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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娘做出这样没脸的事儿来,被她婆婆如此奚落辱骂,她没脸去分辨。可是弟媳妇那么好的女子,反而也要受她婆婆的侮辱,性子一向绵软柔和的顾兰娘,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就张嘴分辨了几句,“我兄弟媳妇自来行得正坐得端,治病救人,最是善良不过的女子,您老人家还是莫要这么说她!”
这在顾兰娘,还是头一次跟婆婆这么说话。往日里,不管王氏说什么,她都是低垂着头听着的。虽然这话并没有任何的不敬,但是看惯了柔顺得让她捏扁搓圆的顾兰娘的王氏,还是觉得心里像是揪了一个大疙瘩。
这媳妇子什么时候也敢和她犟嘴了?
也不管顾兰娘怀里是否还抱着孩子,也不顾会不会吓着孩子,王氏一个箭步窜上去,揪住了顾兰娘的头发,照脸就下死力扇了她一个大耳刮子,扇得顾兰娘一个踉跄没站稳,蹬蹬往后退了两大步,后腰就磕在了炕沿上,疼得她一张脸立时青白起来,眼圈儿一红,那酸涩的泪就哗哗地流下来。
“贱妇生的贱人,有脸在我跟前哭?打不死你的死不要脸的?”王氏撒起泼来,揪住了顾兰娘摁到康盛就是一顿好打。
乡下妇人,长年做惯粗活儿,手头上有把子力气,又是拳打脚踢的,顾兰娘一时被打得瘫软在地上差点儿起不来身。
怀里四五个月大的女儿被吓得哇哇大哭,她护着孩子,更没有还手的力气,就这么被王氏给白白地打了一顿!
流着心酸的泪,顾兰娘为自己的无用感到自卑,更为这样无头无尽的日子感到心灰意冷。
眼见着王氏出了气大步走出去,顾兰娘才扶着炕沿爬起来,哄好了怀里的孩子,挽着一个小包袱艰难地往外走。
王来春那个死鬼,更是不知道此刻死在哪儿赌去了。这个家,迟早会被他给赌没了的。
当苏若离看到一身尘土狼狈地赶过来时,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她红肿的双眼姑且可以是因为死了爹哭红的,可是脸上那清晰的掌印是怎么回事儿?
一瘸一拐的腿又是怎么了?
莫非在家里又被婆婆给欺负了不成?
哎,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多的恶婆婆?
如今正是丧事当头,她也无心去过问顾兰娘的家事,只能等过了头七再说吧。
出了这样的事儿,顾墨是个插不上手的,顾兰娘又是个乡下妇人,见人羞头缩脚的,又光知道哭。
家里大小事儿只能苏若离前前后后操办了,好在有那个上心的族叔,倒是省了她不少事儿。
顾鸿禧算是正儿八经的长辈了,见大哥没了,一家光剩了几个孩子,也热心地往上靠。
可经了上次他和人偷盖房子材料的事儿,苏若离也信不着他了。再加上他只要一进这个门,那眼珠子就滴溜溜地四处打量,眼睛里是遮不住的艳羡,苏若离就更不敢让他插手了。
一切采买的事宜都交给了族叔,惹得顾鸿禧在村人面前直报怨这个侄媳妇不懂事,不把他这个亲叔叔放在眼里。
ps:今天二更很肥的啊,大家可是过瘾了。就是累得要命啊。
一百零八章 扶助姑姐
顾家村也就那么百十来口子人,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不出一夜也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顾鸿禧抱怨苏若离的话,几个和苏若离交好的妇人第二日就告诉了她。
苏若离也不当回事儿,只是笑笑就过去了。
顾鸿禧虽然是顾章的亲二叔,但是做出来的事儿可一点儿都没有顾及到脸面。上次夜半伙同别人偷了苏若离盖房子的东西,苏若离还没跟他好好算账呢,他还敢抱怨上她?
无非是瞧着顾章顾墨的脸面,才没有放开手收拾他罢了。
苏若离又不是不知道顾鸿禧安的什么心思,无非是看到她一家子都是半大的孩子,不懂什么,想借着采买搂几个银子罢了。
她现在倒是不缺银子使,可还没有傻到把银子拱手相送给白眼狼的地步。
是以,顾鸿禧在外人面前如何抱怨诋毁这个侄媳妇不懂事,苏若离都不甚理会。
眼下家里乱糟糟的,苏若离哪里顾得上这些?
在村里人帮助下,过了头七,就把顾鸿钧的棺木拉到了山上,在顾家祖坟处掘了一个坑埋了。
下葬这日,本来心如止水的苏若离,想想头几日还坐在那儿跟她一块儿吃饭的公爹,这会子却成了这地底下的长眠之物,不觉心酸起来,跟着顾墨姐弟洒了一场泪。
由于苏若离手头上有些银子,丧事也甚是风光,超过了顾家任何一个祖先。
村里人都背地里议论,说是顾鸿钧生前被老婆打压戴绿帽子,一辈子也没享过几天福,没想到死了儿媳妇倒是让他风光了一回。
只可惜这个儿媳妇也已经被罗氏那个不着调的给休了。
办完了丧事,一直紧绷着的苏若离只觉得浑身绵软。也没出面,拿出几两银子,让顾墨交给族叔。请了本村帮忙的几个人吃了顿酒饭,答谢过了。这事儿就算是了结了。
躺在床上足足地睡了大半天,苏若离才觉得精神头儿好些了。到底是年岁小身子软,这些日子又一直操劳忙碌,这副小身板儿就有些吃不消了。
醒来后,呆坐了片刻,走到厨下倒了一杯温水吃了,这才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
顾兰娘听见动静,从东耳房抱着孩子出来。一张脸儿晒得黝黑,眼睛尚且红肿着。怀里的小女孩儿也黑瘦黑瘦的,头发稀稀落落的泛着不健康的黄,看得苏若离心里一跳。
看这样子,在婆家又受虐待了?
眼神在顾兰娘脸上扫了扫,见来的那天看到的掌印子已经淡下来了,若是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呢。
苏若离心里有了数,脸上含笑迎上去,“大姐怎么不趁这功夫搂着孩子睡上一觉?这些天也着实劳累了。”
顾兰娘眉眼低垂,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的轻愁。虽然在苏若离面前极力压制,可也躲不过“火眼金睛”的苏若离。
她抬眸笑了笑,眉目在这一刹那舒展开来。让人觉着她还是个妙龄女子。
那和顾章有几分相像的面容,也就在她笑的这一瞬,才绽放出惊人的美丽,可也只不过如昙花一现。过度的忧虑和不顺,压弯她尚且年轻的脊背,让她始终低人一头,不敢正视着别人。
在苏若离面前也是如此,先前她还是她名正言顺的弟媳,如今。连弟媳妇也不是了,只不过是一个和她家曾经有点儿关系的人罢了。
他们一家老小还吃她的喝她的。如今连她爹的丧事也是花的苏若离的银子。顾兰娘满心羞愧,可也无可奈何。
想说句感谢的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对上苏若离那张明媚鲜妍的笑脸。顾兰娘失神了,低了头喃喃说道:“苏姑娘,我明儿一早该走了,我爹的事儿多亏了有你,家里……”
她已经不好意思叫苏若离“弟媳”了,说到底,是她娘不像话,这么好的女子都给休了。
说完这句话,她泪水直流,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家里除了顾墨这个二弟年岁还算大一点儿,其余的两个一个七岁一个九岁,正是跟人的年纪,她这个做大姐的不管谁管呢?
可她婆家又是那么个样子,她一个柔弱的女子,还要靠着婆婆和夫君过活,又拿什么来养活弟妹?
面前这个姑娘已经不再是她的什么人了,自家的弟妹又怎么好赖给她?
顾兰娘内心极度矛盾,几次欲言又止,到底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拿两只泪汪汪的眼睛瞄着苏若离,倒让苏若离觉得不好意思了。
这样柔弱的女子,又嫁给那样的一个人家,在婆家面前挣扎生存已经够难为她的了。若是再把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拽给她,当真是要了她的命了。
罢了,谁让她曾经和顾章有过瓜葛呢,就算罗氏休了她,就算顾章将来不一定回得来,这个忙她也得帮!
面对弱者,她永远摆不出那副强者的凌人姿态来。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递给顾兰娘,宽慰着她的心,“大姐的心事我明白,顾墨几个也算是我的亲人,虽然婆婆不仁,可我不能不义。他们几个还是住我这儿吧,这样我也好有个伴儿。”
怕顾兰娘内疚,苏若离只好说自己想找几个人做个伴儿,这样,顾兰娘也许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安了吧?
“真是麻烦苏姑娘了。”将要到嘴的“弟妹”生生地被顾兰娘给咽下去,舌头打了个弯才叫了声“苏姑娘”,“这么一大家子,若是没有你可怎么是好啊?爹就算是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拿帕子抹了一把脸,顾兰娘就要回屋,“我该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就走了。”语气里,有一丝恋恋不舍。
听得苏若离心头一动,到嘴的话也脱口而出,“大姐在婆家过得也不如意吧?依我说,姐夫那畜生连丈人死了都不来,王家更是连个敞亮的人露面都没有,分明是没拿大姐当回事儿。这样的家,不回也罢!”
按照这地方的风俗,亲家公没了,身为儿女亲家的王家,怎么不来个体面人吊孝呢?不仅这样,连自家姑爷都没来磕个头上柱香,这样的人家,不是不通情理就是看不上顾兰娘。
身为儿媳,被婆家如此瞧不起,还有什么好回去的?
顾兰娘听见这个话,脸上有一霎时的激动,可旋即便黯淡下去,低垂了头喃喃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还能怎样?都是命啊!”
她倒是想回娘家住啊,王来春那个鳖孙王八羔子成天在外头吃酒嫖赌,家里任事儿都不管。婆婆又是个母老虎,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的。家里所有的活儿都丢给她一个人做,她带着个孩子,成天起早贪黑操持着一大家子的活计,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可如今的娘家已经不是个家了,爹死娘偷人,大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