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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诺尔城的旅蒙商?德力格尔的爸爸听到后一抬腿,动作娴熟地跳下马来。侍卫们赶紧递上一个马扎,他坐到了上面,问道:“你是多伦诺尔的商户?”
“是、是的。”王兰田紧张地回道。
旁边一个蒙古人,瘦高个,身上没有什么血迹,像一个军师模样,但腰里也插着一把亮面匣子枪。他跟着问:“我问你:多伦诺尔有多少人口?从这里到多伦诺尔城有多少里路?东西路线那一条好走?你要如实回答!”
德力格尔的爸爸接着喝了一声:“快说!否则??”
说完,他晃了晃手里的马鞭。
王兰田哆哆嗦嗦地说:“前、前段时间,同知署统计多伦诺尔城有十三万人口,原来好像有二十多万……从这里到多伦诺尔大概有六百里。我们这几次赶趟子,主要是走东北路,横穿浑善达克沙窝子,过经棚(今内蒙古克什克腾旗),直奔上都河(滦河的一条支流)。西面的路,最近我们没走,估计还行。”
军师模样的人又问道:“城内有多少清狗子?”
王兰田为难地说:“英雄!这城内官军有多少,我是一个小商民,哪里能知道这些的。”
王兰田很聪明。他在商海历练多年,善于应变。他在恐怖之余,赶紧给德力格尔的爸爸戴上了“英雄”这个高帽。虽然,这顶不了多大的事,至少也会让对方有些飘飘然。果然,对方紧绷着的脸渐渐舒展开来。
德力格尔的爸爸满意地点了点头,并责怪地对德力格尔说:“早就告诉你们不许乱杀人,你们怎么不听?都想挨揍啊?”
“额奇格,我又没打算杀他们,只是吓唬他一下而已。那句话是奈玛说的。”德力格尔急忙解释,生怕额奇格手中的马鞭子抽了过来。
“咦?德力格尔、奈玛!军师不是让你们前哨马队去探敌和寻找安营扎寨的地方吗?你们俩怎么还在大队前面瞎转悠?”
“我??”
中年男子不等德力格尔说完,就下达了命令:“好了,别再闹了。让奈玛赶紧前去探路,你到后队去看看安营和吃饭的事儿。放了这些旅蒙商。??巴雅尔,我们到别处去看看!”
中年男子说完,用凌厉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起身跨上骏马,带着军师巴雅尔和护卫们离去。
望着中年男子的背影,奈玛吐了吐舌头,埋怨地对德力格尔说:“大哥!你净瞎告我。乖乖的,又差点让额奇格给一鞭子。”
“二弟,平时都是我护着你,我哪能告你啊?这不是怕额奇格抽我,情急之下说吐噜嘴了嘛。”
原来,奈玛是德力格尔的二弟。
“大哥,你以后别在额奇格面前乱说!要不,我不理你了。”
说罢,奈玛转过身对王兰田他们说道:“算你们走运,我额奇格??陶克陶胡陶老爷开恩,否则……”
奈玛顺势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是陶克陶胡!??马匪中的“巨寇”!!
王兰田和乔大宝顿时吓得目瞪口呆。胆小的乔大宝赶紧扶住了张金义,生怕自己倒了下去。
那个叫奈玛的蒙古人领着一支小队飞驰而去。
德力格尔没走。他看了看王兰田他们和这几大群羊,说道:“今天天色已晚,我们还没吃饭,这附近也没有什么蒙古包,筹不到牛羊的。所以,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先借你们三十只羊,等打下多伦诺尔后,我会还你们一百只,行么?哈哈哈哈……”
乔大宝哆哆嗦嗦地接过话茬说:“都、都、都拿去也行,只要别杀我们……”
张金义狠狠地白了乔大宝一眼。
德力格尔指挥小马匪们在抓羊。他看了一眼茫然不知所措的王兰田几人说:“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卖给谁不是卖?我们会还你们的。等拿下多伦诺尔后随你开价。现在我手头没有这么多现钱。喏,这是定金,其余的等拿下多伦诺尔后再还你。”
说罢,德力格尔将十几块银元和一些散碎银两扔了过来。
王兰田紧张地说:“不、不用还,就算是我孝敬各位英雄的……”
“孝敬?哈哈哈……只听说过你们旅蒙商占蒙古人便宜的,什么时候听说过蒙古人占旅蒙商便宜的?算了吧!”
德力格尔他们将羊捆好放到了马背上,然后纵马离去。
王兰田望着陶克陶胡马队远去的背影,心这才放下。
张金义回手就拍了乔大宝脑袋一巴掌,嗔怒道:“你奶奶的,又不是你的羊群,你竟敢拿掌柜的羊送礼?”
乔大宝一句话也没说,就剩下哆嗦了。
张金义准备再踹他一脚时,又乐了:“奶奶个熊样,你的裤子咋湿了?”
“不、不是尿,是、是水洒了……”乔大宝哆哆嗦嗦地解释着。
张金义笑着说:“我可没问你这是不是尿。对!应该是水洒了。这水也真邪门儿,竟然洒到了裤裆里,哈哈哈……”
捡了一条小命的王兰田无心听他们笑骂,他急忙催促张金义和乔大宝抓紧时间赶羊出发,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二、草原深夜
因为白天遇到陶克陶胡的缘故,月亮升起的时候,王兰田他们才到达了以前赶趟子时羊群歇息的老宿营地。这比平时晚了一个多时辰。
这是一片由几条沙梁子夹着的小草原。小草原上有一个不大却很深的水泡子,它周围水草旺盛、地域开阔,容得下他们这几千只羊。老宿营地是赶趟子的旅蒙商们经常停脚过夜的地方,这里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羊粪,羊粪发热,羊只卧在这上面过夜不易得病。所以,赶趟子的旅蒙商们大都会选择固定的羊场过夜。这里还有固定的木围栏,不知是哪个年代、哪个旅蒙商设置的,但谁都可以使用??只要是你先到达这里。
张金义指挥着几个伙计给羊饮水,然后将羊撵进围栏里,便开始做饭。好在浑善达克沙漠里不缺少木柴。不一会儿,伙计们便搂了两大堆,放到了以前用过的篝火地点。伙计们从拉生活物品的牛车上取下了一些物件。一个木架子搭了起来,上面挂上了一口吊着铁链子的大锅,烧水和吃饭都用它。乔大宝掏出了镰刀形的火镰,嚓嚓地几下,火星崩落在了火绒上。他吹了吹,先是一股青烟,而后一股火苗燃了起来。他趴在地上用火绒点燃了篝火。顷刻间,这堆木材腾起熊熊巨火,伴随着木柴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水泡子周围照的明亮一片。
这点篝火也有很深的学问。搁在夏天,可以随意点燃,不需太要注意些什么。可在野草枯黄了的季节,这点篝火可要仔细注意了,小心又小心。因为稍不留意,或许是篝火卷起的一个小火星,就会引起草原大火。如果大火再借上风势,即便是千军万马也会被它顷刻间吞没,更别说是这一伙赶趟子的旅蒙商和那些羊群了。老羊场周围被牛羊践踏的光光的,这也是他们选择固定羊场过夜的又一个原因。
他们的饮食非常简单,主要是炒面和风干牛肉。不过,今天在后面的牧工们打到了两只野兔。几个手脚麻利的牧工很快收拾好野兔,撒上些山胡椒等佐料,把它架在篝火上烤。不一会儿,野兔肉的飘香弥漫在营地周围。
在篝火旁,是他们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他们有说有笑。
“我说赵邋遢,你刚刚讨了媳妇,就出门赶趟子,不怕别人钻空子呀?”
“二狗子!你放屁。你媳妇才给你戴绿帽子呢!”赵邋遢叫赵广年,他成家不久,与小媳妇还热乎着呢,最怕别人说这话。
二狗子看样子知道他的弱点,大咧咧一笑:“咱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伺候不过来啦!谁愿意帮咱忙就帮去吧,换了谁还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再说这绿帽子,还不是越多越好,最好是狐狸皮的,省得下次赶趟子还得买。要不要我送你一顶啊?”
赵邋遢被二狗子一席话气得说不上话。其他牧工听罢,都笑得喘不上气来。就这样,牧工们边吃边说笑,打发着一天的寂寞和劳累
一个牧工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边吃边问:“今天你们在前面碰到马匪了吧?我们在后面远远望见,担心极了。大家都被吓得趴到羊群里不敢露头,以后的情形没看清楚,到底发生啥事儿了?乔大宝,你说说看!”
“是呀,原本我们都想过来帮忙的,可见到他们有那么多人,又都背着枪,哪个还敢过来啊。”
“发生啥事儿?”乔大宝故作玄虚,“我看你们还是别问了,省得听到后吓出毛病来。”
“咱赶趟子的怕啥?该不是官军吧,说说嘛。”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乔大宝一字一顿地说,“那群人是马匪,而且还是官府缉拿告示中说的马匪‘巨寇’??陶克陶胡!”
“啊?!”
随着“当啷”一声,这个问话的牧工把饭碗掉在了地上。其他的几位牧工立刻停止了说笑,都傻眼了。
赶趟子、跑草地的牧工们不惧怕恶劣的天气,就怕碰到蒙古马匪。这些马匪有劫财的,有杀人越货的,官府拿都拿不住。时间久了,竟被传讹成生三头六臂之躯、行奇门遁甲之功之人,牧工们哪个不怕?更何况遇到的是蒙古马匪中的“巨寇”??陶克陶胡?
一个牧工哆哆嗦嗦地说:“……这可咋整啊……”
“陶……陶匪不是在东边么?他们怎会窜到这片草原?”
“他们是路过这里,还是……”
“那以后……谁还敢跑草地……”
牧工们惊慌失措地议论着。
乔大宝站了起来,给快要熄灭的篝火添了几块木柴,篝火立刻窜了起来。他看看兔子熟得差不多了,便顺手撕下一块兔子肉。然后,牛气冲天地吹道:“我们碰到陶克陶胡匪徒之后,他们个个像凶神恶煞一般,不仅要抢羊、抢钱财,而且还要全部煽了咱们呢!你们说,咱就这么一个宝贝儿,这不成了一伙太监赶着一群羊了吗?要不是我和金义大哥能言善辩,哼!你们还不知道咋样哩。”
乔大宝这会儿腰杆子也直了,他滋滋有味地咬下一块兔子肉嚼着,似乎忘记了拿掌柜的羊送礼和尿裤子的事儿。
“而且,他们还要打下多伦诺尔呢。要是打下了多伦诺尔城,他们说咱城里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和漂亮女人随便挑!人嘛,当然也是随便杀喽。咱是没有女人的,你们可就麻烦大啦。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