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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连忙双膝跪下连连答应。
喝了几天傅山的药,好的确实快了。五天后,纳兰再次带同傅山来给我诊脉,我已经可以不用人搀扶坐着了。诊脉过后,又换了几味药方。如此将养了一个多月,正月已经过半。年下宫中祭祀朝贺大典与元宵筵席照旧,我都没有参与。
正月末,我才从西苑般回了景仁宫中。
“傅先生还给开了个补养的方子。叫每天清早空腹吃茯苓霜,还说最好要人乳拌着吃,次一等用羊乳,再不济用牛乳。”安子跪在病榻前回话,“主子已经命内务府从上三旗选四个乳母来咱们宫里伺候了。”
“罢了,替我回皇上,这样太不合规矩了,就用羊乳也是一样。”我倚在榻上说道。
“人都来了,贵主儿您就以自己的身子为重吧。”安朝禄磕头劝道,“贵主儿啊,奴才说句犯上的话,您如今是主子心坎儿上的人。只要主子发了话,谁敢再说别的?”他顿了一顿,“量她也不敢欺负您。奴才们看见您受这样的罪,受这样的委屈……”他说着说着便抹了抹眼泪。
“你话里有话,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揉揉额头,蹙眉问道:“别含糊,知道什么都给我说说。”
“满宫里都知道了!”安朝禄叹气道,“您吃错的药,太医们都说是红花。唯有皇后娘娘是血瘀体质,宫里常备着炙红花。您说在钟翠宫里喝的药又酸又腥气,怕根本不是洛神花,而是红花啊,贵主儿!”
我心中一阵阵的发冷,半晌才道:“她怎么敢?当着许多人的面让我喝这个?”
小木连忙上来抱住我,小桃已经又哭起来了,只是不敢大声,别过头去拼命擦着眼泪。安朝禄磕头道:“奴才本就是乾清宫出来的,有什么事儿不知道?贵主儿没回来的时候,后宫中是钟粹宫的天下。也没办法,虽说遏必隆大人这棵大树倒了,可毕竟是瘦死骆驼比马大。老祖宗是最看重后宫的门第的,皇上才立了她继位皇后。不论是新进来的小主儿们,还是荣主子、僖主子,都被她压的一点辙也没有。皇上虽说不怎么待见她,却倒是还喜欢待年的那位辰小主。这些日子朝政又忙了些,皇上若是不留神,连太子都受她的摆布。如今贵主儿回来了,身份既贵重又得圣眷,何况贵主儿是先仁孝皇后的人,她哪里能容得下您!”
“别说了。”我皱眉摇了摇手。
“贵主儿不让说,奴才们也不能眼看着您让她摆弄死啊!”安子急道,“上次那个桃木人,皇上已经命人去查了。从咱们景仁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弄出十好几个来!您没回来的时候,她就都安排好了!”
“十几个?”我惊问道。
小木上前跪在脚踏上,轻声道:“回贵主儿,腊月间皇上刚命人查桃木人的事儿,钟粹宫的掌事太监康玉朋就上吊了。前几天,她宫里又有个掌管小茶炉的执事太监自尽。他们好好的干嘛吓成这样?从康玉朋那里翻出几个没刻字的桃木人。如今,皇后的妹妹辰小主,皇上已经命她出去和宜主子一块住了。从前和皇后走得近的几位,现在都忙着撇清呢。”
“东西给我看看。”我对安子说道,“从咱们宫里翻出来的桃木人呢?”
安子忙磕头道:“这种脏东西,贵主儿可不能过眼……”
“拿来!”
“早就烧了……”
“去给我拿过来。”我淡淡说道,“这种东西不会交到宫外去,可也没这么快烧。是在内务府,还是在咱们宫里?”
安子愣了一愣,只得道:“在内务府慎行司。”
“拿来。”
安子无法,只得亲自去了。好半天才拎着一个朱漆食盒子进来。我起身命他拿到我跟前:里面是一堆雕刻精良的桃木小人,与去年发觉的一模一样。小人的背面无一例外的都刻着“景仁宫佟氏”的字样。我看了一眼,合上盖子。
“拿斗篷,备暖轿。”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去钟粹宫!”
正文 81、冰寒难销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这章字数没控制好……
注释:
佟贵妃(楚儿)这下子没法生了。ucxswm/当然也出现了一个问题,历史上佟贵妃有个女儿,生下来就死了。只当我胡编,咱们不要这个小丫头了。正月末寒冷未消;虽然裹得严严实实坐在暖轿中;依旧丝丝寒意袭人。抱紧怀中滚热的手炉,任它烫红了手掌与下颌。想随波逐流,可无奈落入了巨大深邃漩涡。漩涡中的挣扎;就是这样莫名的较量。
“来做什么?”皇后拥着缎被坐在暖阁大炕上,震惊的看着我,呵斥身边人:“都是死人,什么猫狗都敢放进来!”
小桃小木一边一个搀扶着,我缓缓屈膝行了个礼。小木慌忙将厚厚的缂丝红毡褥铺在炕桌另一边;小桃搀我上炕坐下;又搭上一条薄毯。
“别怪旁人。”我淡淡一笑,“轿子抬进殿门口全没人拦着。我不叫他们说话。知道你看见我别扭。”
“那还不滚?”皇后看着我的眼神,恶心的如同望着条蛇;“在这儿等着领赏?”
我不理她的话,只对小桃小木与皇后的侍女含笑道:“都下去吧。”跟着我的人依言退出。皇后的侍女显然知道来者不善。“怕什么?有我在这伺候皇后娘娘呢,不用你们。”皇后瞥了一眼,轻轻挥手。炭火映照中,她鲜红的三寸指甲有着斑驳的痕迹,定然是很久没有好好的保养了。
房中骤然安静,我伸手在熏炉上烤了一烤,“你和我有仇么?为什么要害我?”
“咱们没仇?”她冷然道。
我的嘴角却是忍不住的向上扬起,“你不惹我,我不会惹你。咱们哪有什么深仇大恨?”
“姓佟的,从小你们姐妹俩就和索和鸾是一伙儿,你们仗着谁?”
“我们仗着谁?布南,你说呢?你觉得我们仗着谁?”我听她直呼索和鸾的名字,干脆也冷笑着叫出了她的小名儿。
“皇上喜欢你们啊。”皇后布南的圆脸涨的通红,“你们一块谋划,将鳌拜伯伯逼死了,将我阿玛革了职。你们都聪明,只有我傻……”
“你傻能怪谁?”我直起身子,将身畔的朱红雕漆大食盒的盖子猛然打开,举到她面前,冷笑道:“现在我知道你是真的傻!”
我将盒子在翻了个,十数个清漆桃木小人乒乒乓乓,全砸在黄花梨炝金龙纹炕桌上。桃木与黄花梨木相撞,清脆的声音响成一片。在空旷而严密的暖阁中听来还带着回音儿,如同放了一挂极响的鞭炮。我随手将食盒子惯在地砖上,轰隆隆的惊人心魄。
布南猛地一哆嗦,我双手撑在炕桌上,逼近她厉声问道:“你就是这样害我的?用这个魇镇我?当着一屋子人灌我喝红花?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布南撑起身来,狠狠向我啐了一口,“呸!狐媚子!我只恨弄不死你!桃木人就是我命人放的,怎么样?你做噩梦了没有?那碗洛神花好喝不好喝?”
我扭头躲开口水,举手一掌掴在她脸上,“等死吧你!我的皇后娘娘!”
布南大约没想到我会动手,被我抽的正自发愣,我已然高声喝道:“回宫!”
景仁宫小佛堂。
“我病了这么久。”我手握着木鱼沉声道,“消息是不是断了?”
宝长摇了摇头,淡然道:“这月有了讯息也也送不出去,姚堂主赶去福州了。果如你所说,金门厦门两岛大军压境,鲁王殿下与郑大公子都退回澎湖去了。”
我轻轻出了一口气,“澎湖与台湾本岛能撑几时,还是未知之数呢。”
宝长一怔,哼了一声并未说话。半晌,他苦笑道:“想不到周公子回宫不过数月,就搬倒了皇后。”
“她未必倒的这么快。”
宝长走上前,将贡品一一摆正,背向我淡漠言道:“钟翠宫的两个执事太监,死的还及时?”
木鱼一停,我抬头盯住他,“他们不是自杀?”
“都是宫里的老油条,见多识广,哪里会自己去死?我只好帮了一把。”宝长回身向我笑了一笑,又叹道:“早知道钟翠宫康玉朋藏着桃木,估计是为你预备的。”他脸色一动,笑容淡去,“钟翠宫平日是在用红花,可都是炙红花。生药红花谁也不敢用。红花多用行血,少用养血,这是本草里写明的。茶房太监临死前,我已问明:他所多加的确是洛神花。炙红花末是养血药中常用的。皇后并非自寻死路,只是她没想到,你平日里吃着破血的桃花粉……”
我愣怔一时,皱眉冷笑道,“原来皇后还是冤枉的,我竟然白去发了一回狠。可笑!”
宝长惨然道:“他们是满洲鞑虏,你我的仇敌。周公子想铲除异己,在宫中立足,也是不得已。”
“我不得已?”我冷然道,“不用给我贴金了。”
“姚堂主听闻此事,十分自责。说他万没想到药物相克,酿成大祸。”宝长叹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公子此时虽立足稳当,却是惨胜如败。”
我从地上拾起一卷大藏经来。余光看到宝长在我身后缓缓跪倒,行了大礼。我微微诧异,“又没有别人在,何必这样?”
宝长迟疑片刻,敛容道:“从此不必再吃桃花粉。你,不可能再有孕了。”
我的心彷如落入一潭寒水中,冰冷刺骨却平静到死寂。仿佛自己早就知道似的,嘴角竟然还浮上了一丝笑意。
“这是太医院六位正堂会诊后的医案。”宝长拿出一张纸递给我,我轻轻摇了摇头,他轻叹道:“不看也罢。上面有皇帝的御批:朕闻此痛彻心腑,果无药医?尔等于景仁宫请脉时切不可提及,勿令贵妃加悲。内外医案、药方正副本不必存档,即焚。”
我的脸上仍旧挂着惨笑,听得宝长淡然说道:“周公子,你将来只会孑然一身了。”他回头失然叹道:“北宋时金兵南下,徽钦二帝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