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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甘林氏过来,一通寒暄之后,一群人才在丫头婆子们的簇拥下往后面的正房过来。
“姐姐怎么也来了?”
芷娘故意放慢了脚步,落在人群后和甘润雅走在一起。
“你婶婶巴不得将全城的人都请过来呢,你见到我有什么稀奇?”润雅掩口轻笑,压低声音贴着芷娘的耳边说道:“本来帖子到的时候,母亲也打算推脱掉的,可后来一想,无端端的依着你叔叔一家的脾气也不会请你们赴宴呀,所以就赶来瞧瞧。”
“小家子气,即使是家财散尽,也断不会这么快就落魄到出门丢丑的地步。”听润雅一说,芷娘大概也猜除了婶婶请这么多夫人来的用意。
无疑是想请人来看看,昔日的诰命夫人如今的落魄的模样嘛!
“人家到底是心急了。”润雅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咱们这里比着,外头你哥哥那里也没闲着。听说你叔叔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几个老学究,怕是要拿学问做文章呢!”
“想也想得到,前头能有什么可做文章的呢,眼看大考在即,我记得叔叔的长子明年似乎也要参加大考吧!”芷娘了然,如果叔叔是故意存了心思要使她们一家难堪,又怎么会放哥哥安宁?
“我哥哥昨儿正好回来,今天也去了前面凑热闹。”润雅扶着芷娘的手,宽慰道:“临出门时我与他说了,若是有人刻意为难你哥哥,他断不会袖手旁观的。”
第三十一章 故人来(下)
润雅的哥哥回榕城了?
芷娘有些意外;上次见面的时候也曾听润雅提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到了。
“赶得可真急呀。”芷娘由衷的叹了一声:“看得出,你哥哥如今在任上也是极其辛苦的。从京城回来只用了这么几天就到了;一定累得不轻。”
“累倒还好说些;主要是他这会儿为差事犯愁;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润雅眉宇间隐隐带着愁色:“真真急煞人了。”
“为差事发愁?姐姐说的莫非是寻兰花的事儿?”
芷娘还记得那天润雅说过;她哥哥正在为贤王当差。那眼下能让他火速赶回榕城却还是犯愁的事儿,就唯独只有兰花这一样了。
这几天她也不是没了解过榕城的情况,特别是有关兰花的行情。虽然榕城养兰的人不少,以兰花为谋生手段的人更是多如牛毛。可偏偏兰花这种相对要娇惯一些的花儿,很是不好存活,所以培养出一株品色皆属上层的兰花很是困难。
而且,自从京城里的兰花品鉴开始之后,各色的极品兰花几乎都让各层的达官显贵瓜分了一空。而再培养,明显已经是供不应求。
而榕城的养兰,一直都是林家在挑大梁,如今林家倒了,榕城的养兰行业便陷入了群龙无首人心惶惶的阶段,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显贵,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养兰是他们生存的条件,不卖兰花就不能生活。所以大多数花农都选择了走中低品质兰花的路线,虽然这个阶层的兰花价格不高,但贵在稳妥。而且一般附庸风雅的大户们也都喜欢,反而销路比起那些奇货可居的名兰,还要好一些。
要是培养出了一株绝世名兰,结局自然是无论给谁,都难逃得罪人的命运。好一些还只是多年努力一场空,要是差一些的,只怕会落得和林家一样家破人亡的下场。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润雅的哥哥着急也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儿了。时间紧迫,兰花的来源又极其有限。而一旦完不成贤王所交代的任务,那……
“是呢,正是为了兰花。我哥哥他……”
“这么冷的天儿,两位姐姐怎么站在门口风地里说话?”
润雅正要继续给芷娘解释,便听到门口帘子一响,甘芳若从里面出来,被眼前芷娘和润雅的聊天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先前的镇定,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笑吟吟的过来与她们招呼道:“倒叫妹妹在里面好找。”
“两位姐姐莫非是旧相识?”芳若停了一会儿,微微带着试探瞧芷娘。
“哪里是旧相识,只是我与芷娘妹妹一见如故,忍不住就多说了几句,倒忘了其他,劳妹妹挂心了。”芳若的审视润雅看在眼里,她只微微一笑,不慌也不忙的柔声笑:“我瞧芳若妹妹几日不见,越发伶俐出挑了,多看两眼竟挪不动眼了。”
“姐姐只管取笑就是。母亲备了茶,两位姐姐进去暖暖身子吧。”芳若微微红了脸,侧身让到一边,请芷娘和润雅进门。
女人们坐在一起,自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话题可以聊。除了各种小道八卦消息,剩下的就只有首饰衣妆了。
叙旧的寒暄完毕,房里各位聊天的话题,自然就转移到了今天的穿着打扮上。居于长位的几位夫人也倒罢了,坐在下首的各位小姐,就成了她们口中头一等评论的对象。
谁家的女儿打扮好,谁家的打扮不合时宜,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也正是体现了其母亲的审美和实力。若是没有地位银钱,如何能买得起贵重难得的头面?
芷娘和润雅进门,也不去往人多的地方挤。只绕过屏风,走到隔间的一张矮榻上坐下,即刻便有丫头们捧了茶进来。芳若见两位坐在隔间,便也留下来作陪。
本因和芳若不算熟,芷娘和润雅倒也不好随意开口,三个人便各自坐了,捧着茶听外头诸位的聊天。
“咦,姐姐,我瞧芷娘头上那支簪子倒是眼熟,好似你在闺中时用过的一件。”
刚一静下来,芷娘便听到方才那位对她极其热络的夫人对着母亲说道,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房内的每个人都不落下。
“银质的器物极是不易保存,也难为姐姐还能留着这么久。”那夫人顿了顿,见房内众人的注意力都到了她身上,才又继续说道:“不过也好,看着它也是个念想,不像妹妹我,这会子再难寻一件年轻时的东西给若巧她们瞧着好玩了。”
看来这一位,就是母亲说的那位嫁到榕城李家的安家二小姐。叔叔这次倒真是请对了人,一来便唯恐天下不乱的挑事儿。
“我只听说京城荣宝斋的金银器制得极好,特别是银器,若是荣宝斋所出,即使是保存个几十年,也能看起来和新的一样。”甘林氏放下手里的茶盅,轻笑着接过话说道:“我瞧芷娘头上的那支簪子,好像就是出自荣宝斋吧?”
“荣宝斋的名气我倒也是略有耳闻,不过只听说这几年光景不如以前了,新出的那家贵朱堂,做出的东西可比荣宝斋的耐看多了。”李安氏也不是盏省油的灯,甘林氏这听起来似闲话,实际是为刘氏开拖的话,她如何听不出来“所以这世事啊,真是难说。前头看着还风风光光的,如今转眼间,便沦落到如今苟延存活的地步。”
“我手上倒是有几件贵朱堂的新品。是连哥儿孝顺,这次从京城回来特地带来的。”甘林氏也不着急,只笑了笑,扭头冲着屏风后的隔间轻唤道:“润雅,将你头上的穿花金蜂簪子取来,让李太太瞧瞧。”
“这款啊,我瞧着还是以前荣宝斋的旧花样改的,却全不如荣宝斋的灵动有趣儿。”见润雅出来,甘林氏又扭头看着李安氏笑道:“世事是无常,可这东西好就是好,差就是差,贵朱堂的工艺虽好,却依旧是年限短了些,远不如荣宝斋的看起来娴熟大气。”
“说来说去,不过是个银簪子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
两位夫人说得热闹,底下听着的小姐便有忍不住的开口,论起这首饰的贵重,银质的总是材质上很吃亏。
“记得荣宝斋曾经出过一套银器头面,价值千金呢!”润雅侧首,抬手轻轻的抚上了芷娘双鬟上插着玉蟾蜍银脚簪子:“我看着这玉的品相极好,花样也出挑,倒显得我头上的金器越发俗气了。”
“那簪子是我祖母赏下来给我的。我只觉得好看别致,倒不知还有这些来历。”一直没说话的刘氏此时终于打破了沉默,似笑非笑的侧首看了一眼李安氏:“想必妹妹还记得的,祖母在世之时,最爱的就是荣宝斋的器物。却又觉得外头匠人的花样不新鲜,经常命我那三姐姐,寻了新花样去做首饰呢!”
“姐姐这一说,倒显得妹妹我眼拙了,竟然没看出这银簪子是件宝贝。”李安氏沉着脸:“不过,银的就是银的,再怎么打造抬举,也越不过金制的首饰贵重。我倒是以前见过大表姐头上的一只金镶玉簪子,听说也是祖母赏的,那式样,才叫一个难得贵气呢!”
“是呀,只可惜姐姐命苦,遇人不淑,早早的竟就……”甘刘氏脸上瞬有悲戚之色,眼中已有了泪光。
李安氏借簪子讽刺刘氏的出生,却不想刘氏会用刘元娘的早丧来还击她。看着垂首抹泪的甘林氏,李安氏恨得咬牙,却也暂时无计可施。
刘元娘是刘安氏的嫡长女,一直为刘安氏所疼爱,她的夫婿也是精挑细选,生怕所遇非人而委屈了她。
可不想千挑万选还是选错了人,刘元娘嫁过去不出三月,夫君便露出了本性,小妾一个一个抬进门不说,甚至连元娘身边的丫头也不放过。
在家里金枝玉叶捧在手心里惯了的元娘哪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自是与夫君吵闹不休,结果夫君毫不怜香惜玉,竟当着小妾们的面动起了手……
元娘在这样的人家终没熬过三年,便一病而去了。
这也成了刘安氏心底永远的痛,元娘的婚事,也成了刘府向来不敢多提的忌讳。
这些过往李安氏也清楚,今日只是为了讽刺挖苦甘刘氏才重提起来,却不想甘刘氏堵她话堵得如此的干脆利落。
“雅灵妹妹,听说你家园子里的菊花是榕城一绝,今儿难得过来,不如带咱们姐妹去瞧瞧?”
等着房内诸人无话安静之际,润雅突然缓步走到甘雅灵身边福身笑道,倒是极其自然的将话题给挪了位置。
“天寒地冻的,菊花也成了枯枝败叶,有什么好瞧的?”
甘雅灵还因为刚刚进门的事儿心里不痛快,又见甘润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