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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吃了一惊,主子的命令他却没再说什么,答应了飞快地去了。
“曦儿,你们从那边回去,我过去看看。”君澜风回过身,冲落云曦说道。
“好。”落云曦点头,君澜风微微一笑,轻声安慰:“放心,不会有事的。”
他从车窗直接翻跃下去,无肠没有半刻犹豫,沿着另一条路将马车赶了过去。
君澜风下车后运起轻功直奔庄子外门,守在外面的暗卫庄丁们见到爷回来了,脸色都是一喜,纷纷叫道:“主子,杜大人在里头!”
“知道了。”君澜风迅速进了庄,过了两进院,正与站在院落中央的杜学士撞个正着。
君澜风黑着一张脸,并不说话,杜学士开口道:“圣上天命,不容任何地方藏纳逃犯,中山王,得罪了!”
他现在连“澜风”都不叫了。
君澜风不理会他。
过了片刻,一群侍卫从里院涌出来,见到君澜风,脸上露出恐惧,奔到近前,行下礼去,禀道:“老爷,没有!”
杜学士脸色微怔,没有?“都查过了?”
“每个角落都搜了。”侍卫回答道。
见君澜风脸色很冰,他一皱眉头,也只好说:“那好吧,我们走。”
君澜风冷声说道:“杜学士这就想走吗?”
“你想怎样?”杜学士反问。
君澜风怒发冲冠,厉声道:“本王不在府,你就带人来私搜庄宅,你胆子好大!”
杜学士被他的怒气震得心头乱跳。不得不说,君澜风虽是他的侄子,可是他身上那股压人的气势连他也难以承受,排山倒海压过来,可怖得紧。
或许,从前他没有机会体会这样的感觉,可现在,君澜风在他面前已经不是那个彬彬有礼的侄儿了。
“我是奉圣命……”
“就算是奉圣命,你也要取得本王的许可,而不是趁本王不在,强行入庄!”君澜风一双冷厉的凤眸紧紧盯住他,“而现在冤枉了本王,杜学士连半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拍拍屁|股就想一走了之吗!”
随着他气势磅礴的话语,无数弓箭手出现在屋顶上,一色黑衣,箭羽在初阳下银光闪闪,阴森之极。
杜学士脸色微变。他是文人,一向据理力争惯了,可他不是瞎子,他也知道君澜风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知道他的狠厉手段,一时心中有些发虚。
“君澜风,你敢!”他怒吼道。
君澜风凤眸一眯,什么话也没说,屋顶上的暗卫们却利落地拉弓放箭,“嗖嗖嗖嗖”,无数夺命箭射了下来。
只见杜家那几十名家丁在瞬间全部喉头中箭,血流满地,箭又快又准,他们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没了气息地倒在血泊中。
此时,整个院子里,站立着的只有两人。
君澜风与杜学士。
君澜风早在放箭时便闪身到了阶上,远远看着杜学士。
杜学士被一群死尸包围着,脚下是流动的鲜红,除了他,其他人全死了!一瞬间,死得干干净净!
他没想过君澜风真的会动手,一时脸色惨白,双腿发软,手臂轻颤。
“送杜学士回去吧。”君澜风冷声吩咐。
男人站在廊柱的阴暗处,看不清他的神情,那双凤眸却是沉暗无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躲在暗处的猎豹,随时会冲出来咬了你的脖子!
杜学士心底发凉,他怎么忘了,这男人身上流着的血液是最薄凉无情的!那种无情,是可以弑兄杀弟,铺就千万人的白骨,只为喜怒的!
顿时,他害怕得身子都颤栗起来,飞也似地逃了出去。
九煞和无肠从暗处走出来,吩咐道:“将尸体收了。”
自此事后,怕是再不会有人敢随便搜君家了。
君澜风转身进了最后一进院子,落云曦与三姨娘、代文娟坐在主房内说话。
事情发生时,无肠只来得及转移她们二人。
落云曦做的便是安抚,这两个女人胆子小,又担忧代任代夫人,早哭成一个泪人。
透过窗棂,看到君澜风过来,落云曦急忙起身,趁三姨娘和代文娟不注意,将室帘拉起一半,站到房门处,示意君澜风离开。
进屋说了几句后,她快步出来,在第二进院子找到君澜风。
“你不要去看我娘了,她现在恨死你了,觉得这些事都是你造成的。”落云曦淡淡说道。
君澜风脸色一紧,薄唇抿起,垂下头,声音沉闷:“曦儿,对不起。”
落云曦微微一扬唇,笑容有些自嘲:“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呢?这事,不是你一个人选择的,我也有责任。既然选择了,又何必后悔呢?”
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桩案子绝没这么简单。
代任从来没得罪过人,若非要说一个,那只有杜学士了。
落云曦的及笄时抢了杜晴烟的风头是其一,颜容娇早有怀疑落云曦与君澜风的关系是其二,这桩阴谋,针对的未必是代家,而是她落云曦。
三姨娘也不笨,她虽然说不出所以然,可她早有预感,君澜风与曦儿的事情迟早会给家里招来祸事。
“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庄子大堂内,落云曦与君澜风、九煞等人正在商讨此事。
“皇帝今年信起道来,找了个登云道长进宫,说他能调配长生不老药方,登云道长便制了三道金字符文,要皇帝泡水喝下去,没想到,那金字符文会被当众在代大人身上搜到,皇帝龙颜大怒。”
九煞详细地说道。
“还有,负责掌管符文的一名叫宝蕊的宫女也承认了此事,说是被代大人收买,才糊涂地做下此事,她已经伏诛了。”
落云曦闻言柳眉一挑,冷笑道:“居然连死士也找好了吗?”
君澜风浓眉紧蹙,凤眸冰寒道:“我们不在现场,宫女也死了,这事,现在再追究起来,只怕难度很大。”
落云曦不语,君澜风说的话她觉得有理。
事情过这么多天了,就算她想要还原现场,很多证据也已经被陷害人销毁掉了,何况,那名宫女这么急冲冲地就被斩了,显然幕后的操纵之人也怕日久生变。
“这事,只怕皇上也包庇着,谁知道呢?”她的眸光越冷,说出来的话却越轻淡。
“为什么?”九煞和无肠不禁问道。
落云曦轻哼一声,却没有解释。
君澜风心中却是亮堂堂的,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自己与杜家退婚,丢了杜家颜面,作为皇帝,一向想要自己与杜晴烟联姻的皇帝,必也是不满的。
而且,他也得给杜家一个交代,杜家是世家,人际关系错综复杂,不是代家可比的。为了安定整个朝局,在杜家有心找代家麻烦时,皇帝很有可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甚至还会帮帮忙,这也算是一种补偿。
所以,皇权时代,根本不可能有公平的事情。
“难道这事没有转机了吗?”模模糊糊听懂一些的九煞皱眉询问。
“当然有。”君澜风淡淡道,“无论原因如何,结果如何,我都不允许代家出事。”
落云曦微微一笑,说道:“听说和月国华皇子来天夜了?”
“是的。”九煞说道,“昨天才到的。”
落云曦在离开和月时便听说了,月钧华比他们要先出发好几天,但却这个时候才到。
“我去找他。”落云曦说完,便让无肠去拉马车。
“华皇子能保代家吗?”无肠有些讷讷。
君澜风眸光一动,似乎察觉到她要做什么,不悦地说道:“何必找他?”
落云曦深深看向他的眼,一字一家子说道:“你不能再插手了!此事因你而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府里!”
君澜风唇角轻抽,九煞和无肠则是一脸惊悚,落小姐竟然让他们家爷“老老实实”呆在府里,这……这世间怕也只有她敢用这样的语气和王爷说话,王爷还只能听听不能反驳的!
这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吗?
月钧华,也就是血鹰,此刻正住在天夜驿馆,临窗下棋,闻得下人来报,有神秘人寻找,他皱眉起身,站在窗旁向外探看。
落云曦在下人的引领下上了二楼,她穿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衣,头戴青纱斗笠,遮住容颜,缓缓行到他窗前不远处,压低声音说道:“华皇子,不打算让我进去吗?”
她没有刻意改变声音,所以月钧华一下就听了出来。
脸上布满惊疑,他思忖片刻,打开|房门,示意落云曦进去。
落云曦进来后,一手掀掉斗笠,扬头看向他,嘴角扬起一抹明艳的笑。
“华皇子,你好。”
“你的胆子果然一直都大,你现在可是天夜的逃犯,居然敢上我这,就不怕我将你卖了?”月钧华声音冰冷。
落云曦不置可否,淡淡道:“我来,就是想请华皇子帮我一个忙。”
“对不起,本皇子从不喜欢帮助人。”月钧华转开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本皇子与你没有半分交情,你竟敢来求我?中山王呢?他那么厉害,这世间没有事情他办不了,你有什么事,他可是随便出出手就能解决的。”
落云曦微微一笑,叫道:“血鹰。”
月钧华浑身一怔,不敢相信地回头看着她,半晌反应过来,额头青筋乱跳,冷声道:“中山王都告诉你了?”
“他没有说,是我自己的猜测。因为只有血鹰,会用刚才那种口气来和我说话;只有血鹰,会在未与我谋面时,便恨上我,千番百计要对付我。”
月钧华脸色不可置信:“怎么会……”但他心底其实已经相信了。
君澜风答应过替他保守秘密,对于君澜风的诚信,他是一百个放心,所以,落云曦竟会猜出他的身份,委实令他震惊。
她果然……聪明!
落云曦不想与他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现在,她的时间很紧张。
“帮我一个忙,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