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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直升机大概不用花钱。”溪望轻描淡写道,“因为她家应该有私人直升机。”
“哇!私人直升机?”安琪讶异道,“她家是卖白粉的呀,怎么会这么有钱?”
“差不多吧!”溪望调笑道,“她爸是天雄药业的总裁,我爸在世时就是给她爸打工的。”
“她一个千金小姐,怎么会跟丫头这么要好?”安琪对娜汀亚大感好奇。
“我也不知道。”溪望摇了摇头,又道,“这大小姐的脾气,你也见识过了,只能以‘目中无人’来形容。她几乎跟谁也合不来,就连她老爸也一样,唯独跟丫头好得不得了。”
“我看你这是本末倒置。”榴莲插话道,“应该说,是丫头跟谁都合得来。除了花泽那怪胎偶尔会逗逗她之外,你们见她跟谁红过脸?就算生气的时候,只要有她在身边,也会让人气不起来。”
“说起来也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刚才她挡在那女的前面,我就气不起来了。”安琪若有所思道。
“也许是吧。”溪望莞尔一笑,“别先管丫头了,她们过海吃法国大餐,我们就将就吃一顿芝士火锅吧!”
“走走走,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呢!”榴莲心急火燎地推着溪望往餐厅走,将安琪晾在身后。
“把僆仔还给我!”安琪跺了下脚,立刻追上去。
虽然她很想将榴莲踹走,跟溪望享受浪漫的烛光晚餐。但对方死活要跟过来蹭饭,她亦只好作罢。
芝士火锅跟一般的火锅不同,配料通常是熟食,或可以直接食用的水果、熏肉等。饥肠辘辘的榴莲刚坐下就点了一份四人套餐,服务员随即将配料捧过来,没一会儿餐桌上就摆满面包粒、炸薯条、青苹果粒,以及已经煮熟的意大利肉丸,还有切成手掌大小的烟熏三文鱼片等。随后,服务员又捧来一个以酒精灯加热的火锅炉,并在上面放上一锅黏稠的黄色液体,稍经加热便满桌洋溢着奶酪特有的香味,还夹带些微葡萄酒香。
榴莲首先开动,准备将整碟烟熏三文鱼倒进火锅里,溪望慌忙阻止他,叫道:“锅里的芝士还没热呢!”
榴莲盯着冒出小火苗的酒精灯,皱眉道:“这家店也太小气了吧!才这么一盏火水灯,什么时候才能把鱼肉煮熟呀?”
“乡巴佬,这是酒精灯好不好!要是火水灯,你不被黑烟熏死才怪。”安琪笑骂道,“而且配料都是可以直接吃的,不一定要煮熟,你没见识就别在这里丢人。”
榴莲眉皱得更紧,指着身前的配料问道:“既然可以直接吃,那还吃个屁火锅呀?”
溪望见锅里的芝士已冒出轻烟,便用细长的火锅叉插起一块面包粒,放到锅里轻轻搅拌,解释道:“说是火锅,其实这锅芝士跟酱汁差不多,不是用来将配料煮熟,而是让配料吸收芝士的味道,吃起来更可口。”
“没错!”安琪也用火锅叉串起一块三文鱼,放进锅里搅拌,“你该像我们这样,用火锅叉将配料放到锅里慢慢搅拌,稍微加热后再塞进你的大嘴巴里。”
火锅大概只有半个篮球那么大,安琪跟溪望两人正悠哉游哉地在锅里搅拌,已没多少位置能让榴莲下手,他等了没两秒便不耐烦道:“这样麻烦死了,既然可以直接吃,就直接放嘴里好了。”说罢便将整块烟熏三文鱼生吞。
两人呆望他好一会儿,直到他将三文鱼完全吞下去,安琪才问道:“味道怎么样?”
“跟普通刺身有点不一样……”他想了想又道,“感觉就像吃鱼肉味的雪糕,口感还不错,但味道就一般般。”
“你再试试这个。”安琪将煮得八分熟、沾满芝士汁液的三文鱼放到他的盘子里。
榴莲立马塞进嘴里,才嚼了两口便露出陶醉之色。安琪又问他味道如何,他将剩下的三文鱼全放到自己面前,答道:“三文鱼经过加热之后,肉质稍微结实一些,但又不会太老,口感非常好。再加上浓郁的芝士酱汁,入口那一刻的感觉,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幸福!”
安琪横了他一眼,鄙夷道:“吃块三文鱼就感动成这样,要是带你去吃法国大餐,恐怕你就连老窦姓什么也不记得。”
“要是丫头也在就好了。”溪望略感失落。
安琪将一只拇指大的虾仁塞进他嘴里,不无醋意道:“丫头现在可能正在吃黑松露、鱼子酱呢!”
“或许是吧!”溪望爽朗笑道。
“先别管丫头的事,我们再不吃,我哥就要把所有东西都吃光了。”安琪从榴莲手中夺回一碗香肠。
两人虽然只是聊了几句,但榴莲已经将三文鱼吃光,还将其他配料全都揽到自己面前。他可不像溪望他们那样,用火锅叉将配料逐一放进锅里慢慢搅拌,而是直接倒进锅里,再用叉子捞上来吃,所以吃得特别快。原本应该慢慢享受的晚餐,在他这饿鬼搅和下,变成抢吃比拼,动作稍微慢一点,好吃的东西就没了。
奶酪本身十分油腻,很容易就会让人有饱滞的感觉。正常情况下,就算有五个人也不见得能将眼前这个四人套餐吃光。然而,他们虽然只有三人,但光榴莲一个就已经将东西吃掉一大半,最后还得多要两份三文鱼,才能祭饱这只饿鬼。
“靓女,续杯!”榴莲瘫在椅子上打了个悠长的饱嗝,将杯子递给服务员。因为汽水能免费续杯,他已经喝了六杯,胀鼓鼓的肚子让他几乎站不起来。
“你恶不恶心啊,打嗝至少要用手捂住你的大嘴巴。”安琪边用餐巾印去唇边油渍,边唠叨道,“还说自己是黑社会大佬,我看你充其量是个刚出狱的大佬。”
“要是每次出狱都有人请我吃大餐,我倒不介意多进去待几回。”榴莲再次大张嘴巴打嗝,毫不在意自己的模样有多难看。
安琪厌恶骂道:“就只知道吃,也不想想这顿有多贵。”
“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存在银行是组数字,拿在手里是叠废纸,只有花掉才能体现其真正价值。”溪望在服务员送来的银行卡账单上签名,这顿饭花了近千元。他毫不在乎地笑道,“只要大家开心,钱多花一点也没关系。”
“既然这么不在乎,那将你的钱都存在我账户里好了。”安琪撒娇般依偎在他怀里。
“你别这么不要脸,给我规矩一点。”榴莲不爽地数落妹妹。
安琪瞪了他一眼,骂道:“关你什么事,滚一边去!”
看着这两兄妹吵架,溪望只笑不语。
饭后,三人返回天水围住处。因为见华不在,溪望终于不用睡客厅的沙发。然而,在安琪房间柔软的大床上,他也没能舒适地一觉睡到天亮,心中不停的思量:这种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交流计划只有一个月,时间一到他就会返回内地。虽然仍能通过申请自由行来香港跟安琪见面,但这种聚少离多的交往,不足以维系两人的感情。若要长时间在一起,只能让安琪回内地跟他一起生活。可是,安琪愿意放弃自己的事业吗?
或许,这段感情只有一个月限期。
翌日,将榴莲丢下让其自生自灭后,安琪便跟溪望到新界北总部。他们本想拿相关文件,向钟医生索取潘潘的资料,以及进入夜七的房间调查。但到达总部后,他们却得知一个令人感到讶异的消息——墨婷死了。
溪望翻阅西九龙重案组送来的资料后得知,今天清晨,墨婷居住的房子曾传出激烈的吵闹声,被吵的邻居更一度听见她大叫“救命”,因而报警求助。
警察到场按门铃无人应答,只好破门而入,随即发现墨婷躺尸家中,衣衫褴褛,疑似生前曾遇到侵犯。现在凯文等人正在现场调查,为尽快获取相关信息,溪望跟安琪立刻赶赴现场。
第十章 不知所终
溪望跟安琪赶到墨婷住处门外,看见屋内有好几个便衣警察及鉴证科的同僚正在取证。两人进入屋内,安琪向凯文询问调查进展情况,对方答道:“是奸杀案,我们已经将凶手锁定了。”
原来凯文已经取得大厦的闭路电视拷贝,从中发现一名可疑男子曾于清晨进入本楼层,继而将其锁定为嫌疑人。然而,溪望在观看闭路电视后,却发现疑犯戴着一顶鸭舌帽,根本无法辨别相貌,只知道他是个体形健壮的亚裔男性。
“你这样也叫锁定疑犯?”溪望讶然道,“你准备怎样把这个男人找出来?”
“这还不简单吗?”凯文自鸣得意地笑着,向他分析案情,“这宗明显是奸杀案,凶徒大概是在这一区活动的古惑仔。凶徒在街上遇到事主,见她长得漂亮就见色起心,尾随事主返回住处。知道事主的住址后,便半夜过来将事主奸杀。”
凯文顿了顿又道:“嫌犯既然是古惑仔,要找他出来就易如反掌,只要向这区的古惑仔打听一下,不出三天就能将他抓回来。”
“难道你就没怀疑过是熟人所为吗?”溪望没好气地问道。
“谁会这么笨,向熟人下手呀!”凯文不屑道,“而且把人给杀了,最笨的香港人也不会这么做,除非凶徒是大陆过来的新移民。”
“偏见往往会影响判断力。”溪望并没有因对方的嘲笑而生气,而是直接指出对方推断的漏洞,“你会半夜三更开门让一个陌生人进屋吗?”虽然只是进门时瞥一眼,但他仍能确定门锁没有损坏。
“这,这……”凯文一时语塞,随即又强撑道,“死者在香港没几个亲友,熟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有一个就行了。”溪望没再理会他,招手示意安琪一同入进凶案现场——主卧室。
房内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墨婷的遗体就躺在床上,平日美艳的脸容不见了。此刻她面色铁青、眼球突出、舌头外露,一副死不瞑目的可怕模样,令人不敢直视。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扼痕,加上她恐怖的脸容,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她是被扼颈致死。
法医根据扼痕的大小及形状推断,凶手是成年男性。死者上身衣物破碎,下体裸露且股间残留秽液,并散发一阵腥臭气味,显然死前曾遇到侵犯。
以死者的肝温推断,死亡时间大概是清晨5点,与监控录像及邻居的口供吻合。现场并没发现特别的线索,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一部被摔得支离破碎的手机。溪望认得这部手机属于夜七。
溪望曾见过夜七取出同款手机佯装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