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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城点了点头,转过身子一脸兴奋的看着江清月,“夫君,去看看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吧。”那模样,就像是个献宝的孩子。
没有谁,能够抵挡得住顾倾城的真心一笑,那仿佛世间万物都能融化的柔软,即便是江清月那颗早已有所属的心,也不自觉的塌陷了一角。
他点了点头,儒雅的笑了,“好。”
顾落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紧,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倾城是喜欢的江清月的,他不能让倾城伤心。
暗自呼出了一口气,顾落对着江清月笑得有些僵硬,“妹夫,请进吧。”
顾府,真的很美,那是顾家几代基业传承下来的庄重内敛。江清月走在顾落身后,看着自己的娘子如同第一次来到此处一般好奇的东张西望,心里不免有些诧异。
这是她的家不是吗,为何她却比他更像是一个陌生人?
江清月觉得,他对于顾倾城,对于顾家实在是了解的太过稀少。他甚至不知道顾家为什么要将嫡女藏了这么多年。
顾倾城手挽着顾落的胳膊,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她说了这三日来在江府发生的一切,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恨不得连自己晚上做了什么梦都悉数告诉顾落。
可是顾落,却是从这中间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你是说,除了第一晚,之后你都是自己睡的?”顾落的声音很低沉,话语间还有些怒意。江清月看着顾落的背影变得僵直,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顾倾城也注意到了顾落的不悦,却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只得小心翼翼的辩解:“落……你在生气吗?我只是等了好久好久,夫君都没有回来,忍不住困意才睡着的。”
顾倾城只是想说,自己不是故意不等江清月回房的。她听净音说,做人娘子都要等到夫君回房,为夫君梳洗更衣才能入睡的。
却不想,顾倾城说出这番话后,顾落的脸更黑了。他僵硬的扭过头,狠狠盯着江清月,咬牙切齿的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外蹦,“右相勤于公务,真是百官典范。很好!很好啊!”
江清月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赐婚是他求的,是他把顾落视若珍宝的妹妹娶回了家,却又不闻不问。
“落,你在生气吗?是因为倾城吗?”顾倾城扯了扯顾落的袖子,她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顾落这样生气了,她有些害怕。
顾落看着倾城如同受惊的小白兔一样的眼神,不觉心下一软,语气放柔的说道:“没事,我没生气。倾城,我们快些去你的院落吧,我还让净心准备了你最爱的梨花糕。”他终究,还是看不得倾城为难的模样。
江清月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顾倾城,他原以为,顾倾城将这些说出来,是在怪自己这些天的冷落,希望顾落能够为她撑腰。可如今看来,又不像。在顾倾城看不见的地方,江清月的视线紧紧地追随着她。
他忽然,想要了解她。
……
一行人穿过九曲长廊,终于在顾府东南角的一处院落前停下。这是整个顾府最僻静的地方,甚至连服侍的奴仆,都鲜少看见。
“娘子以前就住在这里?”江清月挑挑眉,有些不敢置信。他以为,以顾落对顾倾城的宠爱,她居住的地方必然也是仆从环绕,优雅奢华。
顾倾城点了点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每天落下了朝都会来这里陪我用膳下棋。”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怀念,复而又有些兴奋的看着江清月,“夫君是我这辈子,见到的第三个人哦!”
江清月闻言,心中微微一痛。她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她难道在出嫁前从未见过这大千世界?她不伤心吗?她不会怪顾府囚禁这她吗?
江清月想要说些什么,顾落却快他一步,拉毫不避讳的拉起顾倾城的手,“倾城,落已经好久没有听你抚琴了。今日难得回来,能再为落弹一曲《相思醉》吗?”
相思醉,最相思,落恋着倾城,却无法逾矩。
……
江清月坐在亭内,静静看着抚琴的顾倾城。不得不承认,顾倾城的琴音真的很美,美的干净,不似凡音。也因这一尘不染,而让人觉得那么的不真实。都说闻音观心,顾倾城的人就如同她的琴音,纯白而美好,似是没有忧愁,没有烦恼,对世上的一切都抱着美好的幻想。
顾倾城是迷人的,不仅是她风华绝代飘渺似仙的容貌,而更是因为她那干净纯粹的灵魂。这样的纯净,甚至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染上色彩,将她坠入凡尘俗世。
顾落痴痴地听着,没有人知道这几日他面对着没有倾城的府邸,心中是多么的寂寥而悲苦。他早就知道,相思已入骨,却没想到,拔出时是这样蚀骨焚心的痛。
春风穿堂而过,带着融融的暖意,卷着淡淡的花香。清甜的梨花香气若有若无的撩拨着江清月的神经,他又想起了谢府中那个总是有着一缕轻愁的女子。
这几日来他每日一下了朝就赶往谢府看望她,为她带去最可口的点心,最美丽的簪子,最娇艳的花朵。他总是在谢府待到月上枝头才起身离去,全然忘了家中也有一个痴痴等待着他的女子。
可是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没有解去她的轻愁,谢雨香那双染着轻愁的水目总之无声的指责着他的薄幸。
曾经的花前月下,曾经的山盟海誓,只换来了如今她的黯然垂泪,他的另娶他人。
她为什么不能理解他,他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他只是希望他快乐……
江清月痛苦的将脸埋进了双手中,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摈弃了外面的一切,甚至没有注意到,顾落对他投来的阴冷目光。
顾倾城的琴音仍在继续,一丝丝,一阵阵,似情人间最深情地话语,似爱人间最真诚的许诺。那一份情意绵绵,那一抹言笑晏晏,全部融化在浓浓的相思中。
是相思醉人,还是人醉相似?
只道都是醉了,醉了。
“够了!”江清月猛然拍桌而起,冲出的口的怒吼吓坏了正在弹琴的顾倾城,她手指一抖,不小心扯断了一根琴弦。
白皙的指尖顷刻间便冒出了殷虹的血珠,那一声断线的声响仍在风中回荡。
“夫君……”顾倾城懦懦的开口,却不知江清月为何而不悦。
顾落站起身子,看也没看江清月一眼,只是执起了顾倾城受伤的手指,轻轻含在唇间。
这样的动作,太过暧昧,太过孟浪。可顾落做的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顾倾城也并未觉得不妥。
江清月眯了眯眼,眼前的情景太过诡异,心中飞快的生出一个念头,却因为稍纵即逝,而没有抓住。
净心飞快的取来了药瓶,递给了顾落。顾落拧开白瓷瓶盖,一股清雅的药香淡淡飘出,只一闻,便能够辨出这是上好的药品。
顾落小心翼翼的为顾倾城上好了药,又吩咐净心带着倾城回房休息,方才转过身子,目光阴翳的看着江清月,语气冰寒的说道:“江右相,你这是何意?”
☆、第006章 祭奠爱情
——你无权用一份纯净无辜的爱情,去祭奠另一名女子的伤心——
马蹄扣在青石板路上,发出了“哒哒”的声响。方才在顾府,顾落的那一席话如同一道咒箍,困住了他的心。
江清月忽然觉得心头一震烦闷,忍不住策马扬鞭,逃离了顾倾城所在的马车。
顾落说得对,顾倾城何其无辜,若不是他的私心,她仍旧在顾府那一方天地内单纯的活着。
——爱卿真的不后悔?——
那一晚,请旨御书房,烈帝饶有兴味的俯视着跪在堂下的他。烈帝的语气威严而沉稳,他反复的问着自己,带着看戏的心情。
——那谢雨香怎么办?——
那一晚,肖书郁也是这么问着自己的,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哦,对了,他说:
“我爱她,必不会让她屈居人下。”
当时他踌躇满志,胸有成竹,一切不过是权宜之计,总有一日他江清月会八抬大轿娶谢雨香过门。
顾倾城,不过是这场角逐的筹码,仅此而已。
江清月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告诉自己,可是如今的他再也没法如同之前那样坚定如铁,顾倾城和他想的不一样,她太过纯净,太过美好,让人无法生出一丝的厌恶,让人忍不住将她捧在手心。
江清月皱紧了眉头,因着心中的那抹动摇。他咬了咬牙,却最终无法埋葬两小无猜的爱情。
顾倾城,我终将负你。
对不起。
……
顾倾城坐在马车里,听着车外的马儿一声嘶鸣后便越奔越远,心中不免划过一抹失落。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了,为什么她的夫君不喜欢她?
顾倾城或许单纯,却并不愚蠢,她能感觉到江清月对她的不喜,也知道江府仆役对她的不屑和敌意。可是她真的不懂,她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四周总是充满了恶意。
那曾经天真的容颜上不知何时也染上了几许轻愁,欲语还休。
这一夜,江清月依旧没有归来。顾倾城破天荒的来到了亭子里,吹着冷风,望着明月。
风扬起了她的墨发,白衣翻飞中是她轻愁的眉眼。好似嫦娥奔月,乘风而去。
肖书郁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可以美得如此惊心动魄,可以愁得如此凄艳动人。
他忽然想要走进她的世界,仅一眼,就好似注定了两人生生世世的纠缠。
“你在看什么?”
肖书郁清澈的声音打断了顾倾城的思绪,她转目望去,眼中带着朦胧的水雾。
“你是谁?”
夜风吹散了她的话语,她的声音那样轻柔,她的气息那样飘渺,肖书郁甚至不敢大声呼吸,生怕唐突了佳人。
“你在做什么?”
“等夫君回来。”
“他今晚不会回来了,你还是去睡吧。”
顾倾城低下头,肖书郁突然有些后悔这样对她说,她眉间的愁绪似乎更加浓了。
四周一瞬间安静的可怕,只剩下夜风在轻轻地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