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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道绵绵-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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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灯的商民们也人声鼎沸,叫好声不绝于耳。
人群越聚越大,每个花灯面前都聚集了大片的商民们。后面个子矮的人看不见,于是就问前面的人:“韩掌柜的,前面的灯是啥?有代表我们抓毛行的么?”
“你挤啥嘛,这个灯是他们妓院的春宫图,是不是想看了?”
后面的商民们一听,哄笑一片。
………
这时,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颇有“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的韵味。此情此景,让戴彰勋不禁诗兴大发。他吟道:“锦里开芳宴,兰红艳早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周青山赶紧说:“大人!这可是唐代卢照邻的《十五夜观灯》么?”
“是呀!??周主簿,今日良辰美景,你也来吟一首如何?”
周青山想了想,吟道:“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身闲不睹中兴盛,羞逐乡人赛紫姑。”
戴彰勋说:“这是李商隐的《正月十五夜闻京有灯恨不得观》。你吟的不错。一个‘闻’字,道出了作者的心声。要是李商隐能来这里看看的话,他心中的‘恨’恐怕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周青山说:“对!也许这多伦诺尔的灯会要比晚唐时的帝都长安灯会还要繁华呢。”
戴彰勋问:“真的么?”
“真的!”
戴彰勋听到后,连同周围的人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李长林从花灯上揭下一条谜语,跑上暖阁请戴彰勋揭示谜底。这上面写着:大漠风沙。猜一生肖。
戴彰勋想了想,说:“‘大漠风沙’,就是飞扬的尘土。尘与辰谐音,辰属龙,这个谜底就是‘龙’。”
众人一听,一片赞叹。
金旺在旁边说:“我们大人属马,你们下去到马灯那儿揭一张来猜猜。”
戴彰勋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小声说道:“告诉过你,在这样的场合不要乱讲话的,你怎么又忘了?”
就这一瞪,戴彰勋忽地想起了这个谜。大漠风沙?北面大漠里的陶克陶胡怎就没了动静呢? 
  
   077:第十七章:战官兵,抗垦军升旗大激 '本章字数:4248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16 01:06:08。0'
 
 第十七章:战官兵,抗垦军升旗大激战

被大雪围困在沙哈特山上的陶克陶胡队伍,经过一个冬天,给养完全耗尽,整个队伍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们不得不想起了那富庶的多伦诺尔。就在这时,陶克陶胡的老对手张作霖围了过来……

一、危险的内讧

过了正月,乌珠穆沁草原上的积雪已经渐渐消融,枯黄的大草原逐渐显露了出来,但那长满了白桦树的山坡背阴处依然被残雪顽强地包裹着;远远望去,那不肯融化的残雪犹如天上的白云一般。
在沙哈特山的一个山坳里,排列着一排排破烂不堪的蒙古包。这些毡房虽有些狼狈,但按照众星捧月的格局,安排得也算整齐有序。看得出,指挥者深谙兵法。这就是陶克陶胡抗垦队伍的营地。
山巅上,有一个很大的敖包。敖包顶端插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杆,从木杆上垂下了几根绳索,绳索上系着五彩斑斓的哈达随着山风猎猎作响,看样子这些哈达刚系上去不久。在敖包旁边伫立着一个饱经风霜的蒙古人,在凝视着远方。他就是陶克陶胡。入冬之时,陶克陶胡采纳军师巴雅尔的建议,派遣德力格尔到多伦诺尔打探消息。德力格尔历尽艰辛,辗转回到沙哈特山,报告了那里的情况。陶克陶胡与军师巴雅尔及将领们仔细分析后,觉得可行。于是下令拔营,准备向西南方进发。可就在这时,天公不作美,几场大雪,完全阻断了他们前进的道路。陶克陶胡率部刚刚过了桑宝章京的牧场,便无法向前行进,又不得不返回到了沙哈特山过冬。经过一个冬天,食物已经消耗殆尽了。陶克陶胡身边,一个盘腿而坐的喇嘛拉着马头琴在低声唱着,那是喇嘛五十六写的《喇嘛歌》:

年年翻着经卷,
诵唱喇嘛经呀,
也没能保全郭尔罗斯的牧场,
月月捻着珠子诵唱喇嘛经呀,
畜群皮毛无光,
却找不到那水草丰美的草场。

白天披着袈裟,
诵唱平安经呀,
却看不到郭尔罗斯风调雨顺,
夜里守着佛龛祈求神灵保佑,
瘦马脑袋耷拉,
却抬不起那四肢无力的马蹄。

让念经的人们,
继续念着经文,
让虔诚的人们,
继续在那喇嘛经里去打坐吧,
坐不住的我呀怎么有心成佛,
还是骑马背枪跟着陶克陶胡上战场吧。
…………

这个唱歌的喇嘛就是当年最为看重陶克陶胡的莱青喇嘛的徒弟特穆彦扎布。在沙哈特山上,他已经被冻掉了五个脚趾。
奈不住寂寞的宾塔走他跟前坐下,仔细地听着,好一会儿,他问:“特穆彦扎布,你唱得不错,是你们草原的唱法么?”
特穆彦扎布淡淡地说:“这叫‘乌力格尔’。”
宾塔说:“原来这就是乌力格尔,也就是咱蒙古说书的吧?我在外蒙古时听牧人讲过这事,但没听到过乌力格尔。你唱得真不错。”
“嗯!”特穆彦扎布盯着远方,说,“唱得好有啥用?写这首歌的喇嘛五十六已经战死了。”
宾塔有些不解:“喇嘛还能作战?不是说你们不能杀生么?”
特穆彦扎布淡淡一笑:“不能杀生?我佛慈悲,亦惩恶的。”
“对!现在恶人太多了……”

山下,大营中间,炊烟袅袅。但行军锅里根本没有太多的食物,只是一些零星的风干肉和一点炒面熬成的稀面糊糊而已。伤病员、老人妇孺们排成了一条长队,在等待着乌云其木格她们给盛汤。而那些健壮的战士们则坐在四周,眼巴巴地望着,看样子又得饿一顿了。这时,长队开始向前涌动。乌云其木格为最前面的人盛了一勺。那个人看了看木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也叫‘汤’呀?你们能不能多放点东西进去?”
乌云其木格劝道:“将就一点吧,就连这些都是最后的了……”
“唉!好吧。”
忽然,吉日格勒从战士们中间冲了出来,一把夺过乌云其木格正在盛汤的勺子,怒道:“是我们找回来的食物!凭什么不让我们喝?难道让你们这些累赘去打仗吗?”
“吉日格勒,你不能违反命令!”乌云其木格说。
“命令?都快饿死了!”
“饿也不能给你盛!”乌云其木格说完便与吉日格勒抢起勺子来,但她哪里能抢得过强壮的吉日格勒。抢夺中,她被吉日格勒推倒在了地上。
吉日格勒上前猛地盛了一碗,几口便喝了下去。
那些没有受伤的蒙古人一看,纷纷冲上前去抢汤。锅被打翻了,汤也被他们抢得一点不剩。乌云其木格等人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别说是没有安排吉日格勒他们就餐,就连乌云其木格在内的这些做饭人都勒紧了腰带。
“是谁带头干的?”
德力格尔闻讯后,急忙跑了过来。
吉日格勒懦懦地说:“大哥,是我……”
“你、你是不是饿糊涂了,怎能干出这种事儿?”说完,德力格尔跨前一步,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吉日格勒捂着脸,委屈地说:“大哥,这多窝囊!我们下山搞来的食物,要让他们先吃,我们却一口吃不上。你说,这是啥规矩嘛。”
德力格尔将吉日格勒拽到一旁,小声说道:“你呀,兄弟!这可是陶老爷说要保护伤病员和老人妇孺的。”
“陶老爷的话我哪次不听了?”吉日格勒在争辩,“可是要先保护这些人的话,伤病员会越来越多,我们这些能作战的人不就饿死了吗?”
“你们身体强壮,咬咬牙就过去了。再说了,就连陶老爷不也没吃饭吗?”
听到陶老爷都没吃饭,吉日格勒脸红的发热:“大哥,实在不行,我再去山下搞点食物,不能让陶老爷挨饿。”
“可山下的牧民早就被王爷们撵走了,那还能搞到食物?唉!”德力格尔有些无奈地说。
巴根那上前对德力格尔说:“大哥!没办法了,我们杀马吧……”
没等巴根那说完,吉日格勒一脚把他踹到了一边:“杀马?亏你想得出!马是我们蒙古人的命根子,打仗全靠它呢!就是饿死也不能杀。”
旁边一个没捞到食物的伤病员讥讽吉日格勒:“你还能饿死?你们下山寻找食物的时候,早就吃饱了,这会儿在这儿装蒜!”
吉日格勒急了,骂道:“你糟践人。我们辛辛苦苦找回来的食物,一口都没动,等待着陶老爷分配,你却侮辱我!”
“侮辱你?”这个伤病员对众人说,“大家看看,他像个没吃饭的人么?身体强壮的跟小山似得。吉日格勒说他能饿死,哪个信呦。他说不能杀马,该不是留着力气骑马逃跑吧?”
“你??”吉日格勒气的脖筋突起,“你胡说,找死啊!”
“找死,那又怎样?”
说完,这个人拿起了身边的步枪,迅速地顶上了子弹。
吉日格勒一见,习惯性地抽出蒙古短刀,“嗖”地一声抛了过去。没想到,这把蒙古短刀却正正地插在了那人的胸口上。
吉日格勒傻眼了,德力格尔也傻眼了。

“陶老爷……陶老爷……”
一个气喘嘘嘘的士兵跑上山来。
正在山巅上凝思的陶克陶胡问道:“何事惊慌?”
“陶老爷,山下发生内讧了!”
陶克陶胡心里一惊,队伍撑到这个时候,就怕这个。他急忙随着这个报信的跑下山去。在一旁的宾塔也拔出手枪,紧随其后。
营地中间,矗立着一根大木桩,吉日格勒被绑在了上面。
陶克陶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死尸和绑在木桩子上的吉日格勒,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他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儿?”
德力格尔在为自己的弟兄开脱:“额奇格!是吉日格勒他们饿急了,才抢了食物。在争夺食物的过程中,吉日格勒不慎……”
这个死去的伤兵是宾塔的部下,宾塔有些不高兴,说道:“饿急了?这儿谁不饿?再饿也不能抢伤病员们的食物,更不能杀人呀!”
陶克陶胡有些着急,死的人偏偏是宾塔率领的布里亚特蒙古人。他们可不像自己带出来的队伍。要是真的引起内讧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陶克陶胡对着吉日格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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