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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烟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原来,这里是一个充满辛酸血泪的淫窟。
眼前暴虐凄惨的一幕,比蓟州城战败后的那场兽性掠夺尚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又一场惨烈的噩梦,男人享受的喘息声,女孩痛苦的哭号声,深深震撼着嗜咬着她的心灵。
距离很远,光线很暗,赵如烟只能隐约看出那女孩全身上下曲线突出,身材修长匀称。
这个女孩是谁?难道是……难道是……碧瑶……吗?
不,不会的,不会的,赵如烟拼命地摇着头,拼命地摇,没可能的,没可能的,她宁愿死也不愿意相信,宁愿死!
耶律烈将她惊恐万状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冷冷的带着揶揄的旁白响起:“这个女人,你不会陌生吧?那天就是她,穿着大宋公主的衣裳,被我手下的士兵抓住,起初我还以为是你,没想到她竟然只是你的婢女……”
一句呼,比刀刃更锋利,一个字一个字的刺入赵如烟的心中。
她疼得不能呼吸,双手捣着心口,骇然地后退,急着要远离这个男人、远离这个答案,如果可以的话,甚至是立即远离这个吃人的世界。
“不!不可能的!”赵如烟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喊出了带着斑斑血泪的控诉。
她的世界,因为耶律烈的几句话,而彻底崩溃。
脑子里轰隆隆的,打雷似的窜到耳中嗡嗡作响。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一次又一次,她颤抖得更厉害,缓缓摇头,无法接受这可怕的答案。
无论加注在她身上怎样的痛楚,她都可以承受。可是,在确定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就是她的贴身婢女碧瑶之后,赵如烟只觉得她拼尽全力才铸造成的并不坚韧的心防,在刹那间彻底倾覆,跌落为片片碎片。
而每一个碎片,现在都正扎在她的心上,心在汩汩地滴血,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痛得她忘记了呼吸。
碧瑶究竟在这个炼狱里面多久了?她每天都在经受这样的煎熬吗?这是什么样的日子?为什么辽人有如此丑陋的一面?而她们这些战败了的宋人就要沦落得如此卑贱?
她无法承受这些!一想到碧瑶现在的惨况,全是因她而起,罪恶感就波涛汹涌着将赵如烟彻底淹没。
当日辽军兵临城下,如果不是碧瑶跟她对调了衣裳,她或许就不会遭此一劫!
是她害了她啊,是她连累了碧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赵如烟咬着唇,却止不住眼泪,泪珠一颗又一颗,从眼角滑落。
她抬起头,透过朦胧泪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只是流泪,却没有嚎啕,更没有企图逃避现实一般地逃跑。因为她知道,她就算是跑,也会被他捉回来。
因为耶律烈就是要她清清楚楚地看清眼前这一切。他们大辽要征服他们大宋,宋人无论男女在他们辽人眼里,低贱的命是有多么的不值钱。
“这里到底是哪里?”赵如烟用尽全身的力气,问出这句话。
“军—中—乐—园!”耶律烈一字一句的残忍相告。
赵如烟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张着嘴巴,体内那股撕心裂肺的极度疼痛,让串串泪珠有如断线的珍珠,不住从她消瘦憔悴的容颜上落下。
他竟然把她的贴身婢女,发配到这里来做军妓?!
“本王生平最讨厌被人欺骗,这名小小的婢女,竟然敢冒充如烟公主,企图鱼目混珠,混淆视听,本王不给她点教训,岂不是让天下人都以为本王很好糊弄?”耶律烈面色肃然,冷笑着说。
赵如烟气得浑身抽搐,嘴唇颤抖,站立不稳,眼前一黑便坐在了地上。
他这绝对是杀鸡儆猴,说这番话给她听的。他明知道碧瑶是她的婢女,发现了她的身份,不第一时间通知她,反而把碧瑶发配到这种地方,继续跟她玩猫捉耗子的游戏,可见这个男人心机城府之深。
面对着赵如烟濒临崩溃的情绪,耶律烈此时的心情反倒是舒畅得很:“公主,要不要再看看别人,也许这里的营妓,还有你的旧识。”
第085章' '
赵如烟恨恨地望着他,语言已无法表达她的愤怒,不远处正在遭受蹂躏的碧瑶的哭喊声,更是凌迟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这样的考验已非娇弱的她身体所能够承受,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蹲下身子,伸手拭泪,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无助的模样。
耶律烈提起赵如烟的身子,反手一把将她按到墙上,粗鲁而略带一丝残忍。
“如烟公主,看来你的表现与本王想象的略有差异,怎么,伤心了?”他不无嘲讽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虐待她们?为什么?与其这样,你倒不如一剑杀了她,干脆给她一个痛快的!”赵如烟大声冲他吼了起来。
“如烟公主,你在对谁说话?本王乃辽国兵马大元帅,岂会滥杀无辜?你也太小看本王了!”耶律烈神气的挑眉。
赵如烟冷冷的一笑,大声的反驳道:“滥杀无辜?你以为你不是那种人吗?其实你骨子里比谁都残暴血腥,你把这些战俘活活囚禁在这里,不就是在虐待她们,难道她们现在,不是生不如死吗?”
“生不如死怪不得别人,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怪只能怪你们大宋的昏君。”耶律烈字字铿锵有力。
“你这个侩子手,你连一个女人都不放过,你卑鄙!无耻!下流!你不得好死!”赵如烟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道。
“既然你这么说,本王也不必再与你纠缠下去了!”耶律烈长袖一挥,剑眉怒挑:“你不是希望本王给她们一个痛快的吗?本王这就去命人剐了她们,如烟公主,这下你满意了吗?”
他的声音尖利而可怕,像一道魔咒,随意改判别人的生死。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赵如烟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因为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在玩火,浑身不觉哆嗦起来,摇着头失声喊道:“不,不要……不要……”
耶律烈残忍地抓住她的手腕,狠狠将她甩离他的衣袖,赵如烟被他掷在地上,可是已经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她扑上前,就像个垂死挣扎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了耶律烈的大腿。
她卑微地向他祈求道:“不,大王我错了,我说错话了,你不能杀了她们,不要,你要杀就杀我好了,求求你不要杀他们……是我错了……”
耶律烈用力抽了抽他的大腿,想要摆脱赵如烟,却没有成功,她仍抱住他的腿死死不放。
“想她们活,你就要学会忍耐,明白吗?”他蹲下身子,俯视着赵如烟,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
为了她的子民能活下去,她不得不臣服在他的权利之下。
耶律烈高高在上地俯瞰着赵如烟,而她此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无助地点点头,不得不臣服在他的脚下。
“你哭了?内心坚强如磐石一般的大宋如烟公主也会哭吗?敢在晾鹰台里与蟒蛇一较生死的厉害角色也会流眼泪吗?哈,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耶律烈残忍地嗤笑了一声,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抹去了上面的泪水。
赵如烟只觉得身心俱疲,这里的每一声喊叫,无不凌迟着她的心。顷刻间只觉得眼前的耶律烈越来越模糊,眼前一黑,她的人整个栽倒,意识陷入无边的黑暗……
她昏过去了,也就没有看到耶律烈是怎样抢在她摔在地上的前一瞬,以迅如苍鹰的动作,一把将她护进怀中,让那个纤细的身体,完全陷入他的掌握。
赵如烟滴落的泪,洒在他的衣领上,没有迅速干涸,却也没能够印下明显的痕迹。
耶律烈抱住她的时候,那些身上强壮的肌理们随着他的动作而起伏,彪悍得像猛兽,而唇边满足的笑容,却远比猛兽更魔魅邪恶。
也许对于她单薄的身子来说,方才的打击过于沉重了,昏迷中的赵如烟依旧黛眉紧皱,脸色青紫,表情依然是那么痛苦。
耶律烈一刻也不迟疑,抱住她之后,立即用单手环住她瘦削的肩,运潜内力穿透她的身体,温热她的经脉,帮助她驱赶四周的寒冷。
充盈浑厚的内力,化为体内的丰富热量,很快起到了作用,赵如烟的小脸逐渐由青转白,略微恢复了红润。
“这真的是你要的吗?”赵如烟昏倒后,另一个高大威猛、剑眉挺鼻的男子突然自二人的身后现身。
他迟疑半晌,沉沉问道。刚硬黝黑的脸有若石雕,不带任何透视内心的表情。
“嗯?”耶律烈钢铁般的长臂将赵如烟牢牢箝在怀中,对于这位他在大辽唯一亲密的朋友的提问显然心不在焉:“当然。”
男人不解,忍不住追问道:“看她痛苦?”
“嗯?”耶律烈不满地睨了好友一眼:“当然不,是教会她怎样快乐。”
“快乐?”男人显然不解:“为什么不告诉她,碧瑶的真实身份?!”
“告诉她,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耶律烈微微眯眼,说完这句话,他不再作任何短暂停留,以追风般的速度,抱着怀中女子飞身离去。
萧隗知道他无法改变耶律烈的决定,这个大王的旨意从来都不可违逆,所以多说亦无益。若不是因为……碧瑶,哎,他也懒得来。认命地叹口气,现在看来,他还是无法交差了。
夜幕降临,天地间仿佛更冷了。
深深的寒意,渗进赵如烟的骨子里,同时蔓延的,还有深深的无尽的悔意。
她错了,真的错了。在成为阶下囚的那一刻起,她就应该知道,她再也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即使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又如何?被俘虏来大辽,不也一样是阶下囚吗?
辗转反侧中,陷入悲愤中的赵如烟并未清醒,却仍然听到心中哀凄清晰的冷笑声,曾几何时,她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呢?
既然早就明白身不由己的道理,为什么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