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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开解,所以她昨晚怕我心情一直不好。就到我屋里来睡,我把她祖父叫去书房了。”
太皇太后点点头,“谷家发生的事的确很不幸。莫姐姐可得爱惜身体。寻香不只会照顾人,还很会开解人,不如就让她搬到你那边去住吧。哀家这边有皇上,还有嫂嫂,不会寂寥。”
寻香颔首应诺。
皇上看莫氏的神容的确憔悴,言语间也显出气弱体虚之态,自然不好阻止此事,按理寻香与他同住一院本就不合规矩。
太皇太后转移话题。转头问皇上,“君儿,杨大人他们还没有消息回来吗?马上就辰时。”
皇上眉头一皱。摇摇头。
太皇太后斜一眼寻香,不好当皇上面问她可有派人暗中去打听消息。
“皇姑婆。”铃儿带着碧芳和碧芬从外面跑进来,成氏带着个妈仆跟在后边。
周氏坐在侧座,瞪着铃儿,想要喝斥。可是皇上在这,不好教训她得。
太皇太后向她伸出一只手,疼爱地道:“我可爱的铃儿,让皇姑婆婆瞧瞧昨晚可有睡好。”
铃儿扑到太皇太后面前蹲下,抬起粉润的脸笑盈盈地看着她,大眼睛扑闪几下。柔声道:“铃儿昨晚睡得可好。皇姑婆睡得好不好?”
“皇姑婆睡得好。来挨我坐下,我们正说你表哥和你爹还没回来的事呢。”太皇太后眉头微微挂忧。铃儿起身挨她亲昵乖顺地坐下。
皇上挑挑眉,看着铃儿。发觉她这乖顺的样子特别好看,心中一柔,其实铃儿还是个没长醒的孩子。他刚这么想,铃儿那边冲他投来一个硬生生的目光,里面全是刀剑棍棒。让人很不舒服。
野丫头,真是野丫头。皇上的心情立即被她破坏掉。也不瞧她,转头对高公公道:“快传早膳吧。”
在谷园不比在宫里,太皇太后又喜欢热闹,所以早膳都在梅香园吃,只马老候爷和谷庭仪等男宾在膳厅里吃。
大家关心沛林他们出去缉拿汪仕来的事,都没心思慢慢吃早膳,早膳摆上来,不到半刻钟便撤了下去,一屋子人静静地等候外面的消息。
辰时中刻,宋副都头终于传来消息:“杨大人、马大人回来了。”
“快给他们备干净的靴子!”高公公立即吩咐。
马希元和杨沛林斗湿蓬滴,满脚泥泞地向梅香园走来,谷庭仪和马老侯爷跟在后边。刚上走廊,马希元和杨沛林便被几个公公拦着,换下他们的靴子,撤下他们身上湿淋淋的斗蓬,方放了他们过去。
一进屋里还未行礼,皇上便从座上下来,拦着他们:“二位卿家辛苦了,赐座。”
二人落座,马希元立即禀道:“真是奇了。昨日我们围搜汪家,汪家老儿说他儿子前几日是回过家给他妹妹暗中烧了钱纸,前天就去矿岭监工了。当时差点把汪家都给撤了,所有的人给赶了出来,连杂院的鸡狗都给赶了出来,的确未发现汪仕来。我们又急急地赶往汪家矿岭,可是搜了一晚,所有的矿坑我们和罗大人都有亲自下去检查,没有找到人,矿岭上的矿民们都说这几日没看到汪仕来上山,恐是去了别处。”
“罗将军呢?”皇上问。
“他说只有山上才能藏人,还带着人在山上搜寻。我们先下来给皇上禀个信。”马希元道。
太皇太后心中一紧,着急地问,“确信浑水县有完全封锁,汪仕来一定还在浑水县里?”
杨沛林道,“这一点我们能肯定。出浑水县一是水路,二是山路,水路全部停行,往山路的两条道也早就封建。”
“大哥,依你之见,是否觉得汪仕来还在山上?哀家担心他去了别的地方。”太皇太后看着老马侯爷。
谷庭仪抢言道:“皇上来得突然。汪玉凤死得也突然,所以汪仕来应是还没来得及离开浑水县。汪家在浑水县是第二大家族,根基也有上百年,所以亲戚属众甚多。依臣之见,不如满城搜捕!即使搜不到人,但这声势也会吓得别人不敢窝藏。没人敢藏他,多过些天,他便藏不住的。”
皇上道:“依大家之见,他是否还藏在山上?”
马老侯爷道:“浑水县的地理依山傍水,若有藏身只有山上。可是除了汪家矿岭,山势绵延上至葫芦山,下至九尾镇,虽然封了几个要道,但是山山之间总有沟壑难料,汪仕来可是养有一批武功出众的人。而且我们的人手不可能防守住所有有可能的地方。”
皇上急道:“朕马上下圣旨,让人回去调三千兵!”
沛林皱着眉一直未出声,与寻香暗暗交换眼神,夫妻默契,已然知道寻香有派人出去暗查。
太皇太后眉头深皱,“沛林可有什么看法?”
沛林道:“林儿觉得汪仕来应是藏在城里或附近,算算时间,他前晚回到汪家给汪玉凤烧纸,皇上昨天就突然来了,他恐怕没那么快逃到山上或别处。祖父说全城搜,这个我觉得不妥,恐怕是会打草惊蛇。”
“这么说朕让人回去调兵也不适合?”皇上道。
沛林道:“不适合。皇上此次带出来的禁卫军个个都是好手,可谓五百精英强将,对付汪家的势力足够。”
“难道守株待兔?”皇上道。
沛林道:“不!现在汪家的人全下了狱。汪仕来的妻子儿女也在其中,他一人躲着全家受罪,就是躲过此劫,将来也无生存之地。不如文书公告,倘若其伏罪,便放他家人,并还一定田地令其家人安身。”
皇上愤愤道:“汪仕来罪不可赦,朕咽不下这口气,还要还他家人田产!”
沛林道:“皇上。古有贤云,恶不可赦,但需善用,以免扩大恶果。倘若汪仕来不伏罪,一则我们耗神太多,二则若能降伏他,便能端出他身后的恶主,以斩草锄根。否则”
“那我们不是反受制于汪仕来了?”皇上不悦道。
太皇太后缓声道:“沛林所言有理。大事者当以大局为重。汪仕来虽坏,其家人未必全坏。当务之急,缉拿汪仕来,拿住他背后的恶主,胜过抄汪家满门之事。”
“几位爱卿觉得如何?”皇上看着马家父子和谷庭仪。
老马侯爷道:“林儿说得有理。此乃用兵之上道。”
马希元和谷庭仪均点头应合。
皇上道:“好吧。就是由杨大人来调度安排此事。二位爱卿先下去整顿修整一下吧。”
太皇太后道:“沛林。寻香已搬去谷家祖母屋里,梅香院还是小了些,如今皇上陪我住在这里。你也搬去你祖母那边吧。”
“是。”沛林本来也为此事觉得不合适,寻香是已婚女子,和皇上同住一院,不合体统,听闻此事,心中暗舒,太皇太后终究是识大统的长辈。
“皇姑婆,香儿要下去伺侯一下夫君。”寻香轻声道。
“去好生伺侯你的男人。”太皇太后挥挥衣袖。
寻香、莫氏跟着沛林他们一道退下。
皇上心里有些不悦,皇祖母刚那话很刺耳,普天之下,哪个女人不是本皇的?
“我要跟表嫂嫂去。”铃儿从太皇太后身边跳起来。太皇太后一把拉着她笑道:“顽皮。让你表嫂嫂和表哥能呆上片刻。”
铃儿本想跟去打听缉拿汪仕来的细节,被太皇太后拉着,只得嘟嚷几下,坐回太皇太后身边。
77当心
莫氏的暖阁里,寻香伺候沛林更衣,两人附耳密语。
沛林问:“涛叔他们还没回来?”
寻香道:“涛叔他们昨晚悄悄出去了,本来现在应该回来的了,可是不知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所以没回来。”
莫氏和谷庭仪坐在外间,谨慎地看着门外。莲儿和吴妈妈站在走廊上,紧张地看着四周巡逻的禁卫军。
“跟皇上说话往后可别这么聪明有头脑。”寻香提醒沛林。
沛林不解地看着她,他说话时很小心的。寻香不能把药方的事告诉给他,怕他有担忧和负累。
“伴君如伴虎, 你看哪个君王不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
沛林点点头,寻香说得极是,“我会当心。”
“杨大人可有更换好衣服?皇上已去膳厅,要亲自陪同杨大人和马大人吃饭。”外面传来高公公的说话声。
屋外谷庭仪应道,“我这就叫告诉沛林。”
“可别让皇上在膳厅久等。”高公公吩咐。
这个皇上真是不让人放松,就这么一会都不放过下面的人,伴君真是如伴虎。沛林和寻香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沛林不由搂着寻香,亲了亲她的脸,小声道:“我的香儿越来越美丽,跟天上的仙子一般。看到 你,我再多的疲惫都化为乌有,变得浑身有劲。”
寻香粉面一红,靠在他怀里片刻,方为他整理好衣冠,推着他往外走,“去膳厅吧。”
皇上的心里已经走火入魔,想着寻香伺候着杨沛林更换衣服,心里就难受得不得了。到膳房一坐下,便让人去催二位大人。
马希元从桃花院连走带跑,边走边正帽子地往膳房赶来。皇上示意他在旁边坐下,见杨沛林还不到,脸一长,直瞪高公公,示意他去催。
高公公已经去催过一次,哪能再去催。再说才这么会功夫,人家要更衣洗脸,哪里忙得过来?显然皇上是心理作用。已经容不下杨沛林是寻香丈夫的事。
高公公脸上笑着,心里泛苦,在一边磨蹭着。一会检查饮食,一会用指尘扫几下凳子,就是不再去催杨沛林。就先前在太皇太后屋里所见,明摆着太皇太后很爱这个侄外孙,杨沛林的地位虽不及皇上高。和太皇太后却是有血亲关系的。皇上虽尊称太皇太后皇祖母,毕竟没有血缘。他哪敢得罪太皇太后?一个沉睡了几十年的女人,能够容颜年轻艳丽地醒过来,已非常人。他觉得太皇太后哪里是凡人,根本就是个神仙才会有这样的奇事,凡人再厉害斗不过神仙的。他可是得罪凡人不得罪神仙。
皇上被他气住了,这奴才反天了?心里气哼哼地道,待回宫后定要寻个机会好好收拾他一番。枉自是他的亲信,竟然不明他心中的苦楚。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