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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那婆子仿佛想起什么来,拍着额头道:“对了,老奴想起来了,晌午过后,二小姐过来一趟,老夫人和她在内室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之后二小姐走后,老夫人的神情就不大对头了。”
和他二妹有关?
他二妹自打流了孩子,就一直在府里足不出户。能让她娘怎么不高兴呢?
顾章思索着,脚已经迈进了堂屋的门槛。
听见动静的罗氏。哭得更加凄惨,“老头子啊。你死得早。呜呜,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可怎么过啊?”一边哭着一边拍得大腿噼噼啪啪作响。
“大儿这般大了,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我这做娘的,心里不好受哇……”
顾章头疼地顿住了步子,他娘真的是因为担心他尚未成家才哭成这样的?
会这么……好心?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
进了屋,罗氏坐在靠窗的暖炕上,背对着他,一边呜咽着一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婆子小声回道:“老夫人,将军来看您了。”
“呸,谁让你叫我老夫人的?”罗氏猛地扭头啐了那婆子一口浓痰,恶狠狠地点着自己涂脂抹粉的脸,“你看看你看看,我像是那么老的人吗?我明明四十还不到,倒是叫你们叫成了八十的老太婆了。”
面对罗氏的无理取闹,顾章哭笑不得,摆手让婆子下去,他平心静气地坐在了炕沿上,扳过罗氏的肩头,叫了一声“娘”。
罗氏这才回过头来,嘴角不时地抽动着似乎很是委屈的样子,“老大,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心里还有你这个娘吗?”
虽然罗氏并不很老,可做人行事连孩子都不如,顾章只能哄着她,“娘,瞎想什么呢?儿子怎么会心里没有你?”
罗氏这才满意地笑起来,“还是我儿孝顺!”
飞快地打量了一眼顾章平静如波的脸,罗氏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大,听说你今儿去诚国公府了?”
顾章璀璨如星子的眸子微微一暗,旋即点头,“是,今儿是诚国公老夫人八十寿辰,儿子贺喜去了。”
“这就好,这就好啊。”罗氏拍着大腿,眉开眼笑,“老大,你要好好和诚国公府搭上关系啊,听人说,除了皇上,这京中也就诚国公府最有地位了。”
顾章淡淡地点头,“儿子晓得!”
罗氏问的这几句话倒也正常,让顾章心里又松动了一些,莫非他娘真的转性了,关心起他来了?
一百六十二章 母子博弈
只是下一瞬,这份感动就被罗氏的话给灭得无影无踪。
“老大,听说,那诚国公府的二小姐长得如花似玉,美貌多才,今年才十六岁,还待字闺中?”罗氏眼巴巴地望着顾章,双眼放光。
这话一出,顾章立即心生警觉。他娘,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娘是听谁说的?”
罗氏面色一慌,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她眼中的那一份一闪而逝的慌乱却躲不过顾章锐利的眼睛。
“哦,我,我还能听谁说?”罗氏笑得有些心虚,“无非就是我跟前的婆子平日里瞎扯皮说的呗。”
她满不在乎地笑着,顾章却冷冷地打断了她的笑,“娘跟前的婆子似乎嘴碎了些,儿子该好好地处置处置了。”
罗氏吓得面色有些发白,却咬着唇没有说什么。
顾章缓缓地起身,理了理罗氏坐得有些皱巴巴的衣襟,“娘好好歇着吧,儿子明儿还有要紧的事儿要办,就不陪娘了。”
冷淡疏离的态度,让罗氏很是受伤。她眼眸低垂,苦涩地笑着,“到底人老嘴碎了,连儿女们都不靠边儿了。哎,活着还有什么意味?不如早些死了算了。”
她嘀嘀咕咕地说着,那声音虽然极低,可在落针可闻的内室,顾章的耳力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他不由叹了一口气,复又坐了下来,苦笑道:“娘,不是儿子不想在这儿陪您。而是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事儿要做了。再说,儿子想做的事儿,娘从来都没有觉得对过。儿子,何况还来叨扰您老人家?”
顾章说到后来,声音里已是带了一丝哽咽。
他也曾渴盼着自己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娘亲啊。可是打他记事儿起,家里对他好的就只有爹爹和大姐了。娘。对他来说是个永远看得见却体会不到母爱的人。
娘是村里人眼中最美的女子,因着顾鸿钧岁数大她许多,未免骄纵了她一些,害得她娘养成个眼高手低的性子。家里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先尽着他娘,他爹打来猎物卖了也是先给娘扯好看的衣裳料子。
他们姐弟也就只有在跟前看的份儿,他常常想不明白,为何他爹对他娘那般好,却还是拴不住他娘的一颗心?
村里那些光棍儿没少沾他娘的便宜。幼时,不懂事的他,常常恨那些人恨得咬牙切齿。可是看着娘被人占便宜不仅不生气还笑得娇媚如花,他十分地疑惑。
长大后,经历了这么多,他才明白,不是人家有多猥琐,而是他娘,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
从军出征的时候,他娘跟野男人有了孩子被苏若离给诊断出来的事情。他听了当即就信了。
到现在为止,虽然罗氏千方百计地为自己开脱,他也从未怀疑过苏若离一分一毫。
只是家丑不可外扬。他娘抵死不承认,他也就不去追究了。
只是唯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他娘,竟然在他出征的那一年里,休了苏若离。
要不是她做贼心虚,她如何这么急巴巴地把这么好的儿媳妇给休掉?
如今,又这么急切地打听诚国公府二小姐的事情,安的又是什么心?
一霎时,顾章心里流淌过这么多的心思。只是他依然面如止水,让罗氏什么也看不出来。
见大儿子被自己几句话给辖制住了又坐了回来。罗氏又兴头起来。这个儿子还是心地善良的,只要她用上这一招。他就乖乖地坐下来了。
脸上重新有了笑意,罗氏像是秋日里枯萎的花儿又活了过来一样,拉着顾章的手就不放了,“老大啊,你爹不在了,你过了年就十九了,也该成个家了。咱们家如今这门第也不低了,倒是得擦亮眼睛找个像样人家的姑娘才是!”
顾章由着她把他的胳膊给抱在怀里,听着一番“情真意切”的话,他似乎有些动容,喟叹一声,“娘说的是,儿子从军在外这两年,过得着实不易,也该找个姑娘成家,好好享享清福了。”
娘儿两个也算是有滋有味地说起了将来的打算,罗氏的心情越发舒爽,接着顾章的话就笑道:“你说的是,娘还等着抱个大胖孙子呢。只是娘才来京里不久,这些日子又足不出户的,不能为你掌掌眼可怎生是好?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事儿就包在娘身上了。明儿,你就让娘出府各家走动走动可好?”
听话听音,顾章怎么会不明白罗氏的心思?
自打那日在诚国公府出了丑,顾章就着人好生看着罗氏,寸步不离,连如厕也有两个婆子跟着,让一肚子坏水的罗氏愣是放不出来。
她本就是个风流惯了的人,如今被大儿子给拘在家里,急得上蹿下跳的,哪里耐得住?
若是能借着给顾章相看姑娘的事儿出去,那该多好啊?
罗氏满眼期盼地望着顾章,实指望大儿子能看在她为他操心的份上,让她出去透透气。再这么憋下去,她估计自己都要疯了。
谁料一大堆的好话说尽,只是换来顾章的微微一笑,“娘苦了半辈子,也该在家里颐养天年了。如今吃得好住得好,娘只管高乐才是,何苦操这些咸淡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将来弟弟妹妹的亲事也不劳娘操心了,儿子自有分寸!”
见顾章丝毫不松口,罗氏有些急了,哼哼哈哈地跟他打着太极,“你个毛都未长齐的愣头小子,知道哪个姑娘好哪个姑娘不好啊?这事儿还是咱们妇人出面才妥当。哪有当娘的不为儿女操心婚姻大事儿的?”
顾章听了哂笑,很想说儿子确实想让娘给操心了,可娘连自己都着三不着两的,还怎么给儿子操心?
好好的姻缘愣是被你老人家给拆散了,谁知道你还能给儿子找个什么货色呢?
只是不想惹得罗氏伤心,顾章也就把一肚子的话给咽了回去,只是淡淡笑着,“儿子的事儿自己会处理好的,如今不妨告诉娘一个好信儿,这几日,儿子就去提亲去,等过了年,就预备成亲了。”
说到亲事,顾章仿佛能看得见苏若离巧笑嫣然的笑脸,不觉面上也浮上浅浅的笑,让他一张严肃的脸上顿时柔和了许多。
罗氏眨巴了几下眼,只觉得心口有些起伏不定,却还是抖着声儿勉强笑着问他,“不知道老大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怎么也不让娘给相看相看?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万万马虎不得啊。”
“是,儿子谨记娘的教诲!”顾章一本正经地说道,愣是把罗氏急切探听的心给按捺下去。
可是罗氏终究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咽了口唾沫,不怕死地继续问着,“老大,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啊?既然都要提亲了,好歹也告诉娘一声儿,让娘也跟着高兴高兴!”
顾章抿了抿唇,淡然地盯了罗氏一眼,方才慢悠悠地问道:“娘真的想知道?”
罗氏赶紧重重地点头,“当然,未来的媳妇,娘怎么不急着知道?”
她装得有模有样的,其实心里早就掀起了惊天巨浪,就等着引出顾章的话呢。
顾章似笑非笑地睃一眼罗氏,方才微微地笑了,“其实这姑娘娘是见过的,如今更是一身的本事,若是儿子能娶回来,咱们家可是有大福了。”
见罗氏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顾章故意卖了个关子,直到罗氏面上的神情很是不耐烦,他才一字一句地说出来,“这位姑娘就是苏若离苏姑娘!”
“啊?果真是那个小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