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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纸,见过没有?”君澜风一面说,一面将金匣搁在一旁。
落云曦被他这么一说,那种古怪的感觉更浓了。
手上这纸不是宣纸,很是硬实,泛着微黄,倒像与现代的纸张接近。
“你打开看看。”君澜风提醒她。
落云曦十指翩飞,有如振翅的蝴蝶,白嫩如葱,纵是翻开纸张的动作也那么优雅。
君澜风喉头一紧,不由得握住她的小手。
“做什么?”落云曦皱了下眉头。
下一词义刻,她的手便被捧起。君澜风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又吮了吮她的手指头,一脸餍足。
落云曦浑身发麻,想抽回来,他却不放手。
“有细菌,你不知道吗?”她很无语了。
“细菌?细菌是什么?”君澜风一头雾水,只是听她语气,应该指的是脏东西吧?
落云曦没好气地说道:“来,中山王,我给你普及一下卫生知识。”
她用拿着纸的另一只手比划了下:“看看这空气,似乎很干净,其实很脏,经常会漂浮着一些有害物质,很小,肉眼看不到,那就是细菌。”
君澜风不解了:“这里又没有灰尘,怎么脏了?”
他也拿手在眼前舞了,深吸一口气:“很新鲜啊!”
落云曦声音一沉:“我说有就有,你别怀疑!”
看来,想让他明白这个道理是不行的了。
“好好,曦儿说有就有。”君澜风乐得顺着她的话说。
“还有你看到的这张纸,上面的细菌更多,我的手虽然只是碰了一下,却沾上了很多。”落云曦很满意他的态度,继续说,“你怎么能将放在嘴里呢!”
君澜风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向自己传授卫生知识,笑得十分开心,眼光充满深情:“曦儿的手不脏,我不嫌脏,很甜啊!”
落云曦抽抽嘴角,使劲抽回了手,说道:“病从口入,你不嫌脏也会生病!”
说完,她一面朝白纸上看去,却是十分不解。
纸上没有一个字,倒是画了一幅毛笔画。
广阔无边的海洋上漂浮着一艘轮船,轮船上还有一盆植物,细细一看,却是九英草。久读医书的落云曦自然认得九英草是什么模样的。
“这是什么意思?”落云曦问道。
君澜风低声道:“曦儿,你知不知道龙廷大陆另外一边是什么?”
“当然知道。龙廷大陆那边是大海,海上有几处岛国。其中有个西德岛,还与天夜有过来往。”落云曦十分肯定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君澜风赞扬地问。
“书上看来的。怎么?难道这是西德岛那个什么王子写给你的信?”
“聪明。”
这事果然被落云曦一口说中。
“还真的是!”落云曦又拿起画细细看了眼,“你联系他们了,他信上画的这画意思是已经用船将九英草给你送过来了?”
“是的。”君澜风指着画说道,“这文房四宝是前些年西德王子从天夜带回去的,这会儿便派上用场了。”
“他们不会汉字吗?那你们怎么交流?有翻译吗?”落云曦追问。
“翻译?”君澜风觉得她今晚新词太多了,怎么自已一个都没没听说过,实在太郁闷了。
“就是将他们那边的语言转成汉语的人,就叫翻译。”落云曦解释道。
“那没有。他们不说汉语,也没有会说的,我们也听不懂他们的话。当初,西德王子的船在海上失了方向,驶了几个月才到天夜。他们下得船,叽哩呱啦的,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后来就将他们带到皇宫。经过几番很困难的交流,才知道他们是另一个国家漂来的。西德是我们给他们国家取的名字。我们也派了使者过去,回来说了些那边的情况。西德国很小,相当于龙廷大陆的小国家,我们就按小国礼法称呼他王子。”
“要好几个月才到?”落云曦直接抓住他话中的重点。
“用不着那么长。他们的船是被海风吹远了。回去时,才发现,其实顶多一个月的水路,只是这条水路他们从前没有探索过,压根儿不知道这边还有国家。”
“这可是发现了新大陆。”落云曦笑盈盈道,“这会儿可就不急了,萧铭仗着自己有九英草,嚣张得不得了。”
“他这边也可以争取。”君澜风淡淡道,“你不是已经答应他了吗?难不成你要反悔?”
“我不愿意。”落云曦嘟起唇,“一开始是没办法,只有他有九英草。我有自信能治好他的病,可如果他故意不配合,那事情我也掌控不了!”
黑暗中,女子的双眸明亮如水晶。
“好。”君澜风环住她的腰,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和鼻唇,“这事交给我吧。”
落云曦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有人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
“现在去哪?”见时候不早了,落云曦问。
“回颜府。”君澜风替她理了理衣衫,拉着她的手出门。
自从认识落云曦后,君澜风已经很少在宫中居住了,这所宫殿越发凄凉。素旧的红墙、青冷的屋瓦、灰色的檐角,在月色的笼罩下别显清幽。
两人行出宫院,快步朝宫门的方向行去。
黑暗的宫道旁,草丛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君澜风未有说话,直接将落云曦揽在怀里。
一道身影自大树后转出来,正是端木哲。他穿了一袭浅灰色长袍,上坠璎珞玛瑙,华贵非常,墨发用一顶玉冠束在脑后,表情充满了愤怒,瞪住两人。
落云曦看到他那阴冷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从未怕过什么,可是,有了亲人,有了爱人后,她的胆子也变小了。
从前的她天不怕地不怕,是因为她若出了什么事,不会有人为她伤心,可如今却不这样了。
“中山王,深更半夜,你搂着本王未过门的王妃做什么?”端木哲死死握着拳头,额上青筋毕露,咬牙切齿地问道。
身为一个男人,自己的女人被另外一个男人揽着,这无疑是最大的羞辱,是将他的尊严完完全全踩在脚底!
端木哲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要暴走杀人了。
如果今天那人不是中山王,是端木离,或者别人,他一定已经冲上去了。
君澜风在朝中的地位和他的本事,还有那残忍冷漠的性格,都让他有所顾忌。
面对端木哲的暴怒,君澜风连身子动都没动一下,更别提放开落云曦了,反倒是加大手劲,将女子的腰肢扣得更紧了些。
“哲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封地了吗?”
既然端木哲客气,他也会很有礼貌,称他一声“哲王”。
须知,“哲王”和“去封地”这两个词都是端木哲最不喜欢的事,闻言怒气更甚。
“你还不放手!”他上前一步。
君澜风淡淡看着他,月光照在那张有些惨白的脸上,他心中替端木哲叹了一声。
“放手?本王和本王的女人在这里散步,为什么要放手?”
“她是我的未婚妻!”端木哲气得怒声大吼。
这里的响动,惊扰到了附近的御林军,端木哲才吼完,几道身影便飞快奔来。
待看到月光下官道上的三道人影时,他们的脚步不由一顿,却已经来不及了,直接冲到了几人面前。
“滚开!”端木哲眼睛血红地喝道。
御林军们生怕触到霉头,逃都逃不及。
天呀,太可怕了!
待他们逃到安全处时,一个新来的御林军有些担忧地问他们这队的首领:“队长,这事要不要告诉皇上?会不会出什么事?”
御林军吐吐舌头。
他只是觉得事态似乎有些严重。
“还有,我们最好想想法子救命。”队长苦着一张脸道。
“为什么?”那御林军不太明白。
另外一个御林军啐了一口:“你小子放机灵些行不行!你知道刚才那三人是谁吗?”
“中山王、哲王和颜家小姐。”
这三人他还是认识的,要不然也不会进得皇室军队了。
“颜家小姐是哲王的未婚妻知道吧?可刚才,她却和中山王抱在一起,否则,哲王怎么会在发火?”又一个御林军解释道,“这事被我们撞见了,哲王会放过我们吗?”
“那该怎么办?”新来的御林军也急了起来。
“我看,还是告诉皇上吧。”一个机灵点的御林军说道,“里外里已经得罪哲王了,告诉皇上,他没有时间立刻来对付我们,我们想个办法逃走吧。”
“好,就这样。”队长同意了他的说法。
且不说皇上如何知道此事,却说君澜风这头。
端木哲如失去理智的野兽,“嗖”地一下拔出腰间所佩的长剑,朝前头劈去,嘴里大喊:“君澜风,我跟你拼了!”
君澜风换作左手揽住落云曦,右手挥出雪锦,软兵器对上利刃,几下便卸去攻招。
男人脚尖一错,身形从端木哲身边一闪而过,快如闪电,动若惊雷,端木哲还没来得及避让,腿上一痛,整个人朝地上扑去,狼狈地摔倒在地。
“嘶啦”一声,君澜风撕下右手臂上的一截衣袖,嫌弃地扔在地上。
端木哲仰起头,看到这一幕,顿时受伤不轻。
他深知君澜风这个动作的含义。
似才,他的衣袖肯定碰到了自己……
“端木哲,本王警告你,曦儿是本王的女人,这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就算皇上将她赐婚给你,那也不可能成为事实,你配不上她,也不可能拥有她!”
君澜风冷声说完,带着落云曦便走。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说这话,是想谋反吗?你就不怕我告诉皇上?”端木哲右手十指狠狠插进土里。
“要告状,尽管去!”君澜风身形已经消失了,声音却有力地传了回来。
他果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