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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福身给她请安,听见四爷说:“苏尔佳府里的格格。”又转身对我说:“去书房等着。”
那小厮领着我先行,跨过门槛时,一回头,此情此景,恍如隔世。
我在书房候了半天,小厮送来暖身的姜汤,说道:“王爷已经差人去格格府上了。怕是这会就有人来接格格回去。”
我一笑,心想,只怕未必了。
小厮刚退下,四爷已经换了身便装走进来。见着我只是端着瓷盏,道:“总是比酒好些的。”
我闻言放下瓷盏,说:“四爷让奴才过来,怕不是喝姜汤这类的事吧。”
他走进内室,唤道:“进来。”
我跟着进去,只见里间的茶几上摆着棋局,他坐在黑子一边,眼看着已经大敌逼近,而再看白子却是来势汹涌,两股势力齐头并进,势如破竹。正和着眼下的一切。心想,他如今忌惮的不仅仅是八爷的势力,还有圣恩正浓的十四爷。十四爷外有八爷做后援,内有德妃娘娘的帮衬,眼看着就要大势所向。而他不过是稳稳守住自己的狭窄地盘,并无进退的机会。
我取过一颗黑子,在白子中央随意一放,收着手站在一边。他一脸疑惑,看了棋局半响,问道:“你这是胡乱丢的吧。“
我一笑道:“对啊。按牌出牌,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制胜需出奇。“
他又问:“出奇就是胡来?“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四爷,胡来也有胡来的好处。眼下朝中都知道你才是他们的劲敌,恐怕连皇上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如今,不管做什么,有心人都能跟着揣测四爷下一步的意思。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猜不出,又能暗中布置好棋局,这才是本是。“
他神色一怔,道:“怎么说?“
我略想了想说道:“无外乎,内有谋士分近忧,外有将士分远虑。四爷要的棋子,应该是退能守全局,进能出奇兵而已。“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终不能直接告诉他,需要拉拢那些人,给他一个名单,这样一来,这个皇帝岂不是我送给他的,将来哪里还有我活命的机会。
他盯着棋局,猛一伸手,掀了盘子,黑白二子瞬间搅合在一起,没了阵法,却依旧清楚明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捏住一粒黑子说道:“十四弟真不该将你姐姐送了回去。”
我心里想笑,自己不过只是顺应历史而已,即便是十四爷跟姐姐依旧恩爱如初,我应该还是会有自己的选择。历史就是历史,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力量而改变。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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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 第二十回。 光阴流转,时间的车轮一直铮铮有力的向前滚动着。无论我怎样缩紧脑袋,该来的还是要来。
康熙五十八年,二月,□。举世哗然。满朝文武将相无不心惊肉跳,惶惶不可终日。
近五月,将军额伦特奏报:拉藏汗遇陷身亡,其二子被杀,□和□均被囚,不明生死。
又六月,颇得圣眷的大学士李光地卒,皇上亲命恒亲王前往祭酒,徐元梦护其丧事。又新任命大学士齐合。
康熙端坐在龙椅上,面对着底下一众大臣连连叹气道:“难不成我泱泱天朝,却无一人敢前去迎战的?”
不过只是刚跨过一个年关,康熙的气色却丝毫没有好转,面上血色极淡,多年不再书写的右手轻微的颤抖着,话语间霸气犹盛,可也多了几抹孤家寡人的凄凉意。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瞪瞪你,都是垂着脑袋,不敢啃声。前方战事紧急,后方却无用兵之将。这其实怨不得大臣们个个自保,只是统帅三军,名义上风光无限,可将在远方,朝中没有可靠的力量,保不准皇上哪日忽听谗言,忌惮起自个儿,那可是会被灭九族的。于是,无一人敢独自上前来。
康熙是气急了,把手里的折子狠狠的扔在地上,正要让李德全退朝,忽见十四阿哥上前几步,跪倒在地朗声说道:“皇阿玛,西北战事一日不平,恐日后祸端不休,儿臣恳求皇阿玛出兵!”康熙看着十四爷,用颤抖的右手压紧着膝盖,唇边全无一丝笑意。
十四阿哥刚说完,九阿哥和十阿哥也跟着跪拜,恳求皇上出兵镇压。一直冷眼站在一旁的八爷,这时也跪倒在地说:“皇阿玛,可初生牛犊不畏虎,十四弟虽初次领兵,皇阿玛平日里也常夸十四弟颇有大将之风。儿臣以为,由十四弟领兵出征,一来扬我皇威,二来也可以历练十四弟的年少气盛。”
八爷说完,只是垂首低头,也不理会九爷和十爷不解的眼神。
康熙遥遥的看了眼十四阿哥说道:“老十四,你愿意领兵出战?”
十四阿哥脑袋抵着地板,说道:“儿臣愿为皇阿玛分忧,比当竭尽所能,平复西北!”
十四阿哥刚一说完,朝中大臣便纷纷举荐,说起十四阿哥往日的威风,暗道其英勇善战,必能早日凯旋归来。
九阿哥更是说道:“皇阿玛,您平日里总夸赞十四弟,此番必能马到功成,为我大清立下赫赫战功,扬我大清国威!”
康熙当朝并没有表明态度,只在散朝后,让李德全再次传了十四阿哥觐见。两人屏退众人,在书房中足足谈了两个时辰。看来,康熙是要重用十四爷的,可他依旧忌惮八爷党的势力。当年他一手拉拔的太子,被索额图教唆结党营私,企图篡位。他就是将索额图活活饿死都还不能解气。后来,又是八阿哥,朝中大臣联名保奏其有太子之能,堪当皇储之才。惹恼了康熙,怒斥他不尊不孝,不仁不义,恨不得与八爷断绝父子关系,已警示众人。
康熙看太多了。他的这些儿子们个个都为着皇位用极了心思。他们越是觊觎,他就越不愿意让他们得逞。何况,作为一个父亲,他实在不愿意看着孩儿们一个个骨肉相残,手足相争。
因此,他用十四爷必定是有条件的。至于条件是什么,大概只有二人知道。
不多久后,康熙下旨,任命十四爷为抚远大将军王,加封王爵,十二月统帅西征之师,更命诸王贝勒贝子朝中大臣并列相送。
阿玛听闻这个消息,一边叹气,一边忍不住高唱。唱着唱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十四爷封了乌图官职,也在出师名单之列。乌图在府里愈发扬眉吐气,好几次,故意在姐姐面前说起十四爷如今是何等的威风,又说前来拜会的车子都堵到街前了。姐姐也是面带喜色,缠着乌图说个不停。我只是笑而不语。
十四爷今日再威风,胜家总是只有一个的。
四爷如今对朝中诸事,皆不理会,全心全意扑在自家的园子里,常常送些自己亲手种植的果蔬送去宫中。在府里也只是同一些闲散人士聊些佛经,论些道法。渐渐的,同德妃娘娘的关系也有所改善。
我如今和十三爷兄妹相称,到也是雍王府里的常客。
至于林中的事,我们再也没有提及。他待我如同初见般,一不殷勤,却也不客套。阿玛先是生气,可后来见不是办法,由着我。翠竹说起我从前和十三爷的情谊,听在耳里,不过是别人的故事,同我何干。加上十三爷性子急躁,就算是我不想探听点什么,他都能交代得一清二楚。
每每到雍王府总是第一个见到他的。十三爷的酒量是极好的,说是被关在那林子里,无所事事,不知不觉喝得多了。酒品却是差了一些,每回醉酒,便不依不饶的扯着我腕子说些旧事。起初我好奇也就听听。可他愈发无所顾忌的说起来,又是同翠竹说的并无相似地方,我也就再懒得睬他。
每当这时,四爷总让府里的仆从送十三爷回去。又宽慰我,如今阿哥们哪个不是有封号,最不济的也是个贝子的。可十三依旧只是个阿哥。连府邸也还是我们几个帮着建起来的。他心里烦闷,你就多担待些。
说来也是,要真是论大将的才干,十三爷未必会输给十四爷。听翠竹说,有一年北上行围,有只白虎惊了圣驾,当时驻守的士兵只敢围却不敢攻,后来十三爷设计引开了白虎,两拳把它给揍死了。皇上大喜,赐了十三爷好些赏赐呢。再想想如今,十三爷连皇宫内也极少走动,身份颇有些尴尬。十四爷如此圣眷浩荡,他却只能埋头在四爷的院子里喝酒。
只是,德妃娘娘再也没提过让我入宫的事。想来,是因为我上次大闹十四爷的府邸吧。
每次外出,我都换上男装,同十三爷行走街上,虽有人认出来,但也没人敢多嚼舌根。闲言闲语是有一些,我全不在意,自然也就不能伤我。四爷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待我更是极好。她起初以为我是同十三爷交好,还几次三番想要撮合的,可后来不知怎的,也就没再多提。
有一次,福晋还打趣道,让我干脆搬进园子里住得了,免得十三爷每回跑了多少冤枉路。我看了眼十三爷,只是笑。他却连连摆手,想要撇清关系。
等到十二月,十四即将出征时,却是去了阿玛府上一趟。这是自从姐姐回园子后,他第一次登门。阿玛自然又惊又喜,让姨娘好好打扮了姐姐。可如今姐姐却是淡淡的,见了十四爷脸上神色丝毫未变,往日的担忧和不舍全部无影无踪。十四爷有意表明,想来姐姐如今身子大好,接回王府中去。可是姐姐当面就婉拒了。十四爷当初并未真的休了姐姐,如今来接姐姐回去,却也是情理之中,见姐姐拒绝,面子上挺不自在,说了还会再来,也没多留,就回了。
阿玛那日怒斥了姐姐,说了许多重话。说姐姐不知轻重。后来连三纲五常都搬了出来。可姐姐就像是一潭死水,不管你丢进去什么,统统毫无反应。她跪在地上,等阿玛训完,不过是起身谢过,转身回园子时,脊梁挺得笔直。
翠珠问我说:“大小姐不是一直等十四爷来的嘛。怎么来了,又拒绝的。十四爷如今出征在即,还不定什么时候再回来,大小姐这样不是白白浪费机会了。”
我却是能或多或少明白姐姐几分心思。往日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