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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玉,你说她这是为哪般,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她,却不断的宠幸别的女人,儿女无数,却没有一个是她所出,充其量,不过是对她尊敬有加,别人动不了她的皇后位置,她也夺不走别人的宠幸,南宫出来后,听净事房太监说,皇上就没宠幸过她,最多的,也不过是入夜了去坤宁宫坐坐。”万贞儿低低的问道,也似在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呢?
婉玉听了,却觉得理所当然:“皇后娘娘凤体有疾,自然是不能侍寝的,贞儿,你的想法怎么越来越奇怪了?皇上对皇后自然是极好的,我听坤宁宫的人说,皇上每日都要去坤宁宫坐坐,时常问皇后需要些什么,每次地方上进贡些什么新鲜玩意儿,皇上也是捡好的先给皇后的……”
“……”听着林婉玉如数家珍般的说着朱祁镇对皇后是如何的好,万贞儿顿时醒悟,是自己忘记了,这里是大明,一个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古代,一个妻子必须要大度贤惠的年代,不是皇后的思想古怪,是自己奇怪了……
有些无奈的笑:“是啊,婉玉你说得对,是我越来越奇怪了。”看来,这个世界,还是没人能理解自己了……
朱见深,想到这个心尖上的人,不是没有恐慌感,只是……
“姑姑,前朝传出消息了!”念秋的出现打断了万贞儿的思绪:“前朝旨意下来了,遵皇后为孝慈懿皇太后,遵周贵妃为皇太后。太监牛玉传先皇的遗旨,将原来挑选好的三名秀女封为皇后和妃子。”
封皇后和妃子!
万贞儿酿跄了一下,婉玉眼明手快的扶住,对念秋道:“说清楚点,谁是皇后,谁是妃子?”
念秋看着万贞儿,神情有些犹豫,林婉玉顿时着急道:“你倒是说啊!”
“……先皇临终前就为皇上选了三个秀女,牛公公说,皇上临终是说封吴秀女为皇后,封王秀女和柏秀女为妃!”
“那吴秀女是什么身份?”万贞儿苍白着脸问道。
“名叫吴敏悦,父亲是羽林前卫指挥使。舅舅是怀宁侯……”
“那贞儿呢?!”林婉玉又问道。
念秋面色有些难看,说话也更加的犹犹豫豫,万贞儿看她的情形,便知不会是什么好消息,若是好消息,往日这丫头该是嚷嚷着早就说出来了,想到这,心中顿时一凉。
林婉玉估计也猜到了,面色变得难看:“你哑巴啦?!”
“没……没说!”念秋有些瑟缩,眼泪也掉了下来:“姑姑,你说,殿下是不是把你给望了?”
万贞儿脸上又是一白,努力的让自己平心静气,看着那已经升起的太阳,久久,万贞儿才微笑,果然,平心静气才能想通事情。
“好了,你们别瞎想了,帝后尚且还没有大婚,又怎么可以先封妃?”万贞儿凄凉的笑道:“就是平常人家,有个通房,那也要正妻进门了才能抬为妾不是?”没想到,自己竟也会落到通房的地步……
林婉玉也听出了门路,顿时眉目舒展:“对哟,我竟把这个忘了,既然是这样,那就不怕了,贞儿,只要殿下心中喜欢的是你,就是委屈几个月又怎样?”
委屈几个月?万贞儿心中有个声音在哀鸣,在爱情的世界里,即使是委屈一天,也是不能的!只是,明知跟她们说不通,万贞儿也无力再多说,只是问道:“皇上何时大婚?”
“说是入夏后,也就七月的样子,吉时还要钦天监测了才能说定。”
七月,那该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吧?真会挑……
朱见深回到乾清宫时,已经入夜,万贞儿服侍他入睡,才替他解了衣裳,朱见深便一把保住万贞儿,把她也拖入床榻,一旁服侍的人见状,也都识趣的悄声离开。
被抱入床榻,万贞儿今日却没有那个心思,知道他将要娶妻子,娶他的皇后了,万贞儿心中就堵得慌。
朱见深也看出万贞儿的不快,手仍抱着她不愿松开,唇已经凑上去带着安抚的轻吻:“贞儿,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名分的,只是现在还不行,等到吴氏嫁了过来,我立马就封你为妃!”
万贞儿泪水止也止不住的流下,声音哽咽:“傻浚儿,我怎么会在乎那些虚无的名分?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朱见深轻轻的问道。
只是什么?看着细心安抚自己的这个男人,时光倒流,不期然的想到了多年前的那日,自己只是和楚梦离他们玩了一会儿雪仗,还是孩子的他便不高兴,红着眼眶的说“贞儿姑姑坏!”当时的自己也是这样安抚她的吧?陪尽小心,只想他高兴起来。
心中泛酸,万贞儿哽咽着:“她将是你的妻子!浚儿,她不仅仅是你的皇后,她还会是你的妻子!将来与你合葬在一处的妻子!”最后一句,万贞儿几乎是用吼的,那个女人,将会是他的妻子,而自己,永远也只能是个妾!
朱见深一点一点的将万贞儿的泪水吻尽,才认真而坚定的对万贞儿说道:“贞儿,记住了,在我心中,永远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贞儿你!”
那就是贞儿你!很动听的话,万贞儿也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可是,心中个梗就是无法剔除,为什么,明明本来只有她们两人的事,如今却硬生生的多挤了三个人过来,自己还莫名其妙的成了第三者!
“那,浚儿,你能答应我,不碰她吗?”万贞儿死死的看着朱见深,生怕他不同意,也生怕他只是骗自己!
只是犹豫了一下,朱见深便缓慢而笃定的说道:“好,我答应贞儿,不会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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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妥协
有了朱见深的承诺,万贞儿的心才算安了不少,要说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万贞儿想,或许该是当初没有把自己二十一世纪的思想灌输给他吧!
侧身看着身旁熟睡的男人,只见他眉目舒展,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空气中还弥漫着方才欢愉的味道,当初的自己是怎么想来着?万贞儿认真的回想,思绪穿过层层的记忆,是了,当初的自己怎么会预料到今天?孙太后的话语还字字在脑:“用生命去爱他,把他当作帝王来教育……”
帝王是怎样的?当时的自己,该是凭着自己印象中的帝王形象来教他的吧!想到作为一个帝王,就该杀伐果决,思虑悠远,在朝堂,绝不独宠信任何一个大臣以致造成有谁独揽大权,在后宫,也绝不独宠爱任何一个女人,以致后宫妖魔横生。还有那些所谓的亲贤臣远小人……
现在想起来,万贞儿后悔了,若知道会有今日,当初就该教他:若想后宫太平,只一主即可。可惜,当初的自己太自私,想到作为一个皇帝,在朝堂累死累活,在后宫还过着只有一个女人的生活,就觉得心疼,可笑,那时的自己竟还想着,反正委屈的是别的女人,只要自己的浚儿过得舒坦就好了……
想到当初自私自利的想法,如今变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万贞儿心中悔得肠子都青了!看着身边这张熟睡的俊颜,万贞儿脑海里不断的琢磨,要怎么,才能把自己的那些思想再灌输给他呢?或者说,现在做这些,还来得及吗?
正琢磨着,朱见深睡意中自然的翻了个身,熟练的将万贞儿揽到自己怀中抱住,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怎么还不睡?”
身子被紧紧的抱住,万贞儿只觉得浑身都是满满的暖意,一种被呵护的感觉油然而生,将头紧紧的依偎在他肩头,万贞儿嘴角含着幸福的笑意:“睡了。”
夜,寂静无声,烛光摇曳,缓缓的燃到尽头,两个相依而眠的人儿在黑暗中静静等待黎明。
朱见深初登基,有许多事情需要忙,万贞儿自知自己不是很懂政治,既然事业上无法为他分忧,那么,就在生活上做到让他舒适吧!
服孝期一过,万贞儿便让人将那些令人看着心情便沉闷的素白帐子换了,彩色花瓶,鲜花也都一一上了桌,忙活了一个上午,万贞儿看着乾清宫的布景,总算是有些活力了。
明春也带来一个前朝的好消息,由李贤李大人提出,众大臣附议为于谦平冤,朱见深不但同意了,还恢复其内阁首辅,太子太保的身份……
看着明春脸上的喜悦,万贞儿心中也是喜悦的,那个人民英雄,那个保家卫国的忠贞贤臣,终于得到了他应有的回报,虽然时间晚了些。
“于大人总算是清白了!”明夏也高兴的说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万贞儿也高兴的指挥换帐子的人动作快点。正忙活着,清宁宫便来人,说是周太后召见万贞儿。
对于周太后的召见,万贞儿是早有准备的,毕竟,先皇去世了,她又是朱见深的生母,对自己和朱见深在一起这件事,不可能不闻不问。
对婉玉使了个眼色,万贞儿便随着来人走了。
果然,来到清宁宫,万贞儿行礼下跪,周太后就没让万贞儿起来,主子不叫起,万贞儿自然不能站。
周太后一双斜飞而上的凤眼,眉间一朵红莲绽放,端的富贵逼人。
“没想到,你终究还是对皇上下手了,万贞儿,你可还有羞耻之心?”周太后凤目怒视,一副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与这个老女人在一起的表情,听说,昨晚她还歇在了乾清宫,这让周氏心里更加的堵得慌,这个女人比自己还老!
又是羞耻,万贞儿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这次,自然不会被“羞耻”二字伤到:“太后,奴婢愚钝,不明白太后的意思。”
“不明白?!”周太后一拍桌,桌上的茶水也随之震荡了下:“昨晚你还歇在了乾清宫,还有脸说不明白?!”
“奴婢冤枉!”万贞儿镇定的道:“就是给奴婢熊心豹子胆,奴婢也不敢歇在乾清宫的,只是,皇上的旨意,奴婢却不得不听啊!”
“哼!”周太后冷笑:“你倒是推得干干净净,你若是不肯,难道皇上还会强逼着你不成?”
“奴婢不敢!”
“不敢?”周贵妃眼中也有了冷意:“依哀家看,不是不敢,是不想吧?好一个万贞儿,哀家倒看不出,你竟有这般手段!”
“太后,奴婢冤枉,奴婢只是依旨意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