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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词艳赋?”我笑道:“这话谁都能说,只你说不得!”
“怎么讲?”
“君做艳语,荡天下人心,恐生泥犁尔!”我故意正色说道,“将来是要下地狱的人,竟然还敢说我?”
纳兰扑哧一笑,摇头道:“越发不像话了。这样的事儿连我都知道了,贵妃、宜妃还有我姑姑必然会晓得。你要小心些。”
我握着一根粗树枝,拨了拨火堆,红热的火焰又渐渐翻了上来,映照着我的面孔,“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当初阴差阳错就是因为香料,现在只好再用它。我不比萧观音,擅工诗词善音律。我不过凭着一己容色,等到落寞之时——‘游丝络网尘作堆,积岁青苔厚阶面’。困死深宫,又当如何是好。”
纳兰脸色一变,却仍然含笑望着我,“怎么,你已经要做《回心院》了么?”
我见他变色,已知说的多了,忙道:“不过是看《楚椒录》,就记下了。在紫禁城里,是不认《回心院》的。何况便是要作,也不会是我。”
纳兰轻轻点头,看了看关帝庙外的天色,轻声道:“你究竟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不堪其忧,不改其乐也。”我含笑回答,“你相信么?”
“我信。”纳兰点头,“只可惜这样的日子,皇上不能给你。”
“你呢?”
“我也不能。”纳兰说出此语,虽然仍有笑意,却掩不住神色落寞,“世间言之极雅,而实则极困顿者,贫病也。你真的想隐身市井山林?”
“世间言之极俗,而实则极舒畅者,富贵也。”我淡然一笑,“我久在富贵,不过尔尔。”
“你的心,总是与众不同。”纳兰摇头笑道,“令我捉摸不定。”
我轻轻叹息,“我不想让你来琢磨我的心。容若。”我唤他道,“我心不安……”
“禅宗二祖慧可曾求教于达摩:我心不安。达摩言道:将尔心来,为汝安之!我不敢自比达摩,但佛理相同。你的心在何处?”纳兰温柔的双眸,果真令人心安。
“多少次要把心交给你,可你却趋避如蛇蝎。”我笑叹道,“现在,我亦不知心在何处。”手缓缓抚在胸前上,喃喃自语,“我若是叩一叩心口,便能听见空荡荡的声响。”
纳兰缓缓伸出右手,拂过我的鬓边,“晚儿,世间倾城倾国的女子,大约便是你的模样。”
第五卷 此时相对一忘言 故心人易变
作者:雨燕儿 更新时间:2012…09…08 10:00
我微微一笑,低下头去,“倾城倾国,果真是好词句么?不过红颜祸水而已。”双手在余火上暖着,“兔丝女萝非独生,必依乔木——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兔丝女萝非独生——说的不过是平常女子。”纳兰缓缓言道,“自古倾城倾国的佳人,不在此列。晚儿,你不能依靠旁人,你所能凭借的,唯有一己之身。”
“你依旧不肯应允我什么。”我无奈叹息,“容若,你依然不肯。”
“缘分亦是机缘,机缘不到,无法点破。机缘已过,悔之不及。”纳兰的眼中闪出柔和的光晕,“我们错过了。”
是的,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们错过了。纳兰托着我的手掌,呵了一口气,暖暖的温热,“把你的心收好。”他微微一笑,“看得出,你的心已向他……”
“我没有变。”我淡然一笑,“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你好没良心。”
纳兰见我骂他,语气却依旧玩笑,“随你说吧。”轻轻拍着我的手,“随心而去。人活着,心念微动,事事变迁,都是常事。你我亦是如此。你现在向往安宁,过平静的日子,我很欣慰。皇上几次用你比喻萧观音,别学萧观音,她荣耀一生,可下场何等惨烈。”
“我该学谁,杨妃赵后?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 我含笑道,“不让我学萧观音,是怕自己做了赵唯一么?”
纳兰蹙着眉毛,却指着我放声笑起来,“你早晚会将我害死。”说着这样的话,依旧笑不可支。我心念微动,反握住他的手,只是开不了口。纳兰轻声道:“无论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都会帮你的。”
“我想云游四方,海阔天空。我想去江南、塞北、蜀中,我想到武昌府再看看长江……”两滴泪水不知何时挂在了腮边,隔世的记忆再次泛起:江城,武昌,长江。我轻轻捧住了脸,并未哭泣,含笑拭去泪痕。
“你想留下,我会守着你。你若想走,我放你。”蓦然如此笃定,纳兰的脸庞渐渐的明朗清晰起来了,天亮了。
“我舍不得走。”
“舍不得他,还是舍不得我?”他忽然笑问,似是语带轻薄。我不禁嗔怪的皱了皱眉头,却又忍不住相视而笑。
回到山海关内,常宁亲自前来接。纳兰略将漠北形势说了两句,“只能请五爷做主,派三个营往长白山北边驻防,以防万一。”
“听闻皇上銮驾现在松花江北。虽然远,仍不得不防。”我已是困倦难耐,只能勉强撑着,“我是什么也不懂的,都听五爷的吧。”
常宁并不犹豫,命人带着自己的印信,从山海关调拨三千骑兵绕北路往长白山一线驻跸。骤然调动山海关军马,自然是不妥当的。这些人马得到的令箭,是到盛京护卫皇贵妃的行在。这才师出有名。纳兰来不及休息,直接快马加鞭出关追赶康熙的銮驾。
“臣弟都安排妥了,娘娘放心。”常宁部署已毕,向我请了安,“娘娘往后边歇着吧。跟您的人都从盛京过来了,正候着呢。”
“劳烦五爷。”我起身便走,“您忙吧。”
正跨出门槛,常宁忽然叫住我,“娘娘,臣弟听说……”
我停步回头,“什么?”
“前些日子銮驾在白浪河的时候,三哥身边有个蒙古姑娘。”常宁皱着眉头,“不是科尔沁的人。是不是盛京将军送的?”
真是好事不出门。我心中无奈,口中却还要笑着,“哪有什么蒙古格格?都是些没影儿的事,五爷别听旁人乱嚼舌头。传回宫里老太太知道了,没事儿也要闹出事儿来。”
“娘娘不必替人遮掩。”常宁横眉立目,面沉似水,“要是盛京将军送的,臣弟定然会好好教导他们!”
我哭笑不得,却也不得不感激常宁的好意,“真的不是。这里头的事,早晚你三哥会亲自告诉你。我心领了,五爷好好练兵吧。”
“嗻。”常宁讷讷的打了个千儿。
我没有再出关跟随,一直在山海关内等着。时近五月,康熙御驾平安返回山海关。漠北蒙古的紧张局势消弭于无形,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是纳兰并未随銮驾入关。康熙对于葛尔丹与罗刹人的勾结非常重视,派遣数名御前侍卫与满洲都统北上黑龙江乌喇查勘详情,纳兰亦随同前往。
“松花江上行船,一下子起了大风。众人都道风大,要停航回去。朕偏让鼓起满帆。”康熙兴冲冲的对我笑道,“你没看见,风打船帮,溅起两丈多高的浪。”
我端上一盏茉莉花茶,含笑道:“奴才看了皇上写的《松花江放船歌》。”轻轻背诵着,“松花江,江水清,夜来雨过春涛生,浪花叠锦绣谷明。”
“写的好么?”我用力点头,康熙哈哈大笑,揽着我的肩膀,“你懂什么好不好!”
我缓缓伏在他腿上,手指轻轻抚平他膝上的盘金九龙朝服,低声含怨:“奴才在山海关溜溜儿等了两个月。怎么才回来……”
他捧起我的脸,揽着我坐在怀中,“谁想到,出那样莫名其妙的故事儿。赶明儿,朕还要往西去山西,往南边南巡,都带你去。行么?”他竟一句也没提哈斯琪琪的事儿。
“嗯。”我软软的依偎在他怀中,缠绵隽永,“我只在您身边,别再丢开我。”
“等过两年,台湾澎湖的仗打完了,往南修通了运河。朕带你去南京看看!”
他低头吻了我的脸颊,我却不由得全身一紧,“还要打仗?”
康熙一笑,搂着我低声道:“怕什么?□年的仗都打赢了,区区一个小岛,还不是举手之劳。”
我点头称是,轻轻解开他的瑞罩朝冠,“明儿就要起驾进关了。天色不早,皇上歇着吧。”
康熙紧紧揽着我的腰,由着我给解衣裳,耳语道:“你这些日子不在,那帮狗奴才又懒又笨。朕连一口踏实饭都吃不上,觉也睡不好。”柔柔的热气吹在我颈中,“今儿晚上,你伺候朕睡……”
我偏过头,依旧没能躲开他的吻,只是娇声抱怨,“也没闲着!东边偏院儿里住着谁?科尔沁送来的,皇上还要封贵人。”
“皇额娘家的族人,朕还能推出去?”他随口笑道:“不许泛酸!看看水好了没有,朕洗澡。”我起身要出去,他却依旧腻着,“咱们一块洗……”
我不由得两腮透红,艳羡桃花,“别胡说,松手。”
“不依就不松手!”他耍赖似的扣紧了纤腰,将头埋在我怀里,“那就不洗了!反正这些日子都臭着。”
“怪不得!”我无法,只好给他脱了衣裳,“身上臭的和熊瞎子似的,敢情儿开了春儿,熊瞎子也出洞了。”
“熊瞎子会咬人,又爱吃甜的。”他一把扯开我的衣襟,张嘴就咬在脖子上,“先尝尝你的肉甜不甜!”
丝丝针刺般的隐痛,麻酥酥湿润的舔吻,流过每一寸肌肤。柔滑的缎袍一层层落尽,我只有柔顺的由他放纵,紧紧抱着他的腰,悄声笑问,“尝够了没?难道我身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