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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知道了她的秘密,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就地灭口!
丝丝已经带足了钞票,准备请客撑死她。
“你不是给我下了什么套吧?”丝丝问得越急,豆豆便越是心生疑虑,她已经看出丝丝一定是有什么不对劲。
“快说啊,跟案子有关!”丝丝一个劲地催促,当然是因为事关重大,她下个月的生计问题全赖于此。
据豆豆后来回忆,当时的丝丝凶相毕露,让人不难联想起反动派审问“打死也不说”的共产党的情景。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知道,如果凶手与死者在天台争吵,会不会有人听到什么吧?”豆豆想到两岔里去了,不过丝丝倒很乐意她这么想。
佛教三戒,贪、嗔、痴。豆豆跟丝丝一样,同是属于痴迷的人,自从她知道了此案以后,恐怕脑袋里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什么了。
“就是,就是。”丝丝的口气缓和了很多。
本来她的确是因为在天台南面看到豆豆一个人在宿舍,所以才会跑去北面大喊一声,想知道她究竟能听到多少。谁想到竟会发生了意外,情侣们眼见丝丝一个人独上天台,四处乱转悠却不说话,早已经在暗暗留心了。等听到她那句极容易引起歧义的话之后,便一个个奋不顾身的过来救人。当然,他们敢去救她,也因为她是个女孩,若是男生,恐怕也决不会如此踊跃了。
就在丝丝暗自感叹,人算不如天算,一世英名,难道要晚节不保吗?事情却出现了转机,豆豆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天台上的声音,不禁暗自欣慰,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我那时虽然在宿舍看书,但是对门在放音乐,所以只是隐约听到有人在喧哗,分辨不出他们说的是什么。”豆豆一边回忆,一边说。
豆豆口中的对门是几个李宇春式的女生,有一个还是摇滚迷,偶尔也放周杰伦的歌,一概吼声震天,却从来听不清歌词。
“好像有个女生发出尖锐的声音,不过那里是情侣扎堆的地方,有人吵架也很正常。尤其现在流行韩剧,流行野蛮女友,更加不足为奇。”豆豆想了想,接着道,估计她听到的是“朱丽叶”的那声惊叫。
“你分析的是在太对了!”丝丝顿时眉开眼笑,恨不得抱住她亲上一口,若不是怕她误会自己是“lesbian”。指的是女同性恋,也叫拉拉,不知道“拉拉”知道后会有什么感想,改名,还是……。不过,丝丝当然不会那么残忍去告诉她。
“照你先前的推测,凶手可能是死者的朋友,他们就算有口角也未必会大声。而且谈话的内容也可能涉及到隐私,加上那晚的风很大,没人听到动静也不足为奇了。”豆豆受到了鼓舞,更是口若悬河。
“你说的,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性。”丝丝的思路也转移到案子上来了,悄然松开握住钱包的手,看来“三军将士”是保住了,下个月还可以照常打打牙祭。
“那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吗?”豆豆不但是丝丝的朋友,更是她的“粉丝”,凡是她说过的话都会奉为经典。
“当你接手一个案子,但却找不到有用的线索时,最起码要有一种看似合理的推测。然后通过蛛丝马迹去验证它是否属实,或者说找到逻辑悖谬的地方,据此修正先前的推测,进而找出事情的真相。”丝丝道。
说白了,这其实是一种逻辑谬误理论的灵活应用,十二岁时丝丝已经用来找出打碎窗玻璃的坏小子,多年以来,屡建奇功。
“I 服了You!”豆豆一脸的崇敬,全然不知自己错失了一个打牙祭的机会。机会总是这样,在你不经意间溜走。
后来,教学楼天台成了有名的“自杀胜地”。半年后的一个夜里,有女生偷偷跑上天台,纵身一跃而下,形如飞天,据说她临死前曾在天台边缘坐了很久。她的遗书很快就被发现了,她在遗书里说了很多,给父母,给朋友,甚至负心的男朋友。其中丝丝只记住了一句:如果你能捱过人生中这最困难的一刻,你就能够拥有七色的彩虹!我这一生注定了做不到,也许你能。
疲弱而无奈!
……
“说说你此行的收获吧?”豆豆的注意力很快转到另一件事情上。
“我还在整理思路,有点乱,先说说你的吧。”临行前她们有分工,豆豆负责收集整理大家对王阿宏的看法,还有,经常和他在一起的有哪些朋友。
“好吧,那就我先说。”豆豆大体上是一个极随和的人。
大家对王阿宏的看法相当一致,为人霸道,蛮不讲理。打架不少,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伤得也不重,所以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打架这种事,通常都是“民不告,官不究”的,老师也怕麻烦。
据说最有名的一战是王阿宏被三个人围攻,都是校跆拳队的。四个人互相打的鼻青脸肿,王阿宏却始终未落下风。直到后来打斗中他的身上掉落了一把雪亮的小斧头,三个人才被吓退了。据说他在学校打架从来都是徒手,从没动过刀斧。主流的观点认为他不屑用,也不必用,因为他徒手也未曾打过败仗。难怪红红对他的武技大为推崇,看来她也没有说谎。
据说他曾有过很多女友,其中大部分跟他上过床,而跟他睡过的女人则更多。说到这里时,豆豆的耳朵根子都红了。要知道,豆豆的家教极严,她又怎会了解男女性事?这也难怪,“性教育”在中国还是一个生僻的词汇。
王阿宏在学校里拽得很,向来都是独来独往,从不成群结伙。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他在社会上真的有一票兄弟,很有点呼风唤雨的意思。虽然深信不疑,但是谁也没有真正的见过他们。
他还有一个怪处,虽然从不去上课,但是考试前一个月会去上自习。虽然他几乎每门功课都及格,却没人相信那是他凭真本事考出来的。很多人猜测是替考,只有他班上的同学知道,或许提前搞到了试题,因为每次考场上都能见到他的身影。
而其中最令豆豆震惊的,就是关于王阿宏和红红的关系,竟然有人说是流氓配妓女。甚至有人一板一眼地描述红红和嫖客在一起的丑态,也有人看到她和男人从旅馆出来,那间旅馆的“钟点服务”是非常有名的,偶尔有男生带网友前去光顾。
但最后一件事,却并没有出乎丝丝的预料。她当时就看出红红似乎隐瞒了些什么,再加上她给人一种极风尘的感觉,如果说她真的做过舞小姐,就丝丝而言,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丝丝始终对她优雅的举止耿耿于怀,也许是有点嫉妒吧,因为从来没人说她优雅。相反的,很多人可以看出她练过武功,因为她总是不自觉地昂首挺胸。
听红红讲了那么多,只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她对王阿宏的感情。人人都知道,恋爱会使女人变得愚蠢。所以事实也许并非如同红红所述,而是阿宏发现了红红做过妓女,一怒之下与之反目,于是她在冲动之下做了错事。这至少可以解释三点,天台上的谈话为什么没有人听到,王阿宏坠楼时为什么没有喊叫,还有红红在讲述那段往事时为什么会如此遗憾,一付追悔莫及的样子。
一个女人如果连自己都可以出卖,谁能担保她不会出卖别人?如果真是她一怒之下所做的蠢事,那她委托我调查又有什么用意呢?丝丝想。或许是她感觉到了警方正在调查的压力,而我所发现的所有疑点却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她!
推测永远只能是推测,如果没有证据。单说到证据,丝丝此行的收获倒也不少。
☆、第11章 采访
作者有话要说: 最对事情的原因只有一种,做错事的原因却有很多种,误解本就是最古老的一种,也是最常见的一种!
关于测谎仪,你相信吗?
第11章 采访
周六一早丝丝便乘上了去A市的长途汽车。
汽车一度沿着海岸线行驶,薄雾中的海滩看起来挺假,像一幅磨砂山水画,只有海风的腥鲜气味是真实可信的。太阳升起的时候,车子已然驶出市区,沿途只剩下砖瓦村舍跟成片的庄稼,间或会有冒着浓烟的工厂,怪兽一般的挺立着,与人迹俨然分开。
环顾整个车厢,人不多,一对情侣相拥低语,三两个学生模样的人兴奋地谈论着,不似回家,倒像是出门远游。坐在丝丝左手边的是一个白领,西装革履,身边放一个华伦天奴的黑色公文包,一路上他微皱着眉头,似乎想着什么。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一位六十开外的老人,黑红的脸膛,浑浊的双瞳,粗粝的双手,无时不刻泄露着他毕生的操劳。
汽车转了一个弯,阳光径直照过来。丝丝微微地闭上眼睛,眼前反而一亮。所有的装备,采访机,记者证,笔和笔记本,小手电,还有一台便携式数码相机,都在海蓝色的登山包里了。正所谓万事俱备,可是她的心却依然无法安定下来,究竟是什么让丝丝如此不安呢?
王阿宏的家在小王庄,那一片的农民虽然已经脱贫,却也算不上富裕。他父亲曾是村里的干部,后来摔瘸了腿,便退了下来。他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都说农民性情纯朴,却也难免封建、守旧。像王阿宏这种不明不白的死法,自然惹人非议。看来除去老来丧子之痛,恐怕流言蜚语也是难免的。也许他们刚刚能够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而丝丝却是要去揭开他们的疮疤。
一下车,丝丝便打听去小王庄的路。几个人同时凑了上来,争抢着让她上车,都是些三轮车夫。这是座很小的城市,出租车很少,打车的也不多。丝丝犹豫了一下,选中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人,机动三轮车“突突”两声颠簸着启动了,屁股后面一溜黑烟。
中年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见丝丝只是“嗯”“啊”的应声,便也住了口。二十分钟后,三轮车停在了小王庄庄口,中年人笑着说二十块钱。二十分钟的路程,况且路并不难走,满打满算不过十里,坐出租车也不会超过十五,看来他是在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