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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副感激涕零之色,只差声泪俱下,“若能出去,奴婢自会感谢王爷。”
卫璃嗤笑了一声,“你现在倒是被他调/教的十分乖巧!从前那只会抓人的猫儿,如今竟变成了温顺的绵羊,真教本王刮目。不知你在床上,可也是这样讨好他的?”
姜娆心道,这男人还真是死性不改,嘴里头就没一句正经的话,“王爷怎么想就怎么是了。”
“他碰你了?”卫璃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姜娆只是笑,媚气十足,“奴婢身份微贱,皇上哪会垂怜?”
卫璃面色动了动,似是听到了甚么难以置信的话,“身份微贱?你莫不是在紫微城呆久了,竟是忘得差不多了…”
“王爷若是想提醒我关于鄢秦候夫人的事,大可不必,她既没能保我出去、舍弃于我,就自然救不了我,我为何要为一个拿我当棋子而不顾我死活的人卖命?她收养我是恩,我替她遭受殉葬是报恩。如今,恩怨两清,以后就各走各的路,她的命令恕我不能再从。”
姜娆这话说的分明,亦是让卫璃难以置信,这当真是出自那个软弱的女子之口么?
他竟是笑了笑,“本王不会舍弃你。”
“这话,王爷还是留着接我出宫那一日再说也不迟。”
若是相信了这样虚无的承诺,姜娆就真是白活了两世了。
张俊之说过的情话,可比这些动听得太多,可越是动听,就越是不可靠。
男人的真心,听听就好,莫要当真。
他既可以对你说,也可以对别人说。
“嘴巴上的功夫,可见厉害不少。”卫璃揽住她的肩,往怀里一带,低头就要吻上,姜娆却是别过头去,“若是从前和王爷有甚么交情,也不过是因为迫不得已,服从命令罢了,但以后,我只是这后宫中芸芸女官之一,还请王爷自重。”
卫璃愣了片刻,竟是头一回被她堵得无言以对。
“你回罢。”他转身将姜娆推开。
姜娆也干脆的很,扭头就走远,卫璃背过身去,望了望她倔强的身影,亦大步离去。
这厢璇玑领了旨意,没敢耽搁,到绯烟宫去传姜掌衣。
不料,蒋尚服恰在殿中,一听是皇上有诏,遂款款起身,颦笑婉然。
但听完却是要传姜掌衣,俏脸登时失了几分颜色。
采薇去寻了一趟,“姜掌衣不在殿中。”
璇玑微有不悦,“那我在此地等一等罢。”
蒋尚服笑答,“既然皇上传旨,想必是要咱们司衣司将祭服快些送过去,断是没有要姑姑等的道理。既然姜掌衣不在,我便亲自送过去,总好过教皇上枯等、龙颜不悦。至于姜掌衣回来,我定会好生训斥她一番的。”
璇玑想了想,这蒋尚服的话有些道理,皇上凭白召见司衣司女官,应该也无非就是这些琐事。
再加之蒋尚服在一旁多多催促,两人遂往含元殿去。
蒋瑛在外殿等了一会儿,卫瑾将手头政务处理完毕,才揉了揉眉心,传她进来。
那女子藏红色官服外头批了素衣,步履款款,却并非姜娆,而是白日里才见过的蒋瑛。
卫瑾一看之下,就皱了眉头。
“朕的话你可是未听清楚?”
璇玑连忙道,“姜掌衣不在宫里,蒋尚服遂亲自送祭服来。”
卫瑾缓和了脸色,冲着仍是端正地福身的蒋尚服微微抬手,“让你多走一趟,辛苦了,衣服放下便回罢。”
蒋瑛见皇上下了逐客令,亦不气恼,仍是温温容容道,“陛下忙于政事,要保重龙体才是。”
这样顺从的姿态,让人很是舒服。
卫瑾复又拿起案头书册,随意翻动着,面上冷淡,开口却说,“冬夜寒凉,怎地不多穿些,朕派人替你取件儿新制的冬衣来,你先回宫安置罢。”
蒋瑛见皇上有所动容,遂知今日没有白来一遭,想是自己已然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么日后晋升,便会多一份把握。
分寸适度,蒋瑛把握的很好,便没再多留,点到为止才是最好。
蒋瑛谢恩告退,步履款款。
卫瑾才自语道,“这蒋衡文的女儿…”
后半句话璇玑没有听到,但皇上忽然披上衣服,“不用教高言过来,你就陪朕出去走一走罢,人多了反而麻烦。”
姜娆做了一日的针线活,先是蒋瑛,后是卫璃,她这会子当真是乱的不轻,回华章宫的路上,竟是瞧见了蒋瑛从含元殿的方向走来。
心下思量间,怕蒋瑛察觉自己才和卫璃见过,而多生事端,姜娆刻意往另一边宫道走去。
走过了羽合宫,再一抬眼,登时就眼前景致被勾住了视线。
面前是一片繁茂的花海,四季海棠、素心腊梅高高矮矮竞相盛放,在月色下随风摆荡,阵阵幽香袭人。
整日闷在华章宫内,竟不知,紫微城还有如此仙境一般的地方。
她循着花香,徐徐走在树丛间。
许久未见颜色,姜娆没忍住,就撷了一朵素心腊梅。淡黄色花苞中,是白嫩嫩的花蕊,惹人爱的紧。
出于女人天生对花的喜爱,姜娆下意识地嗅了嗅,然后插/进没有任何配饰的鬓发间。
把玩了一会,突然想起先皇丧期未过,连忙摸索着取下。
突然,摸在鬓间的手被人按住,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好看,就戴着罢。”
姜娆抬头,不是卫瑾的脸又是谁?
一身墨色龙纹暗炮,袖摆长垂,衣带当风,姿仪卓越。
卫瑾年近三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龄,就如同这开的正好腊梅花。
只是,姜娆有些奇怪,许久不见,他看自己的眼神,何时不再嫌弃了?
若不是月光太浓丽,就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去。
姜娆仍是取下腊梅,福了个礼,“奴婢见过陛下,让陛下见笑了。”
卫瑾长臂一舒,展手就又摘了一朵,替她簪上,“你让朕见笑的还少么?不差这一回。”
“陛下说的是。”姜娆连忙应下,讨好的意味很重,心道这卫瑾当上皇帝,连着脾气和占有欲亦是水涨船高了。
卫瑾见她虽然言语规规矩矩,但眼神里分明有一丝应付的懒散。
她心口不一,明显是在恭维,恭维的一眼就能看破,可见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这后宫里上至妃嫔下至宫女,哪个不是盼着龙宠,自己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就能引得她们反复推敲,可到了姜娆这里,好像并不奏效。
“尚服局送来的祭服,朕很满意,看来蒋衡文的女儿有些本领。”卫瑾明知那是出自姜娆的手艺,可就是想激一激她。
但谁料姜娆立刻应道,“陛下说的很是。”
“突然想起来,你好像还欠朕一个交易没有履行。”卫瑾往前跨了一步,淡淡的龙涎香沁入鼻端。
“陛下说的极是…”姜娆话一出口,登时明白过来,这个交易是指的甚么,再看卫瑾绷着笑意的脸。
才明白自己是着了他的道。
遂笑了笑改口,“陛下您日理万机,想来记错了也是有的。”
月色下,那张妩媚生姿的脸,越发皎洁,不知是花映人,还是人映花,突然就让他觉得,这样略带侵略性的媚态,倒比后宫里那一干美人来的有味道。
“做女官辛苦了些,朕再给你指一条轻松的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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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
姜娆想了想,仕途升迁自然是极好的事情,最好不用再对着蒋瑛的面孔,日日生厌。
再看卫瑾似乎不像是打趣,毕竟君无戏言。
她点头,笑靥如花,连带着眼尾的朱砂痣也闪了一闪,“奴婢谢陛j□j恤之恩,不知是往那一局司职?”
其实她话里的意思,是想问卫瑾会给一个甚么官职,正六品典衣,正五品司衣,还是正四品尚仪?
谁知卫瑾淡淡地开口,“封一个美人,来朕的身边服侍。”
姜娆身子一歪,卫瑾恰到好处地一扶,触手温软,如玉生香。
“陛下…你说笑了,美人太辛苦,奴婢还是适合做不太辛苦的掌衣。”姜娆低垂了头,尽量保持娇羞状,往回抽着身子。
若没记错,当时苦求他之时,自己可是剥光了送到他嘴边,都不要的。
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再将之前所有的算计一一回想,姜娆越想越后怕,竟是出了一身冷汗,这莫非又是变相的试探?
但却不知,卫瑾这回当真没有太复杂的想法,不过是出于一个皇帝的本能,想要占有能让自己感兴趣的女人罢了。
再看怀中女人愈发惨白的小脸,掌中愈发冰凉的手,卫瑾脸上渐渐摆出一副,你想太多了的表情。
“你这是要抗旨不遵了?”卫瑾冷了冷脸色,这女人怎地如此不识好歹,难道心里还对凌平王念念不忘?
记忆中,她可并不是这样清白纯良的女子。
姜娆还保持着半倚在他怀中的姿势,只觉得绷得太紧,腰酸的很,羊入虎口这种事情,她断是不想再来一回的,“奴婢只是能力不足,无法胜任,陛下还是另择他贤为好。”
双眸欲说还休,双唇娇艳欲滴,身段柔软,入骨绵绵,嘴上还硬是抵抗,真真是天生的尤物。
抚上她耳鬓,略带粗粝的指腹沿着耳际轻触慢挑,徐徐往下探去。
皮肤弹性柔滑,直到那圆润小巧的耳珠已经染上了一层淡绯色。
卫瑾这才弓下身子,附在耳畔道,“朕看你很能胜任,这本领定会比其他人强些。”
然后,微微张口,就将那珍珠卷入口中。
姜娆身子本能保持着不动,唯能感到那舌尖描绘着耳缘的形状,身子已经不争气地软了下来。
被他掌控的半边脸,都酥麻不已。
风越发绵长,月色更是隐隐。
还没待她反抗,卫瑾已经松开,没打算给她开口的机会。
梢头冷月幽香,花间夜风寂寂。
本领,自然是指侍寝的本领。
那样j□j裸的目光和明显带有挑/逗的用词,真让姜娆自愧不如,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比起卫璃直白的话,卫瑾的段数要高得多了…
姜娆干笑了几声,顿感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捏的她发疼,“你们从前如何,朕不再计较,如今你清楚自己的位置就好,也不必学别人装什么贞洁烈女。”
这句话显然戳到她的痛处,姜娆的笑意消失不见,徐徐抬起头来。
是的,自从来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