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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开春时生了个女儿,虽然齿序上是三公主,实际也是朕的长女。”康熙拉着我又向花海中走了几步,轻声道:“仁孝皇后已经去世三年,朝中几次有人请立皇后。朕还不知如何是好。”
我默然不语,康熙抬起我的脸,轻笑道:“你怪朕了。当初说今年春天就接你回宫的,可现在已经四月了,朕才来见你。”
“奴才不敢。”我低头道,“奴才不想回宫。”
“为什么?”
“宫里太累了。”
康熙笑着捏了捏我的脸,“朕今天叫你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儿:西北战局有缓,若此一役能说降王辅臣,天下局势便会立转,那时候朕才好去和老祖宗提你的事。朕答应你,最迟夏天,朕立皇后之前就会接你回宫。”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愣愣的望着一片丁香花海,白色的花朵在黯淡的夕阳中绚丽的绽放着,我伸出双臂搂住了康熙,“皇上,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夏天的时候别贪凉吃冰碗,冬天的时候别不穿斗篷就去骑马,你不要和人发脾气,也别吓唬旁人……”
康熙也抱住了我,“说这些做什么?今后你仍然回来,有你照顾朕,这些自然是你替朕想着。”
“皇上,你还记得我姐姐么?”我心一横,脱口而出道,“我现在的一切,本来都是属于她的……”
“朕记得。”康熙将我抱的更紧,“朕答应过仙儿,一定会照应你的。”
一阵暖风,花瓣如雪片飞散,纷纷乱乱的将我们包裹在其中。我在他怀中蹙眉,他误会了我,我本想提醒他,我不是仙儿。可他仍旧将我当做仙儿的替身,也许在他眼中,我与仙儿本是一体。
轻轻地,我挣脱了他的怀抱,转过身去。
“你要回去了?”康熙问道。
“皇上不回宫么?”
“朕不回去。”康熙轻轻吻着我的头发,“你也别走,留下来陪朕。”
他的眼中有一种梦呓般的柔情,不知道他此时把我当做梦中的谁。今世,我总在偷取旁人的身份,多余的我只有依靠别人的生命才能活下去,难道这是我的命运?
正文 53、鸳鸯瓦冷
第二日康熙回宫,纳兰也与周培公一道起程。 usw。/我也干脆不回佟家,就住在了法源寺中。
每隔三五天,我就去纳兰家看望珍儿。明珠夫人倒是很通情达理,她私下对我道:“我本来也不让容若这时候出去的,可他阿玛一定让他去,又有什么办法。珍儿这孩子又心重,女人生子,本来就是鬼门关上走一次,真是担心死了!去年亲家母去世,珍儿受这一下子就不轻,好容易好些,偏偏又把容若弄走了。”
“全凭夫人照应。”我道。
明珠夫人拉着我的手,谆谆道:“你们这些孩子啊,哪里知道我们的心!容若在外,悬着我的心,珍儿要生产我又是悬着心,我还得担心着没出世的小家伙。别说了,你去看看她去。昨儿吃的东西,今儿一早全吐了。”
黎珍歪在榻上,两个小丫鬟打着扇,春雨正给她揉着胸口。黎珍的头发散乱着,微蹙着眉毛,那一双如烟远山眉,此时看来更显得楚楚可怜。
“我难受,心口憋得慌……”黎珍对我说道,“他走了半个多月了吧?”
“我的姑奶奶,他就是在这也帮不上忙啊!”我笑道,“你盼着他做什么?”
“我就想和他说说话。”黎珍撒娇似的说道,“我只觉得肚子里都难受。昨天折腾了一夜,仿佛是这两个打起来似的。”
春雨听着扑哧一笑,“您没劝着啊?”
黎珍挥手打了春雨一下,笑道:“去!给姐姐倒茶去。”
我向小丫头手里接过团扇来轻轻给她扇着,含笑道:“起来走走,今日一定是还没走呢。告诉你多少次了,多走走生的时候不费劲。”
黎珍向我做个鬼脸,“你一个姑娘家,倒挺清楚的。”
我作势凶她,“就知道这个!起来,我们搀着你,走几步。”
四五个丫鬟连着我,架着她在地上踱步,没走几步,黎珍的额头鼻尖就冒了汗。
“要不再歪一会儿?”春雨端着茶盏道。
“歇歇再走,今日怎么也得走一百步。”我忙道,取出手帕来给她擦擦汗。
“行,行,听你的。”黎珍喘着气答应道。
我用手帕给她扇着风,“宫里老嬷嬷们说,但凡穷人家的女子生孩子都容易。你知道为什么?从有孕到生,人家活不少干路不少走,临到生还烧火做饭呢。那样才不受罪。”
“你全明白!”黎珍向我伸伸舌头,又开始缓缓走起来,“你什么时候才嫁人?把这些杂学都用在自己身上才好呢。”
我不答,只是笑着弹了她一个脑嘣儿。
黎珍边走边气喘吁吁道:“你说容若到底去哪了?若说去关外了,怎么也没带几个人,就只芸墨一个人跟着。我听说他是出西直门走的,去关外应当出德胜门……”
“你那个脑子里头能想点别的么?”我气道,“西直门德胜门的你倒是真明白!开春儿沙河涨水,那边的浮桥谁敢过啊?还不得从西边绕过去!”
“是么?”
“咱们看看去?”我瞪了她一眼。
黎珍好容易走完了,累极坐下,擦着汗:“我就随口问一句,你急什么。”
“我气你不好好养神儿,天天瞎琢磨!”
黎珍向我摇了摇手,笑道:“你答应给我绣的小衣裳呢?”
我向春雨努嘴,春雨忙去拿了包袱进来,打开一一给黎珍看。黎珍翻着笑道:“男孩儿女孩儿的你都做啦?真是麻烦你了。”
“反正也不糟践。这一胎若是俩小子,女孩儿的你就留着,今后生闺女的时候我倒省了。”我笑道。
黎珍将衣裳叠好,对我笑道:“我估计是女孩儿。”
“怎么见得?”
“给我诊脉的大夫只说诊不出男女。可我听说了,一般好大夫在**个月上都能断出男女。若是男孩他们也就说了,若是女孩,只怕我不高兴,总说断不出来。所以啊,我猜这次是俩丫头。”黎珍笑道。
我哭笑不得,“刚还骂你,不许你再动心思。这下子你更机灵了!”
我们聊着天,又有大夫来请脉。丫头们簇拥着黎珍去暖阁里躺下,放下了帐子。明珠夫人也来了,拉着我闪在外间屏风后头。有几个老婆子带着大夫进来号了脉,又请到了外间奉茶开方子。
明珠夫人隔着屏风问长问短,大夫只道胎像平稳,这几日就会临盆,命准备好一应的东西,又开了些安神静气的药,便告辞去了。大夫们几次三番的说没事,令我的心更乱了。
“楚格格为什么从宫里出来?”明珠夫人曾经问过我。
“我?”我笑道,“本来要等二十五岁,不过太皇太后念我年幼进宫,开恩提前放我回来了。”
“这是好事儿。”明珠夫人笑道。
我含笑点头。明珠夫人说道“好事”二字时候,眼中饱含深深的笑意,相信她也一定了解,我的事没这么简单。
五月初一,黎珍诞下一对龙凤胎,一切平安无事。我在法源寺的佛像前听到这个消息时,只觉得如同卸下千斤重担。
洗三之日,两个小家伙还都不能睁开眼睛,他们伏在母亲的身边,像两团柔软的布包。
黎珍依旧疲倦的躺在床上,对我一笑:“你来了?看,我生了一对‘龙凤呈祥’。”
我过去用力吻了一下她的脸,喜道:“恭喜!一下子就儿女双全!”
“他们阿玛怎么还不回来?”黎珍叹气道,“今日洗三都不在。”
我只俯身去逗孩子,含糊笑道:“大约快回来了吧。取名字了么?”
春雨笑道:“老爷给哥儿起小名叫‘海亮’,姐儿还没取名呢。”
我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去逗女孩子,那小不点愣怔着眼睛随着我的手动了动,我笑向黎珍道:“你看,她睁眼了!你怎么不给小闺女取个小名?”
黎珍看着我手中的苹果,扑哧一笑:“我娘给我讲过,我们老家有个旧俗:孩子睁眼看见的第一样东西,就取做小名。闺女就叫‘果儿’。”
“这名字好,听着就酸甜可口。”我笑道,轻轻去吻了吻小女孩,“女儿好,女儿好,女儿是你额娘的贴心小棉袄。”
黎珍躺在枕上望着我,嗤嗤的笑着。她的脸色很不好,苍白又瘦弱。不一时,小丫头端进参汤来给她喝了,又吃阿胶膏。
“你这身子着实得好好调理调理。”我担心道,“看你瘦的,将来连孩子都抱不动。”
黎珍喝着药,勉强道:“眼前总是阵阵的发晕,真要好好的歇一歇了。只这两天,人参桂肉阿胶都快当饭吃了。”
“看大夫了没?”我问道。
“看了,还不是说血亏体虚。”黎珍喝完药,漱口又躺下。黎珍昏昏睡去,两个乳母将孩子们也抱到别处去了。
春雨带我去外屋坐着喝茶,我急问道:“几天功夫,怎么瘦了这样多?”
春雨此时才发起急来,“姑爷一走一个月都没消息,小姐能放下心嘛!楚格格,我看姑爷根本就不是去关外了。前几日听见太太与老爷说话,恍惚听见他们说:‘容若在西北如何如何’。格格您说,西北正打仗呢,姑爷不会是去前敌了吧?”
“别胡说!”我低声道:“他好好的去前敌做什么!你这么和小姐说了?”
“我哪敢说啊!”春雨道:“可您想想,连我都能想到的,我们小姐这么聪明的人,哪里会不疑心!她天天的转心思,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嘛!”
我原地转了个圈子——当初说一个月就回来,可现在已经一个月了,西北战场音讯皆无,既无捷报,也无人失利的消息。一月以来康熙从未亲自或派人来法源寺看过我,我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到,他家中知道他确切消息的唯有明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