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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同样的夏日,同样的九华殿。
卫瑾那一日是众人的焦点,不善言谈的三殿下一举夺魁,射下了最珍贵的银狐。
就在他捧着战利品兴致冲冲地到来时,内室轻声的谈话飘入耳中。
而正是这寥寥几句话,彻底颠覆了他的过往。
“柔儿,姑母问你,两个表哥,你更中意哪个?”靖贵妃的声音,平静如水。
卫瑾叩门的手,轻轻收了回来。
他是希望听到,谢盈柔如同月下许诺时一样坚定的回答。
可是里头沉默良久,没有回应。
那时候,大哥身子还没有垮下,他是尊贵的长皇子,同样是谢盈柔的表哥。
谢盈柔的声音终于响起,“柔儿还小,不急着出嫁。姑母您是如何想的?”
“两个都是我的儿子,姑母看你和阿瑾走得近些,”靖贵妃停顿片刻,“但若是阿瑾将来未能继承大统,你还会甘心嫁给他么?做王妃,而不是皇后。”
谢盈柔轻声一笑,“柔儿将来的夫婿,一定会是天下最高贵的男人。”
最后一丝希冀,缓缓熄灭。
她,始终都没有答应!
就在那一刻,卫瑾彻悟,原来表妹最喜欢的不是自己,而是那惹人艳羡的权势,而是那顶最尊贵的凤冠!
门外,叩门的手机械地落下。
谢盈柔脸上薄了一层红晕,欢喜地接过礼物,但是卫瑾的心却已经如同飞雪的寒冬,再看向这张绝丽的容颜时,只剩下了陌生。
这就是和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这就是天下人口中才貌无双的女人。
可为何,这一刻,她的样貌落在眼中,是那样的丑陋不堪!
谢盈柔不会知道,就在她十三岁那一年的炎夏,将永生永世错过这个男人。
嫩白的葱指在眼前晃了晃,卫瑾从遥远的回忆中收回目光,眼前的女子明艳可人。
半臂荷戎装,襦裙束胸,裙摆只及膝,合体的衬裤下是一双飒爽利落的皮革小靴。
姜娆风姿俏丽,容颜妩媚,就像是猎场上最艳丽的芙蓉花。
“想甚么呢,如此出神?”姜娆见四下无人,便坏坏地踮脚在他耳边轻唤一声,“阿瑾。”
卫瑾捉住她的腰,他从不是恋旧之人,那些伤痛早就留在七年前。
如今,已不剩一分一毫。
“朕不介意先热热身子。”他一使力,便将她打横抱起,作势就往床榻上走。
姜娆双腿抗议性地踢了踢,“奴婢费了好久才穿上的。”
卫瑾低头睨了她一眼,这个时候,她脑子里竟然想的是穿衣服?
这个女人的思维,总是这样的不同寻常。
戎装也禁不住那手上的力道,登时就从肩头被扯下,酥胸半露。
下一刻,火热的舌便卷上雪峰的尖儿,肆意吮着。
两人衣衫整齐,却偏偏被他压着行如此之事,姜娆矛盾中竟是生了一丝别样的快慰…
难道这些天,身子当真是变的放荡了么…
因为猎场上众人都在候着,所以卫瑾只折腾了她半个时辰,餍足的男人显得分外神清气爽。
但姜娆只能委屈地蜷在榻边理好衣裳,那受欺负的小模样教卫瑾爱不释手。
就像才被雨水滋润过的花苞,水灵灵,娇嫩嫩,将要盛放。
放下她,卫瑾双臂一挥,“赶紧替朕更衣,时辰就要到了。”
看着姜娆忙前忙后地侍奉,他的心情复又开朗起来,姜娆却在心里忿忿不平,他使唤自己倒是顺手拈来,一点都不念情分。
但是,为何心里却并没有不悦,反而是隐约的甜蜜…
甜蜜,这个词从来都不属于她的生活,是那样的陌生。
“你喜欢甚么动物,朕给你猎来。”
不同于皇后的体贴贤德,姜娆却当真是思索了一会儿,才认真道,“奴婢不喜欢猎杀,若陛下送东西,千万别教奴婢亲眼看见。”
卫瑾不以为然,“你这是假慈悲。”
“假慈悲也比真虚伪强。”姜娆目光流转,“很多事情只要眼不见,心就能静。”
卫瑾淡淡道,“你说的对。”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上一章有肉肉你们这些小妖精也不粗来!!哼,某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这一章继续甜下去,让小霸王们都得蛀牙,╭(╯^)╮!!
满地打滚要花花!
更新时间改为晚8点,大家表忘记了~~~
第44章 陷害
姜娆身为御侍;随行狩猎,并不僭越,她并非后妃;是以抛头露面上少了许多讲究。
但是临行前;卫瑾还是替她织就了一枚绞纱冠顶,浅浅覆盖住脸容。
这次,完全是出于私心;他不想让任何男人分享她的样貌。
皇后善骑射,脚踏一批火红的小马;英姿飒爽。
姜娆起初是坐在猎场外围,手里捧着水袋和汗巾;只能远远看见策马奔腾、万马驰骋,好不壮阔。
那是属于男人的天堂,展现无与伦比的力量和风姿。
夏日的风卷着芳草清香,金戈台凉爽,是避暑的好去处。
她始终都没发觉,自己的目光一直在人群中搜索那一道暗红色的身影,追随不休。
直到耳畔一阵尖利的嘶鸣声响起,骏马上那人风姿卓越。
还没缓过神来,就已经被大力卷上了马背。
姜娆从没骑过马,不停地反抗,胃腹中翻江倒海。
“王爷自重,请放奴婢下来!”她沉着气道。
但身后人只是更放肆地笑了声,便双腿一夹,急速奔驰了起来。
头晕目眩中,姜娆顾不得许多,狠狠冲着眼前那一截手腕咬了下去。
卫璃吃痛却并不停下,妖娆的脸容上反而浮起一丝笑意,“咬的很舒服,再重些…”
“卫璃你无耻!再不停下,我便要跳了!”他怎么能无耻到这样的地步…
就在姜娆奋力扑向马下时,这场剧烈的奔跑终于停止。
滚落下马的身子并没痛感,一睁眼,就和垫在身下人那双噙笑的眸子对上。
四周树草丰茂,灌木叠生,果然是隐秘的好地方,看来卫璃对金戈台了如指掌。
似是知道她会反抗,那双铁臂率先箍住她的腰,强迫着维持着这样暧昧的姿势。
“你翅膀硬了,要攀高枝。”卫璃的手不安分地在腰际掐了一下。
姜娆扭动着避开他的气息,不客气地回答,“人往高处走,奴婢不过是俗人。”
卫璃见她如此绝然的姿态,胸中怒气冲撞,仰起头用力咬住她一侧耳珠,发了狠地用力吮吸,“别忘了,你是本王的人。”
姜娆竟是闻言咯咯娇笑了起来,没有说话,但更意味深长。
卫璃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制在草地上,动手就去解腰间的束带,“看来是本王从前太怜惜你了,今日之后,就让你彻底坐实了本王的女人,将来看还如何攀龙附凤!”
他说到做到,姜娆绝对相信。
好在戎装繁杂,一时半会也扯不下来,姜娆始终平静地看着面前气急败坏的男人,“王爷何苦,当初将我弃之如敝履的人是您,如今吃回头草的也是您。”
卫璃暗色的眸子掀起来,“抛弃你如何,只要本王如今想要,你就得乖乖回来。”
姜娆笑意更浓,妩媚入骨,“王爷,莫不是动了真心?”
卫璃身子一顿,姜娆紧接着说,“奴婢还是劝王爷千万别,因为染指皇上的女人,可是重罪。”
这下,卫璃火热的身躯如同被当头浇下一盆冰水,他先是摇头,而后唇角扯出的笑纹竟越来越大,眸子里却是十分复杂的情绪,似是痛苦又像快慰,“他真的如此做了…呵,你们怎敢…”
姜娆见他话里有话,趁着分神之际,便连忙抽身逃开。
身世如何,已经没有知道必要,不过都是往事,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卫瑾能查到的,一定比她所认知的多的多,就算那枚玉坠在手,但也并没责罚她。
因为在接受她之前,卫瑾定然已经接受了她的出身。
所以,再没有秘密可言。一笔勾销。
卫璃没有拦她,“你以为能逃得过去?有些事是注定的,那是原罪,从出生就烙在身上,玉华池的池水也洗不干净!”
姜娆明知他在讽刺,但那些不过是身体原主的执念,和她无关。
“你并非孤女,鄢秦侯夫人就是你的生母。”淡极的一句话,却如咒语般定住了姜娆的脚步。
她回头,不知为何心头竟有无声的恐惧在逐渐放大,“鄢秦侯夫人又是谁?”
“你应该见过父皇床头那一本放了十八年的佛经罢,”卫璃缓缓从后走来,“前大燕朝公主伊姒,那个父皇到死还念着的女人。”
伊姒…这个名字她见过许多次,这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惊醒了梦中人。
靖贵妃的惊讶,卫齐的眼神,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解答。
她甚至不用问,便知道,这一次,卫璃没有说谎。因为先前出现在脑海中那一张布满伤痕的面孔,就是和自己一样的容貌…
姜娆久立未动,“她没有死?”
“这要去问一问靖太后了。”卫璃不再回答,姜娆却逃也似的往远处跑去。
卫璃望着她仓惶的背影,明白她不会再回头。他甚至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是自己从前曾亲手将她推远,推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脑子里纷乱如潮,姜娆双手握在胸前,无法冷静。
鄢秦侯夫人是前朝公主,那么自己便是燕朝遗孤,身上流着大燕的血脉。
单凭这一点,卫瑾将她留在身边就已是触犯律例,更遑论给予名分。
若是靖太后或者皇后知晓,那么她就更不会有好下场!
天光鼎盛,刺痛了双眼。
骏马嘶鸣,卫瑾的汗血宝马极是优雅地回旋,便停在眼前,手中长鞭扬起,薄汗从两鬓滑落,一派英挺风姿。
“陪朕去遛马。”他纵身跃下,不等姜娆作出回应,已经将她轻盈的身子托起,他随后跟上。
姜娆被甩地晕乎乎的,只能靠在他怀中,紧紧揪着缰绳。
卫瑾感到她的紧张和僵硬,以为她只是害怕,便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从后面密实地将她完全怀抱住。
这样的姿势,很安心,也很暧昧。
远处谢家世子一行人仍在尽情射猎,卫瑾特意选了一片幽静的场地。
这里,已经被高言待人严密把守,所有人都被隔在栅栏外面。
“别怕,稳住身子,微微前倾,”卫瑾将她摆成正确的姿势,然后握住她双腿,往马肚上一夹。
汗血得了指令,撒开蹄子狂奔而去。
姜娆冷不防,只觉得要被烈风卷出去…但再烈的风,也不敌她此刻心事重重。
“这样就对了。”卫瑾微微撤开怀抱,姜娆立刻紧紧攀住他,“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