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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朝这个省,从来是边远荒芜之地,罕有对中原大局有益者,虽然这数百年来,经过了开发,也不算野蛮之地,也有一些田宅,但是究竟还不算沃土。
这个知县提出这个建议,却也不知是何心,方信心中隐隐冷笑,招呼看坐,给上茶。
“金沙省偏远,不知地理啊!”
“侯爷,下官此县就与金沙省相邻,却是有得地图。”这知县坐下,拿起茶来一口饮尽,却是如此说着,倒也算相貌堂堂,举止沉稳:“侯爷讨伐高逆,天下本应响之,金沙省不知天机,抗拒不应,就是有罪,当讨之,此时金沙省空虚,遣一将就可擒之。”
方信露出细微的冷笑,却作隆重状,说着:“不知地图何在?”
地图是国之利器,省和天下的地图,除了朝廷内阁存之,各省各县只有自己的地图,很少外流,被视为机密,这知县得地图,倒也有心了。
“是,下官已经带来了。”这知县话语谦卑,说完,拿出一卷,摊开。
方信只扫了一眼,就大笑:“好,好,沈县令如此知天时,又献策献图,本侯不胜欢喜,先赏五十两白银,不过这事甚大,还要商议几分……你之功劳,本侯必不会忘,先退下罢!”
见到这般表情,一直没有说话的彭含志悄悄叹了口气,看着这个知县地目光就有些怜悯,等这个知县退了下去,方信就对着彭含志说着:“彭先生,当日你与我说之词,可还曾记得了?”
“侯爷心怀明珠,下官一点浅见,只是萤火之光。何必在意。”
“不然,你说的甚有道理,我先不答应,是以时机未到,我有一徼,大意如下,还请先生为之书写润色,如何?”方信说着。
彭含志沉默了一会。才拱手说着:“敢不从命?”
“大楚立国二百年,未曾失德,是以大哉,亿兆百姓翘首以望、民心所向的,还是大楚出一真天子,以救万民,如诸公还有忠义之心,当和与我家联手,一同联军而上。长驱直入。高逆虽强,已尽失其道,一扫而上,就灰飞烟灭矣!”方信随口就念着,才念了几句,彭含志的脸就有些发白了:“天下受贼甚急,不可一日无主。吾念此甚是心急如焚,大军预备,万望诸公于月内回复,以救天下正统,以挽大楚社稷。”
这些话。正是他当日劝说的,一个月前方信不受,但是现在占了二省,却不但受了,反而反客为主,要求会军同而上京,以挽正统。
方信一个月前不肯受,是因为他根基浅薄,不夺一省地话,就会被封死在安昌。现在夺了一省。不但实力大增,而且可以反客为主了。
如是联军会盟。他兵力十数万,占地二省,官位到太子太保,又是镇南侯,不为盟主,谁为盟主?
而此徼一发,邻近省份不肯受徼的话,方信又夺回一些大义了非我不肯上京,实是有逆贼阻路也,我夺诸省,非是为私,实是为正统开路。
虽说这骗不了谁,但是有大义名分和没有,在现在这个时候,差别还是相当大。
只是,一月前他以此话来劝之,一个月后又以此话来劝人,果是此一时,彼一时了,而且还定下了一个月回复的期限。
彭含志听了,也不由涨红了面皮,一时说不出话来。
方信只当没有听见,却又笑的说:“那个沈县令倒是有心人,这样吧,等一月之后,如是这金沙省没有响应,我就派岳名时为大将,出兵一万五千人,讨伐金沙,这沈县令既献此策,也当携图随之。”
这话一出,彭含志顿时彻底知道,方信已经洞察了其玄妙。
说来说去,关键还在于争分夺秒,方信贵在先灭蛮司,多掌握了这一年半年地时间,所以裴许昼和其它诸雄,都千方百计地希望他能保留原位,不要出兵半年后,各省都可突破朝廷限制,各成诸军,这仗打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方信怎肯失此良机,立刻悍然出兵,果然,除了东屯一战外,空虚的鲁南省,闻风而降,全省臣服不过二十天时间,这点时间使诸省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
不管这个知县是何用心,在这个节骨眼提出攻打偏远地金沙省,而不是裴许昼所在的西江省,或者是肥沃的钟鸣省,方信自然不得不把他当成了别有用心之辈来考虑。
不过,有点彭含志说的对,中原地确正统还没有绝,士心民心还没有彻底乱,再加上控制二省的话,方信十万军已经有些勉强,而粮食也不足安昌省到底新建,提供的粮食不多,而新得的鲁南省今年由于蝗灾,基本上没有粮食。
因此这时,不是攻打算是中原侧地的两省地时候,毕竟现在两省已经争取到了一定时间,如是逼地太紧的话,说不定还真给裴许昼机会联系旧部不战而得两省之地。
既然如此,那就先定了大义名分,再派一师出兵金沙也可,无论胜负都没有关系两省既得,就可扩军消化重编,岳名时出兵为大将,就是把他最后一次调离核心,以成李氏之天下。
岳名时如是能夺下此省,连同那个知县,无论用心如何,方信都不吝啬功赏,因为他那时,已经有了坐稳高台的实力和资格,不必过于猜忌这区区一镇一县。
两人都是电光火舌的思考过,见得方信表情,彭含志终是一叹,跪了下来:“主上所言甚是,臣应命。”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反客为主(下)
彭含志这一臣服,方信顿感蛟龙一震
蛟龙身上,本有土黄之气,又有着夺之蛮王的玄黑之气,这时,唯有方信才能清楚看见的蛟龙,身边竟然多增了一分白气,使蛟龙不由围绕它而盘旋。
当然这种情况,只有方信看见,方信心中一动,这个彭含志,气数深延,本应该是日后主导天下的人物之一,现在却提前被自己招揽到手。
心中喜悦,却也不多说话,立下达了委任:“彭含志,我就委你为正五品丰泽府知府,如何?”
虽然彭含志原本就是正五品,但是并无丝毫实权,这却是一府八县之主了,两者远不能相比,听了这话,彭含志一怔,就沉着拜倒:“谢主上厚爱,臣拜见主上。”
这句话一出,顿见方信的蛟龙,一口吞下这道白气,立刻就威能大增,然后又吐出一气来,加之于此人之上,两者是以气数相连。
心中虽喜,方信还有沉着写了委任书,又说着:“你之家人,可带来了?”
“早有准备,只要一声召唤,就可过来了。”彭含志说着。
方信点了点头,现在情况,众省之间的人才流动还在继续,还没有真正群雄并立时严酷,因此迁移起来还不要紧,再说,此人默默无闻,并不算太热门的人物。
当下使了亲兵,与他带路,等这事办完,以及家人到了。就可上任。
待他才离去,方信就说着:“内羽卫何在?”
这时,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神情冷漠沉静的男子上前。
“传令下去,暗中保护其家人到我方转移。”方信说着,这人应着,得令去了。
自古情报第一,方信一当巡抚就开始组建,当时人数不多。直到不久前。才正式定为一项制度,建此内羽卫。监查百官,这实际上取之朱元璋的锦衣卫,但是没有给私下逮捕和审查地功能。
之所以不称锦衣卫,是因为名字相关气数,不可轻视之,地球上的锦衣卫已经臭名满满,又已经灭亡。所以不可用。
一场纷扰下来,天色就已经发黑,方信就去上宴,会见县里官员乡老,这也是上位者必须经过的程序。
几乎同时。西江省布政使府。
布政使府坐落在西江省省城仁沙城的西北角,是个很大的建筑,大门、大堂、二堂、书房、花园、政厅……
此时,就在一个小政厅中,这个三十多岁,英姿焕发的男人正在叹息:“二十一天啊,才二十一天!”
临近十月,此时在下雨,黑黑浓云阴沉沉的压在城上,雨点又冷又大。打得人的脸上感觉到疼。
这时。又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绵袍子。却显得随和潇洒,眸光黑幽幽,说着:“主上何必担忧?看情况,彭含志此行虽是不果,但是李睿地用兵,还是必须停了安昌省虽定,人口不过百万,就算接了数十万流民,但是要养十万兵,还是难为人了,别地不说,就只为了养这个数的兵,他也不得不要占了鲁南省,但是鲁南现在也是受灾,明年秋收之前,不复再有用大军之力,最多偏师万许而已!”
“周先生说地是,不过,如果能缓图半年就好了。”裴许昼收了叹息,说着,这人就是他的谋主周元熙。
“李睿不是傻瓜,会等着受死,安昌省不过是战后残缺之地,如不进取,等各省都自练兵马,就寸步难行,只有割据边远等待明主的份了,主上不可期待这个啊!”周元熙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眼神凝重起来:“但是二十一天就取下全省,这实是可惧,主上,这上万骑,以后不得不掂量。feilongdao。”
裴许昼也自叹的说:“边疆十万铁军,固是强,但是养之是朝廷输粮输饷,没有了这个,倒也不多担心,再强的军,也要吃上饭才可用之,可是现在夺了鲁南省,今年虽是不行,来年可自给,就难制了虽说难制,还不足为心腹之祸,只是这牧场草原……”说到这里,裴许昼目中闪出精光,随即就又沉了下去:“眼下这局面,虽是不易,但是我自信训练精兵,安粮输饷,一年就可自保,二年就可相持,三年不逊于人,只是这骑兵牧场之祸,就难了。”
“是,欲得迅胜,无不在马,骑兵纵横捭阖、摧枯拉朽,千骑可破万步,步军等闲无力与骑兵抗衡,确是相形见绌,如李睿不知,还可,但是传来的消息,此人已经明知。”说到这里,周元熙也露出苦笑,拿出一份文件读来。
“李睿设万司府,主官司马卿,正五品,丞四人,从五品,又设其下牧场,凡马五千匹为上监,三千匹以上为中监,以下为下监,为五品到七品,已是连开十六牧场,年可出万马,实是可畏可怖。”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