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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姐,我得跟你说清楚。”溪望没好气道,“第一,我不是去香港腐败,而是参加两地交流计划,这事厅长也知道,并且十分支持。要不然我也不会叫你开车送我们去通关口岸;第二,不是我不想带你去,而是人家没邀请你。而且厅长也不见得会让你放一个月大假,让你跟我去香港做秘捞(秘捞,意为秘密地捞钱,即正职之外的兼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有通行证吗?”
说起这事,映柳便火冒三丈,骂道:“通行个屁!居然要到户籍所在地办理,而且还一大堆手续,麻烦死了。”
映柳气在心头,便回头望向后座的榴莲,找碴般向溪望问道:“你把妹妹带上,我还能理解,但你为啥把这个流氓头也带上?”
“你可以说我是黑社会大佬,但别说成流氓头那么难听。”榴莲怒目圆睁,映柳连忙怯懦地回过头去。
溪望说:“榴莲好歹也是个港农,跟他一起,我们不至于要露宿街头。”
“你是香港人?”映柳吃惊地望向榴莲。
“我不能是香港人吗?”榴莲又把她瞪回去,不耐烦地催促道,“别再啰嗦了,再不出发,到关口你们就知道什么叫排队了。”
“走就走呗,记得帮我买护肤品。”映柳立刻换挡踩油门。
榴莲本想说她用不用护肤品也没多大区别,但鉴于对方的驾驶技术一般,待会儿还得走高速,还是别惹她比较好,免得她一时心情烦躁乱踩油门,害自己小命不保。
“你们打算从哪个口岸通关呀?罗湖吗?”映柳将警车驶到高速公路入口时问道。
榴莲叫道:“别去罗湖,那里全是水货客,至少要两个小时才能过关。周末就更恐怖,人多得跟集中营一样。”
“那要去哪里?”
“去深圳湾,那里过关的人少,就算是周末,过关也不超过一小时。要是能早一点出发,基本上不用排队。”
“那就去深圳湾吧,反正我把你们丢下就走,去哪里都一样。”映柳给导航设置好目的地,将警车驶上高速公路,便大踩油门。
去深圳湾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以现时的车速大概要一小时。为打发时间,众人便聊着闲话。其间见华问起花泽这个绰号的来由,原来竟然涉及一宗往年血案。
第二章 闲谈异事
“猛哥,你跟发哥、泽哥他们的绰号都很奇怪呢,他们的绰号也跟你一样,是有特别的意思吗?”见华于闲聊时向榴莲问道。
“当然有意思了!”榴莲侃侃而谈,“像发高烧那个神经病,整日疯疯癫癫的,就像一直在发高烧,所以我们就这样叫他。”
“那仁高哥呢?大家为什么会叫他‘人渣’呢?”见华又问。
“因为他本身就是个人渣。”溪望回头向妹妹解释,“这家伙可是个神人呀,他的所作所为简直超乎人类想象力的极限。”
“他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吗?”正在驾车的映柳也被这个话题吸引了。
“蘑菇头,专心开你的车。”榴莲生怕映柳分神,马上道出人渣昔日的无耻行为——
人渣除了玩电脑外,最大的本领就是泡妞,但他跟发高烧不一样。发高烧是真正的泡妞高手,不管是女屌丝还是白富美,只要盯上就跑不掉。人渣这家伙则只会泡太妹,而且是在夜店喝得不省人事的太妹。说难听一点,他只是专到夜店捡便宜的死仆街。
他虽然是个死仆街,但他的确有这方面的优势。这家伙长着一张娃娃脸,身材又特别矮小,很容易让陌生人信任他。凭着别人对他的信任,他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太妹回家。
他把喝醉的太妹带回家,虽然跟人家搞了,但如果让人家在自己家里过夜,这也还说得过去,毕竟太妹通常不在乎多一个契家佬(契家佬,粤语方言,意为姘头)。
可是这家伙跟太妹爽完之后,就把人家晾在家里不管,让对方自生自灭。这些太妹大多知情识趣,通常会自己离开。但人总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好歹也是一夜夫妻,替人家解决一些小问题也理所当然,可这家伙却从来不会向太妹伸出援手。
最经典的那次发生在几年前,有一晚下着小雨,人渣从夜店捡了个太妹回家后,把两人被雨打湿的衣服通通扔到床下,就搂着对方大被同眠。第二天,他妈进来收拾房间,顺便把地上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没注意到连太妹的衣服也洗了。
太妹醒过来,知道自己的衣服被洗湿后可傻眼了,总不能光着屁股离开吧?当时是梅雨季节,天气非常潮湿,衣服起码要晾一个星期才勉强能穿。于是,太妹就求人渣帮忙把衣服弄干。可是这家伙竟然撂下一句“关我屁事”,就把光屁股的太妹晾在房间里,自己跑到外面玩去了。
因为人渣是跟家人一起住,所以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太妹就一直待在人渣的床上,连厕所也不敢去。这三天人渣完全没有理会过对方。直到第四天,这家伙怕太妹会饿死在自己床上,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买了一份炒面,带回去给太妹吃,还他妈的没倒水给人家喝。
到了晚上,太妹终于受不了了,光着屁股在人渣全家的眼皮下穿过客厅,跑到阳台取回自己还没干透的衣服,穿上后像见鬼似的逃走了……
“太妹也是人呀,竟然这样对人家,简直就是个人渣!”正在开车的映柳怒骂道,并不自觉地猛踩油门。
吓得溪望连忙跟她说:“柳姐,冷静,冷静……”
榴莲待警车恢复平稳,才继续道:“所以自此以后,大家都叫这家伙‘人渣’。”
“仁高哥这个绰号果然是名副其实呢!”见华顿感心惊胆寒。哥哥常教导她人不可貌相,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她本以为是哥哥见惯狡猾的罪犯才会有此想法,没想到平日让人觉得绝无威胁性的娃娃脸,竟然会是个毫无人性的“人渣”。
惊心之余,她又对“花泽”这个绰号感到好奇,心想这个绰号背后是否会有另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于是便向榴莲询问其来由。
“呵呵,花泽这名字可不是出自流星花园之类的偶像剧,这个绰号背后可关系到一宗校园血案……”榴莲在见华饶有兴致的目光中,徐徐道出了那段改变了花泽一生的往事——花泽自小就喜欢机关术,而且家里又是开五金店的,所以经常会折腾出一些小玩意儿来。他念初二的时候,做出一枚精美的莲花戒指。将这枚戒指套到手指上,只要稍微用力握拳就能触动机关,使戒指上含苞待放的莲花缓缓转动,变成一朵盛开的莲花。
他把戒指带回学校向同学炫耀,结果被一个叫小芳的女生抢了。对方好歹也是个女生,他不好意思跟对方要回来,反正也不值几个钱,再做一枚就是了。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枚戒指竟然会引发一场血案。
小芳趁课间休息向几个小姑娘展示自己的战利品,大家经过短暂的惊讶后,便七嘴八舌地询问戒指的来历。这时小芳的同桌就取笑她说:“这戒指是王泽送她的定情信物。”
这本来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虽然令小芳脸红耳赤,但还不至于会当场翻脸,只是握着粉拳往对方胸口轻轻打了一下。可是同桌挨了这一拳,竟然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胸前的衣服还染红了一大片。大家都吓呆了,仔细一看发现她胸口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血洞。
这枚莲花戒指其实是一件恶毒的暗器,只要紧握拳头使戒指上的莲花高速转动,锋利的花瓣便能轻易将皮肉切割,犹如一颗锥心的钻头。
同桌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星期,之后小芳跟花泽双双被开除出校。被赶出校门时,小芳还用哀怨的眼神盯着花泽,无比怨恨地说:“我恨你一辈子。”
后来,不知道是哪个文艺范儿家伙给这枚引发血案的戒指取名为“莲花泽泪”,大家便以此作为花泽的绰号。不过这绰号太别扭了,大家叫着叫着就简化成“花泽”了……
“原来泽哥才念到初二?太可惜了,他那么聪明,要是能多念书,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古怪。”见华对花泽的遭遇颇感惋惜。
“他现在过得不好吗?”榴莲板起脸瞪着她,“他从学校出来就跟我混,一直吃香喝辣,我自问从没亏待过他。”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猛哥。”见华展露甜美的笑容,一声娇柔的“猛哥”让榴莲硬邦邦的心立刻软下来。
“别说那么恶心的话题好不好,都让我起鸡皮疙瘩了。”映柳抱怨道,遂往导航瞄了一眼,“你们,快要到了,准备下车吧,记得替我买护肤品哦!”
榴莲故作严肃道:“其实从上车开始我就想告诉你,你用不用护肤品也没什么区别。”
映柳回头冲他大吼:“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溪望指着前方惊慌地叫道:“小心呀柳姐,快要撞了!”
第三章 七月十四
“每次从柳姐的车上下来,我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溪望看着远去的警车,淡然抹去额上的冷汗,“还好,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她到底会不会开车呀,刚才差点儿就撞上。”榴莲仍惊魂未定。
“柳姐的技术也不至于太差吧,其实她的反应挺快的。”见华仔细地回想刚才的经过,“刚才虽然差点撞上前面的的士,但柳姐没有乱踩刹车,也没有胡乱地扭方向盘呀!而是先瞄一眼后视镜,然后从左侧超车。如果她当时从右侧超车,可能会被后面的车撞上。”
溪望仔细一想,遂开玩笑道:“说不定她是故意在我们面前装笨。”
“她只是走狗屎运,再不然就是身体支配大脑,刚才超车的时候,后视镜可是从的士的车尾擦过去。”榴莲尚心有余悸,“要是的士稍微往左摆一下,我们现在可就躺在车祸现场了。”
“反正已经安全到地方就别管她了,至少在往后的一个月里,我们也不用跟这个笨蛋见面。”溪望转身望向深圳湾口岸的入口,“走吧,龙哥可能已经在对面等我们了。”
“让我们去拯救那个生活于水深火热的资本主义世界里的卡奴吧!”榴莲拖着见华的行李箱带头走进口岸的大门。
见华挽着哥哥的手臂,在对方耳边小声说:“哥,你有没有发现猛哥说的话很奇怪,一会儿积极向上、五讲四美,一会儿又水深火热、资本主义。”
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