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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三急忙解释：“哪里话，哪里话，程局长也是重哥的朋友。”
于舒舒：“好啊，但愿交了新朋友莫忘老朋友！”她说完就走了，随手带上了门。
门内，曹老三冲门外“呸”了一口：“婊子，什么东西？”
门外，于舒舒侧耳听到门内说的话，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的光，昂然而去。
10
黎阳监狱，白天。
监狱禁闭室里，韩式再次提审任重，追查手机来源。禁闭室里任重戴着手铐漠然地坐在地上。铁栅栏外站着韩式。
韩式：“任重，半个月了你一直不肯交待手机来源，我告诉你，你如果不说你是过不了这一关的。”
任重把手铐摆弄得哗哗直响，看也不看韩式。
韩式：“看来你是铁了心不说是吧？”
任重翻了翻眼睛，幽幽地说：“这地方凉快，没有什么不好。再说最多关我一个月，这是规定，话再说回来，能不能关我一个月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韩式“咣当”一声关了铁门。
韩式走后片刻，铁门又被打开，铁栅栏外站着一脸寒霜的温道明。温道明大声说：“任重，你是铁了心不说是不？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义气值多少钱！监狱己作出决定，一天不说就关你一天，一月不说就关你一月，一直不说就一直关下去……”
任重缓缓起身，走到栅栏边，把脸贴在铁栏上一字一顿地说：“我这人不喜欢别人沉着脸和我说话，就是唱戏也不行！”
温道明被他的目光盯着很不舒服，一怔之间声音压得低低的：“我已通知了你的妻子。”
这时，方安国和解方民从远处向禁闭室走来。温道明又提高了声音：“你不要猖狂，老实交待是你惟一的出路！”他转身对走来的方安国和解方民说：“顽固分子，怎么也不交待，你们问吧！”说完他走开。
方安国和解方民在栅栏外盯了一会任重，方安国一句话没问，就关上了铁门。
门内的任重大声喊：“两位科长，怎么不问就走啊？是不是没信心查了？”
方安国又把铁门打开。
任重盯着他微微一笑：“方科长，我说过你查不出来的时候来问我，没准我会告诉你的。”
方安国忍住气：“那好，告诉我手机是谁给你的？”
任重阴阳怪气地说：“我倒觉得监狱没必要大动干戈，就是查出来你们处理得了吗？”
方安国又要关门。任重止住他：“方科长别这样急啊！我想好了，我说！”
方安国和解方民同声问：“谁？”
任重故作迟疑了一会：“韩式！”
方安国和解方民互相看了一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式的问：“你说谁？”
任重淡淡地道：“韩式，韩监区长！”
正文 第六章 1
更新时间：2010729 13：59：37 本章字数：3127
1
黎阳监狱，白天。
办公指挥中心大楼的一间会议室里，汪尚中主持干警自查自纠动员会。会议室“黎阳监狱干警自查自纠动员会”的横幅高悬。主席台上坐着汪尚中、齐建功等监狱领导，各科室和各监区的领导均在座。
汪尚中正在讲话：“自查自纠是我们整顿干警队伍作风纪律的一个切入点，每个人都要深入思想内部找问题，不要老是肤浅的谈问题，夸大说功绩……最近我们队伍里出现了一些相当严重的问题，七监区查获罪犯私藏的手机一部，手机是谁给的至今没有线索，我们应该警觉了！能给罪犯手机就能给罪犯开其他绿灯，给罪犯不应当给的奖励，给罪犯呈报不应当呈报的减刑，甚至通过各种渠道放不应该放的罪犯出狱！这种事有没有？”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了一遍会议室，继续说：“有没有大家心里清楚，反正我相信这种事绝不会没有，甚至问题相当严重！我这不是危言耸听，监狱这座惩恶扬善的堡垒就要被人撕裂或已经被人撕裂了！我想问大家一句，你们在座的各位谁能站起来向我保证说你所管辖的范围内绝对没有为罪犯开绿灯的事……”
汪尚中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会议室鸦雀无声。
汪尚中继续说：“没有人站起来，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每个人对自己这支队伍的纯洁性没有信心！所以我们有必要开展一次整风，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在管住自己的同时睁大眼睛让腐败分子一个个的现形，现形一个查一个、办一个！”
汪尚中讲到这儿和主席台上的齐建功低声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说：“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意见，现在就散会，各自己回去充分发动自查自纠活动。”
会议室内的与会者已经有人准备走了，这里狱政科长解方民欠欠身子，发言：“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谈点自己的看法。”
会议室又安静下来，准备走的又重新坐回座位。解方民开始讲自己的“看法”：“汪副监狱长刚才的讲话对我的触动很大，也很有前瞻性，建设一支高效廉洁的监狱人民警察队伍是当务之急，光靠学习文件，光靠觉悟是不够的。必须依靠法制，依法治监，对出现的问题既要善于发现，也要及时处理。作为狱政科长我习惯于就事论事，有问题就讲问题，我就七监区罪犯任重私藏手机一事，发表一下我们狱政科的意见……”
会议室内响起了轻微的“嗡嗡”声。侦察科长方安国看了韩式一眼。韩式目注解方民专注地听着。
解方民继续说：“任重私藏手机性质严重，但这只是违纪行为不算违法，按规定关半月禁闭已经到期了，我想是不是先放出来？监狱领导下决心追查手机来源要以此为契机整顿作风纪律，这我举双手赞成，但是我们不能以牺牲既定制度为代价，不能在罪犯中落下对涉黑罪犯区别对待的话柄，这对改造他们的思想不利。何况任重不是没有交待问题……”
方安国忍不住打断他，大声问：“解科长的意思是相信任重的话，手机是韩式给的？”
解方民冷冷地应道：“是谁给的你侦察科长应该心中有谱！”
方安国针锋相对：“这当然，任重私藏手机并诬陷警官，这我心中有谱，所以他应该继续禁闭，接受调查。”
解方民：“查是要查，可是你已经查了半个多月，查的结果呢？我看方科长应换个方向调查，查清了韩式没有给任重手机的事实，不是可以还他一个清白吗？我们共产党的执法干部还怕调查吗？”
韩式一直静静地听着，在解方民话锋指向他的时候，他忍不住问：“解科长的意思是要查我的问题？”
解方民反问：“韩监区长怕查吗？”
方安国目视着解方民，口气不善：“韩式需不需要调查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在座的还有经委书记。作为侦察科长，我有权利调查一个罪犯的违纪违法问题，也有权利对一个问题没有查清的罪犯实行禁闭措施。”
解方民也不示弱：“狱政科是主管罪犯奖惩的部门，用严格的奖惩来激励罪犯积极改造和打击违纪的发生是我们的责任，作为科长我必须维护既定制度的严肃性。我同样有权利解除一名罪犯到期的惩罚！”
狱政科长和侦察科长之间浓浓的火药味弥漫在会议室，各监区负责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不休，搞得会议室一片骚动。韩式在众人的议论声里怔坐在那儿，脸色阴沉。主席台上的汪尚中和齐建功低声说了几句，汪尚中敲了敲桌子，等安静下来，说：“今天开的是自查自纠会，不是什么专题讨论会，各科室、各监区回去后立即布置开展工作。至于刚才两位科长讨论的问题，纪委和党委会作出决定。
散会！”
会议结束后，众人散去，齐建功正要起身离开时被解方民拦住了，他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看齐建功的脸色不善，终于没说。齐建功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路过汪尚中的办公室门口被汪尚中叫住了。
汪尚中的表情十分沉重：“老齐，我想和你交换一下意见。”
齐建功跟随他走进办公室，落座后，他勉强地笑了一下：“尚中啊，我这段时间也是心里有点堵，早想找你坐坐呀！”
汪尚中深有同感：“是啊，原来一心想当领导，可当了领导才知道领导的苦啊，真的是有很多事让人不安呐！”
齐建功：“你也意识到了什么？”
汪尚中：“你老齐难道也为这堵吗？”
两人相视一笑，笑得有些苦涩。齐建功说：“你刚进领导班子有些事还不熟悉，现在的监狱复杂啊！罪犯的成分复杂，有些罪犯原来的职务都比你我高一大截；我们队伍中的情况也是很复杂，复杂啊！”
汪尚中：“你也意识到咱们的这座堡垒有被人攻破的危险吗？”
齐建功目注汪尚中：“我不想同意这个观点，可……”他自嘲地笑了笑，转变话题“我不知你看没看前几天的一则新闻报道……”
汪尚中抢着问了一句：“省城街头抢劫案？”
齐建功凝重地点头：“刘金浩是你在七监区任监区长的时候走的，他的保外就医在党委会研究时就引起了争论，一个无期徒刑的罪犯入狱不到四年的时间就获得了出监，而且又酿血案，这里边有没有问题？”
汪尚中：“可刘金浩的病情是经过医学鉴定，没有任何问题的鉴定。”
齐建功：“有没有问题要看鉴定由谁来做，怎么做？”
汪尚中目光一亮：“老齐，你发现了什么？”
齐建功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说：“刘金浩办理保外就医手续期间，有人把路子走到了我这儿。所以在党委表决时我投了反对票。可刘金浩还是顺利出狱，再次酿出了血案。这几天我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躺在街头的血淋淋的受害人的尸体……”他情绪激动说不下去了。
汪尚中也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办公室暂时陷入了沉默。汪尚中把烟头在烟灰缸内拧灭后，又恢复了坚定的神情，对齐建功：“千里大堤必有蚁穴，水来土掩嘛！我们也不能让悲哀蒙住了眼睛，如果监狱要展开一场正邪之战，我坚信正义必胜！我汪尚中，你老齐都是冲到前线的斗士！”
齐建功没有汪尚中的豪情：“可是斗争就有牺牲，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斗争的牺牲者恐怕韩式要首当其冲啊！尚中，你要学会保护同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