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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他们就从那儿出发去大比腾。他还可以说大比腾风景美──或是说他们要到三英里湾去──据他了解,那只是一个小村子──他们可以在那儿结婚,不过一路上不妨在大比腾稍事停留,就算是玩一玩、乐一乐吧。他不妨说,他很想带她去看看湖上景色──给她和他自己拍几张照。当初他买这架照相机,既是为了这一着,也是为了日后给桑德拉照相哩。
他这阴谋多险恶呀!
(绿幽幽的山坡上,有九头黑白相间的母牛。)
不过,再说,人们一看到他手提箱一侧还拴上三脚架和他的网球拍,说不定会把他们当作来自远方的游客。要是他们俩都失踪了,那就得了,反正他们不是本地人,可不是?那个导游不是说过,这儿湖深都是七十五英尺──就象帕斯湖一样深吗?至于罗伯达的手提包──哦,是啊,管它做啥?说实话,不知怎的他至今还没想过它呢。
(那边三辆汽车跑得差不多跟这列火车一样快。)
得了,他们在草湖过一夜后还要往前赶路(他就不妨说他准备到格雷斯湖北端的三英里湾同她举行婚礼,那儿有一位他熟识的牧师)
,他要劝她把手提包放在冈洛奇车站。赶明儿他们就要在那儿搭公共汽车去大比腾的。至于他的手提箱,他就随身带了。他只要关照一些人──也许是管理租船的人,或是司机──说他手提箱里有照相机,再问问他们哪儿风景最美。或是说手提箱里还装着一些午餐点心。要是自己去取午餐点心,说不定把罗伯达和汽车司机也都骗过去了──这个主意岂不是更好吗?许多人到湖上去,有时倒是把照相机都放在手提箱里的。不管怎么说,这次他最最要紧的就是要把手提箱带在身边。要不然又干吗要这个计划:先到那个岛上,再从那儿穿过树林子往南去呢?
(哦,这个计划有多么残忍、多么可怕呀!难道说他真的能实现吗?)
不过,大比腾那头鸟,叫得多怪呀!听到这怪叫声,他可不喜欢。再见到说不定至今还会记得他的那个导游,他也不喜欢。是的,他压根儿没有跟他说过话──甚至没有下车,只是从车窗里望了他一眼罢了。据他回忆,那个导游甚至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一个劲儿跟格兰特。克兰斯顿、哈利。巴戈特闲聊天。后来,他们一下了车就净找他说话。不过,万一这个导游在那儿,而且还记得他呢。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因为说实话,此人压根儿就没见过他。也许这个导游压根儿不记得他了──也许他甚至还没到过大比腾哩。不过,他的手、他的脸,为什么总是潮粘粘的──几乎湿漉漉的和冷丝丝的──两膝还在直发抖?
(这列火车正沿着河湾往前驶去──去年夏天,他跟罗伯达──可是不──)
他们一到尤蒂卡,他就得照这样做去──千万记住,心慌、乱套可要不得。千万别乱了方寸,千万别乱了方寸──在街上,他就得让她走在他前头,比方说吧,他们俩之间少说也得隔开一百来英尺。这样,当然罗,谁也不会想到他是紧跟在她后头走。到了某个冷僻处,只有他们俩在一块时,他便紧步赶上她,把自己全部计划都详细说给她听──态度必须极其亲昵,仿佛他同从前一样疼爱她,他非得这样不可──如果说要她按着他的意思去做的话。然后──然后,哦,是啊,要她在哪儿略等片刻,好让他去买那顶新草帽──哦,也许就把它扔在湖面上。当然罗,还有那把划桨。还有她的帽子──还有──啊──
(列车汽笛发出凄凉的长鸣声。见鬼去吧。现在他已经方寸大乱了。)
但是进旅馆前,他必须先回车站,把新草帽放进手提箱里。甚至最好一面手上拿着草帽,一面去找他合意的那种旅馆,然后,他在去罗伯达那儿以前,把草帽放到手提箱里。接着,他便去找她,把她带到他找到的那家旅馆门口等他,而他则去取手提箱。当然罗,要是附近什么人都没有,或是只有很少几个人,那他们就不妨一块走进去,只不过她还得到女宾休息厅等着,他自己去帐房间登记,这次报的也许便是克利福德。戈尔登这个名字。得了,哦,到了转天早上,要是她同意的话,或者就在当天晚上,只要有火车的话──事前他务必弄清楚──他们就可以动身去草湖──两人还是分开坐在两节车厢里,反正至少要过了第十二号湖和沙隆再说。
(瞧,那儿──漂亮的克兰斯顿家别墅──还有桑德拉呀。)
然后就──然后就──
(附近那座红色大谷仓,还有那幢小小的白房子。还有那架风车。就跟他在伊利诺伊州、密苏里州,还有在芝加哥见过的一模一样。
)
就在同一个时候,前头一节车厢里的罗伯达正在暗自寻思:克莱德看来对她并不是完全无情无义啊。当然罗,他心里好不难过,因为现在要他并非出于自愿地离开莱柯格斯,在那儿,他正可以随心所欲,寻欢作乐。不过,另一方面,既然人已经到了这儿,她就再也没有别的出路了。眼前她务必一团和气,但又不能太纠缠不休,或是惹他讨厌。可是,她又千万不能过分迁就,或是过分软弱。因为,说到底,今日里她落到这样的下场,毕竟是克莱德一人造成的。现在要求他这么做,那才是天公地道,其实也并不是过多的奢求。赶明儿有了小孩,她就得自己照顾,而且从此以后,还得忍受更多的痛苦。以后,她还得把这次神秘的经过(包括现在她的突然失踪和结婚)详详细细讲给她父母听,要是现在克莱德真的跟她结婚的话。不过,这事她非得坚持不可──而且时间要快──也许就在尤蒂卡──当然罗,在他们此行要去的头一个地方──务必拿到一张她的结婚证书,而且,还要保存好,就是为了她自己,同时也为了孩子的权益。在这以后,克莱德要同她离婚也就随他的便了。反正她还是格里菲思太太呗。而且克莱德和她的孩子,终究也是格里菲思家里的人呀。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
(瞧这小河多美呀。它让她想起了莫霍克河,还有去年夏天她跟他初次相识时散步的情景。哦,去年夏天啊!可眼下却是这般情景!
)
他们将要下榻在何处──也许合住一个房间,或是分居两个房间。她暗自纳闷,到底是在哪儿──在哪个小镇,或是哪个城市?那儿离莱柯格斯或是比尔茨,又有多远呢──离比尔茨越远越好,虽说她心里真的巴不得再见到她的父母,而且时间要快些──只要这一切太太平平地一过去就好了。不过,那都是无关宏旨的,要知道他们俩是一块离开这儿的,而且她就要做新嫁娘了。
克莱德有没有发觉她那蓝色套装和棕色小帽呢?他是不是觉得,与那些跟他成天价□混在一起的大家闺秀相比,罗伯达还是要漂亮得多呢?她就得非常圆通灵活不可──千万不要惹他恼怒。可是,啊,他们本来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只要──只要他能稍微疼爱她,哪怕是那么一丁点儿──
但是,到了尤蒂卡,在一条冷清的街上,克莱德赶紧追上了罗伯达。他脸上露出的神情中,天真的和蔼、善意与忧心、反感羼杂在一起。事实上,这不外乎是一个假面具,后面隐藏着一种惧怕心理,深恐他自己的意图──他有没有能耐付诸实现──万一失败后将会得到怎样的结局。
第四十七章
转天早上,正如昨晚他们商量好的那样──他们俩动身去草湖(照例分开坐在两节车厢里)。但一到那儿,克莱德大吃一惊,发现草湖的居民原来就很多,这是他始料所不及的。这儿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使他心里感到万分惊恐不安。因为原来他想象,这儿跟大比腾都是满目荒凉的景色。可是,他们俩一到这儿才闹明白,草湖乃是一个小小的宗教组织或是宗教团体──宾夕法尼亚州韦恩布雷纳教派──和会众相聚的避暑胜地。车站对面湖畔,可看到一个礼拜堂和许许多多村落。
罗伯达马上大声嚷道:
“哦,瞧,这儿还不很美吗?干吗不去找那当地教堂牧师给我们证婚呢?”
克莱德给这突如其来的、令人非常难堪的局面惊呆了,却不由得马上说:“哦,当然罗──等一会儿我过去看一看……”可他心里正一个劲儿在寻摸种种计谋陷害她。他要先去旅馆租定房间,然后带她出去划船,而且要长时间滞留在湖上。要是能发现一个特别冷僻、没人注意的地方……可是不行,这儿游客太多了。这湖本来就不够大,或许湖水也不够深。湖水是黑色的,甚至是黑糊糊,象焦油沥青。湖的东岸、北岸,都是好象哨兵站岗似的一排排黑苍苍的高大松树──在他看来,犹如无数披盔戴甲、高度警惕的巨人──乃至于象神话里的吃人魔王──手持矛枪,密集林立──这一切让他心里感到那么阴郁、惊疑,而又古怪得出奇。但游客还是太多──湖面上游船有十几条之多。
这一切──凶多吉少呀。
这有多难呀。
可是,耳际却突然有喃喃而语:从这儿穿过树林子,是怎么也走不到三英里湾的。哦,不行。这儿往南,拢共有三十英里呢。此外,这湖也并不是荒无人烟──说不定这一拨教友们老是目不转睛地在观望他们呢。哦,不──他必须跟罗伯达说──他必须说──但他能跟她说什么呢?就说他打听过了,这儿是拿不到结婚证书的?还是说牧师出门去了──还是说要有身份证明,可他身边没有带着──或是──或是,得了,得了,反正胡诌一通,只要能稳住罗伯达,等到明儿早上那个时刻得了,从南面开来的火车,便从这儿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