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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泰旗开得胜,你应该高兴才是!”
“得了吧。”蕙宁不屑道:“我大哥什么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派他去做个傀儡,万一丢了性命,岂不是人财两空!亏本的买卖,我才不做!”
“皇兄让他去,自然有皇兄的道理。你这样不是明摆着和皇兄对上了?”
“我不肯大哥去,自然也有我的道理。官家点灯,百姓放火而已。”
乌泰离京没几日,蕙兰便进宫了。
起先是德妃娘娘非要搬出宫去住,又一直不肯受太后的封号。皇上虽然没表态,可私底下却扬言说要把老十四赶回东北去。话传到德妃娘娘的耳朵里,气得就病下来。
皇后这才差人把蕙兰接进宫来。
至于为什么是侧福晋,也没人敢追究一二。
德妃仍是住在永和宫内,怎么也不肯迁进宁寿宫,除了皇上来请安,她也不怎么出去,好几回蕙宁要过来请安,也被寻个借口打发了。
这次是随着皇后一道过来的,德妃卧在榻上,蕙兰弓身在一旁,婆媳俩也不知说什么,见她们一行人进来,蕙兰忙着给皇后请安,见到蕙宁也在,虽是一愣,转瞬却也释然的笑了。
皇上派太医来瞧过,说并不碍事,太后身子素来健康,这次只是一时火气攻心,晕厥过去,好生调息便无大碍。
话虽然这么说,皇后还是问了又问。
太后也只是淡然的应着。
蕙宁瞧着太后的面色,心里也一阵难过,算算日子,太后也是时日无多了。
皇后看出她们姐妹俩有话要说,便找了个理由支开二人,留些时间给她们单独相处。
蕙宁拉着姐姐,在院中小坐。蕙兰也不多话,端着茶盏连连叹息。
“十四爷近来可好?”
“也就那么回事。早些年总是埋怨着忙,如今真要闲下来,自然是闲不住,你也知道十四爷的脾气,平日到没什么,喝了酒偶尔也闹闹。”
“府里呢?虽说降了爵位,可听说俸禄照旧给的,姐姐怎么还瘦了这么多?”
蕙宁很是担心蕙兰的身子,她本就是体弱,一旦操劳起来,只怕承受不住。可蕙兰丝毫不放在心上,总是挂着笑容。
“上回听说阿玛腰疼,我托人送了些药膏过去,阿玛好些没有?”
“不碍事。阿玛那是老毛病,遇到天阴下雨就犯。听额娘说,宫里送东西过去,阿玛可高兴了。”
蕙兰的语气客气中透着生疏,一时间两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一切都由不得假设。
历史上十四爷一直没有性命危险,可自始至终远离政治的圈子。当初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大将军王,从今而后的人生,注定是寒冬一般的清冷和孤寂。
前几日,偶尔碰见过八爷,说是腿疾犯了,由两个太监一直搀扶出宫的。
仿佛一夕之间,他们忽然老了。
苍老的不仅仅只是身体,连他们的心智和精神,都被抽丝剥茧般,日渐消耗殆尽。
听八爷说,皇上下旨让嘉颐返回故里时,蕙宁一愣,却又明白皇上此番的意思,不过是给他那几个兄弟上上紧箍咒。如今的嘉颐,虽是嫁出去的格格,哪里还有什么故里。
丈夫没了,孩子也没了。
她不过是投奔哥哥而来。
难怪嘉颐会寻短见。
虽说有些个大臣上了折子,说什么嘉颐格格自杀后,身体虚弱,不堪旅途劳顿,暂时人还留在廉亲王府内。
可这事终归是皇上心头的一个疙瘩,他总会有机会让自个舒坦的。
蕙宁试探过八爷,想看看可有自己帮忙的余地。八爷的态度却是很明显,愿赌服输而已,不敢多求其他。
“姐姐。”蕙宁轻声唤蕙兰,像从前似的执起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我们是姐妹,亲姐妹,永远都是!”
“嗯。姐姐知道。”
“所以,有什么事,一定不要瞒着我,好不好?即便是我帮不上什么忙,总多一个人说话,出出主意也是好的?”她语气恳切的说。
蕙兰听她这么说,心头也是一阵温暖。想着从前是何等尊贵的日子,十四爷在朝中也算是人脉济济。
可人一旦没落下来,摧枯拉朽,这段时间来,也是受不少的白眼和冷遇。皇上的态度又是那么明显,就差没将十四爷画地为牢,幽禁在贝子府内。她是个妇道人家,大道理她不懂,可看着十四爷不分昼夜的借酒浇愁,她心疼。
她恨自己不能为他分忧,更不会给他找麻烦。
这些日子府里一团乱,十四爷每日又是醉醺醺的,嫡福晋完颜氏又有了身孕,杂七杂八的事情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下人面前,她还能端出个样子来,可方才太后的一番话,却句句像刀子似的割在她心尖上。
她为太后难过悲伤,为十四爷不值。可她能做什么,不过就是听着,看着,默默的受着。
“蕙宁,你若是真心为我好,就给我一句话可好?”
“姐姐,你说,只要是蕙宁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蕙兰望了眼一直立在蕙宁身旁的喜环,喜环立刻弓身退到一边去,连不远处伺候的宫女也被支开了。
“姐姐——”
“蕙宁。”蕙兰低声道:“方才你们来之前,皇额娘跟我说,跟我说,说当年圣祖爷是把大位传给十四爷的,你说,这是真的吗?”
蕙宁一慌,杯中的茶水散落出来,沉着声音道:“姐姐,你是糊涂了是不是?太后对皇上如何,对十四爷如何,你一直也看在眼里。别说太后只是一句话,就是外面怎么传,你自个得清楚才是。皇上是奉遗诏登基的,当初宣读遗诏时,几位爷不都是在跟前。太后是病迷糊了,这话说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啊。姐姐,你只管记着,皇上是正统,这是事实!”
“可是,皇额娘她——”
“姐姐!你是要十四爷谋朝篡位啊!”蕙宁的神色严厉了几许。
“不是!不是!我只是——”
“姐姐!”蕙宁见她面色苍白,怕自己话重了,又柔声道:“你心里想什么妹妹都知道。可如今最重要的是你们一大家子平安无事。十四爷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为着莫须有的传言,难道就要把十四爷往刀口上推吗?姐姐一向聪明,怎么太后一句话就让你糊涂起来了呢。”
蕙兰听了她的话,半晌也没再开口,适逢皇后在里面传唤,蕙宁还是放心不下,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姐姐,别做让皇上为难的事情,更别做让十四爷冒风险的事!”
出了永和宫,蕙宁才松开一直紧攥的掌心。
虽然早就知道这些流言,可是从蕙兰的口中说出来,更让她惧怕。
皇上登基后不久,宫里一批伺候先帝的老人都各自被打发了,李德全聪明,自个触柱追随先帝去了,皇上还赏赐了不少给他的家人。徐公公就没这么好命,起初说是要被放出宫,后来也就不了了之,再后来,也没听过这人,大约人是不在了。
还有多少个像徐公公这般的人,蕙宁连想也不敢想。
平静的表面上,谁知道底下有多少暗涌激流的。 。 。 。 。
。
第七十六回
。 第七十六回。 自从上次见过蕙兰那一面之后,蕙宁总是有意的避着不再去永和宫,不是因为心虚,她只是害怕面对蕙兰那双热切的眼睛。
那里面有一团火,让她惶惶不可终日。
她不想去看,甚至不愿去想。
宝儿推门进来,见姑姑坐在窗户边发呆,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从身后蒙住她的眼睛,笑呵呵的说:“妖怪来抓你了。”
“怎么回来这么早,皇上不是让你去上书房了吗?”蕙宁问。
在她的一再坚持下,胤禛终于松口让宝儿同弘历他们一起学习。
宝儿日渐长大,也不知她到底懂了多少,反正如今她也不怎么缠着弘历,见到十三爷更是规规矩矩的。
“皇伯伯在考他们几个学问,我就偷偷溜了出来啊。”
宝儿是一路跑回来的,小脸红扑扑的,个头也长高了不少,可蕙宁总习惯的搂着她,想要一直将她保护在自己身边不受伤害。
她的出身,算不到是福还是祸。
相较其他的阿哥和格格,胤禛对宝儿还算是亲切得多,宝儿也不像他们那么怕他。
可宝儿对十三爷的态度又不一样,既有想要亲近,可又畏手畏脚,只敢远远的望着。每每听见宝儿软乎乎的唤十三爷阿玛时,胤禛的神色总是一暗。
蕙宁也曾旁敲侧击,询问过他的意思,他只是摇头。问多了,便说,如此这般是为了宝儿好。
明明自己心里很在乎,面子上却端得真真的。
“皇伯伯没有考考你,就放你出来了?”
宝儿挑着眉头得意的说:“姑姑,哥哥们是为了将来替皇伯伯排忧解难,我金宝儿不用这些的。不过,他们三个今儿个都得挨罚!”
“三个?都是谁啊,瞧把你高兴的。”
“就他们三个呗。弘昼昨个的字没写完,哄了夫子偷跑出去了。皇伯伯肯定不会放过他的。弘历哥哥待会儿肯定也是要罚的。皇伯伯总是罚他。弘历!行字不端,秉性难驯!重抄十份来!”宝儿说着,模仿起她皇伯伯训弘历时的样子。
胤禛对弘历的严苛是出了名,却单单这件事,她没有唱反调。
“不就两个,还有谁啊。你皇伯伯今天不是挺高兴的,怎么谁又倒霉了?”蕙宁随口问了句。
“三阿哥,被皇伯伯踹了一脚,跌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可把老夫子吓坏了。”宝儿乐呵呵的说着。
三阿哥,弘时了。
相较于胤禛对弘历的严苛和弘昼的纵容,他对三子弘时可谓是出奇的恨,恨得咬牙切齿。
前后想想也难怪了。
前头两个阿哥早逝,弘时算得上是他的长子,可偏偏的,弘时对他的皇阿玛并无亲近,反倒同九爷往来甚密。
不多时,胤禛便也过来了,还生着气,没头没脑的把高无庸训了一通,吓得蕙宁连忙支开东暖阁里的宫女,让喜环把宝儿先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