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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丫头带着她穿堂度院,拐了两个弯儿方才在一个雕花木门前停下。
她也不回头跟苏若离说一声,径自就伸手去推开那两扇紧闭的门,抬腿跨了进去。
苏若离这才意识回笼,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小丫头也未免太不正常了,就算她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寻常丫头来请她过去,也该回头请示一下要不要推门啊?这丫头怎么如此胆大包天,就这么不经允许就推开了门?
是太不懂规矩还是成心的?
她那双剪水瞳眸闪了闪,不动声色地站那儿。
“啊”地一声尖叫,忽然自屋内传来,先前那丫头已经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双手还捂着双眼,“对,对不住大人,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走错了,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她一边高声叫着,一边还不忘了偷偷打量苏若离。
苏若离面沉似水,眸中闪过微芒,这丫头说自己走错了?她难道是新来的?只是新来的丫头也得管家调教好了才能让主子用啊?这种走错路的事儿,怕是哄人的吧?
她究竟看到什么了,慌里慌张的跟被蛇咬了似的?
这里头的大人又是谁?难道是李扶安?
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波澜不兴地看着那小丫头。
那小丫头尖声尖气地叫了一阵子,实指望苏若离会忍不住好奇跑进去看看的,谁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姑娘,只是静静地站那儿,并没有要进去一探究竟的意思。
小丫头不由急了,先前那位大人可是告诉她,若是能让这位姑娘进去看到了那一幕,那她一家子往后可就吃香的喝辣的不用愁了,那位大人可是亲口许诺了的。
小丫头的脸上不由就带了一分的焦虑,迟疑着望着地面,一张小脸上红晕半边,“姑娘,您,您不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么?”
“我本寄居篱下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里头大人有什么不便见人的事儿,我怎能随随便便进去?”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不管是什么事情,她都懒得去看。
那小丫头一见此景,顿时急了,若是今儿她不让苏姑娘看到,她可就拿不到那么多银子了。
情急之下,她逾矩地伸出手拉住了苏若离的胳膊,“姑娘,里头的大人不是我们老爷,而是,而是……”
“是谁?”苏若离已是猜测到几分,只是再也想不到这会是真的。脸色不由就青了几分。
“是姑娘的夫君——顾大人啊!”那小丫头似乎不敢说出来,吞吞吐吐的,就跟往外头挤一样。
里头的人是顾章?
苏若离只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他在做什么?
有心要进去看一看,可一见拉扯着自己胳膊的那个丫头眸中闪烁不定的光芒,苏若离就沉下气来,站那儿不走了。
“哦,原来你说的那个大人原来是我夫君啊。只是他什么时候也成了大人了?”苏若离故意岔开话题,笑着打趣那丫头。
“顾大人可是我们清泉县的大英雄啊,一人对抗那么多的胡人,打得胡人闻风丧胆的。不是大人可是什么?”那丫头是个机灵的,交口称赞着顾章。虽然只字不提让苏若离进去看看的话,但苏若离看得出来这丫头是在拖延时间呢。
她心里瞬息万分的时候,那扇雕花木门忽然被人给从里头打开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穿着白纱衣的年轻俏丽的姑娘捂着脸就从里头跑了出来,“大人,奴婢虽然身份低微,但是奴婢甘愿伺候您一辈子,并不要求什么名分。大人何苦为难自己呢,莫不成大人惧怕您那位夫人?”
苏若离张口结舌地瞪着这一出,只觉得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这是什么情况?顾章,这么快就有三儿了?
乖乖不得了,这才在外头转了一圈儿就有女人爬上床了?
这姑娘口中的“夫人”指的就是她了吧?
看这姑娘一身淋透薄纱裹身的样子,难道顾章那小子已经上了人家了?
ps:先看着啊。
九十七章 僵持不下
虽然苏若离和顾章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就像是小孩子的一件东西一样,即使玩腻了,扔在了一边儿,若是别的孩子想要,他还不想给呢。
顾章活生生的一个人,当然不能和东西相比。只不过苏若离此刻的心情就是这样的。顾章和她的感情即使不深,那也是她的夫君。只有她能够对他做那些夫妻之事,她就算是不愿意,也得等她发话才是!
顾章这小子竟敢背着她暗地里来这一套,真是活腻歪了。
苏若离那双凤羽般精致的眼角微微地上扬了一下,眸子浅浅地眯了起来,不声不响地打量着眼前这捂脸奔出来的女子。
正是花信年纪,身量丰腴,一身湿透的白纱完美地勾勒出女子诱人的曲线。
虽然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可这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最是让男人心疼了。
倒是个可人儿啊!
苏若离暗暗地吸了口气,在心里做了一个论断。这样一个尤物,怕是被人给刻意调教过了吧?
她扬着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儿含笑望着眼前这个惊慌失措的美人儿,左一眼右一眼上一眼下一眼不停地在银花身上逡巡。
银花刚从暖热的屋子里奔了出来,也是因着带苏若离来的那小丫头久久带不进来人的缘故。她若是不这幅样子跑出来,外头那女子怎么会看到呢?
看不到里头的那一幕,又怎么会生气呢?
那她就不能完成那位大人交代的事儿了,更做不成这个男人的妾了。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要飞了,她一咬牙就豁出去了。
虽然外头天寒地冻,虽然她只着了一层薄薄的纱衣,虽然这幅身子若是跑了出去就被看光了,但是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跑了出来。
为的就是让那女子看到,让她知道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对上面前这个美得仿佛是一个瓷娃娃的人儿,她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做法了。
这女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做了些什么啊?若是寻常女子看到夫君沐浴时从里头跑出来一个半裸的女子,会做何想?
就算不躺地打滚撒泼地闹上一场,也会气得鼻歪嘴斜面容狰狞吧?
怎么面前这小女子就那么脸不红心不跳神态自若地看着她笑?
是太小了不懂还是不在乎?
银花当真拿不定主意了。
刚才一腔热血从温暖的室内跑出来的她,这会子已经冻得浑身跟打摆子一样,牙齿上下咯咯作响,几乎站不住了。
见面前这女子一直没有她预想中的反应,她也实在是冻得受不住了,索性一咬牙,噗通一声跪在了苏若离面前,涕泪四下,“夫人,奴婢给您磕头了,求求您看在奴婢一片真心为了大人好的面儿上,收了奴婢吧?奴婢这个样子也不能嫁人了,只愿能服侍大人和夫人一辈子就好!”
说得那个可怜,好像苏若离容不下她一样。
苏若离歪着头听了半天,似乎还思量了一阵子,才状似天真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已经和我夫君有了夫妻之实了?”
银花听这话顿时就愣了愣,她虽然还是个处子,但是被有心人教过,自然也知道男女之间那点儿事是什么。
纵然她脸皮再厚,可也到底是个黄花大闺女,这话让她怎么回答是好呢。
不过在她的观念里,就算没有夫妻之实,可和里头的那位也抱了也搂了,他也赖不掉了吧?
她跪在地上久了,身子早就僵硬地跟木头一样,此时双手哆哆嗦嗦地抱着胸部,抖得跟风中的落叶一样,结结巴巴地回道:“奴婢,奴婢这个样子,已经是大人的人了。”
苏若离点着头儿抿着嘴儿笑了,“既如此,就由你的大人决定好了,跟我没关系!”
说完,也不想看地上那张冻得发紫的嘴脸,转身就往外走。
身后那丫头急得要命,就要赶过去拉苏若离的胳膊。却被苏若离狠狠地一瞪,讪讪地缩回了手。
顾章早就躲在屋子里听了半天了,先时他还觉得这不过是一场误会,那丫头想进来添水的,结果让他忽然出来给吓着了,淋湿了衣裳不好意思出去而已。
谁知道后来竟然发展成那样,那丫头口口声声地说着那些软绵绵的叫人听了脸红心跳的话,还死死地搂住他的腰不放。他才知道这丫头一定是受了人指使的。
再后来,这屋里竟然闯进了别的人,看到了那羞人的一幕。还嚷嚷了出去,且要命的是,苏若离不知道何时也到了外头,更不知道让她看去了什么。
顾章焦心如焚,不知道该怎么和苏若离解释,更不知道他的离儿刚才和他生了气会不会相信他的话?
他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出去,该不该去澄清这一切!
他分明记得,刚才在大门口,他当着李扶安的面儿要让离儿给他洗澡时,离儿却说她不是给他搓背洗脚的,若是他想要,那就请李大人给他安排个丫头来。
难道这个丫头真的是离儿让李扶安派来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看着别的女人伺候他沐浴,难道心里就舒坦吗?
还是她变心了,根本就不在乎这一切?
再或者,她想借此闹上一闹,好和李扶安那个小白脸在一起?
不,他的离儿不会这么诡计多端的,他的离儿是那么善良那么纯真,怎么会这样呢?
这一切,一定是李扶安那个该死的小白脸暗中撮弄的,为的就是想挑起他和离儿之间的矛盾来,他好渔翁得利吧?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心里对李扶安的恨意就越来越浓,可是当他听见离儿说“让你们大人决定”的话,他又否定了他的分析。
离儿这么说,是毫不在乎他和这女人有什么了?甚至毫不在意他纳妾?
离儿心里是不是没有他了?
他只觉得一颗心,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