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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她就出汗。她紧张。一下那么多钱,看着吓人。同时她也在心里犯嘀咕,天呀,
刚才要是接住了那一炮,600 元呢,结果反倒要掏800 元出来,想一想下正负1400
呢。想着想着,她心里有些来气,为什么不接炮呢,我一个月的工钱呀,我要在这
个家里做一个月的事才有600 元,可是在牌桌上她们却没有看在眼里,仅仅只是一
盘牌的输赢。贺明明看着书,眼睛里却是那些红票票在飞。有股气闷在心间。
快十点的时候,蓝晓儿的状态不好,头皮有些发麻。张张牌摸在手上,都似一
枚炸弹,一扔就是炮。于是她如同惊弓之鸟,时时刻刻都处于一种担惊受怕的状态
中,没了气势,乱了方寸。同时在心里,她也想着要打几个大方子,把本扳回来。
大方子是要看牌运的,强求不得。如果一心想着,反而放炮的几率越高。
蓝晓儿被打晕了。梅红张嘴又开始神念,人生如麻将,一见钟情是天和,自由
恋爱是地和,媒妁之言是平和,勾引别人老公叫抢杠和,跟别人老公生孩子叫杠上
花,一个情人叫单吊,没有情人叫白板……
敏子你勾引别人老公呢? 唐瓷笑着说。蓝晓儿数了24张红票票丢在桌上,说,
勾走了我的老公,我还要打个大红包,哪有天理呀? 敏子嘻嘻地笑着。
蓝晓儿数钱的时候,贺明明正好在场,看着钱从蓝晓儿那儿毫不犹豫地拿出来,
敏子也毫不手软地接过钱,这钱一下子就换了主人。贺明明直抽冷气,她用眼角瞟
了一眼蓝晓儿,见她没有一点心痛的表情,贺明明心里的冷气抽得更凶。她想,天
呀,这些钱,在我们家里要烧三炉炭窑! 麻将打得正欢,梅红的手机响了。她看了
一下号码,向大家挥了挥手,示意轻点,说,我老公。唐瓷皱了皱眉头,嘀咕着,
前夫,一辈子是非不分。
电话里,那个男人在责骂梅红又在外边打麻将,不管儿子。梅红申辩着,说,
保姆在家呢。那边抢白道,保姆能替代妈妈? 梅红哑口无言,一个劲地讲,晓得,
晓得,我一会儿就回去了。说罢挂上电话,有些发呆。敏子看着就笑起来,说,奇
怪啦,都离婚几年了,你还咯样怕他。
梅红呀,别个的男人她分分秒秒就可以搞定,可自己的男人怎么都搞不定。唐
瓷口气淡淡却又分明一针见血。梅红其实是个能干的女人,一个人张罗两个店子,
方方面面她都能摆平。其中有一点很重要,与她打交道的男人都还蛮愿意帮她,她
会说人又真诚。
梅红叹了口气,说,男人呀,都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敏子说,你
们都离婚了,干吗怕他? 不是怕,他是我儿子的父亲,我当然要尊重他了。梅红的
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唐瓷也跟着叹气,说,其实如今好些男人是这样的,工作泡在会里,检查泡在
车里,用餐泡在酒里,锻炼泡在舞里,娱乐泡在赌里,放松泡在情里,激情泡在被
子里,反正就是不泡在家里。
说得几个女人哈哈地笑。牌局打到一点按时收场。敏子与梅红赢了。唐瓷输子
两千多,蓝晓儿输九千多。她们在客厅里核对账目,贺明明听得清清楚楚,她想蓝
晓儿这是何苦,叫一帮人来,开着空调管吃管喝,还要送那么多钱给她们。她心痛
得有些愤怒。
这一晚,蓝晓儿洗完澡便睡了,可是贺明明想了一晚,也气了一晚。她头热热
的,无法入睡,可是又不断做梦。梦里不是家里烧炭窑的场景就是红红的百元票四
处飘飞的场面。
第二天看见输了钱的蓝晓儿没事样,看娱乐节目的时候照样哈哈地笑。贺明明
忍不住问,你难道真的一点不心痛吗? 蓝晓儿被问得木然,问她指什么。贺明明更
是气愤,她居然不记得了,她说,那么多钱,可做多少事! 蓝晓儿听明白后莞尔一
笑,说,愿赌服输,输了就是输了,如果想得太多,那就不要去玩了。输的时候想
一想自己赢的时候,心便会平静。而且退一步想,就当自己破财消灾,别人都要跑
到庙里去捐款,我这里走掉一点钱,也许别的地方就会好。上帝是公平的,不会什
么好事都摊到一个人身上。就像你,没有钱,家境不好,可是上帝让你年轻健康,
让你能上大学,这就是在给你机会,给你运气啦。
贺明明听着觉得这不是人讲的话,她输了钱,能这样平静地对待是因为她有钱,
有九千块钱与没九千块钱生活没有区别。她想着她二姐夫的弟弟长子常常因欠了人
赌资,被人追得四处逃窜,其实每次也只是欠别人几百块,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
不像鬼。同样是赌博境况是多么不相同。
蓝晓儿见贺明明呆呆的样子,话兴意犹未尽。
她继续说,我的一个朋友说,如果她打牌总是手气好,心里反而会有些慌,总
觉得会出什么事。她便会跑到庙里去烧几炷高香,让菩萨保佑自己,把一些赢来的
钱扔进公德箱,以求心安。其实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能看到一些大企业家同时又是大
慈善家,捐出大量的钱建学校办养老院,其实是一个道理。钱不能老是进,如果能
出去一点,钱便是流动的,人反而安心了,老天也会笑,于是便会帮你,你便会事
事吉祥。
贺明明听得一头雾水,打个牌输钱还有这么多道理可讲。她想刚才听到的话,
钱不能老进,要出去一点,才能进得更大。可是她们家里进的钱根本不够,却也要
出很多的钱,维持很低的生活水平,却年年都是入不敷出。穷人与富人的区别真的
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以后敏子、梅红她们又在蓝晓儿家玩过几次,只要是蓝晓儿赢了钱,她必定会
抽两张给贺明明,她说她做饭倒茶辛苦了。这个时候贺明明只是笑了笑,也不推辞,
顺手接了放在一边,先做着手头的事。偶尔她会想要是刚才你接了那一炮,又何止
是二百。所以她觉得蓝晓儿不给她这钱也是要给别人的,反正她有钱,二百元是九
牛一毛而已。她心里是不存谢意的。
那天贺明明在家搞卫生,清理一些光盘与影碟。、蓝晓儿说,把那些都放到书
柜下边的抽屉里。贺明明打开那个抽屉时,她目瞪口呆,屉子里七八部旧手机以及
充电板与电线。贺明明说,里边有这么多手机呀,还怎么放碟? 蓝晓儿走过来,说,
哎呀,我真的忘了,这是用过的手机,还蛮好,明明你选一部吧,用自己的身份证
办一个号子,我也好与你联系。
贺明明伸手到抽屉里拿手机时,手居然是烫烫的。
她从没想过一个人会拥有这么多部手机,手机在她心里一直是个奢侈品,而在
这里它却如废品般被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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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可要蓝晓儿陪自己参加一个商业酒会。代表蓝氏集团。平常这样的活动,蓝
晓儿多半会拒绝,可是今天不一样。蓝晓儿知道林中林也会去,她想一定要打扮得
漂漂亮亮,让林中林见识见识。参加正规酒会的女人一般都穿礼服,所以那天蓝晓
儿特地开车到省城的春天百货买衣服。在贺明明的眼里,只有蓝晓儿看不上的,没
有她买不起的。从来不知道有人买东西不看价钱,穿上去好看,就刷卡。贺明明看
着那小卡片,觉得是张魔卡,里边有用不完的钱。
蓝晓儿试了一件范思哲的礼服,柔柔的黑纱里边有一层暗红色,穿在身上,看
似黑色,却有隐隐的红色在摇动,错落成弧形的裙摆上落了几朵开得不是很丰满的
玫瑰。蓝晓儿穿着它在镜子面前转了转,一个劲地问贺明明好不好看。贺明明有些
呆,她觉得这是电视里明星穿的衣服。她对衣服的判断力明显的是不知所措。她望
着镜子里骚姿做态的蓝晓儿嗯着,有些勉强地点着头。蓝晓儿转身对服务员说,开
票,我买了。然后又对贺明明说,你帮我去刷卡,签上我的名字就可。说完一个人
还在那儿对镜欣赏。
贺明明刷卡的时候收银员面无表情地报了一下数字,说6800元。贺明明以为自
己听错了,说,什么? 什么?6800 元。她说,等一下。说着收了卡又折回来,急急
地跑向蓝晓儿,说,天呀,我吓一跳,要6800元呢。这个时候蓝晓儿己换好衣服,
那礼服已被服务员包好。蓝晓儿说,我知道呀,怎么啦? 贺明明说,这衣服又不是
金子做的,要这么多钱,我不去刷卡,我怕。服务员在一边古怪地笑着。蓝晓儿接
过卡一个人走向收银台。
贺明明在蓝晓儿家一晃就是两个月。开学的日子一天天地临近了。一些生活用
品蓝晓儿在带贺明明逛超市时顺便买好。贺明明上的是一所师范大学,在A 市近郊。
所以她的一些东西到时可直接从蓝晓儿那儿搬到学校去。开学前夕,贺明明回家了,
她妈妈硬要为她上学做酒席,把平常送出去的礼钱一并收回来。明明的意思是算了,
在乡下办酒,怎么办也只能赚到一点点。可是她妈妈执意要办,明明没办法只能回
到乡里。
这天家里倒是好热闹,乡里乡亲、亲戚朋友一个也不落,都来齐了。明明家门
前的坪里摆了五桌,明明穿梭在桌子之间,忙前忙后的。她到厨房提开水时,她妈
妈一把扯住她,说,看不出你二姐夫家的长子还蛮厚道,他给你打了二百块钱呢。
在乡里,二百块钱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贺明明听了也有些感动,想长子也是
一个没钱的人,自己上学他能送这么多,可见他的实意。于是,在开席前,明明有
意坐到长子的旁边,问他这一向在哪儿发财。长子笑了笑,说,我又不是大学生,
谁会要? 还不是到处打工。贺明明看着他,问,没打牌了吧? 长子摇着头,说,不
打了,我哥不让。长子所说的哥哥是贺明明的二姐夫。贺明明笑起来,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