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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我出宫也是奉了皇上的口谕,但是不知怎么,他们的出现让我突然之间有些心浮气燥。我干脆闭上了眼睛。他、禁军还有眼前变得越发明亮的街道,都是此刻我不想看见的东西。
“西大人,你最好……”一个男人粗鲁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腔调,这个声音我似乎在那里听到过。
“李队长!”王公公的声音及时的制止了他的后半句话。两个人似乎到了更远一些的地方开始窃窃私语。当李队长的声音再度响起来的时候,语气明显的客气了很多,但是措辞却更加犀利了:“西大人,我们奉了圣命请大人进宫。西大人莫非是要抗旨?要是那样,可别怪我等……”
王公公干笑了两声:“怎么会呢?西大人怎么会……”
我从腰畔摘下了银刀,平放到了自己的膝头。耳边顿时想起了一阵兵器出鞘的声音。淡淡的晨光中刹那间就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数骑快马突然自远处飞驰而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远远的就喊了起来:“队长!”
我睁开眼,看到竹保石云等人正穿过禁军让出的一条通道,急匆匆的朝我跑了过来。他们都穿着簇新的盔甲,腰畔佩着闪亮的刀,看上去英姿飒爽。
我笑了笑,抬头问竹保:“来拿我?”
看到我抬头,几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十分异样的神色。似乎有些惊讶又带着些微的恐惧,就好象我凭空的长出了两只兽角。
石云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着我说:“皇上请队长即刻进宫议事。”
竹保把他拨拉到了一边,走近了两步蹲了下来,悄声说:“队长,到底出了什么事?你……”
我摇摇头,对别人来说,什么事也没有。我只是突然间烦透了逆来顺受的过日子。我只是想不明白,我被人打了左脸,难道真要把右脸再递过去吗?
竹保飞快的扫了一眼周围呈半圆形的包围,压低了声音说:“整条街都已经被封锁了。队长,你现在插翅难逃飞,外面……”
石云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头:“你胡说些什么?皇上请队长进宫是要商议今天刑部武试的相关事宜。”
我的目光依次扫过了竹保、李春江等人,最后落到了石云的脸上。心底里有一丝勃发的怒意涌了上来,又被我强压了下去。
“皇上亲自下的令?”
听到自己的声音,心里不禁微微一惊。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竟然变得异常低哑。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种小事的时候。
竹保等人听到我的声音也都面面相觑,流露出惊讶的神色。石云最先回过神来,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我又问:“如果你们没有把我带回去,会怎样?”
竹保愣愣的说:“皇上说如果没有和队长一起回……唉呦!”
我看到石云在他的身后重重的踢了他一脚。竹保跳了起来,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再说。
我握住了刀柄,用力的握紧。
石云流露出戒备的眼神,而竹保等人却显得十分担心。
我点了点头:“我跟你们走。”
回去的路上,我反复的揣测被石云一脚踢回去的后半句话,到底是什么?他们会被降职?罚薪?或是……
无论如何,这对我来说都是最后一次了。无论再拿谁来做筹码,这都是最后一次了。
我发誓。
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章节字数:5781 更新时间:07…08…25 10:33
我紧闭着眼,全身都浸泡在温热的水里。一朵血梨花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我的脸颊,又随着水波荡漾开去。
水雾里弥漫着血梨花腻人的香气。宫里的女人都相信这种色泽鲜红的花有养颜的功效。苏奉君也每每自作主张的把血梨泡进我的浴盆里。不过这一次,我已无心再计较这些小事了。在我的脑海里,翻江倒海一般,想的都是该如何离开。
四面的城门守防严密,要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想来想去只有北城的寻芳河,虽然深,但是对爱你一万年来说,河面并不算太宽,它应该能顺利地跳过去。河对岸是一片桑树林,出了桑树林就是齐家村,那里距离官道和城门口的关卡都很远,真有追兵的话,一时半会也难以追得上我……
可是逃出中京,我又该去哪里?
两只柔软的手从后面解开了我的头发,细细的涂上了一种气味清甜的药膏,开始了细致的清洗。
我松了一口气。
我如果就这样逃走,不知老爹他们会受到什么样的连累?一想起老爹因为咳嗽而不断抖动的肩膀,我的心里又是一痛。
而且,我毕生引以为傲的事业也就此断送,此生再也休提……
温热的水从头顶缓缓的浇了下来,洗过的头发又被那双温柔的手盘到了后脑。
“西大人?”苏奉君的声音轻柔的仿佛在呼唤熟睡中的婴儿:“可要再加些热水?”
我摇摇头:“拿衣服来。”
苏奉君静了一静,迟疑的问我:“你的嗓子……”
我的嗓子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但是一夜过后说话的声音却变得很低,很沉,听上去活象一个受了风寒的老太婆。
看我没有理会她,苏奉君轻手轻脚的去拿我的衣服。我在她身后补充一句:“拿刑部的黑外袍。”
苏奉君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应了一声,匆匆去了。
黑色的制服上红色的滚边和领口红色的饰边,颜色依然鲜艳的象是沸腾的热血。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穿着它第一次巡街时的情景,那天小娘亲在我的马尾辫上系了条很漂亮的红丝带,那天的阳光灿烂,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头顶上是最蓝的天和最洁白的云,街道两边,看热闹的人冲着我微笑,那善意的笑容也象那天的阳光那么耀眼,晃得人眼不开眼……
我缓缓的系好了红色的腰带,将银刀细致的别在腰畔。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和做捕快的时候一模一样,但是一眼看上去分明又有了一些不同之处。
心头猝然一惊。连忙凑近了细看,忽然发现自己的鬓边不知怎么,一夜之间竟然多出了一缕一缕灰色的头发。
我的手指茫然的抚过这一蓬蓬惹眼的灰色,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衰老会这么突兀的,在一夜之间降临?
镜子里的眼睛,黯淡而深沉,再也没有了往昔闪亮的光彩。
我竟然……真的在一夜之间就衰老了。
我的手哆哆嗦嗦的按住铜镜,将它用力的扣在桌面上。
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苏奉君已经布好了早膳。也许是看出我神色不善,她的话也出奇的少。只是静静的在一旁服侍。在帮我盛好粥后,身体忽然往旁边让了让,行了个礼,说:“苏氏见过宸妃娘娘。”
手里的筷子微微一顿,我低下头继续吃早饭。
一抹绿色的裙袂飘进了我的视线,让我突然就没了胃口。放下筷子,拿起一旁温热的手巾擦了擦手。转身要往外走的时候,舞秀的身影抢了过来,伸开手臂拦在我的面前。
我垂下视线,但她隆起的腹部却骤然间烫痛了我的眼睛。
“三妹,”舞秀的声音有些哀怨:“你连看我一眼都不肯?”
我抬头看她,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精致的妆容却仍是丝毫不乱。视线交错,她的眼里掠过一丝震惊的神色:“你怎么……你的头发……”
我淡淡地问她:“娘娘有什么见教?”
舞秀眼里再度浮起惊骇的神情:“你的声音……你……你……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自从她舞秀变成宸妃,就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而实际上,我的保护对于她来说,原本也不过是句空话。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知道该维护自己的所有。她也一定知道如果没有外戚的支持,那么她所受的恩宠只不过是水月镜花,我担忧老爹和敏之的心忽然就淡了很多。
“三妹,”舞秀上前两步想要抓住我的手,我往后微微一让,她抓了个空,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声音也格外温柔了起来:“三妹,我知道你还有正事,我说几句话就走。”
她看着我,继续说:“那天……是我失态了。你从小就心胸开阔,不会因为我几句无心的话,就真的生气吧?”
她等了等,看我还是没有说话,又自顾自地说:“这么些天过去了,我自己也想明白了,我们毕竟是亲姐妹,你进了宫,我也有了个帮手。对你我,对宝宝,对记家都有好处。三妹,你我是至亲姐妹,以后我们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再也不用分开了……”
我皱了皱眉。
舞秀凑近了两步,亲亲热热的帮我拽了拽袖子:“三妹,以后宝宝长大,你教他武功,好不好?”
我心里微微一动,她却举起宽大的衣袖掩住嘴哧哧地笑了起来,“昨晚你没回来,皇上也急得一宿没睡,韩皇后特意炖了燕窝巴巴地送去,结果被皇上不客气地撵了出来。你没见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的样子,真是笑死我了。”说到这里,竟忍不住前仰后合了起来。
她笑了一阵,突然看到我悲悯的神色,不禁一愣。
我轻轻的从她的手里拽出了自己的衣袖。
“三妹……”她眼里出现错愕的神情,语气也急促了起来:“你要想清楚,就算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要在这后宫里安身立命,凭你大而化之的性格,只怕不那么容易。你我必须相互扶持,方能站稳一席之地……
我打断了她的话:“一大早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
她被我这样打断了话头,脸上微微露出几分不悦,又很快的隐忍了下去,勉强的笑了笑,冲着身后摆了摆手。两个宫女端着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上放着两个做工考究的嵌金紫檀木盒,舞秀用一种略显倨傲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