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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你家从来不会罚我和崇明多跑。”那姓王的大人朗声说笑。
秦晓晓在外面端着盘子听得真切,见时机正好,便端了茶盘进去奉茶。
“二位大人请用茶。”秦晓晓将茶盏在那二位面前摆好,“听大人们说,我赵家不会罚二位大人跑腿,那便是按时缴税了?不知这按时足量缴税,县里镇上有没有个奖励?”
“这位是……”刚刚朗声大笑的那位面露疑惑之色。
“这位是拙荆梁氏。”赵明佺连忙介绍,说罢,转向握着茶盘退到自己身后站着的秦晓晓道:“还不快见过二位大人?”
“二位大人辛苦。”秦晓晓略一欠身,算是见礼,“不知道这缴税,可有什么奖励不成?”
“奖励?崇明
,我有说过什么奖励么?”那王大人干咳几声掩饰,端了手边的茶盏,预备喝水,掀了盖碗却直了眼,连忙盖好放回去。
“这强力自然是有的。”王大人口风有所松动,“崇明你说是不是——这茶不错呢,你也尝尝。”
那王大人口中的“崇明”也掀了盖碗,同样直了眼,立马盖了盖子放回去,附和道:“好、好茶!王大人说的是,奖励耕织,是奖励耕织。”
“既然二位大人都夸这茶好,不妨一会子带些走。”秦晓晓拿托盘挡了手,掐了一下赵明佺的背,“妾身去给二位大人包茶叶,二位大人稍候。”
上座的两位欠身点头,待秦晓晓出了门,便向赵明佺对秦晓晓赞不绝口。
“尊夫人真是水晶玻璃心的人儿,剔透的很。”王大人开口,“我们能办到的事你尽管说,我与崇明定会鼎力相助。”
“其实说也简单,不过是开春垦荒之事。”赵明佺开口,说出了秦晓晓的愿望。
☆、这一天真是乱七八糟一堆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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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垦荒?”王大人有些疑惑,“开春的时候直接去垦了不就结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娘子很是喜欢村子北面那一片池塘,想要在那里弄个养鱼池子,闲来无事的时候还可以看看鱼。”赵明佺小心赔笑,拈了个理由胡诌道,“怕就怕,这鱼养大了被人捞去炖了汤,才想到劳烦大人提前发个地契之类,明了我赵家的产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大人收敛了嬉笑的神色。
“夫君的意思是,得了这地契,才能对妾身养的鱼儿有个保障不是?”秦晓晓拎了两个茶叶包回来,分别递给二人,“既然二位大人爱喝,便多拿些走。若是这地契的事情能办妥,夫君会买来更好的茗饮相送。是吧,夫君?”说着,转头向赵明佺丢眼色。
“是啊是啊,二位好茶,在下定会学了好茶来奉上。”赵明佺将秦晓晓的话接过来,“茶乃雅物,二位也非俗人,而且……”
“而且赵家新添男丁,就当是破个例,横竖那块荒地无人愿意费时费力去开垦,不如分为赵家的口分,县里多一份税,妾身多个乐儿瞧。”眼见赵明佺这话题越扯越远,秦晓晓赶忙接过来,“划出去块无人愿意接手的荒地,换来提前十四年的税收,这笔账怎样才能算好,二位大人心里清楚。”
“夫人说的是,代我向老太太问好。”王大人向他口中的“崇明”丢了个眼色起身,告辞道,“那块池塘的事,我一定尽力而为。二位静候消息吧,权限不够还不知能否帮上忙。时候不早了,该去看看税成了。”
“王大人哪里话。”赵明佺陪着笑脸将他二人引出屋外,“小生这就带您二位去仓里清点收成。”
“二位大人慢走。”秦晓晓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将那二人并自己夫君送出门去,秦晓晓自己跌坐在椅子里生闷气——尼玛这俩是什么货,见钱眼开!还不知道什么事儿呢,捡了便宜把话说得倒那么满。钱到手了话倒圆了,横竖挑不出他们的错,里外都是好人!
坐在椅子里顺了会儿气,秦晓晓撅着嘴站起来,走到那茶几儿前,从那两盏“茶”里,各取出一锭银锭子。
“这赵家娘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王大人和崇明跟在赵明佺身后向地里走,瞅了个空子,王大人向崇明道,“她的心眼儿,倒好比是个马蜂窝。一个挨一个一层摞一层,绕过这个戳了那个。”
“可不是,眼看她相公就带跑了话,她却又硬生生扯回来。”崇明接话,“扯得还叫人觉得顺理成章。”
“王大人、郭大人,到地方了。”赵明佺不动声色将身后二
人的对话听了个满耳朵,虽有些不快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今年赵家的地收了三十石,请二位大人清点。”
“嗯,好好好。”王大人赶忙应声,像是被妻子撞见自己在街上狎妓一样急于掩饰,反而显得相当不自然,跟穿了件浆过了头的里衣似的,手脚不知道往何处放。
赵明佺倒像没发觉似的,只陪着笑脸带着那收税的二位在仓里遛来遛去地看。王、郭二位也知趣,只当刚刚他们没有对秦晓晓有过什么议论,开始对着满仓金灿灿的麦子点头。
“今年收成不错,就算是缴了两成,留了粮种还是有很大结余的。”王大人开口,“是吧崇明?”
“是是是。”郭大人连声附和,“怪道你家娘子还有闲情逸致养鱼来看,感情是力有所余,要找些活计干。”
赵明佺听出郭崇明的弦外之音,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今年收成好,还是要感谢皇恩庇佑,福泽天下,才得了这么个丰年。拙荆新近生产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在下这做夫君的,才想着找些事情逗她的乐儿。看她喜欢那荒地上一汪水塘,才想着法子想给她养点儿鱼看。”
“如此、如此。”王大人将“如此”儿子重复了两遍,好像怕赵明佺听不清楚似的,“赵秀才还真是对妻子百依百顺呢。既然如此,那池塘之事定会倾力而为,还有好几户没有核查收成,我们便先走了。一会儿会有吴大人带着小吏们过来。”
王大人说罢,带着郭大人转身便走。赵明佺连忙行礼拜辞,一面还想着一会儿要不要回去跟秦晓晓商量一下要不要巴结一下吴大人。
“崇明啊,你说那块地他们盯上,是为什么呢?”待走得远了,王大人才开口问郭大人。
“利字当头。”郭大人简明扼要,却一语道破。
“利?”王大人眉头紧蹙,“那块地荒了那是多少年了,也没见有人愿意耕种。池塘周围长的都是酸枣树,要砍了种地还会被扎。”
“说的是,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养了鱼去卖么?”郭大人也疑惑,“鱼这种东西,能吃么?”
“谁知道?”王大人摊手,随即二人相视一笑,“就算把那块地批了下来给他们,若是有利可图,再悔了契收回来,未尝不可啊。”
“哎——”郭大人会意,二人抚掌而笑,向另外一家去了。
“怎么样?”秦晓晓在家中正坐立难安,听见门响便立即迎出去,看见赵明佺脸上的愁云惨淡,便不自觉皱了眉头,“不行么?”
赵明佺叹了口气,摇摇头。
“尼玛两
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二十两银子还填不满他们的囊膪肚子!”秦晓晓全然不顾形象开始破口大骂。
“什么?!二十两?!”这下轮到赵明佺目瞪口呆,“什么二十两?!”
“你以为那茶叶包里面包的全是茶叶啊?!一个人十两银子好不好?!”秦晓晓只恨自己为什么生了黑眼珠,恨不得用整双白眼球看自己相公,“那俩加一块儿就是二十两啊!姐得唱多长时间的歌才能唱出来?!贪官污吏!全是贪官污吏!还不如等来年开春直接去耕,他们倒没话说!我的银子啊!——”
秦晓晓这面痛心疾首地哀悼自己的银子,赵明佺见玩笑开得有些大,连忙凑过来用手抚着秦晓晓胸口道:“娘子消消气,为夫跟你玩笑呢。二位大人虽没有明说,但看那样子,□不离十。”
“没有说明?这帮做官的心眼儿还真是多,办得成办不成都有说头,真是古今中外同行的强调。”秦晓晓听完赵明佺的学舌,好歹平静下一点。一低头,看见赵明佺抚在自己胸口的咸猪手,阶级矛盾一下子转化成为人民内部矛盾。抬起手,不留一点余地使劲拍掉那只爪子,秦晓晓恶狠狠道:“昨儿晚上你欺负我跟今儿早晨你玩儿我的帐还没有算呢,你别以为就这么算了!今儿开始你谁书房!没我的允许你休想踏进卧室半步!”说罢,怒气冲冲转身就走。
赵明佺在原地甩着被秦晓晓那一掌拍红的手,看着自己娘子气呼呼的背影,心里琢磨着怎么讨好她——这有大床有娘子的,自己才不要去睡那书房。书桌那么硬,现在又那么冷。
这才想起来追出去的赵明佺,一出门就被自己母亲拦住:“佺儿怎么了?刚刚听见羽娘很生气的样子…你们吵架了?哦对了,税粮缴过了”
“嗯嗯,缴过了……哦不是,没吵架。”眼看着自己娘子撅着嘴掩了门,屋里有上门闩的声音传出来,赵明佺越发着急,敷衍母亲道,“娘子有点不高兴而已。狗不理是不是在您那儿,您回去看着点他把,儿子要去趟镇子上。”
“哎你这孩子!”赵母显然还有话要说,却被自己儿子硬生生噎回嗓子里哽在喉头。望着儿子急匆匆奔出门的背影,赵母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老话说得好啊,有了媳妇忘了娘!想着望向他们的卧室,孩子我安慰:“也罢也罢,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跟着他几年?现在羽娘又像变了个人似的,除却偶尔耍耍小脾气,还不失为一个好妻子啊。这样倒也能放心。”
就这样一面想一面摇着头,忽然想到狗不理到了吃第二顿的时辰,赶忙赶回屋去看狗不理。
赵明佺出了
院门,一路上就在思忖怎么能讨好自己娘子叫她不再赌气,却没有注意身边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差点把自己带倒。
“娘子最爱好吃的。”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