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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凡人却一点点走向死亡。其实在我们北方农村,也有一种迷信的说法是‘撞克’了,是说无意中冲撞了五大仙什么的。虽然也是麻烦,但宿主只是精神上出些问题,举止怪异,伤人的倒是极少数,没那么凶恶。”
“这个,倒有些讲究可避免。”谭和尚道,“神像破损,就以红布包裹,然后虔诚的埋起来就好了。有红布阻隔,不会有寄居的东西闯入,土地为净,是很恭敬的送别。但据我所知,搬动神像倒没什么关系,只要提前祷告一声,算是告诉神佛搬家的意思。”
“越说越跑题了。”韩冰努力放松揪紧的心。因为神像走路,确实太奇怪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才说话这么一会儿工夫,她觉得神像又向前挪了半步。
“有的。有的。真有的。”突然,一直不说话的吴姐开了口。
“什么有的?”李导一时有点发愣。
“我是说寄居这种事是有的。”吴姐说,“对于神佛的雕像来说是寄居,对于普通的,可不就是附体吗?在我们南方老家还有一种说法,舍不得某个死去的人离开,就找神婆巫公把死者的灵魂拘在一个器物中,就可以留下他。”
“这也太违背自然规律了,听着像养鬼。”李导不以为然地道,“生死是自然现象,何必死抓着不放呢。执念,其实是一种犯罪。”
“你懂什么?”吴姐突然冷下脸来,“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冷不过是人心。能说得潇洒的人,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舍不得!”
吴姐本来是典型江南美女的长相,虽然年纪大了,但温婉柔和的气质却更深刻,声音也软软糯糯,很有气质的。此时,不知李导的话触碰了她内心何处的伤心角落,她立即变得不客气起来。眼神里的悲凉,就像是锥子似的,凌厉又阴森的刺向别人。五官没变,样子没变,可却似乎变了一个人。
韩冰瑟缩了一下,感觉春七少的手握上她的肩膀才平静下来。
“也有另一种可能。”春七少稳稳的、听起来像春风扑面的声音响起,“那个司机就是车祸后遗症。谁都知道,人脑和人心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一丁点地方出了问题,整个人就不正常了。出现幻听幻视什么的,是稀奇事吗?”
大家看着他,他就又笑笑说,“世间万物都是有谜底的,只是我们找不到罢了。”说着一拉韩冰,“美女大厨给做点饭,我可是很饿了。”
“走走,既然还没到生死关头,先吃饱了再说。”李导也挥挥手,根本不和吴姐计较,做了个“请”的姿势,风度翩翩。
老张见众人要去厨房,急得直嚷嚷,“山神像怎么办?要不要搬到原来的地方?”
“要搬你搬。”春七少半侧过头,“我是不动手的。你不是说了,那可能已经不是山神爷爷了,我为什么要去做苦力?如果惹恼了他,我可吃罪不起。我倒要看看,他想走去哪儿。”
老张瞠目结舌,有心想去搬神像,又不敢,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眼见别人都离开了大门口,心中突然害怕起来,一跺脚,追了上去。
既然决定敌不动、我不动,既然决定要等,众人就绝口不提各种奇怪的事。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然后各自回房间,轮流补眠。因为面对过死亡和灵异事件,春七少等四人有前些日子的经验,淡定是正常的,吴姐却也跟没事人一样,很是奇怪。而又因为是大白天,睡得倒是比晚上好,大约是情绪放松的关系。吴姐则照样端了两人份的餐点上楼,春七少本来殷勤地想帮她,被她婉拒了。
“你是不是对赵先生很好奇。”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时,李导问,“借机要进人家房间打探一番吧?”
“你不好奇吗?一个一直也没出现的男人。”春七少笑笑。
“是啊,这个吴姐表面看着正常,可行为举止却透着古怪。”李导略蹙了蹙眉,“刚才她突然变脸,倒把我吓着了。你们说,她会不会是个女变态,绑架了一个男人,躲到这个地方来?”
“危情十日啊老板。”韩冰提醒他,这猜测和一个美国电影的情节一致。是史蒂芬金的作品改编的吧?她记得是。想起这位恐怖大师,韩冰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但太快了,轻轻掠过脑海,她没有抓住。
“急什么?”春七少好整以暇的坐下,随手找开手提电脑。就算没有网络,没有电话,好歹有电,电脑中也储存了游戏或者电影什么的,看看好打发时间。
“你还真沉得住气。”李导也不知是赞扬还是斥责。
“这个神秘旅店要玩,就陪它玩到底喽。”春七少耸耸肩,“我不一定能赢,可难道因为要打仗,之前就不活着了吗?”
“那吴姐怎么办?”韩冰问。
“我觉得她不像有攻击性的,只要不惹她。”春七少想了想,“她说过两天她老公就可以下楼了,到时候再看吧。每个人都有隐私和秘密,不能因为我们处在危险中,就去侵犯人家对不对?除非……她要害我们。但我直觉上认为,不至于的。”
听他这么说,韩冰和李导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一直轮班睡到晚上,招呼了大家一起下楼去吃东西时,同去看了神像。
☆、第七章是死是活
神像“走”得更远了,要用照明设施才能看到他的身影。
距离甬道口,大约已有五六十米。
“走得挺快。”春七少抱臂站在那儿,脸上说不清是戏谑还是挑衅。
“怎么办?”韩冰清了清发紧的喉咙问。
“爱走走呗。”春七少无所谓的。
“如果他走到完全消失,就是我们的死期呢?”李导也问。
“有这种可能。”春七少点头。
“那我们就什么也不做?”谭和尚绷不住了。
“要不,你去?”春七少一句话就把谭和尚噎住了。
“好,继续等。”李导一咬牙,找地方坐着去了。
“我也等着吧,反正我带着我老公,也不方便探险。”吴姐很淡然。
“可是……可是……”老张惊得冷汗直冒。
春七少拍拍他的肩,“至少,我们可以知道甬道在百米之内是直的。你们看,山神爷爷的背影看得多清楚呀。如果是弯的,我们的视线不可能毫无阻挡是不是?”
韩冰舒了口气,没想到一点小情况都能让春七少分析出有用的内容来。又见不远处李导向她招手,立即走了过去。
“玩三国杀。”李导拿出牌,“怪无聊的,打发时间。”
“这个人多才好玩,人少的话……”韩冰有点为难。
旅店里,总共就七个人,还有一个赵先生长时间卧床的。老张,看起来就不会玩。吴姐……
“我玩。”吴姐也没等人问,笑着接口,“我老公不是睡觉,就是摆弄他的小物件,不怎么理人的。我陪着他才无聊,跟你们玩吧。”
“老张不会的话可以教。”李导也说,“也不是多难的游戏,跟两把就会了。”
这么说着,春七少、谭和尚和老张都走了过来。
算得上是一拍即合,脖子上悬着一把看不见的刀,倒激起了众人的游戏欲望,于是一把把的玩到晚上八点多。其间李导和春七少到甬道看了几次,神像没有动地方。随后,大家就各自吃饭,完了再聚在大堂里,继续玩。
可能是地方大,人又少的关系,他们的说话声回音很大。若仔细听,就好像有人在看不见的空气中呓语似的。
一群人中,就老张不大放得开,出牌时错误频频。大家倒也不怪他,毕竟其他人不是本地出生,并没有很多忌讳和那埋藏于内心深处的恐惧。老张就不同了,好像有什么,越来越重的压在了他的心上。
“听,什么声音?”韩冰正琢磨着选三国杀中的大乔还是孙尚香时,老张突然嘘了声。
他的表情很惊恐,手一松,纸牌就落在了地上。
众人倒不如说是被他惊到了,都屏住了呼吸,停下手中的事情,就像瞬间被定住了似的。
擦……擦……
听起来像磨蹭的声音,还很沉重,还很刺耳,来自甬道的方向。
“神像又走了!他正在走!”老张怪叫一声,坐在他身边的谭和尚还没来得及拦他,他已经飞速跑到甬道口,瞪大眼睛往里看。
“走了!他又走了!”老张转过头来,脸色狰狞扭曲,似乎是被长久的沉默和更长久的恐惧压垮了心智,分外可怕。
“山神爷爷是要告诉我!我明白了!他是要指引我。这条路,走这条路是对的!我就知道他会保佑我,我这么虔诚,他不会害我的!我要回家啦!我要出去啦!”
“老张,别乱跑!”春七少蓦然站起,大吼一声,比别人更早的意识到了什么。
可老张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在大家故作轻松,嘻嘻哈哈的时候,他心里的火药积压得太多,此刻一点点小变故就引燃了。何况,这算小事吗?毕竟,只有他亲眼看到一座木头雕像在移动,那震惊,岂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嗷的一声,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张冲进了甬道。那叫声,拖得长长的,一直回响不止。
时间一秒一秒,仿佛很长,又其实很短。老张的叫声尖利高亢、充满着无尽的恐惧和疯狂的兴奋。接着,戛然而止。就像被一把大剪刀凌空剪断了似的,连回音和余音也没有。
所有人都呆了。
老张怎么了?
春七少先动,其他人像被传染似的,急急跑到甬道口。谭和尚不知打哪儿弄来一只超大号的手电筒,就别在后腰上,此时抽出来打开,雪亮的光线像箭一样射进去。然而,光线的长度还是有限,只影影绰绰看到前面有影子,一动不动,也不知是老张,还是等人高的神像。
“十五秒。”在众人瞪大眼睛,试图让视线穿透黑暗时,春七少叹息着说。
“什么十五秒?”韩冰问。
“老张的叫声,持续了十五秒。我数了,不多不少。”
“我服你,这种混乱的情况,你都能冷静,还算了时间。”李导由衷地夸奖,“奥运会的百米纪录也不过十秒左右,老张十五秒的时间顶多跑一百米出头。”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走进去一百来米看看情况。”春七少皱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