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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曰(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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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帐,以及新奇的衣服装饰,和歌声悦耳的舞女,向宇文述摇尾,宇文述大为欢喜,把他当作老哥看待。

  杨广将向四方蛮族挑战,大量制造兵器,宇文述推荐云定兴负责监制,杨广同意。稍后,宇文述告诉云定兴说:「你所制造的武器,皇上都称心合意,可是始终不能得到一个正式官职,只为了长宁王(杨俨)兄弟迄今仍没有死!」云定兴说:「那几个没用的东西,你为什么不劝皇上把他们除掉?」宇文述遂奏报杨广,说:「房陵王(杨勇)的几个儿子,都慢慢长大。现在陛下要出兵征伐四邻,如果教他们随驾行动,看管比较困难,如果集中管理,恐怕又发生问题。反正他们也没有用处,请早日决定处份。」杨广同意,於是毒死长宁王杨俨,把他的七个弟弟流窜到岭表(南岭以南);但仍派出杀手尾追,在中途全部诛杀。

  长宁王杨俨兄弟的父母杨勇及云昭训,不幸被仇家害死,兄弟八人,像暴风雨中的孤雏,朝不保夕,唯一可倚靠的就是外祖父云定兴。在他们有限的记忆里,只不过八年之前,外祖父还把他们当作凤凰,灾变突降,老人家是唯一的庇荫。

  然而,官场文化中,为了夺权争位,可以随时丧尽天良。云定兴之出卖血亲骨肉,比起杨广之弑父,不过小事一桩。

  裴蕴与薛道衡

  副立法长(内史侍郎 正四品)薛道衡,以才干及学问闻名於世,在中央长期掌握权柄。一任帝杨坚末年,出任襄州军区(总部设襄州【湖北省襄樊市】)总司令(襄州总管)。杨广登极,薛道衡当番州(广东省广州市)州长,杨广命他回京,打算用他当皇家图书院长(秘书监 从三品)。薛道衡抵达中央后,呈递高祖文皇帝颂(杨坚颂),杨广阅读后,大不高兴,回头对苏威说:「薛道衡讚扬前任政府,仿效鱼藻诗篇,来意不善。」(诗经 鱼藻:「鱼在海藻里游/好大的头/君王居住镐京【陕西省西安市西镐京镇】/快乐饮酒。」「鱼在海藻里游/好长的尾/君王居住镐京/饮酒沉醉。」「鱼在海藻里游/紧傍着水草/君王正在镐京/屋美楼高。」本是一首普通抒情诗,却有人赋给它政治意义,毛诗小序说:这是卫国十一任国君【武公】卫和,讽刺周王朝十二任王【幽王】姬宫涅的诗,意思是:「万物失去和谐,姬宫涅身居镐京,将无法独自快乐,於是君子思念一任王【武王】姬发。」这种怪诞的解读,连理学大师朱熹都不能接受,可是杨广却因弑父之故,过度心虚,以致兴起杀机。)遂改命薛道衡当京畿总安全官(司隶大夫 正四品),准备对他下手。京畿安全署(司隶台)地方安全官(司隶刺史)房彦谦,看出情形不对劲,劝薛道衡闭门不再会见宾客,言辞卑屈,在政坛上保持低姿势,薛道衡不能接受。

  正巧,杨广下诏重新修订法令,大家议论纷纷,很久不能决定,薛道衡对同僚说:「如果高熲仍在,早就施行!」有人检举,杨广大怒说:「你想高熲是不是?」下令有关司法单位调查审理。裴蕴奏报说:「薛道衡自负才能,又仗恃他是陛下的旧人,所以心中没有君王,把过错罪恶都推给国家,随意制造灾祸。仅只论他的罪名,好像隐约不明,可是探讨他的心意,却是一个很险恶的叛逆。」杨广说:「对极!我从前和他一同作战(指南征陈帝国之役),他瞧不起我这个无知少年,跟高熲、贺若弼等,在外专权独断,作威作福。等到我登上宝座,他心里不能平衡,幸好天下无事,才没有谋反!你认定他心存叛逆,真是观察入微,真知灼见。」

  薛道衡认为自己被指控的并不是大的过失,就催促司法机关早日结案,他相信奏报上去时,杨广一定赦免;命家人准备饮食,用以供应前来道贺慰问的宾客。再也想不到,奏报上去后,杨广下令薛道衡自杀。薛道衡仍不在意,不肯服毒。司法机关第二次奏报,杨广下令把他绞死(年七十岁),妻子儿女放逐遥远的且末郡(新疆省且末县);天下人为他呼冤。

  文化人向专制政治首领歌功颂德,已够下流,裴蕴竟至於甘作帮凶,引导钢刀,更是标准的下流胚。下流胚并不白干,往往可以换取到一官半职,和因之而来的一星点荣华富贵。

  薛道衡献了一篇高祖文皇帝颂,便被诛杀,只因为他拍马屁拍错了地方,拍到马屌上了。杨广弑父,老爹成了他的痛牙,说明下流胚的魅力固有升官发财的功能,但也潜伏着误拍马屌的危险,并不一定无往不利。

  裴矩、郭衍、宇文述

  杨广经常夸奖裴矩的才干,对文武官员说:「裴矩完全了解我的意向,所有报告都是我心里早计划好,不过还没有说出口,裴矩竟然都能想到,如果不是尽忠国家,怎么能够这样?」当时,裴矩与右翊卫大将军(十六禁军第二军 正三品)宇文述、副立法长(内史侍郎)虞世基、总监察官(御史大夫)裴蕴、光禄大夫(九大夫之一 从一品)郭衍,都以谄媚受杨广宠爱。宇文述的功夫尤其精緻,容貌举止,无一不迎合杨广的心意,杨广左右侍从官员,全都向宇文述学习。郭衍曾经向杨广建议每隔五天出席一次朝会,警告说:「不要效法高祖(一任帝杨坚),自己白白辛苦。」杨广越发认为他忠心耿耿,说:「只有郭衍的心,跟我相同。」

  摇尾系统在没有当权时,不过只是摇尾,为害不大。一旦当权,立刻就成了鲨鱼,为害酷烈。从摇尾到噬人,「权势」使他成长。这些人在把同辈忠良吞食罄尽之后,很难不掉过头来,吞食主人。

  张金称

  清河郡(河北省清河县)变民首领张金称,攻陷平恩(河北省丘县西南),一个早上就屠杀男女一万余人;又攻陷武安(河北省武安县)、钜鹿(河北省钜鹿县)、清河(河北省清河县)。张金称比其他变民首领更为残暴,所经过的地方,不留一条人命。

  我们真要看清楚,历史上确实有一种层出不穷、令人沮丧的现象:争取民主的人不了解什么是民主,一旦当权,往往更跋扈独裁。反抗暴政的人,不一定崇拜自由平等,而是他要自己爬上高位,由他施暴。

  历史上的变民,固不一定是强盗,但也不一定就是正义之师。俗话说:政府军杀人劫掠如同梳子,变民军杀人劫掠如同篦子。梳齿的间隔大,还可能留下残余;篦齿密密排列,真是点滴不漏。苦媳妇一但熬成婆,往往比原来的恶婆更恶,中国人的无穷灾难,种因於此。

  张须陀是名将

  阳郡(河南省郑州市)郡长、郇王杨庆,是杨弘的儿子(杨弘,是一任帝杨坚的族弟,参考五八○年七月二十四日),对变民军首领翟让无力讨伐。隋帝杨广,调张须陀当  阳郡副郡长(通守),专门对付翟让。翟让从前屡被张须陀击败,听到消息,大为恐惧,打算逃走躲避。李密说:「张须陀勇敢而没有头脑,在战场上又不断取得胜利,将士们骄傲凶狠,可以在一次战役中,把他活捉,你只管严阵以待,我保证为你大获全胜。」

  翟让不得已,集结部队,准备会战。李密派一千余人埋伏大海寺(  阳县北)北树林之中。张须陀一向瞧不起翟让,用方阵推进,翟让攻击,情势不利,张须陀乘胜反攻,向北追赶十余华里。李密发动伏兵袭击,张须陀战败。李密、翟让、徐世勣、王伯当,各路变民军联合围攻,张须陀突围而出,而左右将领不能全部脱险,张须陀再跃马杀入重围,救他们出来,这样来往三四次,终於阵亡。他所率领的将士官兵日夜悲哭,数天都不停止;黄河以南郡县,士气沮丧。

  张须陀阵亡,官兵士卒悲号哭泣,数日不绝,这才是名将。像霍去病不把部下士卒当人,不过是一个侥倖成功的无赖汉而已。

  杨广是亡隋主凶

  越王杨侗派祭祀部秘书长(太常侍)元善达,辗转穿过变民军控制地区,从小路前往江都(江苏省扬州市),面见杨广,奏报说:「李密拥有武装部队百万之多,进围东都(洛阳),盘据洛口仓(河南省巩县东),而东都(洛阳)城里没有粮食。陛下如果能够早还,乌合之众,一定四散。不然的话,东都不保。」忍不住呜咽流涕,悲痛不已,杨广脸上也显出心情沉重。虞世基在旁报告说:「越王(杨侗)年纪还小,是他们这班人骗他。如果真的像所说的那么严重,元善达怎么能够走到这里?」杨广勃然大怒,咆哮说:「元善达,你这小子,竟敢在金銮宝殿上,当面侮辱我!」命他穿过变民军控制区,前往东阳(浙江省金华市)催运粮草,元善达遂在中途死於变民军之手。从此之后,政府官员人人闭口,没有一个人敢报告一句变民军的消息。

  虞世基容貌端庄,做事谨慎,沉默寡言,所说的话,差不多都深合杨广的心意,因此,也特别受杨广的宠爱,没有人能跟他相比;虞世基的亲友党羽,仗恃他的权力,卖官卖爵,贪赃枉法,公开收受贿赂;趋炎附势的人奔走他的家门,热闹得好像菜市场。因此,无论政府或民间,对他都十分痛恨。立法院立法官(内史舍人)封德彝谄媚虞世基,因虞世基不太了解文官制度,封德彝暗中为他规画,竭力执行杨广命令和顺从杨广旨意;文武官员的奏章有触怒杨广可能时,都放到一旁,不肯转呈;审理诉讼案件,常引用最严厉的条文,加深诬陷;可是论功行赏时,却又尽量挑剔,使之符合最低条文。所以杨广对虞世基的信任日益增高,隋政府的政治遂日益败坏,都是封德彝所作所为。

  隋王朝政治日益败坏,责任在杨广一人,跟虞世基何干?又跟封德彝何干?这不是说摇尾系统鲨鱼群都一身雪白,而是,臣属没有能力颠覆一个王朝。首领才是主凶,主凶才有这种能力。

  洛水对峙

  越王杨侗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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