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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仙儿突然双膝跪在他的面前,拉着他的手臂摇撼,大声问道:“皇上!你什么时候才能亲政?什么时候才能打败鳌拜啊!”
康熙缓慢的抬头看看她,眼睛里的泪水滚落在腰间那明黄色的丝绦上。
“一年够么?”仙儿哭着问,“两年?三年?”
“五年!”康熙抹了一把眼泪,对我们说道:“我玄烨发誓!五年之后,一定打败鳌拜!”
我们再次抱头痛哭起来。
正文 15、第 15 章 恨绝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明珠:明珠当时的职务是内务府总管大臣。ucxswm/
两旗争斗:黄白旗争斗如文中所写,鳌拜对两白旗压制很厉害。索尼与遏必隆其实也是如此。我走出了武英殿,记着康熙与仙儿的嘱咐,顺着角门出去。“千万别和旁人说话”,他们仔细的嘱咐我,仙儿给我穿上鞋送我出来。我们必须去看看纳兰怎么样了。
天边的雾霾已经散去了,没有下雨,紫禁城的今日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只是在我看来这里已经彻底的变成了漆黑的牢狱,昏暗又血腥。宫苑处每一株新绿的树木,每一朵盛开的鲜花今日都是如此的令人厌恶,它们用刺目的鲜亮色彩与馥郁的芬芳遮盖着一切血腥与残暴。金碧辉煌的紫禁城再次在我面前展露了它狰狞的面孔。
四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终结了。那个拉着我的手非要娶我男孩儿,夸我长得好看的臭小子,送我元宵吃的淘气鬼。与我们一起打架,一起玩闹的朋友们,它们被杀死在紫禁城外。用弓弦勒死!用刀子劈死!
鳌拜!你凭什么!?谁给你这样的权利!?我用力擦着脸,不让眼泪再次留下来。
内务府的院子中;很多太监宫女围在切切私语。我不敢询问,只躲在一边静静听他们说话。
“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刚刚总管大人叫人把他儿子带进来了。刚进去,二话没有,就来了一句‘捆起来!打死!’这不就打上了。”
我呆在当地,打上了?耳边隐约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喝骂声。
仗着个子矮小,我钻进人群扒在值房的门口。纳兰趴在一条长凳上,双腿都捆着,两边各有一个小厮手执毛竹板子一起一落,乒乓山响。一个身着三品顶戴的中年男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满脸的泪痕,大呼着,“打死!打死这畜生!”
几个内务府郎官在旁劝解,“明大人,有话好说。公子有什么错处,你指出来。怎能……”
明珠断喝道:“都别劝我!我如今生下这逆子,真是上愧对天地,下愧对祖宗!打死了他,我也寻个地方自了!今日不打死他,你们也都别活!”他一面骂着掌刑人,一面上前抢过板子,踢开掌板的,自己狠命往下盖。
凳子上的纳兰并不叫喊,只是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胳膊。
这是怎么回事?我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出一声儿。
又打了二十多下,看纳兰已经一动不动了,明珠手里的板子仍然又快又狠。突然门外有人叫道:“遏大人来了!”
围观的人们赶忙让开一条路,遏必隆与班布尔善两个人快步走进,遏必隆一边走一边口里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明珠老弟!你快放下!”
我看着班布尔善,心里不由得又恨又怕,往人群里缩了缩身子。
遏必隆与班布尔善一边一个去夺下了明珠手里的板子。明珠的脸上已是泪水纵横,勉强对遏必隆行了礼,道:“遏大人,您别劝我。我一定要打死这畜生!这畜生如今就敢无法无天,将来还了得?我……”说着,他四处一望,见地上有一段草绳,便一把抓过叫道:“我现在勒死你,一了百了!”说着上前就要给他儿子套上。
遏必隆连忙命人抢过来,劝道:“我说老弟,小孩子不懂事,也是常情。现在你教训过了,也就罢了。何况老弟你家里并没有仨俩的,就这么一个独苗儿。要是打出好歹来?得啦,我替成哥儿求个情儿!不论天大的事儿,今天也过去了……”
班布尔善上前一步,正待说话,却被遏必隆拦住了。
此时,一个小厮扑到纳兰身上,轻声叫道:“少爷?少爷?哎呀,少爷过去了!”
遏必隆见了,连忙叫自己手下的人道:“你们几个,赶紧抬着公子回府去!亲手交给夫人才准回来!快去!”
遏必隆的随从们听见了,赶忙七手八脚上前去,解绳子,撤凳子。将纳兰搭在一条藤条洋漆春凳上,抬了出去。
在我眼前经过,我使劲垫着脚尖去看,只见他紧闭着双目,脸色惨白,一头的汗水。胳膊耷拉着,咬破的伤口滴着血水——我只能咬牙控制着自己不上前去。
里面,明珠颓然坐倒,呜咽起来。班布尔善冷笑着哼了一声,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摘下红顶子,拍着光溜溜锃亮的脑门儿,拖长音儿说道:“明珠啊!你教训儿子挺是时候的!家里教训完了,又跑到宫里教训来了。往后,里外谁不得说你明珠是教子有方呢!只一样儿,不知你这少爷究竟是犯了什么错?!”他的口气极是生硬,当着屋里屋外上下一干人等,竟然没给明珠留一丝的面子。
这时候的明珠却已经顾不得这些,他一边流泪,一面摆手,泣不成声。
遏必隆眼瞧着他们将纳兰抬走,回头斥道:“哎!今后这件事谁也不准再提!去去去,都散了!散了!”
说着,命手下人来驱赶我们,自己领着班布尔善大步走了。
我躲在廊柱后面,望着众人的背影儿发了半天的傻。这事情就这么完了?如此的蹊跷。我在内务府的院子里左转右转,直等到了天色渐渐暗。我要去和明珠当面说明,纳兰他们并没有错!他不该如此对待他儿子。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在哭,一个将来位极人臣的人,竟然会哭的说不出话来。
突然,一个明府的小厮跑进院子进了值房,他掩上了房门。我只得偷偷跟过去,扒在窗下听着:
“……怎么样了……”
“府里都乱了。”
“遏必隆的人呢?”
“他们送到了,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那小子?”
“少爷昏过去两次,请了大夫医治。”那声音顿了顿又道:“小人手下是有分寸的,只是老爷您打的那几下……谁!”那人突然一声大喝,猛地推开窗户。
我吓了一跳,脑门儿上一阵劲风,我吓得一闭眼。再睁开时,见窗里的明珠半躺在太师椅上,正诧异的看着我。他摇手示意那名小厮,端详了我一会儿,缓缓说道:“小姑娘,你是哪个宫里的?”
我心思一动,轻声道:“我是武英殿的。”
明珠一听,便站起身走到窗前,蹲下问我:“你干什么来了?”
“皇上叫我来看看,成德怎么样了?”
“回家了。”明珠含着微笑端详我片刻,说道,“麻烦你帮我回禀皇上:成德没事了,请皇上千万多保重。”
“嗯!”我一点头,转身离开了。
如同行走在棉花上,我缓步走回了武英殿。
“成德被他阿玛打了一顿,现在没事回家去了。明珠请皇上多保重。”我说完这句话,便即倒在了仙儿的怀里。
这一夜,我们就坐在武英殿冰冷冷的方砖地上,不敢分开。生怕谁离开了,便会如倭赫他们一般消失不见。
第二天傍晚,得到消息的太皇太后、皇太后带同两位长公主、孔四贞赶回了皇宫。当晚,慈宁宫里灯火辉煌,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对坐在炕上,两位长公主与孔四贞也都是全套礼服装扮好了坐在炕沿。康熙皇帝靠在祖母身边,我与仙儿也被叫来,坐在炕下的楠木杌子上。
一众宫女雁翅排列,苏麻拉姑在门口掀开帘子,淡然回话:“主子,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觐见。”
索尼拄着拐杖,由苏克萨哈搀扶着,身后随着遏必隆与鳌拜,他们身着朝服,一溜跪倒请安。
屋子里鸦雀无声,太皇太后并没像平常一样立时叫他们起身,她似乎正在专心致志的研究眼前一副骨牌。
房中有一架镀金西洋自鸣钟,发出“沙沙”的声音,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太皇太后不吭声,便没有任何人说话。半晌,皇太后轻声道:“老祖宗,辅臣们请安来了。”
太皇太后似乎是惊醒一般的扭头看了一眼地下,含笑道:“哎呦!你们怎么这时候进宫来了?”
鳌拜首先回话道:“太皇太后有旨意,让奴才等进来,所以……”
不等他说完,太皇太后低声笑了一下,自顾自的说道:“这么齐节?下了帖子请来的?”
说着,她向苏麻拉姑道:“索尼大人还病着呢,也出来了。快着,给搬个椅子来,让索大人坐着说话吧。”
苏麻拉姑回手搬来一把椅子,命小苏拉太监搀扶索尼坐下。不知是真忘了,还是故意,偏偏还是没让那三个起来。
“听说你病了几天,可好些了没有?”太皇太后含笑问道。
索尼连忙躬身答应:“奴才好多了,谢老祖宗的垂问。”
“甭谢我。你们原来还记得有我这么个老祖宗啊?”太皇太后喝了一口茶,轻轻叹了口气,“我自己倒觉得自己当不起这‘老祖宗’,倒像是个‘老废物’。”说着,自己先笑起来了。众人只得尴尬赔笑,唯有孔四贞笑道:“皇额娘,您还是这么爱说笑话。当着外臣的面也是这样。”
“今儿个我不过是随口叫一声儿。琢磨着你们都是忙大事儿的,未必有功夫。不想,真就黑灯瞎火的跑来了。坐着坐着!你又站起来干嘛。”太皇太后似笑非笑的说着,索尼听见早就坐不住了,却只得又坐下。
“太皇太后召见,奴才们哪里敢不来。便是天塌下来也是小事。”索尼双手拄着拐杖,躬身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