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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忘了您可是位阴阳先生,怎么能看不出南五坡的风水。”鸭子说完这话,皱眉叹口气说:“北三坡就有位出名的阴阳先生,他也说这儿原本风水绝佳,可惜大路被断,风水就没了。当年南北两个村子,靠挖参和种果子,富的流油。因为深居大山里,没有遭受战乱,过的很舒服。自从大路被炸断之后,日子是急转直下,就再没兴旺过。”
我们跟着叹口气,沈冰问:“为什么不请求政府修路呢?”
鸭子苦笑说:“因为这条路太远,就算只修到黑须沟,也要七十多里,要在大山里开道,就为了两个村子,谁肯下这种代价?”
顾小凝接口说:“政府倒是鼓励我们把村子搬出去,都搬到黑须沟,他们答应投资修建新农村住房。可是我们村子里的人,现在剩下的大多是一些老人,他们不想死后不能落叶归根。再说新农村住房,政府是贴补了一部分钱,可是剩余的钱对我们穷人来说,还是天文数字,买不起啊。”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深深无奈。
说着话,就爬到了村子口,眼前一片开阔的平地。在郁郁葱葱的树木花草环绕下,这村子虽然显得沧桑破旧了点,但看起来还是很美丽的。
村子里有不少老人坐在街上聊天,顾小凝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其中有个老太太站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沉着脸说:“你爹快不行了,但回家先不要哭。人还在,回家该高兴点,图个吉利。等人没了再哭,啊!”
顾小凝忍着眼泪点点头,然后捂着嘴唇一路小跑往前去了。鸭子带着我们俩,往前走了几十米,进了一户家门。院子挺大,种着几棵枣树,房子都是青砖砌成,从外表上看,已经有些年头了,恐怕是解放前村子富裕的时候修建的。房檐上长着几根草,显得特别沧桑和凄凉。
鸭子带我们进了屋门,里面只有一个土炕,一个老年男人躺在左侧人事不知,一个老年妇女靠墙坐在右侧,顾小凝正扑在她怀里抹眼泪。另外有几个亲戚见有外人来了,都走出屋子给我们腾地方。
顾小凝还有个弟弟,今年十八岁,在南方打工,一时还没有回来。她的父母都是由鸭子和一些亲戚帮忙照料。
鸭子走过去拍了拍顾小凝的肩膀,小声说:“你忘了三姑*话了,别哭!”
顾小凝赶紧擦干眼泪,跟一脸沉郁的母亲说:“妈,爹到底咋回事?”说着转头看向躺在旁边的老人。
她母亲瞅了瞅我和沈冰两个陌生人,似乎以为我们是女儿的朋友,也没跟我们打招呼。叹口气说:“都是那个姓王的惹的祸。他如今一走了之,把我们家坑了。你看看那边墙上的字,你爹恐怕活不过今晚。”
我们一听,都转头往那边墙上看去,西墙上有一排鲜红的大字:“找不回王子俊,顾老中三天内必死,三天后顾秦氏再死!”一看就是用鲜血写下的,触目惊心。我心说这跟神雕侠侣中李莫愁留字杀人这桥段差不多,不过不同的是,这血字是邪祟留下的。不然这帮杂碎可没李莫愁轻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在墙上留个血字跟玩似的。
顾小凝一看到血字,先是满脸的惊恐,随后又流下眼泪,扑在昏迷不醒的父亲身上,也不敢放声哭,就跟那儿小声抽泣。
鸭子扯了扯她小声说:“不如让习先生给看看,他可是位阴阳先生。”
顾小凝妈听到阴阳先生这四个字,转头冲我们看了一眼,摇摇头说:“昨天把北三坡石先生请过来看过了,他说是邪气扑体,已经把你叔身上阳气吸光,你叔是不行了。”
鸭子说:“一个师傅一个传授,习先生都来了,让他看看也不吃亏。”
顾小凝妈点点头,就没再说什么。鸭子把顾小凝拉开,才要张嘴请我,我跟举手示意不用多说,就走到炕边,低头仔细查看老人家的脸色。一眼就看出他眉心黑气笼罩,眼窝都是黑的,深深塌陷下去。然后冲他身上被子努努嘴,鸭子很有眼色的把被子揭开。
呵,一股热气腾腾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草他二大爷的,挨着他们家人的面,又不能嫌不好闻。急忙闭住呼吸,这才舒服点。看了看老人手指甲,全都是黑的,我已经有点明白咋回事了。
我抬头问顾小凝妈:“老爷子之前是不是胸口痛,还有脚趾甲也是黑的?”
老太太一下就愣住了,急忙说:“是。你咋看出来的?”
我微微一笑说:“老爷子还有救,幸亏昨晚上我们没住在黑须沟,不然老爷子今天这命可就悬了。”
顾小凝高兴的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那太谢谢习先生了,你要是昨晚住黑须沟,我跟鸭子的命也都没了。”
沈冰这时忽然咳嗽了两声,顾小凝才意识到失态,慌忙把手缩回去。我没敢回头看沈冰,但心里却发牢骚,人家这是发乎情止乎礼,就握个手,那不比外国见面就亲脸要好的多啊?这小手挺柔滑的,刚才手被她握住,心里居然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第九百零二章 血字变
沈冰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我:“老头什么毛病?”
“三邪归阴。/正好我来的时候,在背包角里翻出还有三块灵信香方,正好派上用场。”我笑道。
沈冰一瞪眼说:“你别好了疮疤忘了疼,把牛吹大了,丢人丢在东北这噶哒。”汗,这丫头都学会东北话了。
我不屑一笑,心说当时小妖精三邪归阴那是假装的,现在老头可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只要身上真中了三邪归阴术,灵信香方肯定能解开。
“是骡子是马,拉出溜溜不就知道了?”我拿出灵信香方和红绳黄符,叫鸭子和顾小凝都站在门外。这次是长心眼了,唯恐再跟小妖精似的突然发疯,把他们俩再祸害了。
一听说我们要破解顾老头身上这邪气,他们家亲戚都围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我拿着红绳在老头手指上缠好,远远拉出去,然后把灵信香方嚼在嘴里,把红绳扯起来捏诀踏罡步,念道:“朱雀凌光,神威内张。泽尉捧灯,为我烧香。扫荡妖氛,急急如律令!”念完咒语,张口把嚼烂的灵信香方喷出去。
这时沈冰很有经验的递过来一张驱邪符,再念两句驱邪咒,黄符燃着后丢向老头。就念咒让黄符自己烧着这一手,立刻让大伙儿发出一片惊呼声。哥们感觉很有成就感,飘飘然醺醺然。
符火飘到老头脸上顿时熄灭,符灰一落,老头马上就睁开眼睛了,但不像是小妖精那样眼珠发红,让我心里松了口气。紧跟着红绳一阵绷紧,眼看着一条黑气从他手指上泄出,沿着红绳往我这边快速传过来。我当即右手捏个诀,把红绳夹在指诀之间,然后左手往前一尺地方掐住红绳迅速打个结。
黑气涌到绳结这儿就停下了,但后面的黑气依旧在往前涌到,红绳一时黝黑发亮,看着相当诡异。
过了一阵子,老头呼地吐出一口浊气,又闭上眼睛。红绳一松,我知道三邪阴气全都引出来,但现在还不能撤绳,因为法事才做了一半。如果现在撤绳不但会前功尽弃,我也会跟着遭殃,邪气会扑在我身上。
当下又向沈冰一伸手,她递过来一支燃着的香,拿起来夹在左手指诀中,轻声念了两声破邪咒。这驱邪和破邪是不同的,驱是赶,破是解,万万不能马虎。但破邪不是破鞋,大家这点要搞明白。嘿嘿,扯远了。
念完咒语,把香头朝下,顺着这条红线划过去,立刻黑漆漆的红绳就“噗噗”两声响,跟放屁似的,烧着一团火光。我嘘了口气,这次总算没丢人,法事大功告成。火光顺着红绳一路朝老头手指上烧过去,大家伙包括坐在炕上的老太太都惊讶的叫了一声,好像唯恐把老头烫着。
就在他们叫声刚落,火光烧到老头手指上,瞬间熄灭,一条笔直的黑灰这才跟解冻似的,往下飘落。老头又睁开眼睛,转头看了看老伴,茫然问道:“他妈,我这是咋了,好像刚才做了一个噩梦,被人死掐这手脚,还被人用刀子在心口这儿捅……”
老太太惊喜交集的说:“老头,你这不是好了吗?小凝,鸭子,快进来,你爹他好了。”老太太一激动,忘了鸭子不是他儿子,统称是爹了。
顾小凝和鸭子他们全都一窝蜂跑进来,围在炕边,跟老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擦,我和沈冰没人搭理了。过了半晌他们才想起我,顾小凝咕咚跪在地上跟我磕头,鸭子跟着也跪下了。
我急忙拉住他们俩说:“这个我可受不起,快起来,快起来。救人不过举手之劳,不用行这么大礼。”
本来我把顾小凝都拉起来了,谁知沈冰在后面又干咳两声。忽然发现这次是我拉着顾小凝的手,吓得赶紧松开。咕咚一下,顾小凝又跪地上了。汗,好像我故意耍她似的。
我又让他们灌老头喝下一碗净身符水,很快他就完全恢复了元气,从炕上起来,在地上转了一圈,一切正常。老头高兴的让我们俩坐下,吩咐女儿沏茶,又让鸭子去小卖铺买点下酒的小菜。老头从地窖里拿出珍藏了十八年的自酿的红高粱,那是准备儿子结婚时用的喜酒,现在打开一大坛要款待我们。
救人是快乐的,尤其是看到他们把我当成神一样捧着,那甭提有多开心了。盛情难却,坐在酒席跟老头还有鸭子他们一块喝酒。虽然山里没啥好菜,最好的就是一只烧野鸡,剩下都是袋装过了期的金针菇还有两瓶也到期了的水果罐头。但吃起来倍香,这酒是特别的好喝。老头跟我说,走的时候让我带上两大坛。
我倒是想,可是这种山路,让我背两大坛子酒,那还不累成死狗啊?
正酒酣之际,就听沈冰咦了一声,我以为她又吃醋了。可是顾小凝没在酒桌上,正在照顾老妈呢。这酒桌上除了他之外,都是一帮老爷们,要说吃醋也是我吃,看你跟男人眉花眼笑推杯换盏,我就想把酒杯摔她脑门上。
不过发现她的目光看向了我身后,我心说顾小凝不会在我后边站着吧。跟着又见大家伙都张大了嘴巴,都往我身后看,就觉得不对劲了。回头一看,草他二大爷的,西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