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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儿,”郭燕跟女儿坦白了身世,她可以说是没有半点秘密的人了,尤其是阴差阳错的又知道了钱文慧的身世,一家三口算是久别重逢后大喜大悲,简直是不知道如何言诉心中的愁苦,母女两个两两相望,不由自主的又抱头痛哭了一刻,钱元脩心里知道她们母女心中的郁结,只等在一旁想着自己的心事。
等她们把心中的郁气都散发出来,母女两个终于是擦干眼泪开始商量以后的事情,郭燕道:“看来皇上也是知道了慧儿的身世了的,他借这次的事情认下慧儿,却是不想让皇家的丑闻曝光。”要不然就会把钱文慧认到景宏名下,何必多此一举的把她破格升为公主?郭燕跟钱元脩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告诉钱文慧道:“慧儿你以前做的很好,以后继续装不知道,他们或许会因为内疚,才会多体恤你,至于景钰那里,他以前没有说,以后恐怕也不会透露你知道此事的消息。”
钱元脩却是担忧另一件事:“慧儿和亲的事情恐怕是逃不了了。”他怜惜的看着钱文慧,自己捧着长大的女儿离开自己短短的时间就变成了别人的女儿,还是自己根本就无法比拟的皇家公主,她还有可能被他绝情的生父和伯父送去和亲,和亲的公主下场如何,就是史也有记载的,自己怎么忍心看她也过那样的日子?可是知道了钱文慧的身世,就连他们原定的想要用钱展鹏跟钱文慧已经订婚的事情来推脱她和亲的命运恐怕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如今只能够求皇上还有一份仁心,不要让钱文慧去承担所谓的“景氏”女儿的“责任”。
钱文慧却已经想过了这件事,“我去和亲也未尝不可。”钱文慧知道郭燕和钱元脩舍不得自己,急忙分析道:“以咱们的家世,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谈何容易?与其受婆家的刁难,还不如去做一位和亲的公主,至少,还会有表面的风光。”郭燕在益州给钱文慧和钱展鹏先后挑选联姻对象的事情,钱文慧也略有耳闻,那些人嫌弃自己和母亲的样子,她自然也是看在眼里,若是嫁进那样的家庭去受他们的白眼,还不如去做和亲的公主,至少,表面上自己代表着君王,婆家了作为臣子,却是不敢给自己脸色看的。
“慧儿,你可知道公主们的结局?”钱元脩呵斥钱文慧道:“即使你心里不痛快,却也不能够拿自己的后半辈子来赌气。”钱元脩并没有因为知道了钱文慧的身世就跟她生分起来,跟以前一样,把钱文慧楼进了怀里安慰道:“即使你爹娘没有本事,却也尽量在想办法让他们打消这个主意,让你不要去和亲。”
钱元脩虽然把钱文慧带回了家中,存的就是逐渐远离皇室的心,可也不知道皇帝是个什么心思,宫里的大宴小宴却没有拉下她,即使住的远,每次都有专人来接,也因为住的远,钱文慧参加一次宴会,就要在宫里耽搁三天甚至更久。
原来钱元脩和郭燕还想留在城外自己的家里,不搬去皇上赐给他们的宅子里住,可是随着钱文慧频繁被接近宫中小住,他们两口子不放心,只好厚着脸皮,忍着心痛,住进了皇帝赏赐的豪华所里。
光看土地面积,这所房子就有五六亩大小,院子就有五进,其中大院子套着小院子,正房偏室,正厅侧厅,花房小榭一样不少,房屋的布局一看就是五行相合,不仅采光通透,还处处都显示出其尊卑有序,便宜起。大小花园,名贵花木,亭台楼阁,假山泉水,池塘桥梁等一应俱全,连房间里面的家具摆设也透着一股奢靡之气,即使郭燕不懂这些东西的价值,打眼一看也知道这就是富贵人家的住所。
“这算是补偿还是交换?”郭燕心里难受,让人收拾了最外面的一套院子,跟钱元脩搬了进去,其余的依旧让这房子里原本留下的人照看着,自己只使唤自己带来的丫鬟婆子们,她们还是当初从益州带回来的人。
“走一步看一步吧。”钱元脩也无法,南诏王的事情已经结案陈词,其实皇帝早已经抓到了南诏王谋逆的罪证,大殿里公审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钱元脩这个活证人证明了南诏王心叵测,他的属臣们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也一个个的争相举报南诏王的谋逆之事。
皇帝很干脆,公审完毕之后就把南诏王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一旦牵连人等,根据涉案深浅,各有惩罚,此处不做详述。
南诏王认罪服法以后,皇帝又重新封赏了钱元脩,李应,林冲等一批有功之臣,这次倒是没有给钱元脩封侯拜相,却是赏赐了一个三品的闲职,以病重疗养的名义,一直呆在家中不用上朝听差。
皇帝摆了个乌龙把活人当死人安抚了,却也有群臣垫背,此事在众人一致的沉默下渐渐的被人忘却,除了不肯收回钱文慧的公主封号以外,原来给钱展鹏的三品中侍郎封赏因为他不在国内,并没有颁布出去,倒是当做没有此事,并没有人提起。或许是因为尴尬,虽然钱元脩新有了职务,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人让他去上班报效国家。
俗话说的好,无官一身轻,钱元脩也不是贪恋权势之人,尤其是郭燕此时身怀六甲,心绪也不算稳定,钱元脩如何舍得离开她半步,巴不得可以赋闲在家,干脆当起了全职保姆,亲力亲为的伺候怀孕的郭燕。
要不是他们夫妻惦记经常入宫的钱文慧,他们也是不愿意住到城里来的,说到钱文慧的公主身份,钱元脩和郭燕自从知道了钱文慧的身世,也不敢在皇上那里强辞钱文慧的公主身份,生怕弄巧成拙的让皇帝撕破了脸,公布钱文慧的身世,至少,不要让皇帝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了钱文慧身世之谜。
钱元脩先前也替钱文慧请辞过,皇帝就是不松口,想必是有确凿的证据,加上郭燕没有当时的记忆,他们夫妻也猜出来了桂大人的死恐怕跟景宏或者皇帝脱不了干系,人家既然已经认下了,又不肯放手,他们夫妻和钱文慧只好认命,
对于跟景宏的一夜情或者因为一个共同的女儿生出来的牵泮,一个是她根本就没有当时的记忆,除了一丝尴尬,并没有什么想法出来,另一个是郭燕对景宏除了愤恨,很难生出什么别的感情,——女儿的身世若不是景宏闲来无事折腾出来,就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将错就错的把钱文慧当初桂大人的孩子,如何会有这莫名其妙的公主身世?
郭燕倒是不怕此事闹出了会被人嘲笑或者是担个第三者或是被人遗弃的弃妇身份,合则聚,不合则散,她前世见多了离婚再婚的夫妻,自然不会把她跟景宏的接触放在心上,何况当时那个跟景宏颠龙倒凤的人也不是自己,她也无从对他生出眷恋之情,更不会因此生出了攀龙附凤的心思。
她在乎的是此事一旦公开,女儿就会顶着一个私生女的身世过一辈子。
其实,在之前也有人知道钱文慧是私生女,可是那种事情顶多只限于两个大臣之间送个婢女为妻,附带的赠送产品,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互送婢女的时代司空见惯,别人顶多会笑话几句,传传绯闻,根本就不会当做一回事,加上一方当事人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嘴巴,钱文慧出生的时候也因为郭燕孕期营养不良,胎儿发育迟缓,拖后了预产期,要是追究起来,他们夫妻一口咬定,却是无人敢说钱文慧的身世如何的。
可是一旦钱文慧跟皇家扯上了关系,此事就可大可小,尤其还牵扯到公主及宗室女和亲,这一由圣祖皇帝制定下来的国策,他们可不敢冒着风险赌钱文慧的一生,还想用钱文慧假公主,养女的身份,尽量争取她嫁到京城。
想要攀龙附凤的人很多,他们攀不上真公主,对于钱文慧这种冒牌的公主可是垂涎欲滴。
钱元脩夫妻一住进了京城,立即就有许多所谓的同僚送礼物,投贴想要跟钱元脩搭上交情。
钱元脩夫妻是看不上这种人的,虽然他们的子弟中也有可能会有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可事关女儿的一生,自然是要好好挑选,至少,此人心思清正,跟钱元脩一样,看重的是妻子本身的才华,不会因为钱文慧的生长环境而瞧低了她。
“你看这张帖子,”这一日钱元脩收到了一张帖子,拿来给郭燕看,郭燕挺着大肚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却想不起来此人是谁:“这是谁啊?还指名道姓的要来见我?”一手的梅花小篆写的倒是漂亮,应该是出自女人之手,然而这些字写的再漂亮,郭燕也欣赏不来,勉强的认出了它们的意思,却是要来拜访她的,按例后面的留有名字,却只孤零零的写了个高字。
郭燕搜索了脑中的记忆,却不认识这么一个人,她唯一的闺中姐妹,只有那个曾经的忠顺王侧妃,却是姓韩,郭燕怀疑她的拜访对象恐怕有些错误,不见钱元脩,却要见自己。
钱元脩尴尬的笑了笑,有些幸灾乐祸的对郭燕道;“你可知道景钰的生母,七王妃姓甚名谁?”他自从知道了钱文慧的身世,倒是打听了景宏的许多,自然是知道景宏的妻子姓甚名谁,加上钱文慧说她是从景宏母妃那里听到自己身世的,景宏也尽量打听了一些这个女人的事情,说起来她也可怜,身为皇子嫡妻,却多数都跟床榻为伴,几乎就没有断过苦药汤汁,景宏跟她的感情,算是典型的当世大家夫妻典范,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第一百一十七章
“啊,这‘高’是景钰娘的姓?”郭燕觉得莫名其妙,道:“她为什么要见我?我们又不认识?”
自从知道郭燕跟景宏的关系,钱元脩已经吃了一肚子干醋,虽然他早就知道郭燕的第一个男人不是自己,而且早先以为钱文慧的生父是桂大人的时候,他心里顶多想起来会不愉一时,却不会把这事当做一回事来介意,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