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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情景,王密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有这闲情还不如在康熙的身上下功夫。
毕竟,皇贵妃虽然是后宫里位份最高的妃嫔,可不受宠也同样是事实。
自从她进宫以后,从没听过康熙翻皇贵妃的牌子,就连送往承乾宫的赏赐也是极少见的。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成了皇贵妃跟前的第一人,又有什么用处?最多是吃穿用度好些罢了。
可古代的女子,尤其是能进宫伺候皇上的,哪个不是自小就锦衣玉食,那一点子好处只怕还瞧不上眼。
所以,王密蘅对于穆贵人和祥嫔窝里斗的事情表示很无语。更无语的,是她二人为何就选了皇贵妃这样的主子。
惠妃或是德妃,不都是更好的选择吗?
不得不说,虽然进宫一年多了,可很多事情,她依旧看不明白。
听了穆贵人和祥嫔的话,皇贵妃满意地摸了摸手指上的金镶玉护甲,笑着说道:“好了,别站着了,都坐下吧。”
她的话音刚落,众人赶紧福了福身子谢过,都落座了。
从进了承乾宫到现在,少说也等了半个时辰了,众人嘴上没说可身子却是有些受不住了。
好在,王密蘅来的不是很早,不然算上在院子里等着的时间,还不知道怎么累人呢。
众妃嫔刚落座,就有宫女上了茶水点心。
茶水是极为普通的龙井,所以别以为进了承乾宫就能喝道雨后龙井什么的。
那些,只供皇贵妃一人喝的。
而摆在桌上的这些点心,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来承乾宫是特意给皇贵妃请安的,贵妃虽然体恤,可她们这些人也时刻得记着自己的身份。
皇贵妃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目光移到玉贵人的身上,随口问道:“玉贵人进宫有些日子了,这宫里头可还住得习惯?”
皇贵妃的话刚出口,惠妃便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玉容是她的亲侄女,既然进了宫自然一切都是她关照的。这会儿问什么习惯不习惯的,难不成自己这个当姑姑的还护不了她的周全?
只一听,就觉得心里堵了一大块儿。
好在,这些年惠妃的性子早就不像刚进宫的时候那么急躁了,这句话,还不足以让她动怒。
玉贵人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显然也没有料到皇贵妃会这样问她。
她站起身来,柔声回道:“劳烦娘娘挂心了,内务府的人很是尽心,嫔妾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她这话一出,殿中的气氛立马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这话说的,皇上看重玉妹妹,内务府的那些奴才能不尽心吗?”
“可不是,听说皇上昨日传妹妹去了御书房,还替妹妹作了画像,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瞧瞧?”
满是酸味儿的话夹杂着掩饰不住的羡慕嫉妒恨,王密蘅看着站在那里的玉贵人,心想着这被人嫉妒的滋味儿是不是谁都要尝上一遍?
反正,康熙宠她的时候,这些话她听了不止一遍了。听到最后,耳朵都有了免疫力,无论她们怎么说,都能岿然不动。
也不知道,听到这话的玉贵人会是什么感觉呢?
大概,尴尬的同时心底是格外的欢悦吧。毕竟,这证明了康熙是真的宠她。
那个时候,无语的同时她心底还是有些小小的得意的。
不管怎么说,宠爱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看到旁人眼中的羡慕和嫉妒的时候,才显得愈发的真实。
御书房伴驾,怎么听都觉得是种值得炫耀的事情。
尤其,还得了康熙亲手作的一幅画,落在众人的眼中,那就不仅仅是伴驾那么简单了。
毕竟,这宫里头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福气得到康熙的墨宝的。
所以,羡慕嫉妒外加恨什么的都是最正常不过的。
“娘娘言重了,皇上不过是恰好有了兴致才随手一画。”玉贵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像是没有听出其中的嫉妒。
“不是本宫说妹妹,妹妹这话实在也有些不实诚,皇上有那兴致也是妹妹在一旁的缘故。不然的话,皇上怎么谁都不画,偏偏画了妹妹一人呢?”
“可不是,皇上若是不看重妹妹怎么会让妹妹去御书房伴驾,咱们可谁都没那个福气?许是当初妹妹伺候的好,让皇上记在心里了吧。不过,侍墨这种事情咱们也做不好不是?”
说这话,便是在拿当初玉贵人御前侍墨的事情来讽刺玉贵人了。
她这话一出,玉贵人的目光倏然冷了下来,嘴角的笑意也僵在了那里。
御前侍墨,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玉贵人最不想让人提起的,这四个字一定排在第一位。
在座的妃嫔本就心存嫉妒,听了这话,再瞧瞧玉贵人一下子变了的脸色,蓦地觉得痛快的很,眼中也露出了一抹嘲讽和奚落。
众人看笑话般的目光让玉贵人几乎有些羞愤难当,她的脸色变得通红,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事实便是如此,她怎么辩解也改变不了曾经在乾清宫侍墨的事情。
尤其,还进了乾清宫的侧殿,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宫女呆在一起。这事情,她就是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
“这宫里头哪一个不是皇上的奴才,伺候皇上本就是情理之中。”惠妃的话说的温和,可谁都听出是替玉贵人解围的意思。
“皇上待你好,你定要尽心服侍皇上,等内务府将画送过来以后拿来给本宫看看,皇上的墨宝,本宫还没怎么见过呢。”惠妃的视线落在玉贵人的身上,柔声叮嘱了一句。
惠妃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却刺到了在座的每一个人的心里。
有什么,能比得到皇上的宠爱更让人有底气的呢?
认真说起来,德妃当初也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包衣宫女,能有如今的地位,还不都是皇上给的?
听了惠妃的话,众人的心里又都不是滋味儿了。
“是。”玉贵人恭顺的应了一声,两人对视一眼,眼睛里俱是笑意。
惠妃开口了,旁人自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惠妃虽然不怎么受宠,可毕竟身边有个大阿哥。再加上母家贵重,倒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这一点,就是皇贵妃怎么也比不上的。皇贵妃的母家虽然更是显赫,可入宫多年连一个公主都没有诞下,所以在众人眼中的那些体面也不过是一时的,更不用说她没有孝懿仁皇后当年的福气了。
皇上若真对她有一点儿半点儿的看重,如今这承乾宫也不会连一个孩子都没有了。
依着皇贵妃的位份,这宫里头多得是阿哥和公主养在她的名下。可事实上,一个都没有。
旁边的德妃则是将目光落在了王密蘅的身上,想到昨日派人打听到的消息,她的眉宇间就多了几分揣测。
王密蘅坐在那里,她能察觉到德妃的目光在打量着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她心里咯瞪一下,暗叹一声糟糕。怎么,又被这个危险的女人给盯上了?
第74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接下来的一连几日,德妃那抹意味深长的目光就在王密蘅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王密蘅在心中暗暗想着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又被这个危险的女人给惦记上了。
想来想去;好像除了前几日出宫的那件事以外;她几乎没有什么地方能让她拿捏住把柄。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刚刚划过;王密蘅就立马赶到有些不安。依着后宫的规矩;妃嫔进宫后到死都不能出宫的。除非,遇上南巡或是围猎这样的事情被皇上钦点;以至于很多人进了这紫禁城就再也没出去过。
最初的慌乱过后,王密蘅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其实事情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不管怎么说,是康熙带着她出宫的,她身为妃嫔,自然不敢违背康熙的旨意。
这宫里头;还有谁比皇帝更大的吗?太后虽然尊贵;可一来太后潜心礼佛不管后宫的事情,二来太后又不是康熙的亲额娘,所以那威慑力自然比不过康熙。
再者,德妃又是如何知晓这件事情的?那日出宫并未惊动旁人,除了陈廷敬和李德全还有乾清宫的那几个小太监知道以外,她就只告诉了秋梅一人。
秋梅自然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德妃在康熙身边安插了眼线。
不管这眼线离康熙有多远,反正康熙带她出宫的事情这会儿已经被德妃知道了。
只这一点,她就不得不佩服德妃的本事。
要知道,这宫里头安插眼线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可将人安排到康熙的身边,还真不是随便哪一个妃嫔都有那个胆子的。
窥探皇帝私事,若是被发现了,那可不单单是掉脑袋的事情。位份尊荣,身家性命很可能就败在此事上了。
就连历史上被康熙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太子胤礽不也因着“帐殿夜警”的事情被废黜名号,囚禁在上驷院旁边的毡幄之中?
这样想着,王密蘅好像有些回味过来那日在承乾宫时德妃那抹目光中所包含的意味了。
无非是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把柄,却又碍着康熙的存在不能拿她怎么样。那种感觉,想想就憋屈的很。
德妃的手段和心机在宫里头都是数一数二的,她自然不会笨到为了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嫔妃惹得康熙忌惮,断了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大好前程。
想通这些以后,王密蘅心里的最后一点不安立刻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想法子跑到康熙面前刷刷存在感,顺带着挽回那日醉酒过后连带着直线下滑的形象。
毕竟,康熙对她来说,不仅是衣食父母,更重要的还管着她的小命儿还有两个小包子的前途。
只是,她还没想好用何种方式去接近康熙。
这宫里头谁都知道,康熙如今最宠爱的就是玉贵人,十日有八日翻得是玉贵人的牌子,另外两日还破天荒的歇在了惠妃的宫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