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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亲王例殡葬,可不是一句话就能了的事。
宗室和硕亲王以下、奉恩将军以上,在京民爵公侯以下、骑都尉品级以上官员,外命妇则是公主福晋以下、二品夫人以上都要到灵前守着。
耽搁不得,曹颙立时吩咐人回府传信。
户部衙署这边,则托付给蒋坚盯着,他自己则同六部有爵大臣一道,往宫里去了。
虽说在曹颙眼中,一个京堂,放下部务,给稚龄皇子哭灵守丧,委实滑稽些:可同来的大臣中,却多是如丧考批的模样,没到御前,就悲痛万分。
只是那洪亮的嗓门,隐隐地得意,比平时挺得还高的胸脯,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到了灵前,将哭临的大臣扫了一圈,曹颙有些明白。
不是说都有资格进宫为皇子哭灵的,即便是做到京堂,身上无爵,也没资格来这里站班。
宗亲与官员得的消息比较早,因此还不到中午,该来的就都来的差不多:公主命妇,则是下午才相继到来。
等到看到李氏与初瑜到了,身边并没有兆佳氏,曹颙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打发人回去送信时,就曾叫人转告初瑜,让她拦下兆佳氏,给兆佳氏〃报病〃。
兆佳氏的二品诰命虽没被收回,可此时也要避嫌,要不然身为〃罪臣之母。〃出入宫禁,只会让人觉得轻狂……曹家东府,上房。
看着眼前的二品诰命服侍,兆佳氏像个孩子似的。〃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不是为着不能进宫哭灵之事,而是想着宝贝儿子曹颂。
她即便不通朝政,到底活了大半辈子,哪里不晓得人情道理。
有曹颙这个掌部尚书在,曹颂还被押解进京〃候审。〃原因不过是曹颂如今品级高了,动静部落在皇上眼中,不是曹颙这个堂兄想要庇护就能庇护住的。
若是品级低了,也不至于如此。
穿着诰命服侍,被四处奉承,固然得意,可同儿子的平安比起来算什么……皇帝辍朝三日,大内咸素服三日,宗室勋爵与外命妇就要入宫三日。
当晚,曹家三人回府时,已经天色将暮。
曹颙与初瑜两个,都担心李氏,想着要不要去十六阿哥那边请托一声,告病一声。
李氏只是面色有些乏,精神倒还不错,对两人道:〃不过三日功夫,我还能受得住……多少比我年迈的老夫人都熬着,我怎么好病过,我一会儿好生泡泡脚,也就解乏,你们夫妻两个也累了一日,回去用了晚饭,早些歇着……〃
说到这里,仔细看了看初瑜:〃你入秋以来,一直用着药,不宜太劳乏,要是受不住,也不要硬挺着…初瑜忙笑道:〃不过是气血有些虚,调补的差不多,不耽搁什么……〃
李氏听了,便不再多言,只催他们回去。
曹颙到底不放心,叫人将夫妻俩的晚饭摆在福源堂,服侍着李氏用了晚饭,夫妻两个才回了九如院,还好只是折腾三日,其他的就等着出殡时再出面就行。
李氏只是乏些,休息两日,便又去曹家东府探望兆佳氏。
倒是初瑜,最后一日着凉,晚上发热,吓了曹颙一跳。
还好,请太医来看,只说风邪在体面,吃了几碗趋寒的药,就缓了过来。
等曹颙这边刚安下心,那边就得了消息,曹颂到京了。
曹颙虽被革职,可身上还有爵位在,外加上有曹颙这个堂兄,刑部自是无人刁难他。
这个时候,也是有〃取保候审〃这一说法的。
宗室官员〃候审。〃除非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剩下的也多有灵活。
曹颙早先去寻十三阿哥,就是想要提及此事。
不过,十三阿哥即便说了心里有数,曹颙再吵嗦此事,倒像是信不着十三阿哥似的。可瞧着十三阿哥数日留宿大内来看,显然是正忙着抚慰失子之痛的皇上,哪里顾不得外头?
曹颙无法,只好亲自去了刑部,想着先安抚曹颂,等过了这两日再说其他。没想到,到了刑部,就看到刑部几位司官簇拥着曹颂出来。
曹颂神色木然,目光呆滞,看着像行尸走肉似的。曹颙见状,心中骇然,莫非曹颂已经晓得次子夭折的消息?
有眼尖的几位司官,已是看到曹颙,忙趋步向前见礼。曹颙拱手回礼,迟疑道:〃几位大人这是…〃
有个早先在户部任职的郎中道:〃曹大人,方才有内侍到刑部传了旨意,曹大…曹总镇无需在部里候审,可回府自居,只是最近一些日子要等着部传,不好出京畿…〃曹颙闻言大喜,对众人拱拱手,谢过众人相送,带着葛颂上了自己的马车。
没有外人在了,曹颙才故作轻松,使劲地捶了曹颂肩膀一下,道:〃作甚哭丧脸,不就是一个总兵么?有的时候,吃亏不是坏事……〃
曹颂强笑着,神情比哭还难看:〃大哥,我给曹家丢脸了……〃
见他没有提次子之事,想来还不知情,曹颙松了一口气,冷哼一声,道:〃宦海沉浮,都是寻常,我当年也被罢过官,难道我也给曹家丢脸了……〃
曹颂耷拉脑袋,双手蒙面,呜咽道:〃大哥,弟弟这官丢的不冤枉……五十里河坝,垮了三处,淹死百姓百二十八人,别说是罢官,就是赔了弟弟这条命,也补不过来〃曹颙听了,直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没过去。
南方洪水泛滥之事他知晓,可还真不清楚能与曹颂有这么直接的干系。
随即,他摇了摇头,厉声道:〃浑说什么?地方上有知县,你们镇标即便出兵修坝护坝,也只是辅助……出了事情,怎么就好兜在你自己身上……话虽这样说,他到底有些心烦意乱。
原本以为曹颂自是无辜被牵连到两督之争上,没想到还真的脱不得干系。
只是曹颙在京中,没有得到半点音信,可见其中内情也不尽如葛颂说的这样。
否则的话,曹颂不可能只是不轻不重的几项罪名。
曹颂还要再开口,却被曹颙给喝住:〃腻腻歪歪什么,做这个样子,你想要给二婶催命不成?〃
曹颂抽着鼻子,小心冀翼问道:〃母亲那边,可是吓到了址:〃
曹颙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昵?二婶到底将六十的人了,要不是你伯娘百般劝慰,四弟、四弟妹早晚侍奉,怕是早送了半条命。
你倒是没心没肺,不想着自己早日脱罪,让家人安心,反而生怕自己罪责不够,要将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
曹颂讪讪道:〃大哥,那五十里河坝确实分到镇标下修护……即便下边有游击、千总负责,弟弟到底是失察之罪……〃曹颙冷声道:〃那游击、千总是谁的人?
修坝的石料土方又是哪个经手?你心里就一点成算都没有?你现下为那一百多条性命哭,当初想什么去了?〃说到最后,肚子里已经生了一下子火。
他虽不算什么好人,可对于人命始终怀了敬畏之心。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盛京防洪时事必躬亲,就是怕因下面官员的贪墨疏忽,使得百姓枉死;也不会熬了数个晚上,连得罪人都顾不得,拟了赈济条陈出来。
没想到曹颂这边浑浑噩噩,出了这么大的纯漏。
原本对堂弟的那点心疼,现下部成了愤怒,若不是在马车里,怕是都要踹上两脚才解恨。
曹颂脸色苍白,喃喃道:〃是范时铎的人,石料土方,听说也是总督府那边的人经手……弟弟为避嫌,才没有多问……〃
自己这堂弟,虽肚子里没什么才华,私德也不算检点,可说起来,真不是个狠心的。
出了这样的事,同丢官罢职的处分相比,怕是对百姓的愧疚更压得他难受。
曹颙心中,对堂弟被〃顶缸〃的那点不满,在得知真相的这一刻,早已烟消云散。皇上已经算是厚道,只当曹颂背负〃失察〃之罪。
即便曹颂真是只是〃失察。〃可因涉及上百条性命,这就已经是大罪。
京城却丝毫没有提及类似消息,想来是皇上对曹颂的保全。
曹颙叹了一口气,道:〃我早就同你说过,既是做官,就要记得自己责任所在……对你只是一句话的事,对于百姓来说,却是生死攸关……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其他的我就不罗嗦。只是愧疚不是两句空话说出来就能抹平的,你记得这个教训,往后有机会起复,为百姓尽心便是……曹颂闻言,依是默默,只是脸上到底添了生气…〃曹颂回家,上至兆佳氏,下至曹项夫妇,多是欢喜雀跃。
只是曹项雀跃中,又间杂了隐忧,悄悄向堂兄询问南边的消息。
天佑虽南下数日,可江宁距离京城毕竟千里迢迢,至今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没想到,过了没几日,就有南边的信至。并不是天佑报平安的家书,而是李卫的亲笔信。信中,李卫为次子李星聚向曹颙提亲,欲聘曹颂长女弄潮为次媳。
曹颙看完信,脸色立时白了,手一松,信纸飘飘扬扬落在地上…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病逝
曹颙直觉得太阳穴直跳,脑子里不知不觉出现静惠早年的样子。
先是昏倒的小厮,随后是患〃哑疾〃的丫鬟,最后身份大白,成了李鼎退婚的前未婚妻,自己姻亲家的表妹。
这个女子,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可骨子里却那么坚韧。
二房有个脾气各色的婆婆,下边一堆小叔子、小姑子,可却没有人能挑出静惠的不是。
就是曹颙这个大伯哥,心里也是念着静惠的好。
当初初瑜怀天佑时,妊娠反应厉害,什么都吃不进去,差点就出大事。
是静惠先是做了京味儿饽饽,后来负责初瑜的小厨房,精心照料,才使得初瑜度过那段危险期。
人心都是肉长的,曹颙心里虽偏着曹颂,可也不愿委屈静惠这个好姑娘。
等到静惠进了曹家,曹颙与初瑜心里,更多的不是将她当成弟媳,而是将她当成半个妹妹……
再想想两个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