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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嬷嬷刚巧经过,听了秋荷的话,撇了撇嘴角很是不以为然,“夏姨娘又搞什么幺蛾子?她会放心让个打杂的小丫头去抓药?恐怕又是不想给夫人请安,在那边儿摆谱呢吧。”
知遥现在没心思想那夏姨娘,她关心的是砚台,既然那小丫头中的一个在贺夫人那里,就好办多了。
一进菁园,就看到有个小丫鬟顶着个大太阳跪在院中,汗珠儿顺着鬓角留下来也不去擦一擦。
看来,这就是受训的那个金月了。
知遥有些不忍心,当下决定不管贺夫人是为了什么处罚金月,先不提那砚台的事情,不然火上浇油的话小丫鬟就更惨了。毕竟,那东西只是经了她们二人的手而已,不见得就是她们拿了。
就在她望着金月踌躇的这会儿,又有小丫头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冲到知遥身边的时候才发现三姑娘在这儿,赶紧驻了步子,喘息着朝知遥行了礼,然后快步走到金月旁边跪下,深吸了口气,磕头垂首说道:“奴婢朱玲,见过夫人。”声音清亮干脆。
贺夫人并没理睬她。
秋荷扯扯知遥的衣袖,知遥回神,笑着走到树荫下的贺夫人身边,福身说道:“见过母亲。”含蕊给她端来锦杌,她顺从地坐在贺夫人身侧,“不知道这两个小丫头做错了什么事儿?”
“听行远说,她们昨儿送错了东西?”
知遥听了松口气。就这事儿?原本就不是她们的错啊!是她没说清楚罢了,就将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是你没指对?那好,你是站在了箱奁的边上指的?”
“呃,没有……”她当时站门口呢。
“那或者,你准确说了是左数第几个还是右数第几个?”
“好像,也没有……”她就那么指了下啊!
“那你说什么你指错了?若是她们不确定是哪个,大可以问你,结果她们自作主张想当然地送了个过去,怎的就成了你的错了?”
知遥目瞪口呆……
……好吧,她承认,自己没有作为主子的那种“主子说什么都是对的,错的都是下人”的觉悟。
贺夫人是位极其漂亮的美人,而且她的漂亮是那种端庄高贵的美丽,所以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是严厉。
知遥一是有些被唬住了,二是她明白不能在这种时候公然挑衅贺夫人的权威,就乖乖闭了口,不禁有些埋怨贺行远多嘴,又觉得该早些去给他道个歉,或许就没事了,毕竟是她的错在先。
其实,贺行远倒是真不知道这些。
他是在给贺夫人请安的时候提了一句,他没当回事儿,可贺夫人向来待他如珠似宝,生怕他受了一丁点的委屈,就放在了心上,有心问了问送错的是什么,见贺行远笑着说是知遥自己用的女孩子的东西,贺夫人就更是愤怒。
要知道,以前贺知瑶就曾经笑话过自己的哥哥长得太漂亮像是女孩子,还专程送他女孩儿家的东西来讽刺他,饶是贺行远生性宽厚,那次也搞得很僵。
贺夫人生怕知遥和贺行远又因为这事儿闹的生了嫌隙,就决定严厉对待。知遥刚来不懂事也就罢了,这两个小丫头在府里做了几个月,怎的还不明白事理?
贺夫人分别问她俩昨日的情形,知道本来是二人同去送箱奁,半路上金月被人叫走,所以朱玲独自将东西交给的阿寒,沉默片刻,说道:“带下去吧,每人二十板子,周嬷嬷扣一个月例钱。以后记住了,凡是和三姑娘、大公子有关的东西、事情,你们必须拿捏准了再去做,谁让中间再出上一点差错,自个儿来我这里领罚!”
院里的丫鬟仆妇齐齐一凛,肃然躬身应道:“是!”
知遥却听得心头发颤。好家伙,二十板子,会不会让这两个小丫头没命了啊。古代的这板子可不好挨。
拦是不拦?
拦,就是公然挑衅贺夫人,她可不是真正的贺家姑娘,有可能因此惹恼贺夫人;不拦……那可是二十大板啊……
眼看就有壮实的嬷嬷要上来拖人,知遥慌忙跳了起来叫道:“等等。”
先拦住吧!还得问砚台的事情呢不是?她又给自己找到了个好借口。
见知遥出声留人,贺夫人就示意两位嬷嬷停住,转而问知遥:“你可有什么说的?”
知遥根本就没想好怎么说,试探着说道:“母亲,罚她们挨板子,不如罚她们做事啊!再怎么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
眼看着贺夫人沉了脸,她慌忙改口:“啊,是大事,不过念她们初犯,而且她俩只是打杂的,没人教过她们这些在院子里伺候的规矩,可以给她们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是?”
贺夫人神色不动,知遥却有些冒汗。她一时也想不到说什么,记起方嬷嬷的话,就问朱玲:“方才你去给夏姨娘抓药去了?”
朱玲见三姑娘为她们二人说话,心知这是她们最后的机会,忙恭敬回道:“回姑娘,奴婢当时在给琼芳院里给花施肥。”
“那怎的夫人叫你来问话,你都不来?”
“琼芳院的姐姐们拦住了奴婢问这施肥的窍门不让奴婢离开,不过当时奴婢看到了含蕊姐姐在朝奴婢招手,就知道菁园这边找奴婢,寻了个空赶紧跑来,可还是晚了。”
偌大的院子里就只有她俩的声音,在贺夫人的注视下,知遥也有些紧张,边听边想,问道:“朱玲,你会侍弄花草是不是?”
朱玲提起她刚才在琼芳院里给花施肥,希望是会摆弄花的。
朱玲磕了个头,说道:“奴婢会的,而且奴婢还会针线,也识字。”
“那你呢?”她问金月。
“回姑娘,奴婢也识字,会泡茶,针线也还拿得出手,灶上的事情也懂一些。”
知遥听了暗地里伤心,两个小丫鬟都识字,自己这个主子却大字都不识一个,就这点来说,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揭穿。
不行,她得找机会好好学学。
见贺夫人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遥慢慢问道:“母亲,您看,她俩懂的东西可不少,我那院子如今正好缺人,要不,罚她们去朱桐苑里当差?让她们管厨房……不,伺候笔墨……嗯要不就让她们扫扫院子养养花?”
她挨个试过去,却见贺夫人神色越来越凝重,不由得声音越来越低,拿不准该怎么办了。
贺夫人听了她的话则是决定要让罗嬷嬷有空的时候提点提点知遥,两个还不知道脾性如何的小姑娘,就想贸然放到自己院子里,也太没心机了。
不过,看这两个小丫头,金月跪在院子里那么久都没有乱动也没有乱看,是个能稳得住的,而那朱玲,则懂得菁园的事情远比琼芳院重要,不惜得罪了琼芳院的人赶来这儿挨罚,是个机灵的。
两个孩子倒也不错。
不过,她们说自己识字——
唤过罗嬷嬷,贺夫人轻声问道:“听说府里几个月前来了些小丫头,是官奴?”
罗嬷嬷俯身在贺夫人耳边低语几句。
贺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随即散去,当下就说道:“既然姑娘为你们求情,那这二十板子就免了,罚去你们三个月例钱便罢。以后跟了姑娘,你们要好好做事。”
两个小丫头面露欣喜,磕头说道:“奴婢以后一定好好伺候姑娘。”
“嗯,你们就先在朱桐苑负责打扫院子和种花吧,那里的花草很久没人侍弄,也是需要打理打理了。”
知遥舒了口气,也很叹息。
会识字的丫鬟居然只能扫院子,太浪费了。
“遥儿,你给她们赐个名字吧。”
“啊?”知遥无奈了,环顾了下四周,看到院中几盆兰草,说道:“兰月……和兰灵?”
贺夫人根本就没想过反对,随便知遥取什么名字都好,只要不是太粗俗的。
兰月、兰灵,也就是原本的金月、朱玲,便磕头谢过夫人和三姑娘,被罗嬷嬷带下去交代规矩了。
眼看着人要被带走,知遥忙说道:“要不,就让方嬷嬷教教她们好了,刚巧也在我院子里不是?”
贺夫人想想,也好,就答应了。
知遥路上低声问两个新得的小丫鬟:“昨天你们送东西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里面掉出来个砚台?”
两人齐齐说没有。
兰灵还笑道:“那箱奁结实着呢,不容易掉东西出来的。”
“那你们昨天送东西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人?”
兰灵摇头说道:“没有,就半路的时候,安园的薇儿姐姐来问上次兰月做的那点心怎么弄,兰月说了半天,薇儿姐姐也没听明白,可那点心急着做给老夫人,就把兰月叫走了。”
“再没其他人了?”
“没了。”
“兰灵,”兰月蹙着眉说道:“我和薇儿走出一段路的时候,听到你叫了声,不是说把姑娘的箱奁打翻了么?你还让我先走,说你一个人能收拾好。”
“嗯,是啊。不过也没掉地上几个东西,我都捡起来了,还在周围看了好几圈呢,没瞧着有落下的,才送去的。”
秋荷这时问道:“那你是怎么打翻的?没抱稳?”
兰灵不服气道:“我哪会那么笨手笨脚的?是二公子的那只狗忽然窜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箱奁才掉到地上的。”
二公子贺行帆?夏姨娘的儿子?
知遥对这个庶出的弟弟有些印象,因为晚饭的时候,他就坐在知遥斜对面。
印象中他是个瘦瘦的男孩子,皮肤白净,虽然是贺知莹一母同胞的弟弟,却和沉静的姐姐不同,贺行帆的一双眼睛看似是低垂着的,可总喜欢往周围瞄来瞄去,闲不住,每当知遥不小心被他瞅上这么一眼,就有种噎了个半死的感觉,难受地不行,吐又吐不出来。
说起来这孩子长得还是不错的,眉清目秀,可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