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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的话,很可能会在年底的时候提我当主编。如果让人知道我有一个土到不能再土的女朋友,你觉得不是一种讽刺吗?我需要一个时尚的,能够带出去的女朋友,可以陪我参加鸡尾酒会和时装周。作为一个时尚杂志的主编,你觉得我可以带一个钟点工小妹去参加?那会沦为行业的笑话,公司上层更不可能让我在那个位置上呆得更久!”
他的话,丝毫不留情面,甚至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作为华天集团旗下的时尚杂志副主编,他前途光明。他并非不知道白未晞对他的好,可是他要的却不仅仅是这个。
看着白未晞脂粉不施的素颜,路明志多少有点良心发现。可是随即有一张精致的妆容在脑海里浮现,他很快又硬起了心肠:“所以,我们只能分手。”
直到他毫不留恋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白未晞还伫立在原地。
分手,这两个字说出来多么轻松,可是用八年时间累积起来的信念,又让她怎么轻易丢弃?
呆立良久,白未晞才如梦初醒一般地冲了出去。只要还是一丝可能,她就要努力去挽救。尽管她内心已经有了预感,她所进行的挽救行动,未必会有结果。
“明志!”长期紧密打工形成的步速果然很快,她很快在他的公司楼下,看到了他的身影。隔着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她匆匆越过斑马线,朝他奔去。
鸣笛声响彻耳膜,白未晞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被甩出去足有十几米远。艰难地转过头,路明志正揽着一个时髦的女郎喁喁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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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生命里的感动
一抹月光,透过窗外扶疏的梧桐,落在地板上,留下一块块斑驳的阴影。窗台上盛放的海棠,似乎也在这月光里感到羞涩,沉沉睡去。
白未晞甩了甩头,她记得自己租住的小屋刚刚被路明志退了租,而且因为路明志对花粉过敏的原因,他们的小屋里并没有种任何花朵。
转过头看向墙壁,一对年轻的夫妇正朝着她甜蜜微笑。
“爸爸,妈妈!”白未晞喃喃地叫,心里的委屈,终于不再用面具掩盖,转而泪如雨下。可是很快,她就吓得把眼泪逼了回去。
古色古香的四柱大床,古朴的五斗橱,还有红木的大衣柜……这不是祖父去世前留给自己的房子吗?
白未晞顾不上伤心,一跳而起,扑到窗台,动作却倏然凝住。好不容易鼓起了所有勇气,才把窗户轻轻推开。
一抹弦月遥遥挂在天际,投在黑沉沉的夜空里,像是画家的毛笔上坠落在纸边的一点留白。光线并不太好,但也足以让白未晞看清眼前的一切。
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还是父亲当年手把着手教她栽下的,如今已经长得比自己还要高了。而旁边的葡萄架,青葱欲滴,每年都能采摘整季的葡萄……
可是,这间房子,当初为了供路明志在国外求学,不是已经卖掉了吗?
白未晞瞪大了眼睛,迷惑地眨了眨,下意识地挠头,却又住了手。好半天,才颤微微地把手继续摸下去。脑后粗大的辫子……
天哪,那根辫子,她在十九岁那年就剪掉了,因为忙于打工,根本没有时间去打理。
心脏不争气地差点停止跳动,隔了很久,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白未晞把手伸到眼前,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被祖父戏称是弹钢琴的手。可是八年的打工生涯,她的手怎么可能还这么白皙细腻?
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自己因为横穿马路被一辆出租车撞飞了,那样尖锐的疼痛,却及不上她最后的那一瞥。
路明志与身边时髦女郎温柔耳语的模样,让她的心在那一刻真正死去。
以超过八十码的车速,她应该没有获救的可能啊?好吧,就算她福大命大,那也不可能浑身完好无损。
白未晞连续做了三个深呼吸,才拧开了落地灯,在床头柜里手忙脚乱地把一面菱花镜给找了出来。镜子里的脸,像是那张被她放大了的照片,凝固在她十八岁的花样年华。
“难道……”她自言自语,不敢置信。转头看向床头的挂历,她当年最喜欢的电影画报上,赫然印着2004的字样!
就是那一年的年初,她的父母因车祸身亡。这年的五月,祖父失足落河,救治无效而离开人世。
也是在那一年,她遇到了同学路明香的哥哥路明志,把他当成自己生命里的唯一支柱。
白未晞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脏“砰砰砰”地跳得厉害。如果这不是一场梦,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回到了八年前。
困难得咽下一口唾沫,白未晞仍然觉得自己的思维还处于混乱之中。劫后余生,当然值得庆幸。可是她的八年,难道就这样虚度么?她努力地想要这八年的回忆,却发现在短暂的热恋之后,她就开始了漫长的打工之途。为了凑足路明志的学费,她甚至在这一年的年底,卖掉了自己唯一的家产——她赖以栖身的这个小院。
原来,她这八年,过得一点都不好,只是凭着一股信念努力地生活。可是到头来,这股信念,却如泰山崩塌,把她彻底地压垮,失去了爱情的同时,还失去了生命。
所有的委屈,一下子从心底里涌出来。白未晞甚至没有想到,自己变得年轻了,只是啜泣着,想要把这八年的委屈,一口气哭出来。
“未晞?怎么还没睡?”门外传来的声音,让白未晞的心脏,在瞬间差点冻结。
那么熟悉的声音,是属于祖父的。
她猛地拉开门,泪眼婆娑里,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因为儿子儿媳意外去世而一下子显得苍老的祖父!
“爷爷?”她小声地叫,怕一个大声,眼前自己唯一的亲人,就会像破碎的梦一样消失不见。
白明伸出手,替她拭去了腮边的泪:“未晞,又想起爸爸妈妈了?别太伤心了,虽然死者已矣这句话很难做到,可是我们还要努力地生活。爷爷老了,可你还年轻。马上就要高考,你爸爸生前一直希望你考上名牌大学,带你去欧洲旅游……”
老人说到这里,已经是老泪纵横。
白未晞一把抱住老人:“爷爷,幸好,我还有您,还有您……”
她号淘大哭,声嘶力竭。
没有人知道,她的哭,并不仅仅是为了哀悼父母和自己的爱情,更是一种庆幸。现在还没有到四月,祖父还活着。而且,她知道祖父的死因,可以提前预防。从此,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这一刻,她感谢上苍,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唉,痴儿。”白明轻轻地拍着孙女的背脊,努力忍下了眼泪,“哭过了这一场,明天不要再哭。你爸爸妈妈在下面,也会希望你平安喜乐的。”
是啊,这是每一个父母对儿女的祝愿。可是,她的前一世没有过好,为了那个男人,忘记了自己该怎么活。
“爷爷,我知道,我不会再伤心了,爷爷也不要再伤心。爸爸妈妈不在,可是您还有我,我也还有您呢!”
“好,我的未晞懂事了。”白明感慨着,花白的头发,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孤寂,但他看着她的目光,却是慈祥的,“好好睡一觉,明天要模拟考试了。”
白未晞乖巧地答应,掩上房门的时候,才想起来,祖父可不是因为去菜场买菜的时候失足的么?她扑到日历上,圈起了一个数字。
这一天,她绝对不能出门,哪怕逃课也在所不惜。
“怎么还不睡呢,未晞?”祖父的声音带着无奈响起,把白未晞从呲牙咧嘴的状态中解救了出来。
“就睡了,爷爷,您也早一点睡吧!”她连忙关灯,唇边却露出了一抹淡到几乎没有的笑容。
既然上天有好生之德,让她有机会重活一世。那么,这一世她就要活出精彩来,为了操劳了一辈子的爷爷安享晚年,她也不能一头扎进路明志的情网。
那个男人,不值得她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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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为了什么而时尚
虽然仅仅睡了四个小时,但白未曦坐在阙别八年的课堂里,还是觉得神采奕奕。久违的课本,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课本上见缝插针的笔记,昭示了她曾经也是一个好学生。
因为父母和祖父的相继离世,她仅仅考上了一个二流大学。而四年的大学生涯,不如说是她四年的打工生涯,连她自己毕业的时候,都不知道学到了什么。
用手抚摸着课本的边缘,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她的信念和目标,无比坚定。
她要祖父长命百岁,她要考上一流大学,她要为自己和家人,为值得自己交付真心的朋友而活。牢牢地记住那个黑色的日子,她一定能留住祖父这个唯一的亲人。
钢笔尖在试卷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白未曦觉得这八年仿佛只是一场梦。明明已经遗忘了八年,可是这一刻,那些知识点却仿佛从笔尖涌出来,答题毫不费力。
“考得怎么样?”刘美丽走过来问。
刘美丽,比白未曦高出差不多一个头,圆脸蛋,小眼睛,短发,给人的第一印象,竟是这个姑娘真是结实。
她是白未曦初中和高中的同学,理科比文科还要好一点点。可是当初她因为白未曦选择了文科,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文科班。在白未曦遇到困难的时候,她总是义无反顾地伸出援助之手。
在她的面前,白未曦惭愧了。因为路明志总是批评刘美丽的形象,白未曦在马不停蹄的打工生涯中,自觉不自觉地和她疏远了。可即使在她有分期买房的打算时,刘美丽还是表示愿意贡献出自己的全部积蓄。
“美丽!”白未曦感动地一把抱住她。
“就算没考好,也没有关系啊,只是模拟考,又不是正式的高考!”刘美丽没想到她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