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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务?”胤禛冷哼一声,“既然给爷绣荷包是义务,那么给爷生孩子呢?”
“你放心,”殿兰意味不明地笑,“我有很多办法让我没有能力生,到时候谁能说,是我不愿意生呢?”
“这就是你对义务的理解?”胤禛轻蔑地问。
“力所能及的就是义务,”殿兰理所当然地回答,“而能力范围外的,那就是附加义务,若是没有额外的好处,我凭什么做额外的工作?”
“什么样的好处能打动殿兰呢?”胤禛很想知道,于是问道。
“没想过。”殿兰选好了银色的丝线,开始绣蝴蝶。
“独宠也不行?”胤禛承认,他没有死心。这一切可不是一个女人说结束、说放手,爷就能认可的,爷投入了感情进去,自然要收获更多。
“原来独宠是用来交换利益的手段吗?”殿兰头也没抬,清清冷冷地问。
“不给爷生孩子,难道就不是你的手段?”
“当然不是,”殿兰终于深刻地理解,为何联邦不提倡夸星域结婚,风俗相差太大,沟通起来很费力,“生孩子只是我的生物属性,而不生孩子才是我的自由。当种族繁衍和我自身自由之间出现了矛盾,我为何要放弃自己的自由,选择繁衍后代呢?”
胤禛一时愣住,殿兰究竟在说什么,“所有的女人都要生孩子。”
“这句话当然是不符合逻辑的,”殿兰轻瞥了胤禛一眼,没受过逻辑教育的男人都这么自大吧,“事实上,有的女人生孩子,有的女人不生孩子。这点在紫禁城里也有体现不是吗?”
“可你明明能生,”胤禛有些激动地说,“你服用了那么多藏红花,不就是为了未来的生育?”
“你在说什么?”殿兰微微皱眉,两人理解的差距太大了,“我服用藏红花,当然只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不疼痛,为了我的健康,甚至为了我的美貌。生孩子只是最无关紧要的附加价值,而且可以选择也可以放弃。”
“殿兰,”胤禛谨慎地选择用词,“哪怕爷让你伤心,你也不能这么自暴自弃。没有孩子,你的未来有什么依靠?况且你如今也不再依赖爷,以后必然要依靠儿子的。”
“我只会依靠我自己,”殿兰放下银色丝线,又挑了跟银灰色的丝线继续绣,“多大的事情,就值得我自暴自弃了?我花费二十年培养一个孩子,然后只依靠他十年的时间我就死了,况且不知道那个孩子靠不靠得住,太不划算。”
“殿兰,”胤禛轻轻闭上眼睛,再睁开,“若是我俩此刻还相爱,你必不会如此说。所以,你现在的决定是不理智的。”
“你没明白,”殿兰摇头否认,“即便我深爱你,我也不会为你放弃我的自由。若是孩子出生之后,不需要我付出任何努力他就会成长,我自然可以忍受怀孕十个月的痛苦,但显然,新生儿十分脆弱,母亲不得不照料他,如此,就牺牲了母亲的自由。这点是我无法忍受的。当然,若是我俩相爱到某种程度,你又愿意承担一切照料的责任,情况另当别论。”
“你的话太不合理了,”胤禛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女人自然应当生孩子、养育孩子,男人要到外面养家活口,相当辛苦,女人若是都如你这般自私,人类岂不是灭绝了?”
“我喜欢你最后一句话,”殿兰点头,手上的活计却没有挺,“没有女人,人类就灭绝了,所以女人自然是更高等的生物。若是女人可以到外面劳作,男人真是丝毫没有用处。”
“殿兰,”胤禛一敲炕桌,“你如何能这般说,这是藐视礼法。殿兰,爷可以容忍你这次,但是希望没有下次。”
“放心,”殿兰还算荷包上满意深深浅浅银色线条的搭配,若是光线较柔和的情况下,带着这个荷包正漂亮,“我也不打算继续跟你说,反正你又不懂。”
“觉得对爷说这些是对牛弹琴?”胤禛冷笑,“怎么?跟太子说,他就愿意听了?他就能理解了?”
“没错,”殿兰放下荷包,喝了一口茶,“胤礽自然理解我。”
“哼,”胤禛冷哼,“就算你想激怒爷,也别用这么劣质的借口。太子是被当做国君培养的,如何能理解你蔑视礼法的想法,也就爷能放□段听你夸夸其谈。”
“我还真用不着你放□段听我说,况且,你真当我愿意说给你听?”殿兰剩下一句话没说,我不过是看着你不走,我身为主人又不好不招待你,不得不说话以免空场而已。
“殿兰,”胤禛发觉话题方向不收控制,立刻拉了回来,“爷今日特意约你,只是想要弥补一二,殿兰,别恃宠而骄,爷不可能一辈子迁就你。爷确实对不住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容你,容忍你的小脾气。你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是你没明白,”殿兰微微摇头,“我不觉得你欠我什么,所以不会在你面前刻意造作,以此来获得好处。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在意你是否迁就我、包容我、宠爱我,无论有没有这些,我都会表现出本来的面目。哪怕在你眼中,我其实跟过去并不相同,那些不同的面貌也是由同样的思维主导的,不过是以往表现的多是甜美的一面,如今表现更多的是冷静的一面。”
“那么,甜美的你哪里去了?”胤禛怀疑地问。
“她成熟了,”殿兰耸耸肩,“我过去对爱情太不理智了,如今既然清醒了,又哪来的甜美去表现?”
☆、3、京郊茶棚
京郊的小路上;一大早;就有16名壮硕的汉子骑在高头大马上,伴着六辆罩着青帐的马车一溜儿地哒哒哒往前赶路;还有两匹极有神采的黑马没有驮着人,也不用人牵引;自顾跟随着车队前行。路过一处茶棚;领头的年轻汉子打马回身迎向第一辆轿,对着里面的人恭敬地问:“阿玛,有处茶棚,您和额娘、姐姐坐了好半晌马车;不如出来松散松散,也用点儿茶点。”
费扬古听闻五格所言;对着坐在他对面的闺女问道:“殿兰,我们下去喝茶,如今出了城门,你也不必拘着,一会儿跟阿玛骑马赶路,坐马车有什么趣味。”
“你们爷俩真是目中无人,”觉罗氏佯装恼怒,“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还下着围棋,当看不到我是不是?我跟着你们出行还碍了你们的眼不成?”
“哪能啊,夫人,”费扬古扶着觉罗氏先下了马车,“既是一家人出行,又不伴驾,这游山玩水的,多痛快。夫人为我操劳了半辈子,最是劳苦功高,很该出来乐和乐和。”
费扬古转身又扶着殿兰下了马车,示意五格跟上,一起去了路边简陋的茶棚。
这茶棚虽说简陋,但是十分干净,殿兰扶着觉罗氏坐下,自己也在宝珠的服侍下坐好,打量起四周景色,四月的京郊称得上的好景致,单看到满目深深浅浅的绿色,殿兰就觉得开心。
茶棚是一对老夫妻开的,也是他们家主要的经济来源,选的地方十分好,前往京城的人们都愿意吃口茶清清爽爽地进京;而从京城出来的人,也愿意在此地歇歇脚,回望一下来时的路。所以老夫妻俩见过形形色色无数人,贫穷的、富贵的,尊贵的、卑贱的,就算是宗室里的阿哥、福晋也见过多位,却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姑娘。
老太婆特意把端给那位姑娘的茶具用滚烫的水又烫了一遍,才沏了最好的茶,端到桌面上,“姑娘,喝点儿茶水,老婆子这里有亲手做的绿豆糕,干净得很,也解解暑气,今年的夏天来得格外的早。”
“多谢你,”殿兰亲手接过茶水,和善地问道,“此处生意可还好,赚头可够一家人的嚼用吗?”
“够够够,”老太婆笑花了脸,“姑娘莫不是天上的仙女儿吧,这么个模样,对我一个乡下婆子还这么客气。这里离京城不远,也没什么人来闹腾,生意安稳,自然就有赚头,我这里三年赚的银钱若是分文不动,都攒下来,够我小孙女的嫁妆钱呢。”
“哦?”觉罗氏听到这里,也来了兴致,“你家小孙女多大?现在就攒嫁妆银子了?”
“都十六了,”老太婆笑呵呵的,“是个周正的孩子,十里八乡有名儿的。今年聘给了同乡的小伙子,是个手艺人,木匠活做得尤其好,你看看我这里的桌、椅、茶碗,都是他做的。况且小伙子家里还有些田产,我家孙女嫁过去也是享福了。”
“有闺女的人家,可不就盼着女儿、孙女嫁出去别太劳累了,”费扬古接口道,“爷这个闺女自小被我捧在手心儿里,想到要嫁给别人家的小子,爷就肝疼。恨不得一辈子留在家里。”
“哎哟,”老太婆看看费扬古一大把年纪,胡子都白了,“这位老爷是老来得女吧?怪不得这么疼惜着。但是大老爷这话说得不对,女孩子家,就是要早早嫁人,只要相对了人家,嫁过去也是享福,哪能留在家里,那不是成了老姑娘?我看你家闺女也有十六七了吧?跟我家孙女差不多大。快快选个好人家,就凭姑娘这么个模样,别让小伙子们打破了头。”
“你不知道,”费扬古摇摇头对老太婆说,“我这个闺女,身子骨儿不好,又七灾八难的。如今好容易养好了,趁着爷还走得动,带着一家人出去看看风景。我家姑娘不会来事儿,也不会逢迎拍马,如何伺候得好公婆还有一众小姑子小叔子的,爷最想要给她招个赘,但这终究是要坏了她名声。”
“这可如何是好?”老太婆经历了不少事儿,说道,“还是去庙里还个替身吧。老婆子小时候听老人说,以前乡里也有个像仙女儿的姑娘,从小就是爱生病,还总是磕了碰了的,有个云游的道士一年来到乡里,看了那个女孩儿,说是这女孩儿本是天上宫里的小仙女儿,偷偷下来了,天上就少了个伺候花草的仙女儿,自然要招她回去的。若是烧了个替身,让替身先回去天宫伺候花草,小姑娘自会没事儿。那个小姑娘就烧了替身,你猜后来怎么着?”
“怎么了?”觉罗氏和费扬古异口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