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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这两天他的签证也要办下来了,所以我想,既然儿子不敢面对,我这个做母亲的也要负起责任……不管将来你们会是怎样的关系,哪怕就作为我儿子的朋友来说,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姑娘,所以我不想让你受到太多伤害……”
“何阿姨,”罗桂芬突然抬起头,强颜欢笑地说道,“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她边微微摇晃着脑袋,边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其实我也有想到过这种情况,所以说,我也有一点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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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欺”凉的利刃(7)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罗桂芬明白,对方能对自己说这些话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她没等何嘉沅的“继续安慰”,非常直接地说:“照理说,从我的角度而言,如果真的是为他着想,我就应该支持他去国外深造。如果只是一味地为自己考虑……或许,一开始金睦就不会和我接触了吧!”
“他就是很了解你……所以才迟迟不敢告诉你,是吧!”何嘉沅柔声说着,“他跟我谈起过你,也的确提到过这方面的担忧。如果他没告诉过我这些,我今天也不会擅自做主来找你聊。但是,真正该说的话,还是要你们俩自己商量才行。我也只能算是个中间人。你们都是成年人了,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想还是留给你们自主权。无论金睦和你最后做出的决定是什么,我和我丈夫都支持你们。”
送走了何嘉沅,罗桂芬独自一人徘徊在街上。
上海的天气是多雨的,才走了没多会儿,便飘起了蒙蒙细雨。她走近了自家楼房下的楼梯口,却没有转身走进去,而是继续向前走着。路过了胭脂店,老板娘正忙着给买伞的客人找零钱,见到她神情木讷地走过店门口,就冲着她大喊道:“桂芬,下着雨呢!淋着会生毛病的!”而罗桂芬却像丢了魂儿似的,根本没有听见的样子。
当眼泪和雨水混淆之时,也就没人能看得见自己是在流泪了吧——她这么想着,并庆幸这场雨下得及时。
次日清晨,刚刚走到单位大门口的罗桂芬遇见了金睦。
只是三两句话的功夫,似乎一切都解决了。互相道别后,她依旧踏着自己的节奏走进车间,他依旧踩着自行车独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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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无法忘记你的存在,所以才选择了与你相似的人替代……”
这句话,是父亲曾在日记中写过的话。当时的我,以为那只是类似于散文里的句子,一种情绪的抒发,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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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黑夜,我在你的体内回忆着白昼的温暖。
白昼,白昼,我曾完全不解黑夜为何与你相斥。
我在漆黑的隧道中摸索前行,只为寻找光一点。
我在漆黑的隧道中嘶声呐喊,只听得回声阵阵。
黑夜中,我遇见成长在这里的人,他不知白昼为何物。
白昼中,那寻找着我的踪迹的人,他不知黑夜为何物。
只有我,生于白昼间,或将死于黑夜中的我,
才能体会这两者之间的牵绊。
黑夜中的人,好奇白昼会是怎样的情景。
白昼中的人,无心想象黑夜是什么东西。
只有我,生于白昼间,或将死于黑夜中的我,
才能明晰这两者存在的意义。
黑夜升白昼,白昼入黑夜。
我在两极中的一端,体验着世界的旋转。
黑夜,黑夜,我能听见你的心跳为何如此悠缓。
白昼,白昼,我能看见你的心跳为何如此骄狂。
黑夜中,我学会了用心前行,而非双眼视物。
白昼中,我无视了用心体会,而只双眼视世。
黑夜,黑夜,我的心带我走到了你的尽头,
我看见了追寻已久的光芒逐渐清晰。
白昼,白昼,我的心带我再一次见到了你,
却已无法忘怀在黑夜中的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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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任”性的荒漠(1)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流逝着。
再次睁开双眼,听见耳旁孩童依依呀呀的叫唤,她坐起身抱着孩子哄了起来。“怎么起来了呀?你再多休息一会儿吧!来,孟柯,让爸爸抱抱!”楚国荣抱过孩子,边做着怪脸,逗得孩子傻笑起来。
就在金睦离开的之后一年,单位里的领导为罗桂芬介绍了在国营单位工作的楚国荣。因为见楚国荣待人忠厚老实,家庭条件也不错,又很讨罗桂芬父母的喜欢,工作也很稳定,同样过了半年两人便在家人的促使下办理了结婚证。
“最近单位里一直都在议论改制的事……不知道具体会怎么个改法,我在考虑是不是准备后路了。然后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我打算还是买下来的好。说不定哪天要改建拆迁的,还能多分一些拆迁费吧!”楚国荣哄着儿子睡着后,对罗桂芬说着。
还需要上夜班的罗桂芬重新盖上被子,“能买就买下吧,也挺好。至于单位要怎么改反正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如果能找到退路最好,早作准备总比临时抱佛脚好。”
“哦,还有个事忘了告诉你了。刚才宜芩打电话来了!”
“是吗?”罗桂芬再次坐起身。
“她说要回国一个月,办喜酒!”
“真的?她结婚了!太好了!”罗桂芬很高兴。罗宜芩比自己大半岁多,算是自己的堂姐,也是年幼时最好的玩伴。她一直很羡慕罗宜芩和罗宜珊姐妹俩,因为她们家的经济条件要比自己好得多,姐妹俩的物质条件也自然比自己好许多。自己刚结婚不久,罗宜芩也出国留学了。“不知道宜珊什么时候也能结婚啊,家里就她还单身着呢……”
婚礼当日,国际饭店的酒店大堂接待处被布置得非常气派。
抱着孩子的罗桂芬一入场就被亲戚们围的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想逗一逗她怀里一岁大的楚孟柯。楚国荣代替妻子签名后,便一同入座。新人恰好去换装,没有看到堂姐和姐夫的罗桂芬有些心急。
忽然,整个大堂的灯光暗了下来。阵阵音乐响起后,才知道这是仪式开始而不是停电事故。司仪站在舞台上念词完毕,随着进行曲的扬起,大厅的大门再次缓缓打开,聚光灯打向了门口那对手挽手的新人。
新郎身穿黑色燕尾服,新娘则是一身白纱,非常漂亮夺目。这也是罗桂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看西洋式婚礼。当新人越走越近,靠近罗桂芬的位置仅有三米远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两人从她身边走过的一瞬间,她看清了新郎的侧脸。
“金……金睦!”她在口中喃喃地喊道。
踏着音乐节奏的新人很快走上了舞台中央。
仪式进行时发生的一切,在罗桂芬的眼中,似乎只有一个人影在晃动着。
灯光再次亮起,一切又恢复到了开场前的喧嚣。楚国荣怀里的孩子向母亲伸着手,罗桂芬接过儿子,似乎还能在这一时刻忘记刚才自己所看见和所想到的一切。
她没有注意过新人的动向,只是一味地应和着同桌人的寒暄,并照顾着儿子。当新人敬酒到了自己所在的桌子时,她知道,最先受到瞩目的肯定是他们母子俩。
她低下头,逗着儿子并抓起儿子的小手对新人做招手的动作,而后再抬起头,满脸带着非常幸福非常满足的笑容看着金睦和罗宜芩。罗宜芩看见孩子非常兴奋,也握着楚孟柯的小手逗了起来。而注意到眼前抱着孩子的这个母亲时,他,顿息了两秒,然后迅速恢复到先前的状态,并听着旁边人介绍这一桌人的身份。
当其他人都在灌新郎喝酒之时,罗宜芩拉着罗桂芬亲昵地聊了起来。
“桂芬啊,以后关于抚养孩子的问题我可得请教你了!看你这儿子多可爱!”看着罗宜芩专注地逗着儿子玩儿,她回道:“等有孩子最少还得过个一年半载吧!不急,慢慢来!”
罗宜芩听后,凑到罗桂芬耳旁道:“其实这么急着结婚……就是因为……”她指了指自己的腹部,然后偷偷地笑了一下。“原本我还想过些日子的,但双方爸妈都催得紧,没办法,只能赶快回来把仪式办了!”
罗桂芬依旧保持着原本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神经一刻都不能放松,否则就有可能再也变不回来……
新人到下一桌敬酒之时,双方的父母也走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何嘉沅早已注意到了罗桂芬的存在。同样的,在敬酒尾声时,她走到罗桂芬身旁,边逗着孩子边聊着。
“过得还好吗?”她保持着一贯温柔的笑容,这让任何人都难以不用善意的词汇来回应。
罗桂芬依旧维持着那幸福的笑容,回道:“你看我现在,当然好啦!比过去好得多呢!”男人们都拼着酒量吐着烟,并没有太在意女人之间的交流。
“那就好。真没有想到我们家还是和你那么有缘!祝福你和你的家人也要幸福哦!等宜芩要生孩子的时候,还得麻烦你多传授点经验给她呀!哦,对咯,到时候你们一家办个探亲去澳洲陪陪他们如何?顺便也好好玩儿一圈,放松一下!”
何嘉沅甚是热情。想到自己必须要做出非常幸福的状态,若是拒绝似乎也有些演不到位,于是她很快答应起来:“好啊!那到时候要麻烦你们了,毕竟我们家那口子平时也就知道忙工作,其他的事情都不怎么懂,更别提出国要做些什么准备了!”
“亲家母,快来!”罗宜芩的母亲喊道,见另外三人已经到下一桌的敬酒了,何嘉沅端起酒杯,轻轻拍了拍罗桂芬的肩膀道:“放心,这些事情全部交给我们办吧!记得常联系啊!”说罢,便走向下一桌。
深夜,罗桂芬将在浴室中将水放至最大,莲蓬从头上洒下阵阵水花,仿佛让她回到了第一次与何嘉沅告别后的情景,只是这次的水温比泪水高得多……
半年后,坐在候机厅里的罗桂芬抱着楚孟柯边四周张望着。
“你跑到哪儿去了呀!”见楚国荣走来,她显得很焦急,“这么大的地方跑丢了怎么办!”
“哈哈,我这么大个人这么会跑丢呢!只是去了下吸烟区,顺便到处参观一下而已嘛!”
她无奈得笑着摇了摇头,而后便看见金盛云与金和走来——金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