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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引蛊虽然可以救我一命,但是它终究是蛊毒,你刚刚也看到了,若是假以时日,我就算不被毒死,也要被这蛊虫吸血而死!当初我答应活不救给我种牵引蛊,一是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所以哪怕有一线生机我也要搏一搏,二是让活不救安心,只有让他觉得我真的相信他了,他才会倾尽一切为我研制解药,而如今我找到解毒之法,活不救也死了,我不能放任我自己这样下去,我还有活很久,要陪着你们一直活下去!”
锦妖扶着郁卿颜的身子站定,缓缓抬头对上他已经平静下来的眸子,抬手捧住他的脸,浅浅一笑,极尽温柔:“或许我给你的感情不够,不足以让你有安全感,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倾尽这一生我都不会放开你,我们的人生还有很长,十年、二十年、五十年,这么长的时间,我有的是时间去爱你!”
郁卿颜抱着锦妖的手臂收紧,力道大得快要将她的纤腰掐断,暗红的目光从平静到幽暗,然后慢慢灼热疯狂,最后猛的低头将她失了血色的唇含住,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呼唤:“妖儿!”
他一生孤独飘零,看尽人性丑恶,尝尽所有的孤寒苦楚,心中最渴望的,不过是有一人能看破世俗,许他一份温暖。
世间女子何其多,要么是畏惧他如妖邪,要么是痴迷他的容貌,忘记了生死,唯有她将他看做平凡男子,不惧他、不畏他,给予他一份从未有过的公平,而他在得到这份平等对待之后,便贪婪的想要更多,所以他不顾她跟云微的感情强了他,他已经想过她会厌恶自己,会恨自己,可是那又如何?他要的只是她一人而已,恨也好,厌也好,已经不重要了,漫漫人生太孤寂,有一人陪着也不错。
却不想,她不恨他,不怨他,依旧待他如初,甚至为他呈现她的娇媚百态,死寂的心也因为她有了缺口,然后疯狂的被侵蚀,填满整个心房,他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就是人们所说的爱。
因为爱上了,所以他开始排斥她身边的男人,因为爱上了,他的占有欲更加的疯狂,而经过兜兜转转,生死隔绝,走到今日,也因为爱,他选择了妥协,最终接受了那些男人。
可是接受并不代表忍让,他还是会吃醋,还是会在意;而比起云微他们,他心中最大的敌人便是白离,在面对云微他们的时候他勉强可以平静,但是面对白离的时候,他做不到那么大度,三年前锦妖那伤心欲绝的样子,他清楚的知道白离在她心中的分量绝对不是他所能企及的。
所以他怒了,醋意翻涌快要将他淹没,发泄时候就想将锦妖禁锢,疯狂的想让她成为自己一人的,哪怕只是血的羁绊,可是却不想她宁愿自伤也不愿意喝他的血,他怒,心中怒火燃烧,血液却寸寸冰凉,原来他终究还是得不到她的在乎么?
却不想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她又如此温柔的许他一生一世,霸道却又动听的情话瞬间浇熄了他的怒火,让他如同死而复生,这世间能如此操控他情绪的,也唯独怀中一人而已:妖儿啊,本尊该拿你怎么办呢?
一个长吻,他几乎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去吻,吻得锦妖那苍白的唇都血红如许,吻得她软瘫在他的怀中,若非她此刻失血过多,他真想不顾一切的好好惩罚她。
温柔的吻碎碎的落在她的脸上,每一吻都含着他的情深,不提白离,不提那些不欢喜的事情,只想这么吻着她,证明她在自己的怀中。
锦妖难得的温柔的靠着他,由着他亲吻,不过很快身体的血液再次翻涌,喉头的血压抑不住,不受控制的张开嘴,一条血线直接从喉头射出来。
“妖儿!”郁卿颜吓得脸色一变,将锦妖抱住放平,暗红的眸中满是着急:“可是毒发了?”
锦妖静静握住他的衣服,痛得身子蜷缩,片刻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没事……我……可……可以……忍……”
扣住他的手再次用力,锦妖看着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卿颜……抱紧我……”
暗红的眸中闪过痛色,郁卿颜终于还是没有做什么,只是将锦妖的身子紧紧的抱入怀中,力道大得将她的身子镶嵌,只想以此分去她一些痛楚。
周遭的环境已经直接被忽视,时间也变得不再重要,许久,天上突然下起了雨,直到那雨将他的发淋湿,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滑至他长长如蝶翅的睫毛,然后滴落;睫毛轻轻的颤动两下,然后缓缓睁开,暗红的眸子沉寂含着痛楚,那如同孤兽般的哀伤让人看得想要流泪。
微微低头看向怀中,锦妖依旧痛得晕厥过去,看着她惨白的容颜,郁卿颜低头一个吻落在她的眉心,然后才抱起她起身,坐得久了双脚发麻,脚下踉跄两下站稳,抱住锦妖的手微微收紧,这才抱着她走向了雨中。
内力外方将怀中的那片天地隔绝,雨水滴在他的身上将他淋湿了透彻,而怀中的锦妖却一滴水都没有溅到。
艳红的背影在雨雾中朦胧,耀眼的地狱金莲也失了光彩!
“少主!前面有人!”莫泉看见雨雾中有红影便放慢了马车,而当那红影越来越进,看清来人,他瞬间惊得瞪大眼睛:“少主!是那个男人!”
车中的蓝幻尘抬手掀开帘子出来站在车辕上,隔着雨幕他看清了缓缓而来的人,以及他怀中抱着的人;看见锦妖那失了血色苍白的脸,蓝幻尘心中一紧,脸上却只是微微沉吟。
“铿铿铿!”随从们快速抽出刀剑将郁卿颜围住,但是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知道自己不是这个魔鬼的对手,所以也不敢硬上,只是将他围住而已。
郁卿颜仿佛没有看见周遭的刀剑,径自走向马车,最后在马车一丈远的地方停下,暗红的眸子与蓝幻尘对视,没有幽暗和嗜血,只剩下平静却很坚决:“本尊不管你是蓝幻尘还是白离,本尊只告诉你一件事情,如果你依旧爱着她,就别给她增加困扰,如果你记不起曾经,那就不要再来招惹她,这些年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容不得你再给她增加伤痕!”
“如果有一天你伤了她的心,本尊一定会让你真正的死去,哪怕你曾经或许是她最爱的人……”
郁卿颜说完抱着锦妖转身,缩地成寸,不过眨眼便消失在了雨幕之中,那最后的那一句极轻,仿佛叹息一般轻,却又如誓言一般的重。
蓝幻尘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目光追随着那个方向而去,只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上午不是还好好的么?
“少主?”莫泉见雨吹到了蓝幻尘的身上,而他还痴痴的看着那方,忍不住出声唤道。
蓝幻尘回神,面色没有丝毫波动,转身掀了车帘进去,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
莫泉看着车帘轻叹,本以为少主找到了喜欢的女子,终于有些人气了,可是却突然冒出个修罗般的男子,不但打伤了少主,还抢走了少主喜欢的女子,这么纠纠葛葛,到底算是什么事儿啊?
车内,蓝幻尘捂上心口的位置,此刻那里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情绪了,只知道看着毫无生机的她,他心中越发的疼,他曾经到底跟她有多深的纠葛,三年前,为何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哪怕你曾经或许是她最爱的人……”
他是她最爱的人么?想起初见那日,月下的她看着他激动得落泪,那目光仿佛穿过了时光,揉碎了记忆,那么的眷恋,那么的情深,似乎真的是爱至极深的!
突然间他迫切的想要恢复记忆,迫切的想要知道他跟她之间的事情,还有她为何会变成那个样子?那个男人深深的爱着她,绝对不会伤害她,那么她怎么会在几个时辰之内就变得毫无生机了呢?
“砰!”蓝幻尘一掌打在车壁上,他恨死了这种感觉了。
因为锦妖没有喝郁卿颜的血硬生生的挺过的毒发,加上她的身体失血过多极其虚弱,于是再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昏迷,郁卿颜让人备了软轿,让魅一挑了几个轻功极好的人抬着软轿飞行,不得有丝毫的颠簸。
这一路上他都将锦妖抱在怀中,虽然锦妖昏迷着,他还是让人准备了许多补血的丹药和汤水,一口一口的哺给锦妖,暗红的眸子没有一刻移开的看着她,直到三日后她的脸色微微红润了些许他才舒开了点点眉头。
到铸剑城的路还有十日,但是郁卿颜几乎没有停歇,外面的人日夜不停的换着抬软轿,一路御风疾奔,只用了三日的时间便到达了铸剑城,直接去了早就准备好的院子,他抱着锦妖进了房间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两日之后一路奔波的云微和乐容也来了,郁卿颜虽然不想他们见到,但是也没有阻拦,让他们进了屋。
云微和乐容看着床上仿若安睡的锦妖,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眉宇间的神色越发的凝重了,虽然郁卿颜没有说,他们也没有消息探到,但是这幅样子不用别人告诉他们也清楚,定然是锦妖毒发了,而看郁卿颜的样子,她应该是拒绝了喝他的血来抑制毒性。
“锦儿身边有一个忠心的丫鬟,是尧月先皇留给她的死士,或许会知道她的计划!”云微沉吟道,他还是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帮到她,而不是这样心痛至极却什么都做不了。
郁卿颜闻言抬手,立刻有人去找云微说的那个丫鬟了,他的人监视锦妖监视得最紧,那丫鬟的消息,自然只有他的人最清楚。
乐容走到床边,握住锦妖的手,浅色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她,眼中虽有心疼,可是却没有说一个字,这个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云微和乐容也在这里住下,郁卿颜跟锦妖住了最大的屋子,两人每天都回去陪着锦妖,虽然郁卿颜一直都在,但是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如今锦妖昏迷,谁也没心再争执再吃醋了。
又是五天过去,在一月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