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娰太妃颓坐在地上,一双黑玉美目亦失了往日的神采。
她在明山十年苦修,才修成的般若大经,这让娰太妃本以为可以力压盛启。可是此时此刻的变故,却让她感到了绝望。
圣物之传娰太妃可说是唯一,除大盛历任皇帝外知晓的外人。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在大盛苦苦等候这么多年!
但是如今一切都成笑话,就像那所谓的九劫阵……
众人此时可见盛启与云菱的身影在青光中隐约而现,他们仍旧是完好的,而对付他们的人却不完好了。
九劫阵在青光的破坏下,九柱完全崩碎。那牵扯着云菱和盛启的吸力,也随之消散了去。两人站定在陵寝之前,那青色的光环很快也暗淡下来。却化成一道细弱的青光,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入云菱的手中。
那原本来脱离了云菱尾指的尾戒,此刻已经安静的套在她的尾指上。她可以清晰感觉到尾戒传来的,那种透骨的冰寒!她知道尾戒已经释放了所有的能量,它需要休养生息了。
盛启却缓缓的将他自己的左手掌,展开在他和云菱的眼前。后者的目光在接触到他的手掌时,瞳孔有些不可思议的缩小。
“这——”云菱伸手触上盛启的手掌心,他这上面多了一个印记?这是胎记?
云菱想到那日在乾坤殿上,娰太妃的妥协就是因为盛启后来的话。
他天生带的字,消失了的字……
那么就是这个么?就是现在出现在盛启的左手掌心上的——“天”字?!
仔细看下去,云菱还可以看到这字上,有隐晦的紫光浮沉。她伸手去摸,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那些紫光缓缓散了去,最终余留那胎记似的“天”字形。
那时众人才反应过来,知道那拥有圣物者是云菱!再回想传闻中齐家的嫁妆里,拥有圣物之传,才知道这传闻却是真的。
可皇帝却越发不可置信:“这不可能——”
当年齐素云的境地实在太惨,如果她真的有圣物,如何当年没有用上?
“那是圣物?”连公子看着云菱询问道。
云菱知道就算瞒着,这些明显不是傻子的人也不会信。所以她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道:“不错。”
她在承认之后,就把目光看向邪先生。后者面色十分苍白,一双与盛京相似的凤眸里,那鬼火明灭不定,仿佛要消散了去。
“没想到你还没死。”云菱倒是有些惊讶,因为在圣物爆发之际,她可以感受到其内传递出来的讯息。虽然她还不是很懂得它的作用,但是她知道这尾戒可以对付邪先生这种“人”。
“你——”邪先生只觉得荒谬,因为从前云菱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只可被他随手捏死的小鸡。可是现在形势大逆转,他如今在她跟前,才是可以被随意蹂躏的存在。
云菱看得出邪先生眼中压抑的惊恐,她只觉得有趣。回想这个人在前不久,可是叫嚣着要喝她的血,要好好的玩弄折磨她。但如今形势大变,对于她来说眼前一片大好。她如今反而可以操控眼前这个原本不可一世的存在,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还真的是超级爽!这让云菱真想踏着邪先生的脸大笑三声,然后嚣张道:“你也有今天!”但是邪先生霸占的是盛繁华的身体,所以云菱做不出这样的动作。
“你是自己滚过来,还是我让你痛不欲生的爬过来?”云菱颇有几分小人得志,抱胸颐指气使道。
连公子见她这模样,忍不住低头闷笑。他是带着云菱被邪先生像追狗一样,被杀得乱窜的逃了很久。那一口恶心堵在胸口里,如今得以舒发还真的是一件畅快之事。
“你休——”邪先生本想说你休想,但是云菱却青黛一挑,左右假模假样的放在自己的右尾指上。
“在下这就过去。”邪先生改口了,他实在不想再尝试方才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仿佛整一个灵魂都被扭曲,还被死死的鞭鞭笞,痛得人直想死了一了百了。
“邪先生?”盛京没想到邪先生这么听话,或者他其实料到了,但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
须知在此之前,这邪先生的眼里,还真没将什么人真真放进去。他仗着自己三百年的资历,说白了就是目中无人。
于是在众目之下,那此前嚣张强横的邪先生,就这么站起来,听话的一步步走向云菱。这种震撼,也让人确确实实的肯定,云菱手中拥有的,的的确确就是圣物!
云菱唇角含笑,眼看邪先生就要靠近。她为了以防万一道:“等等,你现在折腾得太脏了。魅夜,你将人绑了带上,回头我在好好问话。”
“是!”魅夜当即安排两名影卫将邪先生五花大绑。
“不成不成,就你们这些绳索,怎么能绑得住他。”连公子也是受害者,此时也要插上一脚来。就用方才端掉的沉银寒链再给邪先生绑了一圈,让他瞬间成大粽子!
“这样看起来倒是差不多了。”连公子收手时,还要潇洒的拍拍手,似观赏的将邪先生看了一遍道。
“多此一举。”云菱却不给面子道。
“呵呵——”连公子也不否认,毕竟以邪先生的能耐,还真可以折腾断了这沉吟寒锁。他真正忌讳的,不过是云菱那圣物罢了。
只是云菱虽这么说,此前却没有阻止连公子这么做。其一是由着他也出一口恶气,其二却是她的尾戒现在已经等于是废物。不将邪先生这个祸患绑住,还真的难以安心。她很清楚经方才的折磨,邪先生此刻是挣不开这沉银寒链的。
盛启见云菱收拾了邪先生,他也稍安心的将目光转移到娰太妃身上。
那时娰太妃已由皇帝的人扶着,与皇帝和盛启站在一方。如此形势之下,虽他们这边人马还战优势,但都已失去了士气。
无论是娰太妃,还是皇帝都已经没了希望。唯独盛京面色并未有太多的变化,兴许是他最近经历的变故太多了,反而已经习惯了。
“这陵寝,用这圣物可是能开?”秋左棠此时却提问道。
云菱听言放要回答,这片空旷的地面却一阵摇晃!让她几乎站不稳的要摔出去,幸好她身边有盛启,后者稳稳的将她抱住了。
“怎么回事?”云菱有些惊讶。
但紧接着地面剧烈的震荡着,甚至可以听见倒塌的“轰隆——”声!
“启禀王爷,菱儿姑娘,这人不对劲!”魅夜原本在地面摇晃时,他为免邪先生趁乱而逃,便伸手顺带按着他。哪里想到他这么一按,却感觉后者的身体有些不对。待他仔细查看,发现这人像是昏迷了?!
“邪先生的魂跑了,他应该是回自己的身体里了。”云菱面色一变,明白邪先生用了金蝉脱壳之计!
显然邪先生那般听话,也是有大部分原因在为自己的潜逃做铺垫。果然是趁云菱等人不注意之际,就丢下盛繁华的身体而自己逃脱了去!
“糟糕,这变态不会是想要将我们都埋葬在这地宫里吧?”连公子一拍手掌,只觉得这想法非常可能被那老不死实行。
“这也太不厚道了!在下还想进这太祖皇帝的陵寝看看,那现在是进呢还是不进?”秋左棠只觉得邪先生太卑鄙了,这不是让他们白忙活了么?
秋清风听言,都想鄙视秋左棠。这时候逃命都来不及,哪里还去什么陵寝里。而且那邪先生本来就不可能是一个厚道的人……
“从这里到出口还要多久?”连公子询问道,他不认得路,但是他知道盛启和秋左棠都是从外头进来的。
“想原路出去,必然是行不通。”盛启听这崩塌的声音,就知道出口那一道都被毁了。显然邪先生是要封死他们的出路,如此一来倒是有些棘手。
“那怎么办?”连公子郁闷了,他可真没想死在这里。
“厉王当家,你应该知道别的出路吧。”秋左棠询问向盛启,他作为非皇室之人,能够知道这一条路进来,已经是极限了。
“他知道。”云菱的目光看向盛京,这里有一条通往太子府的暗道。她一路被邪先生追杀,认不得回去的路。但是盛京必然知道怎么走,不过邪先生也知道。如果他将这条道也毁了,他们就走不出去了。
“我是知道,但是为什么要告诉你们?”盛京反问。
“再迟一些,他将那条道也毁了,大家就可以在这里等死了。”盛启也不说别的,就将结果陈述道。
盛京笑了,那一张年轻的容颜上,有着残暴的笑意:“等死不好么?”
云菱青黛微扬,双眸看向盛京:“素来都有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自来不是这种人么?怎么今儿倒是想开了,想去死了?”
“我的手足被你砍了,邪先生如今自身难保了。你说我出去之后,就算活着,你可会放过对我的看守么?”盛京含笑反问。
云菱听言沉默,因为盛京说的没错。她对他太了解了,就算此时谈了什么条约出去,她也不可能对他放弃防备。
“你还有一条路,离开大盛。”盛启却道。
盛京听言有些怀疑的看着盛启:“你愿意让我离开大盛?”
“不错,只要你能带我们出去,本王承诺方你离开大盛。只要你不在大盛境内,我便不杀你。”盛启却许下承诺,因为他想出去。
盛京盯着盛启看了良久,似乎在确认他是否撒谎。最终他应承下来:“好,我答应你。”
云菱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却又最终闭嘴,因为她也不想死在这里面。而如果出去的话,即便有朝一日盛京翻身又如何?他们既然能赢他一次,就必然能赢第二次。
“启儿——”娰太妃见盛京与盛启谈妥了条件,她心知若是不抓住时机,她可能就要死在这里头了。
“哀家再怎么说,也是生你的母妃。”娰太妃扶墙起身,缓步走向盛启道:“哀家这一身武功如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