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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国公也没说什么。君澜风不会害颜家,从前不会,现在更加不会了,这一点他还是有把握的。
出来后,君澜风有意放慢脚步,与落云曦走在后头,前面一行人为了避嫌,很快就走得没影了。
颜国公不放心落云曦,可落云曦今晚却一反常态,连连向他使眼色,似乎有话要与君澜风说,他只好先行离去。
齐娉婷也不知被飞羽带去了哪里,这条布满斑驳树影的小路上,只余两人拉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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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你就自立为帝吧
君澜风望了后头一眼,四周寂然无声,显然再无其他人在场。
“走。”他低低说了一个字,便拉住落云曦的手,快速离开。
两人沿着原路回去,到了官寒被关押的偏院前,径直走了进去。不少御林军见中山王折返,颇是惊讶。
飞羽见状,默不作声地替他俩拉开|房门。
君澜风大步行了进去轹。
坐在地上的官寒一脸破败之色,听得脚步声,懒懒抬起眼皮,待看到只有中山王与落云曦两人进来,眼光才微微一亮。
“松绳!”君澜风深遂的目光扫视着官寒,声音极为淡漠。
飞羽立即上前,掏出腰间悬着的钥匙,熟练地给他解开铁索,又掏了匕首,斩断麻绳箫。
官寒手脚腕一松,立刻活动了几下,早被勒得麻木了。
“飞羽,把你的衣服换给他。”君澜风再次下了命令。
飞羽没有半丝犹豫,一句原因都没问,当即脱下自己的夜行衣丢给官寒。
“多谢!”官寒低声道了一句,有些愧意的眼光不敢去看落云曦,拎起宽松的长衫便往身上套。
待他穿好衣,君澜风才说道:“这里交给你,我让九煞留下,相信你们能解决好。”
“是,主子,属下一定善后!”飞羽毕恭毕敬地答道。
君澜风朝落云曦使了个眼色,两人双双走出房,官寒立刻低下头,跟了出去。
三人沿着偏院朝偏僻的西侧走去,待得无人,便运起轻功,直飞出西墙,离开颜府。
后门深巷中,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停在路边,待三人奔近时,车帘挑开,露出一张极为仆素的面庞。
“王爷,在这!”
“上车!”君澜风抱住落云曦,先一步窜进马车。
三人刚刚踏进车厢,马车便摇晃起来。暗卫打扮的车夫几乎在同时驾起马车,右腕缠着马鞭,飞快熟练地打在马背上,黄马奔跑得十分有力,径直冲出巷口。
车厢内垂下厚重的青布帘,一片昏暗,只有在车帘被狂风卷起时会透进朦胧的月色,照在三人脸上。
谁也不说话,车内保持一片沉默。
落云曦抿紧唇,耳边传来马车疾驰的声音,行人的喧哗声一晃而过,便被马车远远抛在后头。
不知行了多久,便听“吁”的一声,车身一震,停了下来。
“爷,到了!”暗卫跳下马车禀道。
君澜风掀开车帘,揽住落云曦行下马车,官寒紧跟着下来。
打量四周,这里似是荒郊野外,远处可见重叠的群山之影,脚下所站的小道旁生满杂草。
落云曦走了几步,绣花鞋踩在草上发出簌簌响声。
她转过头,一双凌厉的凤眸直直盯住官寒。
官寒被她看得垂下了头。
知道这里安全,落云曦冷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官寒听得她发问,这才抬起头,声音有些低沉:“姐姐,你忘了吗?正是这个皇上,天夜国的皇上拆散了爹和娘!如果不是他一路派人追杀,爹娘怎么会逃到和月边境,怎么会跌落悬崖!”
“他曾说,娘逃到哪,他就追到哪,他生生害死了爹娘!”
落云曦脸色一沉,冷笑道:“说起来,最大的罪人真的是天夜国的皇上吗?官寒,你也知道,当初的骷髅军团背叛了父亲,那是谁指使的?月宇,和月国的皇帝!爹娘回和月,被他们反戈一击,这才是最致命的原因!”
官寒紧抿唇不语。
“天夜皇帝追到和月后,你确定就是他们逼得爹娘跳崖,而不是和月那个弑弟夺权的皇帝吗?”
官寒未有回答。
“既然是在和月,天夜国皇帝又能有几分威势?他们再想要爹娘死,若和月国护着,也毫无办法!所以说,和月帝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带领骷髅军团背叛,爹和娘再窘迫,也绝不会落得那一步田地!”
落云曦声音越来越高:“我在现场看到的可都是骷髅军团留下的印迹!你有时间找天夜国皇上复仇,怎么不去找和月帝!”
官寒脸色发白,这些道理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要对和月帝下手太难,而天夜帝这个机会实在来得有些容易,他不想放过。
君澜风淡淡说道:“官寒,你分明不是我的对手,那日在总团时你就知晓了,为何要冒这个险?”
官寒脸色笼罩着阴云,却是不说话。
君澜风与落云曦负手而立,眼光轻轻瞟了下少女,声音一低,“你不笨,而且可以说是相当聪明,这样愚蠢的事你怎么会做呢?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你想放手一击,刺死皇帝,再侥幸从我手上逃脱,是不是?”
如果不是注意到官寒袖中那一抹银寒,就算没有曦儿拖腿,官寒动手后,那刺向皇帝万分诡异的一箭他也未必拦得住。
官寒脸颊肌肉抽了几抽,瞳孔猛缩,后退一步。
落云曦心微沉。
君澜风的声音更冷了:“你知道本王和曦儿是什么关系,所以自以为就算做下刺杀圣君之事,也完全能保住命!所以,你甘冒此险!”
“真是这样?”落云曦声音发颤,颇为震惊。
官寒缓缓仰起头,所有异样的脸色都被敛去,他低声说道:“我确实是太想要报仇了,所以,但凡想到这一点可能性,我也没有放过。可惜……姐姐,对不起,我利用了你。可我,真的恨死他们!”
落云曦盯住他半晌,不语。
官寒报仇心切,她能理解,任何一人,有着那样凄惨的童年,甚至被毁颜,对于造成自己这样下场的仇人,无疑是深深痛恨着的。
他没有怪怨自己不思爹娘之仇已经很令落云曦心中愧疚了。
君澜风看了眼天色,沉声道:“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动身了。”
“去哪?”官寒面上划过一缕紧张。
“你以为,华皇子此次回和月,不会盘查骷髅军团吗?”君澜风凤眸一眯,“颜容娇买凶杀人的证据流落到天夜,他就不找你兴师问罪?你可有想好应对之策?”
官寒明显一愣,好半晌低喃:“你当真要放了我?”
君澜风“哧”了一声,嘴角挂起的却是讥讽之意:“你说呢?看在曦儿的面上,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下一次,你若再撞到我手上,不管你是谁,本王都不会饶过你。”
官寒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落云曦。
落云曦一脸正色,声音透着寒意:“中山王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官寒,别擅作主张!要知道,你今天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她说着,上下扫了官寒一眼,冷声问:“哪里上刑了?”
虽然她一身冰冷,可官寒仍是从她的眉眼中看出了关怀之意,心头微暖,放低声音:“没事,只是挨了几鞭子。”
“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在做事前想想姐姐。”落云曦不愿说得太多,匆匆结束了话题,“去吧,一路小心!到了给我传书。”
暗卫也适时地挑起帘子,躬身站在马下,做了个“请”的姿势。
官寒知道这辆马车是为他准备的,感激地看向君澜风与落云曦,压低声音说了句:“多谢姐姐姐夫!”
转身,飞跃上车,丝毫不见受伤的状态。
落云曦的心才微微松开。
马车远去,君澜风才牵起落云曦的手,柔声道:“我们也该回去了。”
落云曦红唇扬起一抹柔美的弧度,秋水剪眸凝望着他,轻声道:“谢谢你。”
君澜风一怔,摇了摇头:“傻丫头,回去吧。”
他说着,右指往唇前一搁,吹响哨声,雪练便如一团白雪从草丛深处滚了出来。
两人上马,男人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揽住女子的纤腰,将她紧紧锢在怀里。白马飞驰,晚风吹开两人的长发,墨色的发尾交织在一起,头顶,婉月当空,繁星点缀,真是一幅优美的画卷!
颜府,宾客们谁也不曾离去。
宴会已经变质,大家坐在后花园内,一个个面色焦急,挂怀着皇上的安危,早没了来时的悠闲自在。
君澜风携落云曦匆匆赶到颜府前厅,前厅内已然坐了不少人。
里屋只有颜国公、端木离、端木哲和几名御医。
落云曦裹挟着一股凉风迈了进来,端木离感觉到了,微蹙眉,看向进来的两人。
“皇上怎么样了?”君澜风关切地询问,目光紧紧投向床榻上的皇帝。
御医赶紧走上前,抹了把额上的汗,轻言轻语道:“刚才皇帝醒来一次,已经脱离了危险。”
“那就好。”君澜风点了点头。
御医迟疑了一会儿,有些话想要说,却欲言又止。
颜国公已说了出来:“适才皇上醒过来,嘴里叫着中山王的名字。”
“哦?”君澜风狐疑的目光在端木离和端木哲脸上荡过。
两人皆是不语。
君澜风沉声说道:“你们都出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曦儿,你过来给皇帝再看看。”
颜国公忙到现在确实有些累了,点点头,招呼道:“离王爷,哲王爷,你们也累了,随我去前厅坐一坐。”
端木离和端木哲见状,也只得点头,三人一起出了房。
落云曦站在床边,伸手摸向皇帝的额头,替他捱好被子。
突然间,皇帝的手脚动了一动。
“皇上动了!”落云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