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婚礼就在离医院不远的小教堂举行。医生同意曼莎菲可以出院举行完婚礼再
回医院做复健。车祸之后,莎菲的行动不方便;她的腿受到很严重的伤害,必
须坐在轮椅上才能行动。尽管医生一再保证将来她绝对可以像平常人一样行动
自如,但莎菲却仍然受到很大的打击。为了使她能安心养伤,孟齐终于决定了
这个婚礼。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新娘和一个才气纵横的新郎,立刻轰动了整个法国的艺术
界,登时传为佳话!所以即使他们决定得很仓卒,还是有许多人前来道贺,并
且协助婚礼的进行;法国人浪漫热情的天性由此可见一斑。
在新郎那平静的笑容之下,没人看出他内心的痛苦和折磨!当他牵着曼莎菲
的手缓缓走到神父的面前时,他的脚步竟有些不稳。
相形之下,莎菲就显得冷静而高深莫测了。她淡淡的笑容中看不出有太大的
狂喜和兴奋;但这是可以原谅的,毕竟她不能像个正常的新娘一样走进教堂,
仍是个遗憾。
「我以天父之名宣布你们成为夫妻。」慈祥的神父微笑着说出这句话,整间
教堂登时欢声雷动。
那彷佛是地狱的声音般令他感到无尽的痛苦。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神父微笑地说着。
孟齐僵硬地弯下腰,在莎菲的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所有的人全都快乐地为他们欢呼。
当他们步出教堂时,鲜花和彩带洒满了他们全身。快乐的人们簇拥着新人走
出教堂,迎向他们新生活的第一道阳光。
真的有阳光吗?当他走出教堂,只觉得生命是一片的黑暗┃┃「祝福你们。」
孟齐愣了一下;江辛站在他们的面前微微的笑着。她在莎菲的脸上轻轻地、
尽责地吻了一下。「我代表台湾艺术界所有的人带来祝福。」
「谢谢。」莎菲冷淡地接受她的祝福;显然不怎么高兴见到她。
江辛笑了笑,转身打算离开。
「江辛!」孟齐将轮椅交给伴郎杰林。「我有话跟你说。」
「孟齐!」莎菲几乎是命令地:「你不能去!」
孟齐看了她一眼,艰涩地笑了笑。「我们的蜜月还没开始,你先回医院吧!
我等一下就回去陪你。」
江辛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得转过身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孟先生。」
「你听到没有?她说你们没什么好说的!」莎菲尖锐地说道:「我要你陪我
回医院!」
孟齐头也不回地朝江辛走去,抓住了她的手臂。「我有话问你。」
曼莎菲的声音尖锐地自他们身后传来,淹没在替他们狂欢的人群之中。
江辛被他紧紧捉住,只能跟着他盲目地往前走着。「你到底要带我到哪里去?
有什么话这里不能说吗?」
直到婚礼的庆贺声完全听不见了,孟齐才放慢了脚步。他深吸一口「自由」
的空气,那神情看在江辛的眼中不由得有些不忍。
「你和若星这又是何苦?」她轻轻地叹息一声,垂下眼。「三个人中总要有
两个人幸福才划得来啊!现在三个人都这么痛苦┃┃」
「她现在怎么样了?」孟齐焦急地问着:「江辛,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过得好不好?她┃┃」
「我不知道。」
「江辛!」
「我是真的不知道!」江平狠下心来撒谎:「你离开台湾之后她也离开了。
她根本没跟我联络,我只知道她人在一个小岛上,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会的!总有人知道她的消息的是不是?」孟齐几乎是恳求地看着她,那
神情那么哀凄痛苦┃┃「就算有,那个人也不是我。你也知道,我和若星为了
那张合约的事闹得很不愉快,她怎么会让我知道她的消息?」
「可是你来了!你根本没必要来的!你是替她来看我的是不是?」孟齐焦急
的抓住最后一线生机。「她知道我和曼莎菲结婚是不得已的吧?你会告诉她的
对不对?江辛┃┃」
「我不会告诉她任何一句话。」
他愣愣地看着她,表情充满了不可置信。「为什么?」
「孟齐,你清醒一点!」江平看向教堂的方向,几乎是怜悯的。「你已经娶
了曼莎菲了,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我是不得已的!」他低声咆哮,痛苦得不知如何自处。
「但是这是事实!我把你这些话拿回去告诉若星做什么?让她这一生都为你
守活寡吗?」江辛摇摇头,「你已经毁了一个女人了,还要再毁掉一个吗?
如果你真的爱若星,就应该放她走,让她去过她自己的生活。」
孟齐怔怔地立在当场。他傻傻的看着自己身上所穿的礼服,彷佛到现在才真
正意识到自己已经结婚了┃┃结婚┃┃他的坟场!
到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地狱」!
那是一个永不得超生的地方,而他的狱卒则是他的新娘。
泪水漫过他的眼,他的视线渐渐模糊。江辛不忍地别开脸。孟齐缓缓转身走
回他的牢笼之中┃┃阳光还是一样灿烂,地球的两端却同时有两个地狱┃┃在
人间。
★ 寒寒 ★他就这样大剌剌地坐在她的面前,不动如山。
已经许多天了,自从她加入这个合唱团之后,阿□的合唱团便陷入瘫痪;原
因不是因为她的离开,而是因为阿□誓言若没有她,便不再上舞台表演!
他说得出便做得到,真的每天都守在她表演的地方,坐在最靠近舞台的位子,
动也不动的看着她。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让所有的客人全都敬鬼神而远之,谁
也不敢靠近舞台前的小舞池。偶有大胆的客人下去跳舞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便
瞪着人家,直到对方离开为止。
不过,如果他觉得这样便可以让小蜜回心转意,那他实在是大低估小蜜离开
他的决心了!
小蜜对这种情况视若无睹,每天照样快快乐乐地上班演唱,她表现得无懈可
击,让所有的人全都无话可说,连PUB 的老板都不知道该拿这对欢喜冤家怎么
办才好。
阿□一点也没有焦躁的样子。小蜜每天快快乐乐的来表演,他就每天快快乐
乐地来看表演;反正他是和她对上了,没有小蜜他什么事也做不成,既然小蜜
不肯回到他的身边,那就由他来找她。
他每天都点同一首歌,小蜜从来没理过他,就当没看见一样,其他客人所点
的歌,她每一首都唱;他点的歌,她一次也没唱过。阿□很有耐心的继续点,
而她很有耐心的继续忽略。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会维持到什么时候。
直到小蜜终于带着一个男人出现在PUB 里。
阿□立刻就发现了。坐在他旁边的男子几乎和他一样高大,斯斯文文地像个
高水准的知识份子。小蜜整个晚上的视线都没离开过他,而那个家伙也一直微
微地笑着,看着台上出奇娇媚的小蜜。
PUB 里的人说过小蜜交了一个男朋友,英俊得让PUB 里所有的女服务生都为
之疯狂。
他一直不相信;小蜜怎么会交男朋友?以前叫她交男朋友,简直像要她的命
一样难!
现在他亲眼见到了,那家伙的条件的确好得让他没话说。
阿□看着他们那种彼此为对方痴狂的样子,几乎说不出话来。如果小蜜真的
喜欢这个家伙,那他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资格阻止她?
当初小蜜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的时候,他没珍惜她,现在小蜜有个条件这么好
的男朋友,他却又嫉妒得快要发狂!
阿□、阿□!做人要凭良心,小蜜没有对不起你过,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毫
无风度!
他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演唱已经快结束了,PUB 的服务小姐照例来问他要
不要点歌?她看了看两个距离只相差一张椅子的男人,揶揄地问道:「怎么样?
今天还是点同样一首歌吗?」
阿□摇摇头。「我不点了。」
「不点?」小姐讶异地看着他。「死心了?」
阿□涩涩地笑了笑。「反正她也不会唱。」
那女孩理解地瞄瞄他旁边的男子。「是为了他?」
「没有为什么。」阿□站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小蜜演唱还没结束之前就
走。他掏出机张钞票交给女孩,「谢谢你一直帮我保留这个位子,从明天开始
不用了。」
「阿□……」女孩的声音充满了同情。「别这样,男人要懂得坚持!」
阿□只是耸耸肩。「拜拜。」他潇洒地走了出去,在门口回头深深地看了台
上的小蜜一眼。
说真的,他到现在还是不相信小蜜会离开他;到现在还是不相信他和小蜜会
是这种结局!
原来人真的是要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的┃┃而往往等真的懂了之后,都已经
太迟了。
他终于还是娶了曼莎菲,对这种早在自己意料之内的事,真不知道为什么还
要伤心?
有人说哭得出来的、感觉得到痛的其实都还有救,只有那种不悲不痛的麻木
才真的叫人恐怖!
是自己叫他回去的不是吗?她哭着对他说,她没办法不害怕那种压力和阴影
;她宁可要自己的良心,也不要终身活在窃取别人的爱情的阴影之中!
这是她的选择。
可是她还是感到痛!那种痛苦几乎令她想到「死亡」。
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对凯罗和尔峰说清楚她的感觉。她不是想死,她是真的害
怕自己会去死!
如果她不做些什么,如果她不能使自己麻木,那种椎心刺骨的疼痛真的会让
她走上绝路!
他们不会明白,每当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她的感觉是多么的恐怖、厌恶!
他们更不会明白,当她独自一人无所事事的坐着时,眼睛总不由自主的瞄向
任何一种可以用来结束生命的工具时的那种恐惧。
她真的很怕!
这种恐惧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了解的,「死」只不过是一种状态;任何一个
从事艺术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