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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了!”
我和宋坚,听得那人如此说法,方始放心。那人办事,如此精明,当然不会是青帮中的小角色,他如此说法,自然是客气。
我们跟著他,进了他们开设,专门出租游艇的公司,在他的办公室中,坐了下来,他在抽屉中取出了一封厚厚的电报,交给了我们。
我和宋坚两人,一起看时,只见电文道:“宋、卫两弟如晤,愚兄在悉宋富已飞马尼拉之后,经连日苦思,已明于兄昔年,定然曾到过菲律宾众多小岛之一,所做工作,必定在此小岛之中,宋富定然出海,故先电此间余兄,以作准备,预祝顺风。白字。”
白老大的电报,在旁人看来,可能会莫名其妙,但在我们看来,却十分明白。那是说,白老大一知道宋富去了马尼拉,便想到于廷文当年,是将那一笔财富,藏在组成菲律宾的二千多个岛屿中的一个之上!
只不过何以白老大忽然悟到了这一点,这我们却未曾料到,我当时,仍不明白。而且,在白老大的电报中,他显然也不知道那小岛究竟是什么岛。
我看完了电报,连忙问那人道。“那日本人租船,是不是到泰肖尔岛去的?”那人面露惊讶之色,道:“你怎么知道?”
我匆匆解释了几句,道:“事不宜迟,我们快去追他们!”那人道:“两位,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本来我也不当多问。但是有一件事,我却不得不向两位说明白的。
”我道:“什么事?”那人道:“那泰肖尔岛,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乃是在一个环形大岛中间的一个小岛!”
宋坚道:“那又怎么样?”
那人道:“这个小岛,在日本人占领菲律宾时期,曾想将之作为一个基地,计划未曾实现,可是却在岛上,留下了一大批军火,日本人退走之后,那地方一直是胡克党的大本营!”
我和宋坚两人一听,不禁吓了一跳。“胡克党”,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盗匪组织,其无法无天的程度,远在其它黑社会组织之上,连意大利的“黑手党”,都瞠乎其后。他们也正是利用了菲律宾地形的特殊,在岛与岛之间流窜,所以一直未曾能彻底消灭。如果说,泰肖尔岛,是胡克党的大本营的话,那么,到这个岛上去,实可以说,无疑送死!
宋坚低声道:“我们实是非去不可!”那人道:“两位若是一定要去”他讲到此处,将声音压得更低,道:“我那艘快艇的舱中,有两只沙发,每一只之下,都有武器弹药,因为我不时要出海,所以预备来对付暴徒的,两位不妨取用。”
我和宋坚两人,点了点头,那人又道:“但是,我希望两位最好不要动用那些武器,因为你们只有两个人,而在那个岛上,胡克党党徒,至少有一千个!”
宋坚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头,道:“多谢你的帮忙,希望我们能活著回来见你。
”
宋坚在讲那两句话的时候,毫无开玩笑的意思,口气也是十分庄肃,我听了之后,心中也有同感!这时,我既知道了宋富和红红两人的目的地,乃是泰肖尔岛,我心中不仅为自己担心,而且还为红红担心。因为,岛上的胡克党徒,等于是掌握了现代武器的吃人生番,红红此时的处境,实是比她那几位前往新几内亚探险的同学,还要危险!
那人苦笑了两下,显然,他对宋坚的话,也大有同感,我们若能活著回来见他,可能是奇迹!宋坚又道:“白老大有没有回电的地址?”
那人点了点头,道:“有。”
宋坚道:“好,等我们走了之后,你拍一封电报给白老大,告诉他我们的行踪。”
那人点头答应,宋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我们该走了,不然,或许会追不上他们了!”那人听了,又将我们领出了他的办公室,来到了海上一个小码头上。在码头旁边,泊著一艘快艇。
我们两人上了快艇一看,我不禁欢吁了一声。有一段时期,我十分醉心于水上快艇活动,所以,对于各种快艇的马达,也颇有心得。
这一艘快艇,所装的乃是性能极佳的瑞典出品的马达,而且,有三具之多,两具可以同时使用,三具中,有一具出了故障,丝毫不会影响快艇的速度,即使是两具出了毛病,尚有一具,仍可保证行驶!
我怀疑这位帮助我们的朋友,可能在出租快艇之余,还做些走私的勾当,不然,他要这样速度的快艇,实在一无用处!
当然,我只是心中暗自想著,并未曾揭破他。那位朋友却也不是蠢人,见我注意了那特殊安装的二具马达,便向我会心一笑!
我们来到了船舱中,那人首先,将两只沙发,掀了起来。我们向沙发下一看,只见有两箱子弹,和两柄手提机关枪。
宋坚“哈”地一声,道:“武器这样充足,简直可以占领那个岛了!”那人似乎并不欣赏宋坚的幽默,沉著脸,一声不出。接著,他又取出了一张航海图,那是方圆一百浬海域之内所有小岛的图,他将泰肖尔岛所在的位置,指给了我们看。
那泰肖尔岛本身,在地图上看来,自然十分小,在岛外,还有一个环形的大岛,将泰肖尔岛,包围了起来,只有东北方,有一个缺口。
我心知我们此行,实是大为凶险,研究了片刻地图,问那人道:“尊驾一定到过那个岛上?”那人摇头道:“我不能说到过,但是有几个胡克党徒,和我相当熟,他们却和我说起过岛上的情形。”我和宋坚忙道:“那么,请你对我们说说!”
那人在舱中来回踱了几步,道:“泰肖尔岛外面,那个环形的岛,实则上,只是一团岩石,耸立在海中,最高之处,达到六十公尺高,都是峭壁,乃是出产燕窝的地方。
当然,自从胡克党盘踞之后,那地方的燕窝,也不再有人采集了。”
他讲到此处,顿了一顿,又道:“因为那一团礁石,成了泰肖尔岛的天然屏障,所以,胡克党只在那个缺口的两旁,安上重武器,而在其他地方,却并没有防守。”
宋坚“啊”地一声,道:“那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在峭壁上翻过去。我相信没有什么峭壁,可以难得过我和卫兄弟两人!”
那人点了点头,道:“这个念头,我也动过。刚才我说我不能算到过,实质上,我是曾攀上了峭壁的,爬山的工具,也在这快艇上,可是我在攀上了峭壁之后,却发现难以下去!”
宋坚道:“为什么?”
那人道:“在岛上,胡克党防守得十分严密,几乎每一个岩洞中,都有人以枪口对著海面,你一下峭壁,便非被发现不可!”
宋坚和我两个入,呆了半晌,那人耸了耸肩,道:“或许我不够胆子,两位此去,或则可以成功。据我所知,胡克党的首领,是一个非常狡猾的人,受过高等教育,在日本人占领菲律宾时期,曾经和日本人勾结,无恶不作,名字叫作里加度。”我一面听他的话,一面心中暗自盘算,已经有了一些计划。
那人讲完,似乎没有其他的话了,他望了我们一眼,默默地走向船尾,在他踏上跳板之际,他又回过头来,道:“两位,如果万一不幸,你们落到了胡克党的手中,那么,我有一句话奉告:死得快是福!”
他的语音,一点也没有恐吓的意味,我和宋坚,也都不是瞻小的人,可是,我们听了他最后那句话,都不由自主,机伶伶地震了一下,脸上为之变色!因为,在这最后一句话中,不知包含了多少恐怖的意味在内,胡克党徒手段的酷毒,也尽在不言中了!
那人讲完之后,摇了摇头,便走上了岸去。
我和宋坚,又呆了片刻,宋坚道:“卫兄弟,这是七帮十八会的事,你”
我不等他讲完,已经知道他的用意,是叫我不要再去涉险,就此回去,因此立即打断了他的话头,道:“宋大哥,你不必再多说了!”
宋坚本是豪气凌云之人,一听得如此说法,也绝不忸怩多言,立即“哈哈”一笑,走了开去,去检查那两柄手提机枪。
我则解开了缆绳,发动了两具马达,快艇按著海图上所示,泰肖尔岛的位置,破浪而去。快艇前进的速度,的确惊人,两个小时以后,我用望远镜,向前面的一堆礁石看去,发现正是泰肖尔岛外面的礁石。
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我想找一找白奇伟和宋富两人所驶来的船只,是否停泊在礁石之旁,但因为暮色苍茫,所以看不清楚。
在我们的快艇,离开礁石,远远的时候,我便关了马达,宋坚也从舱中,走了出来,我道:“我们用船桨,划近那礁石去,不要惊动了胡克党徒!”宋坚点了点头,道:
“何以不见他们?”
我从宋坚的话中,听出宋坚对于他那不肖的兄弟,以及白奇伟等,都十分关心。那实是难怪他的。宋富是他唯一的亲人,虽然志趣和他大相径庭,但是总是他的兄弟,若是落在胡克党的手中,宋坚自然会感到难过的。而白奇伟则是他生死至交白老大的儿子,他当然不能不关心他的安危。
我也是一样,尽管我不明白,红红何以和宋富在一起,而且,我对她和宋富在一起这件事,不满意到了极点,但我仍是十分关心她的安危。
我们两人,出力地划著船桨,天色黑了下来,海水变得那样地深邃和神秘,礁石高耸,在星月微光下看来,像是一头硕大无朋的史前怪兽一样。
到快艇划近礁石的时候,我看了看手表,是晚上十时二十分。
我们沿著礁石划,发现了一个岩洞,我和宋坚将快艇,划进了岩洞去,洞中漆黑一团,我看完了一只强力的电筒,只见那岩洞只不过两丈深浅,像是一个天然的船坞一样。
我们将艇停好,宋坚道:“卫兄弟,我们要不要泅水去找一找他们?”
我想了一想,道:“我看不必了,他们只怕早已攀上峭壁去了。”
宋坚道:“令表妹一点也不会武术,她如何能攀得上峭壁?我看她一定也隐藏在如同这样的一个岩洞之中,而未曾到泰肖尔岛去!”
宋坚的话,令得我心中一动。
我们此来,冒著三重