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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发之前,陶克陶胡和众首领再次认真研究了突袭方案。首先,考虑了西门,但很快被否定了。这里离西北门只有一里半,太近了。再说,西门虽不算高大,但此处河水早已溢出河槽,是整个鸳鸯河河段中最为宽阔的。从西北门至西菜园之间的道路只有二里多地,融化的冰水竟然像小河一样流淌,已经将这条路截成了三段。如果选择在这里攻击的话,不仅和西北门一样,进攻难以展开,而且大西桥因年代久远,也会不堪重负而坍塌。所以,按照乌静池的说法,南堡门外没有河水,且地面开阔,奇袭容易得手一些。陶克陶胡派了奈玛偷偷地侦察了之后,确定突袭地点在南堡门。
在队伍的最前面,乌静池和赖皮在带路。他们心里不停地抱怨。原本,乌静池的计划是将布防图和绕过清军北部防线的路线图交到陶克陶胡手里后,由他们来攻打多伦诺尔,自己可以溜到一边观望,坐收渔翁之利。但他的想法太天真了,他没有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思考这个问题。陶克陶胡能相信他的话么?所以,他走不了,只能卷入到这场战争中来。正是因为没有过多地考虑到这个问题,二人也就没有过多穿上过夜的衣服。三月下旬的夜里,依然非常寒冷,行军的人马都呼出了长长的哈气。但蒙古人身着传统的蒙古皮袍,不惧寒冷。乌静池、赖皮二人只有瑟瑟发抖了。
赖皮跟在乌静池后面,心里自然在骂乌静池出的这个馊主意。又冻又怕不说,弄不好再将自己的小命搭进去。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像以前那样,在大街上混吃混喝呢。他在悄声问乌静池:“大、大哥。咱将他们带到南堡门,他们能放过咱们么?”
乌静池也小声道:“待会打起仗来他们还顾得了咱们?我们借机躲起来就是了。”
巴塔尔纵马向前,亦是悄声吼道:“闭嘴!难道你们想逃?”
“不、不敢。我们在商量哪里好走一些……” 乌静池撒了一个谎。
这时,负责在前面来回传递消息的巴根那跑回大队,向陶克陶胡小声报告:“陶老爷!南堡门外没有情况,可城墙上守城的士兵确实不少。我偷偷地趴在沙梁子上观望,许多人都不是清兵,好像是民团一类的武装。”
巴雅尔道:“看样子,南堡门确实是一个好突破口。因为他们并不重视这里的防御,竟然将民团摆在这里。”
此刻,陶克陶胡他们还不清楚,这些守城的“民团”竟是商号的伙计们,毫无战斗经验可言。
那顺巴图也过来悄悄报告:“陶老爷!我们已经将三十多副云梯运到了集结点,等军师分配任务……”
陶克陶胡说:“传我的命令,在离城两三里的地方大家下马,将战马集中起来,防止战马的嘶鸣暴露目标。我们大队人马步行到达集结点!”
“是!”那顺巴图领了任务后,疾驰而去。
集结点终于到了。这是南堡门外第一道沙梁子,这条沙梁子离城门只有一里地开外,非常理想。沙梁子背面,摆满了攻城用的梯子、绳索和弹药。
陶克陶胡命令队伍休息片刻,自己与巴雅尔则爬到沙梁子顶端的柳棵子边,悄悄地观望城内的动静。只见城墙上,火把密集,亮如白昼,士兵们在来回巡逻,还有许多士兵干脆架起篝火在取暖。清兵的防守还算是很严密的。
观察了好一通,二人走下沙梁子,简单地商量了一下之后,开始给众首领分配任务。
陶克陶胡问:“奈玛!军师让你挑的三十名射手找到了吗?”
“额奇格!早就准备好了,这不,都跟在我身后呢。”
“那好!沙梁子前面有一小片坟地,你带着他们悄悄地潜伏到那里。我们攻城时,你们做掩护射击。争取多消灭一些清兵。”陶克陶胡说。
奈玛领命而去。
陶克陶胡开始布置任务:“巴塔尔、特木尔、德力格尔!你们三人带领各自人马准备匍匐前行,接近多伦诺尔城。如果谁先爬上城墙,就立刻打开城门,放大队人马进城。当然,谁先打开了城门,谁就是攻下多伦诺尔最大的功臣!”
“是!”几人低声答道。
“那顺巴图!”
“在!”
“你带领你的大队在前面,一旦大队人马接近城墙,你们要迅速竖起云梯,让他们登城!”
“我们早就准备妥当了。”
“宾塔!你带领你的骑兵大队在第二道沙梁子后面做预备队。一旦攻破城门,我就发出信号,你们迅速杀进多伦诺尔!”
“是!”
陶克陶胡说:“记住!爬到城墙底下后,我的枪声就是号令。大家要齐心合力,一举破城!”
几位首领激昂地说:“誓死拿下多伦诺尔城!”
攻城行动开始了。全体蒙古兵们悄无声息地越过沙丘。虽然守城的士兵没有发现他们,但这里沙质松软,也够他们爬上一段时间的。令陶克陶胡最为紧张的就是这段距离。这里地面开阔,没有丝毫的遮掩物。蒙古兵们穿的没有罩面的皮袍子,在黑暗中更加显眼。如果此时被守城的士兵发现的话,那他们就完全暴露在清军强大火力覆盖之内。陶克陶胡和巴雅尔在沙丘下屏住呼吸,紧张地观望着。
最前面的蒙古兵们匍匐前进的同时,还要拖着沉重的梯子。梯子摩擦地面发出的“沙沙”声,让后面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全体士兵一寸一寸地向前挪着,眼看就要接近城墙了。也许是该陶克陶胡倒霉,或许是那顺巴图安排不当??他本应该让拖运梯子的士兵不要背上枪支的。一名负责搬运梯子的士兵背着枪拖着梯子在艰难地向前爬。不知怎地,他的枪机竟然勾到了梯子上没有削干净的小树叉上面。“?”地一声,子弹耀眼的弹痕,像一把利刃划破了黑暗的天空。陶克陶胡的士兵被这忽来的枪声吓得怔住了。听到枪声,整个城墙上守城的士兵也都站了起来。几个绿营兵马上用弓箭沾上火油,一下子射到陶部正在匍匐前进的人中间。遍地的陶兵暴露了。
“看,前面是陶匪!”
“快开枪,陶匪攻城了!”
“????……”紧促的锣声也随之响了起来,城墙上乱了套。随着兵士们的高喊声,一排子弹飞了过来。前面的陶兵被打死了好几个。
在大队后面的陶克陶胡顾不上追究是谁的枪走了火,大队人马也不能后退了。他一咬牙,拿起了身边的步枪,“?”地一枪,大喊道:“攻城!”
陶兵们一跃而起,冒着枪林弹雨,“嗷嗷”地吼叫着扑向城墙。
此刻,埋伏在坟丘之间的奈玛他们也开枪了。城墙上的清兵一个接着一个被打倒,但清兵后面的伙计捡起步枪依然拼命射击。双方伤亡都很大。
乘奈玛他们射击的间隙,那顺巴图领着他的队伍接近了城墙,云梯被架起。由于陶兵到达城墙底下,成了清兵的射击视野盲区,即便是一些探出头向下开枪的清兵也成了奈玛他们的活靶子。蒙古兵们得以喘息,争先恐后地往上爬。一时间,滚木?石纷纷落下,但也有不少幸运的蒙古兵跳上了城墙。城墙上展开了残酷的肉搏战。对于肉搏战,清兵处于明显劣势,往往几个清兵都抵不过一个陶兵,甚至是经常干活的伙计们都比清兵强上许多。情况万分危急。
率领天意德商号伙计们前来助战的二掌柜牛韧峰一看,赶紧拿起竹竿往下捅搭上城墙的梯子。可是梯子上站满了陶兵,异常沉重。牛韧峰情急之下,用竹竿从侧面去推。梯子失去了重心,一下子滑倒了,摔在地上的蒙古兵除了受伤的在哀号外,其他的人站起身来,依然向上爬。其他伙计一看,纷纷效仿;梯子被捅到了许多,使得登上城墙的陶兵成了孤军。在牛韧峰身边的徐老万,武功甚是了得。他一把大刀耍得滴水不漏,一些接近他的陶兵大多被他撂翻在地。田良成也爬到了城墙上助战。他一见牛韧峰捅倒了梯子,急中生智,带领着几个部下跑到城墙边的一个商号里要了十几桶煤油来到了城墙上往下面倒。顷刻间,城墙下火光冲天。
这时,戴彰勋和刘兰芳等人正在西北门上值守。南堡门密集的枪声迅速传到这里。他们恍然大悟:原来,陶克陶胡将营地扎在西北门外,是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去攻击南堡门。糟糕!那里的防御最为薄弱。戴彰勋急得大喊:“刘守备,快带上格林炮去增援南堡门!”
说完,戴彰勋带上几个亲兵,飞马直奔南堡门而去。
这边,南堡门依然继续着惨烈的夺城之战。一方拼命地攻城,一方豁命地死守,城墙内外堆满了尸体。
阿不尔斯郎带来的三四百名蒙古人虽然补充了陶克陶胡的兵力,但他们也跟城墙上的伙计们一样,没有什么战斗力,攻起城来大打折扣。他们几次舍命冲上了城头,又几次被清兵和小伙计们给打了下去。如此反反复复,场面十分惨烈。城墙上,鲜血染红了砖石。一些没有经历过如此残酷战争场面的伙计们,许多人都是当场吓晕了过去,或是呕吐不止。
巴根那杀红了眼,他嚎叫着,冒着纷纷落下的滚石圆木,一跃登上了城墙。他一手拿着马刀,一手握着短枪,接连放倒了七八个清兵。然后向下一跳,朝城门冲去。他一边冲,一边高喊着:“吉日格勒!我给你报仇来啦……”
在城墙下担任替补的一些掌柜的和伙计们一看,顿时吓傻了。要是这个蒙古大汉打开城门的话,多伦诺尔城可就失守了。大家拿着各种家伙围了过来。巴根那跳下城墙后,后面的陶兵没有跟上,纵然是巴根那有三头六臂之躯,也难抵挡伙计们的拼命。他在手刃了几人之后,终被伙计们给剁成了肉酱。
关键时刻,戴彰勋和刘兰芳带着增援的八旗兵赶到了。戴彰勋一见双方混战在一起,立刻命令刘兰芳带上八旗兵登城指挥作战。激战的清兵一见,登时精神倍增,情况这才有一些改观。但陶兵依然像潮水一般涌向城头。
戴彰勋来不及将格林炮搬上城头。他灵机一动,让八旗兵们在城门口架起格林炮。然后,让他们打开城门。八旗兵一听,恐怖地望着他。戴彰勋厉声说道:“我叫你们打开城门,违令者斩!”
大门打开了。攻城的陶兵以为是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