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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却道:“不然,你以为你在宫里的桩桩件件,都还能如此平安。皇阿玛再宠爱你,也经不过悠悠众口。”
我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追问道:“八爷的意思是,一向加害我的另有其人?是谁?我同他有仇还是有过节?再说了,我不过是个小女子,碍着谁的事了?”
八爷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起身走到门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因为皇阿玛宠爱你,你又不肯嫁给十四弟。”
因为康熙疼我,可我又不愿意嫁给十四爷?
八爷走后,这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转悠,可似乎就是有个生锈的齿轮,死活也带不动全身的注意力。当日下午,徐公公送来了两个宫女,说是李谙达吩咐的,我一时半会儿的,身边伺候的人少不了。看来,康熙是给了李德全什么暗示吧。我的冰封期就这么过去了。
徐公公附耳小声说:“这是八爷的意思,人都是八爷选的,格格放心吧。”
敢情不是来伺候我的,不过是借着我的名义,送来伺候嘉颐的。也是,嘉颐才是人家嫡亲的妹妹。我算什么,还真以为,人家对你感恩戴德啊。想着既然八爷不会再有加害于我的意思,也算是松了口气。他们不再存心寻事,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嘉颐格格是小产,又有我这么个女华佗悉心照顾,自然不会有事。如今已能下地行走了。身体治好是很容易,可心里的伤,只怕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
这天,德妃娘娘又让人来传话,说是要见我的。我叮嘱嘉颐千万不要随便出了院门,既然八爷还没有想到万全之策,我们还是等待为好。又叮嘱两个宫女仔细伺候,这才领着翠珠过去。原来是姐姐来了。德妃让我们姐妹俩说说话叙叙旧。话还未说上几句,就瞧着翠珠神色匆匆,扑通跪在地上,面色煞白,我心里暗道不好,碍着姐姐在,也不能多问,离开辞了姐姐,急忙忙往园子里赶去。那两个宫女正跪在门边,身子抖得像筛子似的。一推门,没有瞧见嘉颐,知道是坏了。
我只顾着现在不能让康熙发现她,倒是没想到嘉颐会自个去找了皇上。
那两个宫女,直呼道:“格格,您前脚走了,姑娘后脚就要出去,奴才拦不住,又不敢惊动主子,奴才,奴才……”
我转身出了永和宫,夕玥正迎面走过来,见我神色匆忙,便问道:“格格,您这是要去哪里?”我这几日,进出园子都没见过她,想着能不见也好,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做下的事情,这么迎面撞上了,脸上的神色自然不会好看,夕玥见状,连忙低头,弓着身子,退到一边。我快步从她身边经过,抓住了个太监问:“皇上现在在哪里?”
小太监被我问住了,吞吞吐吐的说:“奴才,奴才不知道。”
连着又穿过两条长廊,还是没有见到嘉颐的身影,心里的害怕愈来愈重,抓住翠珠的手道:“我先去找嘉颐,你这就想法子通知八爷九爷,还有,四爷,还是算了吧。你快去找徐公公。”
翠珠从未见过我如此慌张,手心里全是汗,说:“小姐,您别急。说不定格格只是出去透透气,这会已经回园子了。”
我挥挥手,领着两个宫女往乾清宫方向走去。嘉颐啊嘉颐,我救了你,你可千万不要害我啊。
刚出了内廷,经过长廊,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我,一转身看见四爷站在廊下的台阶上,快步走过来,我还未开口,就听见他说:“别着急,我已经吩咐人去寻了,兴许能拦住她。”
我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害怕。是从来没有过的那种害怕。以前,总以为处处设计自己的是面前这个人,因为知道是他,心里想着或多或少能明白他的心思,虽受了不少罪,可脑袋是稳稳的。现如今,八爷的那番话后,知道一直处处针对我的却是另有其人,他躲在暗处,不知道会使些什么样的手段,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就变了。
四爷继续说:“万一皇阿玛知道了,你就照实说,千万不要想着揣测他的意思。”
“可是……”
四爷从袖中取出块手帕,擦着我额头的汗道:“瞧你,这么慌慌张张的,被人瞧见倒是自己未打先招。你的腿上有伤呢。”
我习惯了他的冷漠,一时间呆立在那儿,退也不是,走也不是。他扶我到廊下长椅上坐着。我哪里还坐得住,正想起身,他却伸手按住肩头道:“你着急也没用。如今还是商量对策要紧。”
这时,翠珠领着九爷也正巧走到长廊处,九爷冲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蕙宁,你只管把责任往我身上推。皇阿玛不会对我怎样的,大不了就是幽禁而已。”说完,他才看见我身边站着四爷,缓缓道:“四哥,你也在。”
四爷道:“等出事了,才知道做错了什么。”
九爷气道:“四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八哥已经去找皇阿玛了,我……”
四爷指着我说:“你们当初把她牵扯进来时,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嘉颐是什么性子,你们不知道?”
我看他们兄弟两人快要吵起来,连忙说道:“现在该怎么办?找到嘉颐了吗?”
九爷摇摇头,说:“八哥一听到消息就去找皇阿玛了。现在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宫里这么大,嘉颐真要见皇阿玛,只怕我们几个是拦不住的。”我又气又怒,可又骂不出来,只是道:“她怎么能这样?万一要是,她怎么能这样呢!”
九爷道:“蕙宁,你也别怪她了。嘉颐回宫至今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也是知道的。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我们……”
正说着,徐公公一边跑着,一边压低着声音喊道:“四阿哥,九阿哥,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
九爷一把扯住他道:“怎么样了?嘉颐人呢?”
徐公公喘着气,看看九爷,看看我,又望着四爷,道:“八爷是拦着她了,可格格,哎,八爷好说歹说了半天,她就是不肯听。您说,也真是赶巧了,皇上就过来了。这会儿,八爷和格格正在殿外跪着呢。”
四爷出声问:“皇上可有说什么?”
徐公公说:“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方才在殿外伺候,万岁爷自打把八爷和格格哄出来,自个就再没出来了。只有李谙达在里面伺候。奴才……”
听见徐公公这么说,我们几个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会,九爷对四爷说:“四哥,既然这样,我还是去看看八哥吧,蕙宁……”
四爷道:“我送她回去。你告诉八弟,行事主意分寸,很多事情,不过是一念之间。”九爷听后,有些怔怔,但神色已经不是刚见那么的忿恨,冲四爷点点头,又多看了我一眼,转身下了长廊,徐公公也跟着他走了。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问四爷道:“这事会这么容易就过去吗?”
四爷背着手道:“事在人为。”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刚才刹那的柔情,几乎是我自己看错了般。
突然,廊下传来吵闹声,扭头看去,见是九爷正拦着一人,瞧仔细了原来是李德全,他身后还跟着六个太监,已经越过九爷,直直朝我们走来。
九爷着急的喊了声:“四哥!”
四爷猛伸出手,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他身后,李德全已经走进廊下,看着我道:“宁格格,万岁爷要见你。”那六个太监,两两站立,将我和四爷包围在其中。四爷站在我身前,看不到他的脸色,只是手下的力气渐渐加重,我几乎吃疼不住。
李德全又道:“四阿哥,这是万岁爷的口谕,您不要为难奴才们。” 。 。 。 。
。
难解糊涂恩
。 难解糊涂恩。 四爷转身面对我,抓住我手臂的右手缓缓松开,冲我一笑道:“去吧。”
他冰凉的手指顺着衣袖,轻轻滑过我的手背。我望着他的脸,努力想从中捕捉到一丝异样的情绪。
但是,什么都没有。他只是笑着,笑着松开手,笑着背对我……
李德全暗自松了口气。太监正欲上前拿我,被李德全瞪了回去,说:“格格,随我来吧。”我走下长廊,又忍不住回头打量他。他正望着我,眼睛里全是耀眼的笑意。经过九爷身边,他想伸手拉我,被李德全拦了下来。
我一步步的往前走,耳边几乎能听见风吹过的声响,一下一下的,敲着密集的鼓点。
乾清宫外的石板地上,八爷和嘉颐还跪在那里。八爷一脸内疚,看看我,又看看嘉颐。
嘉颐不知是在抹眼泪,还是故意装作没看见我,只是低着头,耸动着肩膀。李德全送我到了门口,低声说:“格格,万岁爷就在里面。”
我回头又看了眼紫禁城的天空,和三百年后一样的广阔和湛蓝,这宫墙也是同三百年后相差无几,红墙黄瓦。时间在这里似乎不曾流动过,只是一代代交替着自诩天命的人而已。我推开门往里面走去。回想起这五年的穿越时光,紫禁城内的一切,塞外的风光,不够美好的人类。突然意识到,自打来了这里,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并不属于的时空。自己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到达了此间,就如同不过是推开一间房门似的轻而易举。没有既来之则安之,没有处心积虑的哭喊着要回去。一如生来便如此了。人人都如此了。
紫禁城的四季是极美的,美得如诗如画,叫人如痴如醉。春天时,百花开放,枝头带香。夏天又是极长的,热浪袭人,却又颇具韵味。秋天便是最美的,御花园内姹紫嫣红,比春日盛夏日浓。一转眼进了冬天,才恍然觉醒,如这般又过去一年。
脚步声回荡在乾清宫雍容而寂寥的殿宇内,回音从四面撞击过来。此时已经毫无畏惧可言,仿佛这空旷平白无故的让人多出毕生的勇气,我立在殿下,望着金龙宝座上的老者,肆意的等待着他的发落。
康熙望着我,将手中的折子扔到我脚边。我弯腰欲拣,下一张又扔在我背上。
他已经很老了。岁月和负担快要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