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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天旋地转的当下我尽力稳住自己。回到亭子,小厮见我脸色不好,忙过来问我是否身体欠安。我谎说平日气血不好,总要吃药,今天忘记吃了,备用的药在马车上,得去取一下。
小厮带我走去停马车的地方,我到车里从暗格里抽出平时备用的短剑掀起裙子绑在腿上,然后有些发抖的从车上下去。
在亭子里又吹了一阵风,小厮才来通报说圣上下朝了。我躲在他回宫殿必经的小路上,这里基本没人来往。时候差不多,我便从腿上解下短剑并退了剑鞘。
之后便是等。
我在赌,我赌这样的方式回引出隐兵。因为后宫是不允许带入任何武器,隐兵的任务便是将皇上周身护个周全。我这样揣着利刃,他们应当是会做出围剿应对吧?
我还在思忖他们出现需要多久时,忽听的背后有响动。飞速转身,就发现两个卫兵一样的人手扶腰上长剑盯着我。起初我还不敢确认,知道我扫视一周,发现已然被十二名这样的卫兵包围,才确定等来了要见之人。
我的短剑指着隐兵,从心到手不住地发抖。十八,当初你为了保云飞廉的主子心甘情愿的任他手下十二隐兵挥刀割刃,却怎料的那个畜生命隐兵刃上涂毒,终害得你我生死两隔。
其实,我自知伤不了他们分毫,此时只求与你同饮一组剑下,盼你黄泉路上莫走太快,哪怕留一道背影于我,好让我不会弄丢你在下一世…
听得隐兵纷纷使剑出鞘,我闭上眼睛,暗叹这一刻终于来了。
"放肆!"
我惊愕睁眼,只见安君羽拨开隐兵,急步走到我面前。闻他一语,他们纷纷跪下。
"别过来…"我把剑指向安君羽。
他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走向我。
我慌乱恼怒,横手一挥,便是破布之声,安君羽的外衣襟被我划开一道。隐兵齐刷刷的将剑架过来。
只听安君羽怒喝他们"滚!",还一边往前走,我伸臂一挡,不料剑峰直指他胸襟,嚯的一片殷红渲染开来。
他表情依旧,步履依旧。
我被鲜血震的心惊,一边让他别在向前,一边忙着后退,最后使劲甩手,把剑收回,看剑上的血迹得知只刺了一条小口,才安心些。
"皇上,民女求您了,别再向前……"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下来。
他看的一蓦,停下了,缓缓道:"把剑放下,我送你回去,好么?"
言语间他又举足向前,我狠下心用剑锋相抵,只见他竟任着我的剑刺进他左臂,这下周围的人都举刃围来护驾。他趁我惊慌之余,以左臂相携,竟将剑带离我手。我一下子颓然跪地,他在众人"圣上不要…"声中,毅然把剑拔下,递给身边的人:"把剑擦干净,替姑娘好生收着。"
说罢,半蹲半跪间,用尚好的胳膊轻揽上我,任我埋头落泪,他在我耳边轻声说:"苏梓络,你爱一个人也该有个限度。"
"这么久了我都不敢仔细去想,可事实上,无论我怎么麻痹自己,都要面对,他死了……"我呜咽着,反复地说着他死了。
"所以,你也要跟着去死,去殉情?"他声音冷清。
我在他怀里不住地点头。
过了好一阵,就听他叹气:"就算我是一国之君,是天子,却也不能达成你这个愿望,换一个吧?"
"让他们死。让这十二个走狗和云飞廉都去死!"
"好。"
瞬间他便答应了我的要求,我闻言震惊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是说好么?
我颓丧的摇摇头。
"怎么了?"
"你早知道我做不到这么狠心,做不到这么不顾大局。"
"嗯。"语罢,他不顾臂伤,将我抱起来,还让人搭了一条披风在我身上:"若你对自己也有对旁人一般的仁慈,也就无需我时刻为你挂记了。"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
安君羽为我所伤的事情被封锁在了宫里。同这消息一起被留在宫里的,还有我。他以皇帝之名命令我在宫里小住,直到他的伤口痊愈。我这样的外女住在后宫,也算是前所未有的说法。他这一决定引起了不少非议。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下令将云飞廉和十二隐兵关入大牢。起初我得知他不让我走还是有些不满,可听到这一消息,便是满心的愧疚。我终于还是让他做了折损自己的事。
是夜,我留在他的寝宫端茶倒水。期间他拒见一切闻讯前来探虚实的女眷。
连他一向敬重疼惜的云珠都吃了闭门羹后,我的担忧迫使我无法再沉默:"我不在乎那些虚名,可你也要这般不顾一切,认自己落人口实吗?"
他从书卷里抬起头,示意我送茶过去,然后问:"什么口实?"
"还装傻?自然是强行留宫外的寡妇同你过夜了,你是当今的圣上,一言一行都被天下注目着,这样不检点的传闻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你会同我过夜吗?"
"自然不会!"我有些恼怒。
"那不就行了。"
"我们不会一起过夜虽是事实,可乱传话的人却不会相信啊,你那些莺莺燕燕万一就此介怀,此事必然麻烦,最后鼓捣出一堆我与你纠缠不堪的歪话出去怎么办?"
他却笑了,不过并没有看我:"年少时候,我与你本就纠缠不清。"
"谁和你纠缠!"我狠狠的夺下他的书,然后看到他意味不明的表情。
被盯了没三秒,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与圣上这般无礼,然后当下就腿软了。
安君羽见我慌张,无奈的扯着我的袖子将我拉到面前,说:"我越发认定,全天下就你一人敢与我制气。听我解释,我不见她们是因为我答应了与你相谈旧事。你无需因为我的身份有所变迁而变得小心谨慎。不管你相信与否,事实上,面对你,我永远是我。"
"这句话根本安慰不到我好吗……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本人有多可怕,还永远是你?根本就是在吓唬我吧。"
"我若如你说的那么可怕,你又如何敢利用我,再敢待我如此无理?"
"这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已经失无可失,任你再可怕又能把我怎么样?"
"是啊,不能把你怎么样,你才可怕。"
这时,婢女再度进来。她刚要行礼,安君羽就不耐烦:"不是说了让她们都哪来哪去,我没心情见她们,无一人能例外么,怎么还来报?"
"回圣上,这回是陆大人求见。"
安君羽一怔,自言自语:"这么晚,他早该出宫了啊…"转而又让婢女宣他进来。
陆辅功进来后,并不惊讶的瞧我一眼,或许说,他甚至是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对安君羽说:"圣上,辅功有事与您相商,可否屏退他人,包括年夫人?"
得令之后,我庆幸可以不用在这耗着,结果就见陆辅功转身之际悄悄向我做了一个"留"的口型,我困惑之际已经退到门边。
"辅功已经为您将苏姑娘带回皇宫,您能否将实情告诉辅功呢?"他话说得很急,根本就没有要避开我的意思。
我趁宫女不留意迅速绕到窗边,果然陆辅功是叫我留在这里吧?他早先说对于十八的事仍有怀疑看来是真的?难道我所得知并非属实?
只听屋里,安君羽的声音有些低沉:"辅功,是飞廉做得,而且他下手前我就知晓。这……也许你早就猜到了吧?"
我突然被绝望的感觉扼住,我告诉自己冷静,却抑制不住的迸出眼泪。
"圣上,"里面的陆辅功说道:"辅功对不住苏姑娘,虽知没有立场说这话,却还是忍不住要拜托您善待她。"
"辅功,我当然会善待她,否则也不会让你将她带回来。"
"可是您将她一介外女留在后宫,您是知道她心系十八的。"
"心系十八又如何,十八已经死了,她该要为以后打算的。而且,我也希望你,辅功,依旧留在这里。"
"圣上,云将军有大才,更适合在身边辅佐您,辅功自然会为您尽忠,但最多也不过是有点区区将才。所以您若不嫌,就让辅功回淮地,为您守住北方疆土吧。那里有您的根基也有苑慈王妃的尊躯,辅功一定会拼尽性命为您守住它。至于云将军,还是将他放出来吧。辅功不敢妄断您的筹谋,但如果您一定要做那件事,即便关了隐兵和云将军,恐怕她仍旧不会原谅您。"
"我一直在做我认为值得的事情,并没有是图着谁的谅解。飞廉和隐兵明则被关,实则是被我保护起来。如今玄坤门虽是荌荿执掌,可十八旧部均是死忠,他们想为十八雪恨。玄坤门人的手段我们都清楚,要想飞廉和隐兵不死,只有先出此一计,给荌荿一些时日整策大权。"
终究还是我被利用了。安君羽恐怕早就摸清我要做什么,于是将计就计,顺理成章的将那些人拢在最安全的地方施以保护。现在再一想,我的打算进行的果然太顺利了,连同云珠的出现和她的一席话都是一种导向,引诱我按照他们的计策行事。
这一次,我终于不会认错真凶了,可是十八,好像我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他们……
第二日安君羽似乎终日公事累身,傍晚时分我违令返回年府,一进门却发现府内空无一人。我四处寻找之际,在正厅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个纯金的长命锁,这是雪唱的东西。为什么远在西域的雪唱会有东西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慌乱之际就听见大门开启,我以为有人回来,不想却是安君羽。
“你把雪唱怎么样了!”我冲到他面前扯住他的衣袖。
“没怎么样,接到我宫里住几天罢了。”
“你给我还回来!”
“这大傍晚的,一个人喝酒很是寂寞,不如苏姑娘陪我小酌几杯?"说着他从下人的手里接过一个酒壶,径自走到正厅里。
我追过去:“我再说一次,把雪唱给我毫发无损的送回来。”
“你若不陪我这一次,恐怕那个黄毛丫头就不会毫发无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