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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玛是被秘密召见的,知道的人肯定不多,十四爷又一直待在永和宫,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养心殿外,八爷和九爷又怎么那么快知道消息呢。
琉璃黄瓦渐渐近了,噩梦却是正酣时。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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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 第六十四回。 乾清宫外灯火通明,如昼似幻。
那四个兄弟直挺挺的跪在石阶上,一旁的小厮、宫女也跟着跪了一地。
我瞧这阵势,只怕有心人想劝,也无处下手。
高无庸候在殿外,正急得团团转。想来里面的那位下过圣旨了,他们不肯起,他更不会退步,就这么僵持着。
我低声问十三爷道:“皇上责罚十四爷了?”
“皇兄说十四弟如此顾念皇阿玛,便让他扶灵去遵化。”
“遵化风景秀丽,山水如画,怎么,十四爷不肯?”
“蕙宁,老十四也不知怎么的,如今处处和皇兄作对,说什么皇兄才是该去守灵之人,论孝道他不及皇兄半分之类的话。若不是皇额娘拦着,他可是什么话都敢说的。”十三连连叹气。
“皇上让他跪着的?”
“怎么会?”十三急忙说:“先头是皇额娘听说十四弟又闹起来,才差人请八哥入宫,九哥和十哥随后也来了,跪了一地,怎么劝也不肯起。”
我心想,他们如此触怒皇上未必是好事,却执意如此,不过是仗着如今皇上初初登基,又会忌惮他们的势力,一时半会不敢将他们怎样。一方面试试皇上的底线,另一方面也让有些人知道,他们没有在怕。
我朝八爷的背影远远的望了一眼,自打草原上一别,就不曾见过他。临出宫时,也听说他一直抱病多日不上早朝,今日看来,大有蓄势待发之势。可惜,厚积薄发的不只是他,再者,他终究是晚了一步,将所有的赌注压在老十四身上,赌局已定,为何还不认输呢?
跪在最后的十爷瞧见了我,正欲说话,见我身后紧随着的十三,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这下,其余三人都看见我,抱着半株梅花,裹着披风,在雪地里深一步浅一步的走着。
我低着头,只顾着往前走,装作看不见他们似的,步步朝着自己该走的路迈去,越过他们,走到养心殿的台阶下。
“老十三!”身后传来九爷的怒吼声,“你带她来是什么意思!”
我只当没听见,问福身过来的高无庸道:“皇上在里面?”
高无庸点点头道:“太后娘娘刚回宫,这会儿……”
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只见九爷已经起身走至十三面前,手攥成拳头,停在半空中,被八爷挡了下来。
九爷嚷道:“皇阿玛的那道圣旨,你们真以为能瞒得住!皇阿玛已经把她许配给我了!你们给我听着,皇阿玛把苏尔佳…蕙宁许配给我了!是我!老十三,你现在带她来是什么意思!”
十三爷低低的回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楚,身旁的高无庸一脸胆颤,见我立在檐下,不知进退。
我冲他一笑,继续往前走去。
十四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挡在我面前,指着我身后道:“你要抗旨?”
我脸上堆满笑,看着他道:“怎么了,我见园子里梅花开得正好,给皇上送一株,也是错吗?十四爷,大家都散了吧。跪也跪了,求也求了,再闹下去,就不好看了。”
他欺身过来,瞪着我说:“闹?”他似是怒极,伸手来抓我,被我闪身躲过。
我抬眼看着他说:“十四爷,你若是在这样下去,休要连累了我姐姐。她可不是你!”
“十四弟!”
“十四弟!”
八爷和十三几乎是同时叫住了十四。我这才注意到,他已经伸手朝腰间探去,连忙后退几步。十三挡在我身前,瞪着十四说:“你够了没有!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只是那么一瞬间,我才恍惚明白过来。十四方才已经动了杀心,欲将我置之死地。
难道他就是如此恨我不成!
十三头也不回,朝高无庸喝道:“还杵在那,领她进去!”
高无庸听他一喝,才回过神来,忙上前弓身说道:“皇上刚才下令了,没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奴才,奴才……”
我收住心神,示意高无庸先退下,理了理怀中的梅花,刚才一番吵闹,盛极的梅花不少落了花瓣,只剩下空荡荡的花枝和枝头几朵欲绽放的骨朵儿。
自己推门进去,暂时不去理会身后人的生死斗。
养心殿的门在身后合上,发出轻微的闷响声。
他就站在殿内,瞧架势是正准备出去,怕是已经听到方才我们的争执声,见我进来,快步走过来,拉着我的腕子,急急问道:“你可有事,老十四伤到你没有?”
我轻笑着摇摇头,说:“你看,被他这么一折腾,花都落完了。”
他似是才看见我怀里的梅花,面色缓和了不少说:“你若是喜欢,御花园里多得是。朕让人去摘来给你。”
我装作听不见他话里的宠溺,自顾自的把玩着怀里的梅花枝道:“这可是我自个园子里开出的,见开得好,才想着要摘来请皇上赏赏。你看,都被老十四毁了,改明儿,我看他拿什么赔我!”
他对着殿外高高唤了声来人,高无庸便从一旁的侧门弓身进来,远远的站着。
“寻个瓶子,把这梅花养起来。”
高无庸领命正要下去,却被我叫住,我问道:“十四爷可回了?”
高无庸抬头看了看皇上,见他并无异色,才敢回话说:“十四爷叫八爷送回太后那边去了。”
我依旧自说自话道:“你给十四爷带句话,就说改日出宫前,别忘记还欠我一株梅花。”
高无庸应了声,上前接过我手里的梅花,退了出去。
大殿内只余我们二人,他背过身去,望着高高在上的龙椅道:“十三弟让你来的。也替他们解了围,可是就要回去了。”
我牵起他的右手,晃了晃说:“这么急着赶我走了么?我可是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又乏又饿,就这么打发我回去?”
他并未答话。
“真要我走?那我可就真走了哦。”说着便松开他的手,正欲转身,他便已经回身抱住我。
我轻轻的叹口气说:“我是心甘情愿来的,不走了。”
“真不走了?”他有些不信,一双清淡的眼睛几乎要看进我灵魂里去。
我心中一慌,忙垂下头,手指顺着他龙袍上的纹路,浅浅的画着,说:“我当真在这里住着?”
他抓住我的手,按在胸口道:“自始至终,只有你!”
听他这么说着,我却没有半分喜悦。他如今是皇上,后宫佳丽众多,即便是身为王爷时,康熙也总是寻着理由,给他的儿子们赐婚,他有福晋,侧福晋,侍妾,格格……
难道那些女人从来都没有叫他动心过?
难道他的那几个儿子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压着心中的酸涩,展开笑颜,看着他道:“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撞在口袋里带着走呢,还是早早赏个院子打发我?”
“朕知道你喜欢清静,已经让他们在养心殿附近寻了处院子,只是,朕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答应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住在怡然居就挺好的。住惯了,换了个新的住处,未必有那里舒心。怕只怕,你嫌那里远,不肯过去才是真的。”我听他说要在养心殿近处安置我,几乎要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说出自己还喜欢怡然居。
经历那么多,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我若还是不懂,简直枉为人了。
他听我如此说,眉头皱了皱,我也装作没看见,撒娇说道:“怡然居有什么不好的,离御花园又近,我若是想赏花看景,不过是半步路得距离。再说了,前面就是开阔的湖面,你知道我喜欢这些个的。再说了,住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心在一起才最重要。”
我承认自己在给他灌汤,不过喝不喝就是他的事了。
他叹了口气,半晌才道:“都依你。不过日后,我要见你,你可不能嫌路远不肯过来的。”
见他爽快答应,心里又想道,我如今真住在养心殿近处,该担心的还是他。八爷他们进进出出的,总是会撞见的。他若是真想留我在宫中,那些人只怕一个也不愿意让我见着的。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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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 第六十五回。 夜已经极深了。西暖阁内依旧灯火微明。高高的御案上烛火跳动不歇,灯花“啪啪”爆裂,响声不停。
高无庸不是进来剪灯花,可火光跳跃,眼花缭乱。
我扔了手中的毛笔,端起面前的糕点,晃到他身边,一个时辰前,他说有奏折没看完,就这么坐在这里,忽而紧锁眉头,忽而展颜一笑。
瞥了眼他正在看的那道折子,拈起块酥饼送到他嘴边,说:“你看你的,我可要回去了。”
他就着我的手,吃了那酥饼,却握住我的手不放,道:“再陪陪我,一会儿就好了。”
“这话半个时辰前你就说过了。要紧的看完了,不要紧你也一道道批。”
难怪后来的历史学家研究,说雍正每日批阅奏折达八万余字,就是现在的网络写手也不能及啊。何况,他可是一笔笔写出来的,费神费脑,当皇帝真是件体力活。
他合起折子,放到一旁的“小山”上,笑说:“既然是呈报上来的,当然不分什么要紧不要紧的。现在国库亏空严重,我若是想当个坐吃山空的皇帝也难啊。你若乏了,就在这里休息,让高无庸去准备就是了。”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直打鼓。不会吧,这么快就要将我“就地正法”了。
连忙赔笑着,直摇脑袋说:“没事,没事。我再陪你会吧。”
他望着我笑,笑得我心里直发毛,眼下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道:“就算你要回怡然居,也得明日,那边没个伺候的人,怎么成。你放心,我现在就算是有心也无力,不会对你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