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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澜风鼻子里冷哼一声,脸色微沉,他根本不喜欢落月琦,换句话说,落家的所有人,他都很憎厌!灭落家满门时,如果不是落云曦为眼前这女子说了话,他可不介意一并杀了。
谁都能感觉到他的不悦,九煞低敛眉眼不作声,周围的空气一瞬间有些凝结,气氛也无比诡异。
落月琦不敢开口,只拿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落云曦,满眼委屈。
“曦儿,我去看看前太子。”君澜风站起身,面向落云曦温声说道,面色已经缓和下去。
“早点回来。”落云曦含笑看向他。
两人默默相视一眼,那种亲密,无法用语言传达,可周围的气氛,却明显一变。
落月琦低垂下眼睑,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君澜风一走,九煞也跟着去了,御林军远远退开,一时间,湖边只剩下落云曦与落月琦两人。
“坐吧。”落云曦敲了敲适才君澜风坐过的位置。
落月琦哪敢坐那里,也不起身,朝落云曦又跪行了两步,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噼啪噼啪全数打落下来,声音哽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曦儿,看在我们曾经是姐妹的份上,您救救我吧!太子的罪名太大了,迟早有一天会被处死,我不想死啊!”
落云曦看着她不语。
落月琦抹了把泪,哀怜地乞求着:“我真的不想死!曦儿,我早就不想跟你争了,也争不过你,我只想过平凡人的生活。你现在是和月公主、中山王妃,中山王待你又那么好,荣华富贵,你什么都有了,就让你可怜的妹妹再多活几年吧。凭你现在的能力,只是一句话,可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全部!”
显然,她对外界的事情也不是全部不知道,落云曦过得有多好,她全部清楚。
“多活几年?可以。”落云曦勾唇一笑,她的笑容清淡而恬雅,身后,轻风拂过,明镜般的湖面碎裂成千万片涟漪。太阳,渐渐从隐藏的云层中露出头角,万丈金光洒在湖面上,美得惊人,然而,地及不上女子嘴角笑容的惊艳。
落月琦仰着脖颈,怔怔地看着她,一时间心绪万千。
曾经,那个只被她们姐妹欺凌的小女孩,衣不蔽体,默不作声,柔弱得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那样的她,竟然也会有今天的这气质淡雅,一笑倾城的高贵吗?
那是她从前绝对不会想象的事情。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落云曦话中的意思,眼光中闪过莫名的惊喜:“可以?”
落云曦嘴角的笑容敛去,淡漠地说道:“当然可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被你和落飞颖欺负时,你逼着我下跪求你的事?”
这不是她的记忆,但想起来仍然感同身受。
落云曦说道:“不过,我也没让你得逞,从没跪过你们。所以,看在现在你能放下身段,跪着求我救你的份上,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这话说得极有道理,可落月琦的双颊却“蹭”的一声红透了。
352353、五千字
她怎么觉得,落云曦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她呢?
当初,她拼命不下跪,现在自己却是主动跪着求她……讽刺味十足!不过,能活着就好,她不会在意那么多了!如今在太子府内,既当丫环又当暖床,被那个废物太子折磨得死去活来,她真的顾不上脸面和尊严了!
“谢谢姐姐,谢谢——”她伏下去便喜极而泣。
“住嘴!”落云曦却是阻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淡淡道,“我不是你的姐姐!”
落月琦心中又苦又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喃喃改口:“谢谢王妃!猷”
“不用谢这么早。”落云曦清冷地一勾唇,“我允诺你活下去,即使前太子蒙难,也能保住你的命。但是,你的命,永远只在皇城之中,只在这座太子府当中。”
落云曦的一番话有如给落月琦浇了一头冷水,彻底将她冻在了原地。
“什……么?”她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句,“永远在这太子府内?我不能出去吗?蕖”
落云曦已经站起了身,她已经将自己的意思传到了,声音中毫无感情,不起一丝波澜:“我还不能大方到曾经挖我墙角、害我朋友的人在外招摇,仅此而已!即使那墙角不是我想要的,也一样。”
落月琦“咚”地一声坐倒在地,绝望地瞪住她。
“如果你还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太子府吧,其他的心思,这辈子都别起了。”
说完,落云曦转身袅娜朝君澜风离开的方向而去。
落月琦搁在地上的手本能地抓紧了,抠出一块泥土,那曾经纤细曼妙的手指又粗又红。心头发凉,可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她懂。
君澜风根本没去看前太子,虽然他曾经被钦点为前太子的辅臣,可千不该万不该,他对自己的心上人动了杀心,成了他的弃子。
站在屋檐下,看到落云曦过来,他迎了上去,眼角朝湖畔瞥了一眼,落月琦还呆呆地跪在那里,他问道:“办妥了?”
落云曦点点头,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了君澜风。
君澜风点点头,不用他说什么,凭她和端木奇的关系,想要保落月琦一命,那是极容易的事。不过,这意味着落月琦从今后将要生不如死了。
但这些与他何干呢?他牵起落云曦的手,笑眯眯道:“走,回府。”
一双壁人相拥离去,成了落月琦眼中永远挥散不去的风景。
“啊!”气血攻心,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太子府的上空。
而府外的马车,却已绝尘而去。
落云曦有些疲惫地靠在君澜风肩膀上,闭着眼休息。
君澜风反手搂住她的腰肢,一个旋转,便将她抱到大腿上坐了,微凉的唇亲在她的唇瓣上,低声问:“累了?是不是昨夜折腾得你太凶了?”
想到昨夜,落云曦的耳根子也红了起来。
幽幽的沉香,华美的纱帐,柔软的锦被,残碎的红烛,男人坚实的身躯,一切有如天堂般美好。
“别说了。”落云曦伸手按在他薄凉的唇上,外头可还有九煞呢,他就这么不避嫌。
君澜风见她害羞了,眼底浮出一抹柔色,唇就着她的耳畔轻轻咬了下去。落云曦微微推开他。男人笑得极是开心,很是满意。
回到府内,落云曦思量再三,还是亲自下厨煮了补身体的汤送给了君澜风。
他不是说要尝自己的手艺吗?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这确实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书房里,九煞将人参香菇乳鸽汤送到案头,眼中划过一抹揶揄的笑,说道:“王爷,王妃给您煲的汤。”
君澜风正低头处理着公务,闻言大喜,见九煞脸色怪异,正要询问,九煞却意有所指地笑道:“这乳鸽可补,王妃真是体贴王爷的身子。”
君澜风心中一动,揭开瓷盖,一阵扑鼻的香味传来,煞是诱|人。
“补吗?”看着九煞退下的身影,君澜风的心跳加快了一些,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她这是希望他今晚再接再励吗?
这一晚,又是春色旖旎,不消再说。
第二日,一早醒来,落云曦便看到君澜风已经穿好了衣衫,她不免有些讶异,看了眼窗外天色,朦胧着双眼问:“还早呢,你该不会去上朝吧?”
君澜风新婚,又要去度蜜月,似乎不再需要去皇宫上朝吧?他向来自由散漫惯了,即便是先帝在位时,没有要事,他从来不会去上早朝。
君澜风行到床边,弯腰揉了揉她的脸颊,轻声道:“你睡吧,我出去有些事,可能要傍晚才赶得回来。你在府中好生呆着,想要出去玩,让九煞多带些暗卫护着,知道吗?”
显然,他是要将九煞留给她。
有些事?落云曦眼珠一转,有什么事他不能跟她商量啊!难不成他还有什么秘密不能和自己说?除非是……端木离的事。
想着,她拉住君澜风的衣袖,红唇一嘟,有些委屈地说道:“新婚才两天,你就抛下我不管。”
君澜风一怔,站在房外的九煞直接石化。
看着落云曦抓着自己的衣袖,红肿的唇瓣残留着昨夜他的痕迹,像是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尤其那双水眸含着睡意瞪着自己,心早就软成一瘫水,轻叹一声,将她从被窝里抱起来,揽于怀中。
“谁抛下你了?”他的声音也闷闷的,含着不舍,终是说道,“本想带你去,可怕你身体经不住颠簸,而且,你必也不想去。”
“去哪?”落云曦钻进他的怀里问。
君澜风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太后庵。”
落云曦挑了挑眉头,居然是太后庵。她知道太后被安置在了郊外一处庵堂内,为当年颜家的事情赎罪,再也没有出来兴风作浪过。君澜风这是要去看她?
“听说太后病重,我去看一眼吧,她到底待我不薄。将来,也许就见不着了。”君澜风低声说道。
落云曦理解他的心情。
太后待君澜风如何,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如果她病重了,君澜风不去,心里到底过意不去。
“曦儿。”君澜风有些愧疚地看着她。
太后是害死落云曦母亲的间接凶手,他不仅没有替她报仇,还要在大婚之后去看望她,这无疑使得他心中不安。
落云曦掩住他的嘴,淡淡道:“去吧,不用说什么。但是以后不许了。”
“没有以后。”君澜风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低声道,“你再睡一会儿,还早呢。”
落云曦点点头,乖乖地躺回被窝去了。
中山王府长辈只有一个老中山王,但他别居一院,基本不与这边有联络,更不让君澜风去那边打扰,她也不用日日过去请安,潇洒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在颜府还要快活。睡懒觉嘛,更是不会有人敢说一句。
太后庵,位于夜都郊外一处山林之后,一排简陋的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