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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银也觉得自己做过了分,后悔当初不该到巡警局报案。
“你去?算了吧。他们巡警局抓人,还不是为了银子?郑掌柜的要不回来钱,拿什么给他?还是我去找找吧,我那里有个熟人,看试试行不?”王兰田边说边往外走。
郑继广的妻子赶紧站起来说:“王掌柜的,您费心了……”
走出不远,王兰田碰到了上街买菜的同知署厨子赵广。他们二人早就认识,这家伙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的,可烦人了。
“王掌柜的,您这么急急忙忙地干啥去呀?”赵广热情地打招呼。
王兰田见躲不开,只得说道:“到巡警局去一趟,郑掌柜的被抓进去了。”
“哪个郑掌柜的?是不是四合盛商号的郑继广啊?”
“是……”
王兰田边说边往前走。
厨子赵广一把拉住了他:“我经常到他那里去买牛肉,老郑可是好人呐。他怎么被抓起来了?”
“?!咱回头再唠。我得赶紧到巡警局看看。”
赵广倒挺热情:“要不我陪您一起去?”
“多谢,我自己去就行了。”
赵广在王兰田身后关切地喊道:“王掌柜的,不要着急。不行的话,到同知署找找二府爷……”
王兰田心想:二府爷?二府爷是咱普通商人找的么?别吹了,你不吹就能死?在同知署做了几天厨子不知自己姓啥了,真是的!
王兰田要找的这个熟人就是上午跟着乌静池到郑继广的四合盛商号办案的队长田良成。田良成是山西人,他住的村子与王兰田住的村子只有一河之隔。前些年,山西发生了大旱,田良成一家逃荒到了多伦诺尔。一次,田良成要饭要到王兰田的商号里,王兰田认出了他。于是,王兰田便将他们一家安置了下来。后来,王兰田见他打零工不是长法子,就出了些银子,找到商务会乌会长。乌会长便将田良成安排到自己的侄子??巡警局局长乌静池手下当了巡警。田良成小的时候上过私塾,懂得的道理多,人也聪明。在巡警局,他浏览了大量的探案典籍,琢磨出一套破案的好方法,为巡警局破了不少棘手的案子。乌静池自是高兴得很,他为了稳固自己的位子,驱使更多的巡警为他卖命,便将田良成提升为巡警局前路游击马队队长。所以,田良成一家对王兰田感恩戴德的。王兰田心想,自己从没有求过他,这次去找,田良成应该给个面子。
王兰田到了巡警局找到田良成说明来意。田良成显得着急而又无奈,因为自己的恩人从没有求过自己。他把王兰田拉到了街上的一个角落里说道:“郑继广的案子可不是一般的。如果是平常的打架斗殴案件,罚两个小钱便算了事。您来这儿找我,我还能不给您的面子?可是,这次是洋行买办和商务会会长交代的,我们局长能放吗?”
“那咋回事啊?”
田良成看看左右没人,悄声说:“是这样的,那些洋行通过高收低出等手段,赊欠我们多伦诺尔多家商号的牛羊卖了出去,到期又拖欠不还,想赖账。以达到拖垮商户、独霸市场的目的。这些洋行,官府奈何不了他们。局长的叔叔乌良义见有利可图,也入了洋行的股。那些拿不回银子的商号,在郑继广的带领下,多次找他们索要。洋行和乌会长对他恨之入骨。今天这事儿正好让他们抓住了把柄,好杀鸡给猴看。现在他们正在给郑继广网罗罪名呢。您说,我一个小巡长,没权没势的,能把郑掌柜的救出来吗?”
王兰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人咋这么狠毒?”
“狠毒?狠毒的还在后面呢。他们说是要将郑掌柜的打入大牢,没收家产、发配边疆才算解恨。”田良成说。
“这么大的罪名?那、那郑掌柜的和他的四合盛商号可就完了!”王兰田说。
“可不是咋的?”
王兰田知道田良成尽力了。他匆匆地与田良成辞别,一路小跑,回去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在刘家等着的郑继广妻子和刘三银。
这下可惹了大祸了。郑继广妻子一听,放声大哭了起来。大家乱作一团。刘三银觉得自己给他家找了大麻烦,心里后悔极了。
几天过去了。在刘三银和王兰田的带动下,晋商和回商之间的矛盾在渐渐消失。大家都在极力想办法营救郑继广,但收效甚微。王兰田去请义和顺商号的杨义顺掌柜带领回商们共同保出郑继广。可是,杨义顺到了巡警局后,乌静池坚决不允。说什么他是维护市井的,别说你杨二掌柜的这捐来的从五品官前来讲情,就是正五品的前来都不行。气得杨义顺佛袖而去。王兰田无计可施,只得回刘三银的家里说明情况。
这天,六神无主的郑继广妻子又来找自己的妻子哭诉。刘三银心想,要是真的像王兰田所说的那样,郑继广被打入大牢、发配边疆,那么他的家就散了。这不是自己一时不忍犯了倔脾气而害了人家吗?心乱如麻的刘三银在屋里前后转着圈,转得大家都有些晕晕乎乎了。
“当家的,你快别转了,赶紧给弟妹想想办法呀。”
刘三银一肚子窝心火正没处发呢,他呛了妻子一句:“谁不想了?要是有好办法早就说了!我还能这么着急?”
他也在苦想,找什么人疏通一下呢?他想了很多办法,都不妥。这事儿只能找有权有势的人来办。可自己一个小商民,哪能认识那么大的人物?转着转着,猛然想起了一个人??他想到了上次赶趟子,在二豪镇见到过准备到多伦诺尔同知署上任的同知戴彰勋。戴老爷曾经告诉自己,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嗯,不妨到同知署试试看。想到了这里,刘三银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郑继广妻子着急地问:“找二府爷,能行么?”
“说不准。反正我那次见到二府爷,他人挺和气的,估计去找他老人家或许能行。”
“那还愣着什么?还不去试试?”
两位妇人几乎是同时说了话。
顾不上穿利索衣服的刘三银赶紧拽上王兰田到同知署试试运气。
二人到了同知署后,几次见官都有些“奇遇”的王兰田有些害怕。他躲到了刘三银的身后。心急火燎的刘三银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对着衙门口两个站的笔直的衙役说道:“我叫刘三银,是咱们城里富盛永商号的掌柜。我和二府老爷有过约定,我要见二府老爷!”
“你和同知大人有过约定?”
一个衙役迟疑地看了他们一会儿,进去报告了。
不一会儿,那个衙役跑了出来,说:“我原以为你们两个在胡说。可进去一禀报,才知道是真的。戴大人准见你们,跟我来吧。”
刘三银一听,心中狂喜,急忙跟着衙役进了大门。
一进大堂,二人马上跪了下来。这次,轮到王兰田惊愕了。在大堂的正案后边,端坐着一位身着五品官服的官员。这位五品官员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到自己商号谈生意的那位天津客商!
“二位掌柜的快请起。”
戴彰勋见王兰田张大了嘴巴望着自己,随即解释说:“前些天,我为了私访咱多伦诺尔的情况,到过贵号。但未能如实相告。请王掌柜的见谅啊!”
“二府爷,没、没什么的。”王兰田结结巴巴地说。
“还有。上次咱们城内的牛群得了口蹄病,多亏了你们天意德商号拿出来配方才治好了市井上的牛,从而保证了我们的税赋,也稳定了市井。你们是有功之臣,同知署要好好地感谢你们呢!”
看到平易近人的二府老爷,王兰田感动得眼泪围着眼圈转:“谢……谢二府老爷挂念……那是……小民应该的。”
“你们来这儿有什么事儿啊?是不是生意上的事儿?”戴彰勋问。
在王兰田旁边跪着的刘三银心里着急,顾不得脑袋上的伤口,“咚咚咚”捣蒜般地磕头。他一边嗑,一边说:“二府爷、戴青天啊!您说过,要我有事来找您,您可要帮助我们啊!”
“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这般急躁?起来说话。”戴彰勋说。
两个人站起后,刘三银马上回话:“是这样!我们这里的商号经常做赊销生意。也就是说部分小商号春天从大商号那里赊一部分货物跑草地换取牲畜,待秋天将牲畜销售出去后,再将货款还给大商号。这是我们多伦诺尔商家的传统生意,从没出现任何闪失。可近来不行了,不少商户收不回洋行拖欠的货款。不按时给我们货款,大家都周转不灵了。四合盛商号的回商郑继广是我们的老交情、老朋友了,我们祖祖辈辈做生意,从没有出现闪失。前两天,我和王掌柜的一起去催货款,谁知,因为这事儿,我们拌起了嘴。郑掌柜的失手打了我,伤的不厉害,我也原谅了他。可是巡警局抓住郑掌柜的不放,说是浊乱市井,要将郑掌柜的发配边疆、没收家产。要是这样的话,郑掌柜的就会家破人亡了。所以,我们来这里求二府老爷您管一管这事儿。”
戴彰勋听完,笑着说:“这么点小事,看把你们吓的。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这件事儿是郑掌柜的不对。按说,你这个事主已经原谅他,巡警局就应该放人了。不过,这件事儿是由巡警局承办的,我不能听你们的一面之词。你俩先回去,我调查一下,很快给你们个回话。好么?”
刘三银感激地说:“那真是太谢谢二府爷了,郑继广可算是有救了!”
戴彰勋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他说:“对了,王掌柜的,你自己的事情处理的怎样了?”
王兰田赶紧道:“回二府爷,还是那个样子!”
戴彰勋接着安慰道:“你要好好做生意,别总是胡思乱想的。俗话说得好,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别遇到一些挫折心里就打退堂鼓,总是想处理货物、返回老家之类的。到哪里经商都会遇到困难的,你说是不是?记住,邪不压正。我还是那句老话,你们生意上有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如果有谁胆敢欺压商户、浊乱市井,我戴彰勋第一个就不会轻饶他!不管这个人的官有多高、势力有多大!听明白了么?”
王兰田琢磨了一下,觉得是这么个理儿,感动的热泪不知不觉中淌了下来。
这下,两人心里有了些底,但还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
两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